安珀在“有可能搞坏了大学校产”的纠结中翻来覆去了一会儿,觉得实在睡不着,决定换了衣服下楼去,赶那两个大小姐去睡自己守夜。
——熬夜而已,穿越来之前在大学实验室又不是没熬过。
她走下楼梯,发现只有兰瑞莎在桌边。
“我让她去睡啦。”兰瑞莎轻声指指楼上。
安珀就在桌边坐下来:“兰瑞莎大小姐,你也可以去睡了。”
“不行,”兰瑞莎抬起下巴,“我已经三阶了,要有三阶超凡者的担当。”然后她看着安珀,露出很轻松的笑容,“阿娜丝塔夏,以后叫我兰瑞莎姐姐。”
安珀有点疑惑:“有什么区别么?——也不是不行但感觉好像在上礼仪课,有点别扭。”
正式社交场合,她作为年龄小的二阶超凡者出席,确实得叫贵族大小姐们姐姐。
“因为我变强了可以当你姐姐了呀,”兰瑞莎支着下巴,认真的解释,“以前我不是超凡者,家里教我要与陌生超凡者保持距离,如果实在想跟哪个超凡者玩,就跟他旁边值得的普通人做朋友。现在我们三个全都是超凡者啦,可以毫无顾忌了。”
安珀笑出声来:“这是什么别扭的规定啊?”
“因为超凡者可以灵视,普通人不行。这种不公平的交往是不会有真的友谊的。”
——就单方面可以使劲撒谎,所以不行呗。
“那完了,辛西娅还差点火候。”安珀笑着摇摇头。辛西娅在努力练习灵视和学习,但进度很慢。
“她把薇薇安女士布置的功课学完,大概就差不多了。”兰瑞莎对自己看人的眼光很有信心。
然后她沉默了一会儿,更小声问:
“……阿娜丝塔夏,你想找回你的家人么?”
“哈?别开玩笑了我好歹是个超凡者啊,即便是普通人,在北大陆满8岁就可以出门做事养活自己了。一个人不好么?”
——这个世界守规矩的孩子可是合法打工人,只要是教会判定孩子可以做的工作,从卖报跑腿送信直到码头仓库计数,随便打工没人歧视或故意虐待,能力范围内与成年人一视同仁。
——这是客观大环境问题,因为超凡失控,好用的劳动力从来都不够。
——欢乐的童年?不,生下来就在现实里。
兰瑞莎翻了个白眼:“洛山达家调查14年前尼尔城的贵族秘密情人,维吉尔大公直接在南大陆发行量最大的报纸上登了启事,宣称‘欢迎认亲’,还点名都灵帝国的托雷斯侯爵说当初一起翻墙偷……过。”
兰瑞莎很有教养的把“情”字咽下去。
安珀目瞪口呆:“这……这什么毛病?!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了?!”
“维吉尔大公这个人……”兰瑞莎扭头,一脸无奈,“该正经的时候也正经,但是南大陆……南大陆风俗本身不太正经。——总之父亲说托雷斯侯爵快气炸了,但是拿维吉尔没什么办法,就写信给陛下告了始作俑者洛山达公爵一状。”
“那——”
“洛山达公爵说,他要调查金钥匙·《贵族自治联邦法典》,顺手用花边轶事打掩护。陛下信了,就……看热闹。”
——服了,这种克莱因瓶式瞒天过海计,两桩事都做了,且该瞒的都瞒住了。对方没发现他调查金钥匙,自己人没怀疑他也许真有私生女。
“你说这滩浑水我有必要上赶着去趟?”
两人相视而笑,兰瑞莎确实不想让安珀理会这一出,但她觉得安珀看起来太小了也许会希望和父母在一起。
“……其实如果是洛山达公爵,还行。”
“可别替那个心眼比蜂窝还密的家伙说话,我印象好的只是公爵夫人。”
两人干脆就喝着茶开始闲聊。
“阿娜丝塔夏,你今天看起来一直没精神,有什么可以帮你的么?”
“呃,”安珀摇摇头,“我就只是没见过这种局面而已。”
“这算什么,”兰瑞莎哼了一声,“我小时候,邪教徒在港口召唤出来海怪,连皇宫都被砸了半边——那时候通知全城撤离,有三成离得远的市民和小贵族还觉得事态不够大懒得走。现在只是北边从布利契斯塔到我家那段距离,你看——”
她指了指窗外,沿河民居整整齐齐亮着门廊前的油灯。
不过就是布利契斯塔大学的人把自己的地方炸了,洒了附近一地章鱼须……见多识广的塔兰托市民沉稳度日,完全不慌。
“等等,”安珀突然反应过来,“我们刚才告诉西奥多,公爵府被拆了么?”
“好像没有……吧?”兰瑞莎眨了眨眼睛,不确定地说,“我哥应该不在乎,他可以去海军陆战队的办事处住……噗——”
想到西奥多会站在废墟前一脸懵逼,兰瑞莎非常不厚道地笑了,她完全不觉得自家房子塌了算什么令人心痛的事情,只是快乐地宣称:
“这回我可以自己设计房间了。”
安珀突然心里一动——她感觉到了有陌生的领域在扩张,覆盖过天穹……伴随着突然清晰起来的与塔维尔的感应。
“尊上!意识海和现世之间的坐标节点恢复啦!……唔,现在干活儿的是一羊之地,等它做完正事我就立即把它踢回布利契斯塔去……呃,好像今晚不行,得明早金钥匙·东君来跟它交班……”
塔维尔有点尴尬,虽然它很想对一羊之地“用完就扔”且必须扔得姿势华丽,但一方面的确没用完,另一方面金钥匙·流云经纬还在,不能让它觉得自己一个金钥匙居然欺负银钥匙。
然后安珀和兰瑞莎都听到了天穹中跳脱轻快的灵性传讯:
『凡以一张羊皮纸可围拢的大地,均为私有,故驱逐恶客!』
两人顿时从椅子上蹦了起来直冲后院——北方天际上的灵能云团正在雷光织成的密网中逐渐收缩,一个又一个巨大的触手被连同下面的根须一起,被空中不知来处的锁链缠绕着扯上云端,卷进云团中失去踪迹。
场面堪称浩大。
匠造之主教会最后几发没来得及刹车的火球中途砸在触手上,约等于在深夜点了几只火把,让全城人清清楚楚看见了这收尾的奇异景象。
“看来不用了守夜了。”兰瑞莎打着哈欠,很开心地说。
她们上楼顺便敲门跟辛西娅说了一声,三人欣赏了一会儿“超凡风格拔章鱼须萝卜”的场面,各自安心回卧室去。
安珀迫不及待挂着少司命的马甲跑去了意识海。然而她单独跨进意识海的时候,才头一次觉察到这地方根本连上下左右的方向都没有,没有塔维尔在旁边,她瞬间有种突然跳进了水里,一路沉向深海的错觉。
安珀措手不及,茫然中做了个划水的动作试图稳住自己。四周起了小小的波澜,她指尖扬起了一把细沙——
——那不是真的沙子,那是个记忆片段,是一行潦草的,却可以辨认的字迹:
『这是人类做不到的事情,但是既然他们视我如神,我也不得不努力向……学习一下。』
有个用符号写成的名字夹在中间,已经模糊到几乎无法辨——好像有半个A?
安珀顿时起了好奇心,但是她想再捞一把看看的时候,因为动作有点大,原地无法控制的打了几个转,撩起周围光影里不少转瞬即逝丝丝缕缕的金沙,一把也没抓到。
“尊上,你再向前走,就到了意识海底层啦。”
塔维尔的声音显得极模糊微弱。
然而下一秒,有根烧烤签子一样的东西突然钉住了安珀的衣角,安珀只觉得眼前一花,场景就换到了塔维尔自带背景的云端之上。
金钥匙·流云经纬收回自己的织针,看看安珀的少司命造型又看看塔维尔的大司命造型:“你家的?”
“羡慕啊?”塔维尔恶意抬杠。
“是挺羡慕的,难怪你化身多,”流云经纬一眼看透本质,对安珀点点头,“新人进出意识海,要尽量停留在表层——也就是别放空自己思想,并且相信自己正在与地面相对的云上之海移动。”
“其实不是云上?”安珀问。
“不是,”流云经纬慢悠悠的回答,“非要定位的话,是虚空和人类居住的现世之间,包括现世的极高空,极深海,极深地下,所有人类的思想和梦境,以及距离现世最近的一个——按现在比较流行的说法——次元空间层。”
看出来安珀真的完全不懂,旁边一羊之地也插嘴解释:“小小姐,意识海是人类世界和虚空之间的直接屏障,意识海里侧有冥府之河,外侧坐落着各个向虚空延伸的神国。所以在意识海里不能往底层去,不小心掉进冥府之河,可能下一秒就会发现自己的意识到了哪个新生婴儿身上回不来了。”
——难怪塔维尔说神国崩坏之后碎片就掉进意识海。
安珀一脸“原来如此”。这表情看在一羊之地和流云经纬眼里,一羊之地倒是不好多说什么,流云经纬毫不客气地对塔维尔吐槽:“去你瓜儿个富坦!你都把人带来意识海了,既不提前教教常识,又没把人接住了失手掉下去?你行不行啊?”
塔维尔回以冷笑:“不是我带的,她可是凭自己本事进来的。”
流云经纬的希腊式花美男脸顿时僵了,然后它看了看一羊之地已经差不多完成了工作,转身就走,一路走一路气呼呼地撇下一个:“啧——”
活了四千年没见过这么凡尔赛的金钥匙,流云经纬连“富坦”都懒得说了。
COC跑团刁民的套路
KP:现在你们已经赶走了现场的邪神信徒。面对祭坛……
PL:等等,他们已经准备好了仪式对么?
KP:是的,已经完全准备好了,信徒跑路时将笔记都扔在原地了。
PL:我能继续进行这个仪式么?
KP:继续召唤犹格索托斯?
PL:是的。
KP:(一番与骰娘的商讨后)可以。
PL:我要指定祭品为我带来的一瓶草履虫。
KP:??
PL:召唤犹格索托斯可以指定祭品没错吧,犹格索托斯是根据祭品给予知识没错吧?我现在想量化多少祭品获得多少知识,所以从草履虫开始测试吧,这瓶是一千只整——顺便问一句,这个祭坛确实可以多次召唤没啥问题?
KP:……(你会被泡泡用雷劈死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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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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