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思名解约的事情随着歌曲版权的回归而被几位歌迷知晓,那时他已有小体量的粉丝。我早已听说有养成系偶像这种事情,不过真正遇见还是在姜思名的粉丝上,但这样很好,有很多人支持他。
大家都很关注这位年轻歌手后面的发展,姜思名很不好意思地开了直播,看的人也有几千,说后面很快就会发新歌,满屏的亲亲差点把他吓退。
他说的新歌当然不是信口拈来,事实上,FED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所有人都会在这段时间录制好新歌。然而在这几个月以来,Edbert自打回去之后,却再也没有回来过。
那是我和姜思名第一次和应官单独出远门。我那时已然察觉,尽管FED许多事情都有专门的人负责,但实际上在关键的事情上,都是应官在处理。他已经是忙里偷闲,然而仍要亲力亲为,那毫不放过自己的责任心在那时已经初现端倪,我却迟钝得没有应对。
接我们的人是ABURP的助理,叫孙硕,这人的业务能力有名到我们在此前已听过无数次。他剃着寸头,皮肤黝黑,不像演艺圈里的人,倒像体育教练。
他显然与应官十分熟稔,一见面就给应官来了个熊抱,我眼睁睁看着他那并不干净的黑皮外套蹭在应官身上,真想把他扯开。
过来的一路上应官只是寻常般的和我们聊些日常,但他间或性过于沉寂的状态也让我和姜思名敏锐地发现或许应官早就知道了什么。他并没有和孙硕寒暄太多,很快便问:“Edbert怎么样了?”
一直谈笑风生的孙硕很快面露难色,“难说,你也知道他们几个现在都对他有意见,如果想继续待下去,团队的氛围也很奇怪……”
姜思名皱紧眉:“什么意思,他们?他们不是和Edbert关系都很好的吗?”
我也跟着俯身,紧紧地看着前座孙硕,但他也是犹豫了半天,道:“先看看再说吧。”
我们见到Edbert时,他丝毫没有察觉到我们的到来。我想起第一次看到ABURP时,所有人都紧紧跟在Edbert身旁,目光信任且安心地投注在他的身上。然而今天偌大的排练室内,明明是休息时刻,他们宁愿一团人聚在角落里各说各的,也不愿看一眼斜倚在墙边静默地看着他们的Edbert,Edbert孤立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我和姜思名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意外和难受,一时竟不敢叫Edbert。然而应官却只是淡漠地从我们旁边走过,敲了敲门,满室的人纷纷安静下来,朝他望了过来。
“Edbert。”应官朝墙边的人道。
Edbert的瞳孔剧烈地颤抖了下,但很快被压住了,他站直朝角落里的人说:“你们好好练习,我出去一趟。”
没有人理会他,他走出来,轻轻地把门带上了。孙硕把我们带到了会议室,我习惯性地想坐到应官身边,但很快反应过来,走到对面坐下了。
Edbert坐到应官身旁,看了他一眼,又看看我们,才道出事情原委。身为队长却离开团队长达两年的时间,随着年龄的增长和竞争意识的涌现,大家慢慢对身为队长的他产生意见当然无可厚非。
“那也不至于搞成这样吧?”姜思名义愤填膺地发问。
Edbert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朝应官说:“我决定不回FED,抱歉,我……”
他向来是我们之中最果断的,今天难得这么踟蹰。我和姜思名一听,脸色大变,应官却早有预料似的毫无惊讶,但仍然轻轻皱起眉,片刻后他说:“这件事你还没想好,晚点再说。”
Edbert点点头,安静地坐在那里。应官看向孙硕:“很久没过来了,四处看看吧?”
孙硕诧异地望了他一眼,似乎极不理解他怎么会在这种时候说出这句话,但还是看了眼Edbert,点了点头。
“Edbert一起来。”应官说,随后看向对面懵逼的我和姜思名,他轻皱的双眉稍松,语气缓和了些,“你们休息一下,不要走丢了。”
于是我俩站在门口看着他们并排远离,我突然间觉得Edbert的背影比初见时更显持重,尽管他一直都很沉稳。
我们烦躁地面面相觑,不知怎样是好,正踌躇间,我忽然想起一个人,道:“找Aral问问。”
然而不等我们找他,Aral早已经在办公楼外面等着我们了。
“队长不适合留在这里,反正让他走更好。”Aral依然是那副不想聊天的样子,但他或许没发现自己的语气也很低落。
我们那愤愤不平想替Edbert抱不平的热火噼啪两声,随即消弱下来,片刻怔愣后,才意识到他话中的深意。尽管公司并不限制Edbert的发展,但无论谁都能预想到,作为团队正式出道后的绑定限制和日后团队解散的代价,远比尽早以专业歌手树牢形象来得不划算。更何况,Edbert本就有这样的能力。
Aral虚望着半空,“其实队长担心得太多了,我们又不是以前了,大家都知道怎么做,就算现在就出道也不怕。说实话,他不在的这两年多,我们发展也不差……所以大家也不想要他这么困在这里,你们懂吗?”
Aral说得不错,短短两年多过去,大家的转变却天翻地覆,我看着他,才惊觉所有人都没有原地踏步,以可怕的速度飞快地成长着。
姜思名鼓成河豚的气冲冲的脸瘪了下来,过了半晌沮丧地说:“但是你们没想过,这样很伤他的心吗?”
Aral摇摇头,“队长他知道的,我们从小就在一起……他什么都知道的。”
什么都知道就不会难过了吗,我情难自抑地吐出一口浊气,那种憋闷的感觉并没有随着Aral的吐露而消散,反而更压抑了。
我和姜思名竟一时都无话,Aral却很快收复好了神色,“你们第一次过来,我带你们走走吧。”
其实我们并没有心情参观,但Aral看着面色冷冷的,倒是很尽职地跟我们介绍了一番布局和他们平时练习的设备条件,我和姜思名也慢慢地从Edbert的事情中暂时抽离了出来,认真听他讲。
那时我们正从很长的有点科技风的走廊慢慢走过,Aral的话还响在耳边,我其实只是随意地往身旁望了两眼,却忽然从蓝色的透明玻璃中,仿佛看见了应官的照片。
我不由得定住脚,忽然想起许久之前,Edbert曾说过,应官从前也在这里做过一段时间的导师……
“这里是展室,不过也有段时间没重新布置了。”Aral见我停下,随即带我们拐了个弯,飞快地在门上输入一串数字,门应声而开。
琳琅满目的照片和文字介绍几乎填满了所有的墙面,足有半个足球场大小的展室里摆满了展架。
姜思名不知一眼望见了谁,惊喜地喊了声,飞快地跑了过去。我心急地往刚刚瞥见的方向走去,转了几圈,哪有什么应官,失望之间,一回头,却正看见背后的墙上就挂着应官的照片。
那应该是好几年前的照片了,我曾在学院里见过他那时的模样。然而这张照片里他的头发比现在要长一些,目光毫无波澜地直视着前方,嘴角平平地抿着,仿佛只是为了完成某项任务。……这和我在学院里看见的,又极为不同。
我望着他好一阵,才反应过来,所以应官就一张照片和寥寥几段介绍,凭什么?我还没发现自己不满之中把话都说出来了,Aral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旁边,理所当然地说:“这很正常啊,应官老师只是特邀过来上了几周课,而且除了他这里都是我们的专业老师啊。”
“……哦。”这还差不多。
姜思名也过来看了看,“感觉应官老师和现在好不一样啊。”
Aral翻了个白眼,“肯定不一样啊,我听说应官老师以前很凶的,而且下了课从来不和任何人说话的,当时很多学生看见他都不敢喊他一句,远远看见他就默默躲开了……”
“谁说的?”我沉着脸打断他。
Aral皱眉,“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所有人都是这么说的啊,我又不是造谣……”
“可是你明明见过他本人不是吗?”
“……应官老师现在人是很好,而且也很敬业,不过我说的是以前啊,谁都有年轻的时候啊,我们也没有对老师不敬的意思,你这么激动干嘛?”
我只觉他口中的根本就不是应官,握紧手,就想反驳他,但启口之时,一道声音如惊雷劈中我:“夷商。”
我们三个都愣住了,尴尬地回头,只见应官三人就站在门口看着我们。Aral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低声道句对不起,然后看了看应官,又看了看Edbert,低下头不语。
应官看了看墙上的画像,我们缩头缩脑地从门口挤出来站到他旁边,等着他开口。然而他什么都没说,我低着头,忽觉他熟悉的手掌轻轻地落在我的头上,但很快又移开,我刹那间抬头望向他,他正沉沉望着我,目光中有难掩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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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 5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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