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两人匆匆赶来的时候就见楚锦守在门口,赵承着急道:“阿姐在里面?”
楚锦点点头,赵承刚想往里闯,楚锦伸手拦了下来,“那位冷面将军还在里面呢,要不还是再等等吧?”
赵承才不管这个,抬脚想往里走,夏溪启拉住赵承胳膊,劝道:“你也能看到表姐这些日子心里不痛快,且让他们两个好好说道清楚吧。”
“哼!”赵承甩开夏溪启的胳膊,站在门边不说话,三个人都屏息留意着里面的动静。
赵寻英看着对面的宋澜平静道:“你还有何想对我说的?”
宋澜盯着赵寻英的眸子,想像幼时一般去探究她是否生气,可如今赵寻英眼中无悲无喜,他错开了眼认真道:“我是来同你道歉的。”
赵寻英低头一笑,“道歉就不必了,当日起争执也是各抒己见,再说,你的那些话也没说错。”说完赵寻英就接着去看手中的账册,“要是没其他的事,宋将军就去忙自己的事吧,陛下让你巡查军务,这才是你的本职,大同府里的这些事你本就不该插手。现下锦衣卫的人来了,你更不必沾染了。”
宋澜软了嗓音,解释道:“殿下与我一定要这般生疏吗?我承认我之前对你有气,说话间有几分夹枪带棍,故意寻你不快,可那话并非出自我本意,我怎会不知你是个如何的人!”
赵寻英觉得屋中有些憋闷,她放下手头的账册,站起身来,将窗子开了来,外面的风携着花香吹了进来,“这么多年,我们都不是从前的孩童了。”她深吸一口气道,“你看,我现在都不再怕花了。我承认,刚开始听到你那般说,心里确实有几分不快,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你说得对,我生于深宫,自小众人环绕,和你在边疆十余年的日子全然不同,现下残存的那点少年情谊又能剩下多少呢?”
赵寻英的这般话比之前数次的拒绝都要让宋澜心揪,他知道赵寻英说的是对的,现下的赵寻英同过去的她相差极多,可他固执着守着心中的那个女孩,早已说不清是情爱还是执念了。
宋澜苦笑道:“我知道了。”他紧握着拳头,匆匆转身,快步向外走去,推开门瞧见在门口偷听的三人也没说话,只是脚步急促地向外走去。
夏溪启看着遗憾道:“当真是可惜了!”
赵承摇摇头,没有说话,迈步进到房内,见赵寻英还站在窗前不知道想着何事,走上前去道:“阿姐!”
赵寻英敛了神情,若无其事道:“回来了?”
“我听说皇帝那边派了锦衣卫的人来。”
赵寻英讥讽一笑,“是啊,咱们的这位陛下的御下之术用的倒是熟练,只可惜遇上了我。”
“阿姐若是不想应付,我也是可以的。”
赵寻英无奈道:“你呀,能替我挡着些陆尧便好!”
赵寻英想得清楚,赵进绝不会让自己继续插手下去,定然要在圣旨到来前查清此事,她原本不想动用夏家私下的情报网,可没想到赵进如今查也不差就要直接杀了方铮,不过十年,他也早已面目全非了。
陆尧这次来大同,既是处理方铮,也是替圣上敲打军中。宋澜随着陆尧去到军中,谁知刚入大帐,陆何铭和陆离刚刚迎上来,便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陆尧冷声道:“陆将军还能如此悠闲,当真是临危不惧!只是陛下信任将军,却不想将军还是辜负了陛下!”
陆离先是忍不了,直起身子道:“你一个小小指挥使,怎敢在将军面前如此说话!”说着便要上前与陆尧好生理论一番。
陆何铭斥道:“陆离,退下,这里岂容你放肆!”而后看向陆尧,谦卑道,“陛下派大人前来,末将也是知道缘由的,军中出了这般的事,我这个做将领的自觉十分惭愧,陛下要如何处置,臣都没有怨言!”
陆何铭这般的做派倒让陆尧不知如何了,陛下此番也只是让敲打训斥一顿,强撑着道:“陆将军知晓便好!陛下念及将军常年驻守,劳苦功高,今次便不予降罪,但若有下次,决不轻饶!”
“陛下皇恩浩荡,臣不胜感激!军中备下小菜,还请大人上坐。”
今次的宴席与之前不同,非是军中伙食,陆何铭道:“大同不比京中,餐食也是简陋,还请大人不要嫌弃呀!陆离,把酒拿上来。”
陆何铭起身亲自给陆尧倒酒,“大同的酒可是另有一番风味的!”
宋澜眼瞧陆何铭走到自己面前,赶忙接过他手里的酒道:“将军,我自己来便好。”宋澜先给陆何铭倒酒,然后才将自己的酒满上,举起道:“陆大人风尘仆仆而来,该是饮一碗酒,就当是接风了!”
陆尧将酒一饮而尽,“陛下派我前来,也是看重此事,身为臣子的,自然要为陛下分忧才是!”几杯酒下肚,陆尧倒是放松了几分,“陆将军,说起来咱们还是本家,缘分也是不浅呢!”
陆何铭还未说话,身边作陪的陆离却是一皱眉想要说些什么,被陆何铭伸手制止了,淡笑道:“当不得的,我本是偏远小镇里的微末小将,幸得机遇,才能走到今日,如何能同河东陆家攀扯上关系。”
陆尧很是受用,得意道:“都姓陆,便算同宗!”他尝了一口面前的小菜,皱了眉头,将筷子放了下来,面上的嫌弃是丝毫没有掩饰。
一顿饭,陆尧虽觉平淡,但见陆何铭在自己面前低三下四的样子,心中也是满足,随着他们在军中晃悠了一圈便走了。
送走陆尧,宋澜回到军营,“想来陛下也不会因此再找将军的事了。”
“那陆尧当真是小人做派,一个毛头小子,不曾做出功绩来,仗着陛下的势在将军面前口出狂言!要我说就该好好惩戒一番,必要把他的嚣张气焰磨灭!”
陆何铭严厉道:“陆离,不要再提了。”回头对着宋澜道,“陆离一时气愤,这些话当不得真的。”
宋澜体贴道:“我知晓,将军也莫将此事放在心上。”
“唉!毕竟是我管束不当啊,惭愧!”
当着陆何铭还一副趾高气昂样子的陆尧,到了赵寻英面前又是换了另一副嘴脸,低三下四道:“请仙蕙长公主安,卑职今日前去大牢,想着审一审那方铮,可守着的人说,没您的令,谁也不能见方铮,这是为何?”
“陆大人在北镇抚司待着,不知道为何吗?要是这人莫名其妙死在狱中,其不是让人说是本宫动的手,况且这人骨头硬的很,谁问也是不开口的。”
陆尧将腰弯的更深,“硬骨头自然有硬骨头的法子,长公主不若让卑职试试,万一审出来,岂不是最好。”
赵寻英看着陆尧,将手上的茶盏放下,笑道:“哦?这般说来,我倒是想见识下锦衣卫的实力,那便去试试吧。”还未等陆尧高兴,赵寻英叫来一旁的侍卫,道,“跟着陆大人一起去,看看那方铮是如何说的,最要紧的是将敛来的钱财都放到了哪里,有无账本。”
等人走后,赵承从屏风后走了出来,道:“阿姐就不怕他杀人灭口?要我跟去看看吗?”
“不用,借他两个胆子,他也不敢,如今可不是在京都,得罪了我,可没人护得住他。你去查的如何了?”
赵承一身粗布,衣角处都沾了泥点,“阿姐猜的不错,李笑爹的死确实疑点重重,只可惜我去县里调有关此事的文书时,书吏说是丢了。不过我问过村里的老人,那河冬季水浅,不小心掉下去,挣扎几下也就上来了,一个彪形大汉要想溺亡,得喝多少酒,才能醉倒爬不上来。”
“是啊,冬季河水寒冷,怕是一掉进去就会清醒,再说,父子两个都是溺亡,未免太过巧合了吧。”
“阿姐怀疑是李笑做的?杀弟杀父,难不成是继母虐待她,她有心报复?”
“此事不好说,她那个妹妹可有找到?”
“还没,她妹妹入了花楼就再也没了踪迹,那种地方,就算死了,也是没人知道的。”
“看来我们得会一会这个李笑了。叫上夏溪启,咱们今晚再探时升坊,我要亲眼见一见这个李笑。”
“打草惊蛇了不好吧?”
“要的就是打草惊蛇,蛇不出洞,咱们如何能晓得她的七寸。多叫些人将时升坊围住,到时候一网打尽,不许让一人逃出去,此事便交给尤鸣知去办吧。”
“尤鸣知?”赵承想了一会儿才记起尤鸣知是谁,惊讶道,“这不太好吧,阿姐别忘了,他之前同方铮是一伙儿的。”
“他不是说要与方铮划清界限,那就看看他到底有没有诚意吧!”
尤鸣知知道此事的时候皱着眉头问小厮道:“让我去时升坊捉人?你可听清了,当真是仙蕙长公主下令,让我带队去抓人?”
小厮认真点头,“老爷,小的不会搞错的,长公主说今夜让您候在时升坊外,不得放走一人,不然就拿您是问。”
尤鸣知在屋里转圈,“这,真是麻烦!”
“是啊!老爷您要是去了,如何同上面的那位大人交代啊!”
尤鸣知一巴掌打到小厮头上,“要你多话!真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之前还有个方铮在前面挡着,现下也轮到我了。我得想想要如何行事才好。”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