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快递?”安许赫在玄关换完鞋子朝着里面问道。
旁边的闵玧其眼神游移了一下,唇角却向上扬起。
“呀!那上面大大的三个字——安许赫,难道是我吗?”
金硕珍端着盘子走了出来,给了人一个死亡凝视。
“是吗?我最近没有买东西啊!”安许赫拧着眉有些疑惑。
听到这里,几人的应激雷达启动了。
“滴滴——”门在此时开了,田柾国眼里藏着谁也看不到的惊恐。
“呀,许赫你买了什么,那么大一个放在门口,我帮你搬进来了!”金南俊的声音虽然疲惫但依旧响亮。
“稍等一下!”
“南俊,住手!”
“哥你别碰!”
一堆人扔了手上正在忙的活,在玄关处挤成了一堆,活像是一堆失去包装保护而变得面目全非的点心团子。
“莫呀?”金南俊下意识地松手,箱子被抬起的一角砸到地上,放出了沉闷的一声。
郑号锡三言两语解释了经过,金南俊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又有私生了?”
安许赫从橱柜里拿出美工刀,仔细看了看箱子上面的文字信息,头也不抬地回答,“很显然不是。”
他让开了位置,满脸无趣。
而薛定谔的箱子大敞,像两扇大开的门,里面都是包装好的衣物。
在场的人只是松了半口气,金硕珍赶紧把这个胆大的家伙拉回来,同时不忘指挥金泰亨去把经纪人叫来。
安许赫掏出手机,面色挣扎了一瞬,还是拨通了号码。
“喂,儿子,收到东西了。”
安晴的笑声传来,几人纷纷收敛了神色。
“为什么不送到别墅那边?”安许赫看了一眼大家,单手插兜走到一边。
“你现在不是在宿舍吗?”安晴的语气带着万分的笃定。
轻快温和的语调改变不了项圈的存在,颈间突然的一下收紧让安许赫忍不住屏息。
“好像尺码不太对。”
“是吗?那不重要。好了,我还有会要开,就这样。”
指尖传来熟悉的刺痛,安许赫突然间意识到他们之间似乎已经无从谈起。
他收起疲惫,笑着转身:“是我妈妈寄来的,不小心吓到大家了。”
“误会啊误会~”闵玧其施施然走开了。
“要帮忙搬进去吗?”郑号锡好心地问道。
安许赫仔细盯了一会儿那大大的箱子,然后把视线投向了周围的队友。
“我们就地分了吧。”
“呀!你怎么懒成这样,连搬进屋子的步骤都要省掉吗?!”金硕珍叉腰无语。
“就说要不要?”
“要!”金硕珍立刻斩钉截铁地回答,眼神坚定得像是随时能抱着炸药去炸碉堡。
于是,热闹的分赃现场就此产生。
本来小码成员不抱什么希望,翻到两件T恤宽大点就宽大点。
但是后面看起来,似乎人人有份的样子。
安许赫把包装袋捡起都扔进箱子里,抱起自己那一堆再挥挥手:“原地解散!”
“谢谢哥!”
田柾国中气十足的回应立刻把几个哥哥想说的话给憋了回去。
咋的,也跟着叫声哥?!
算了吧,那样有点不要脸。
所以金硕珍就来了,捧着安许赫的脸就要送上一个充满感激的额头吻。
“啊~珍哥!!!!!”拉着经纪人的金泰亨飞着奔来,脸上的表情不说万分惊恐,百分至少是有的。
可惜晚了点,安许赫在挣扎间不小心让金硕珍的脸碰上了自己的手指。
哪怕没有触及掌心那部分,这个动作还是相当的侮辱人。
连金泰亨都泄了气势汹汹的那股劲,步子变得迟疑了起来。
这很意外,对在场的所有人来说。
安许赫则像是因为这个动作打破了本应隐藏好的伪装,他紧紧地抓着自己那只犯了错的右手,可依旧掩盖不了那种颤抖。
“对不起,哥。”
“唉……”金硕珍还没说什么,人就跑了。
许赫那凄惶的表情搞得他心里很不是滋味,明明自己没生气来着,那么大反应干什么。
“哥没事吧。”金南俊走过来仔细看了看金硕珍的脸。
“我觉得跑走的那个问题更大。”金硕珍的目光还没有收回,平常笑着的脸此时看着很是严肃。
“对不起,珍哥。”金泰亨忍着去追人的冲动,留下来收拾残局。
经纪人一时尴尬,这个情况也确实不大好说些什么。
“没事,去看看许赫吧。”金硕珍大度摆手。
金泰亨看着厚比哥递了冰块给珍哥,再三确认之后,自己还是焦急地去敲安许赫的房门。
但得到的回应是让他一个人待一会儿,努力压抑的语气还是很冲。
那就再等一会儿,金泰亨默默地在心里数数。
一门之隔的安许赫又愤愤抓着抱枕砸了一拳。
为什么控制不住自己?
为什么还要把自己送上去给人玩弄?
为什么现在只能这样粉饰太平?
毫无长进!无能至极!
对于自身的拷问还远不止于此,可滋味复杂的挫败感已经足够让安许赫又碎了一回。
不知呆坐了多久,安许赫才想起来收拾这乱糟糟的一堆。
爆开的鸭绒落了白茫茫一地,他一想到这是今天的第二回打扫,又是生气又是埋怨。
自己这手是真欠!
安许赫自己给右手又来了一巴掌,完了还是得丧着一张脸继续捡。
“哒哒”底下传来很轻的两下敲门声,也是很小心的一点试探。
安许赫忍不住回头,隔着门板他仿佛看到了正在努力贴着耳朵听动静的某人。
“小鹤?”金泰亨又喊了一声,什么都没听见。
捏在掌心的钥匙已经温热,他犹豫着,给自己打了个气。
反正之前安许赫都这样做了,他有样学样不是很正常吗?
而且过了这么久,不管什么气应该都撒过一通了。
金泰亨从地上爬起,钥匙插进锁眼,要拧开的时候深深吸了一口气。
门开了,人不在。
无意计较还在空中浮动的白色羽毛,金泰亨马上拐向了浴室,玻璃门反锁的很好。
暂时安全,他盘着腿在门口坐下。
这画面落在背靠浴缸的安许赫眼里,就是半透明玻璃上多了一大团不明物体。
“在洗澡吗?米亚内,我拿了钥匙进来。”金泰亨的声音还是很温柔。
安许赫紧抿着唇,像是害怕什么东西突然跑出来,破坏这一点点勉强维持的安宁。
“珍哥那里我也道过歉了,只是玩闹时的不小心,没什么的。鹤呀,不需要那么紧张。”
金泰亨绞尽脑汁地想说辞安慰人,可心里那点怀疑又在不断动摇着他。
所以话说完了,窒息的安静也来了。
安许赫也不确定自己想要听到什么,但绝对不是眼前这番,他死死盯着那扇门,盯着门上那团黯淡的灰影。
“唉~~~”是很长的一声叹息,应该花费了很多力气,反复想了很多回。
“你不开心,是不是因为我?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从方PD那里回来,你就很奇怪。看我的眼神,像是失望。”
“但你能不能听我说一说,我找律师仔细看过了的,并不是特别严苛的条款,只是几年。我也想要帮帮你,不想自己变成一个没用的废物,方PD下了决心要赶走你,那太可恶了!”
金泰亨用力攥着自己的衣袖,透明的水滴吧嗒一声落在了他泛白的拳头上。
“耀河哥说你和你妈妈那边闹得很凶,我怕如果真的那样,你会更伤心。”
“安许赫不能再失去更多了。”金泰亨喃喃说道,像是在努力说服自己。
那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难捱的下午。
好像全世界的坏人都跑了出来,和他开了这场游戏般恶作剧。
安许赫得有个位置,不管什么,安许赫得有个位置、有个身份!
那是风筝线,是他能牵着小鹤的线,可他们手里都拿着锋利的剪刀。
以前看电视剧,不明白主人公为什么老是犯傻,说不话、做不好事。
可轮到自己才知道,哪怕一丝一毫,他都不希望小鹤受到伤害。
“不过现……现在来看,我是……是做……错了吧。”金泰亨哽咽着,红着一张脸哭得几乎喘不上气来。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但是我不后悔。能为你做点什么,我很开心,你也不要自责好不好,不是不相信,只是担心……只是想要保护你。”
门锁被突然打开,靠着门的金泰亨没了支撑一下往后倒去。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安许赫还是仓皇地半跪着接了一把,好歹没让人一脑袋嘎嘣磕在光亮的瓷砖上。
“你哭得好丑。”他努力装着平淡的口吻。
看着人发红的眼,金泰亨又哭又笑,觉得还是不顶嘴就是了。
他这会儿也顾不得什么了,抓住衣服乱爬一通,最后死死搂住了安许赫的脖子,埋在人的颈侧嗷嗷大哭。
看了眼还留着一道缝的房门,安许赫赶紧把人拖了进来,只希望外面的人别听到这里的热闹。
“不哭了,不哭了,我不生气了也不难受了。”
安许赫一下又一下地顺着金泰亨的背,很想快点结束这场讨厌的闹剧。
听不下去的该是他才对,但现在更多是不忍心,他怎么可以去怨怼爱他、保护他的小熊呢?!
金泰亨抽噎着,泪眼朦胧地抬起头,一张脸红得像画了油彩一般。
“谢谢,真的,金泰亨。”安许赫亲了亲人的额头,然后轻声细语说道。
“谢谢你爱我,谢谢你保护我。”
两人对视的窗外此刻正大雪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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