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临时防火墙模块重建完成。”
“所有非法节点清除完毕，入侵路径已断。”
指令确认的声音此起彼伏，数据分析图层一片绿色，象征稳定恢复。
办公室里却没人敢先说话。
顾白峻站在最前排的投影屏前，没说话。他面无表情，手里转着一支笔，看着那串原本不断跳动的IP地址终于归于静止。
这是一次胜利。
但不是一场漂亮的胜利。
他缓缓开口，声音冷得像刚结冰的水：“被人攻破核心缓存接口十五分钟才拉起最高权限，你们真行。”
话音一落，现场所有人神色微变，没有人敢回嘴，连林涛也下意识收敛了语气。
顾白峻继续道：“如果我不插手，现在我们平台的日志库和用户行为系统是不是已经被人拷走了？”
他声音不大，但在场所有技术人员都背脊一紧。
顾白峻没再追究，而是抬手关掉终端，随口道：“随安全意识，要从源头抓起。系统这么大了，还在用旧模板的行为日志调用格式。接口分层没锁好，脚本调用权限还残留外部访问口令。”
他一边说，一边随手调出入侵时间段的快照界面，指尖轻敲桌面，“这种级别的入侵，接下来不会是第一次。”
林涛在一旁低声应着，技术负责人更是全程屏息，生怕再被点名。
可话说到一半，顾白峻话锋一转：“不过刚刚那人，手法倒挺干净。绕了四层伪装，从我们接口挤进来，还能识破日志锁定前的动态封包。技术不错。”
顾白峻继续说道，语气回归沉稳理性，“我们不打算追究责任。这种人，用得上。”
他抬眼看向林涛：“让人事那边开渠道，看看能不能联系到。”
林涛迟疑了一下，小心回答：“这个……恐怕比较难。对方撤得太干净了，撤退前还用了回路清洗机制，基本找不到真实地址，也无法直接联系。人事渠道也只能靠公开平台，人家根本不在那一套。”
顾白峻像是早有预料，点了点头。他沉默了一会儿，重新调出被入侵时的连接节点。那些地址是跳板，用来混淆身份的残留壳体。但有几个模块用了不太常见的构造指令库，他记得这些逻辑曾在暗网代码交易论坛里出现过。
不是直接线索，但可以追。
他将那几个模块结构打包，用自己掌握的权限账号，进入了某个加密社区。最终，他找到了一个对应的匿名账号。
就是齐夜昀用于下载多重跳板脚本的来源账号
他这边，在暗网频道中发出了一条简短的信息：“我是WQE的安全技术顾问，你做得不错。我们不会追究责任。相反，我们非常欣赏你的能力。有兴趣聊聊合作吗？”
齐夜昀收到这条消息时，正窝在那间狭小的出租屋里，啃着前天剩下的面包。
他盯着那句话，几秒后，他回了四个字：“给多少钱。”
齐夜昀确实很需要钱。只要有钱，他就能买十台手机，换二十个身份，绕开实名认证，继续注册账号，继续回到那个页面视奸顾白峻。
那是他过去惯用的方式。最隐秘，最安全，最不会被拆穿。
很快，WQE那边发回了一组待遇数据：“起薪年薪 42 万，配笔记本、□□专线与安全数据接口。试用期三个月，转正后涨至 55 万，单项攻防项目另设奖金提成。”
齐夜昀没有立刻回应。他知道这是一份很诱人的offer，能保证他不再为钱焦虑，也能给他更高阶的网络权限。但就在他即将敲下“接受”之前，他忽然顿住了。
WQE的“安全技术顾问”。
他心里微微一紧。他很清楚顾白峻的身份，WQE注册人，技术主导，项目高层。
他不能暴露。
在顾白峻眼里，他从来不是一个入侵者。他是那个在课堂上认真听课、偶尔回答问题时有点拘谨的同学。是那个表面平静、不擅言辞、安分守己的人。
他想保持这种身份。
齐夜昀沉思片刻，敲下一行回复：“成。不过我要求远程办公，居家工作。”
WQE那边沉默了片刻，发来一行字：“原因？”
齐夜昀随口编造了一个原因，“身体问题，社恐，适应不了线下环境。”
他知道这理由太普通，但也最不容易追问。
对方很快回了：“可以。我们会寄送设备与密钥权限，请保持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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