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俊只剩下一只右手能活动，动作显得格外笨拙。他先用牙齿撕开一片独立包装的棉片，小心地把它放在地上，用力擦了擦地面，确认没有灰尘，才把棉片压在那儿备用。
随后，他又叼开第二片棉片的封口，把它同样放在地面上。接着，他用嘴叼住酒精瓶盖，右手一点点拧动瓶身，才把瓶盖艰难地拧开。
瓶口倾斜，几滴透明的液体落在棉片上，很快散发出刺鼻的气味。他确认棉片湿透了，才把它捏在指间，转身看向齐夜昀。
“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齐夜昀轻轻点头，低下头任他动作。顾白俊抬起棉片，仔细地在他额角和脸颊上擦拭。酒精接触到伤口，齐夜昀顿时吸了口凉气，疼得缩了缩脖子，忍不住小声抱怨：“十万块就换来这些，真不值。”
顾白俊抿了抿唇，摇头道：“没事，人没事就好。这点钱如果能买来安危，算是值得。只要能活着出去，之后的账慢慢算。”
顾白俊把酒精湿透的棉片丢到一边，转手拿起那包纱布。他试了几次，却发现单手根本不好操作。动作稍微大一点，纱布就会松散，根本包不紧。
他抬眼看了看齐夜昀，声音压得很低：“你换一边身子，靠在墙上，别乱动。我只能这么勉强包，尽量让伤口别再碰到什么。”
齐夜昀照做，把身体微微侧过去，额角对着墙壁的另一边，姿势僵硬却顺从。
顾白俊靠着墙坐下，单手把纱布一圈一圈缠在他脸颊和额头之间，动作很慢，生怕扯到伤口。好几次纱布险些滑落，他只能用指节死死按住，再笨拙地绕过去。
终于，他让纱布勉强固定住，虽然不算工整，但至少能遮住伤口。
“这样应该能撑一阵。”顾白俊低声说，眼神仍旧盯着那块纱布，生怕它松开。
顾白俊挪动着身子，一点一点往那堆物资挪去。他右手还能活动，勉强把几块干面包叼回来，放在身边。他低下头，用牙齿撕开塑料包装，动作笨拙而缓慢。好不容易扯开一个口子，他先递到齐夜昀嘴边。
“先吃点。”
齐夜昀咬了几口，嚼得很慢，摇头说：“我还不太饿，昨晚吃得挺饱的。你先吃吧。”
顾白俊看了他一眼，也不再多劝，自己匆匆吃了几口，把干面包咽下去。之后又举起那碗水，试探着问：“渴吗？”
齐夜昀摇摇头：“不渴，不过我想上厕所。”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压得极低，眼神里带着一丝不安，“他们会让吗？”
话音刚落，铁门“哐”地一声被推开，那个三大五粗的绑匪走了进来，冷冷扫了他们一眼，声音粗哑：
“听好了——规矩有几条。”
他竖起手指，沉声道：“第一，上厕所一天两次，早上一次，晚上一次，除此之外别想出去。而且一次只放一个人。”
“第二，吃的每天这个点送来，就跟今天一样。干粮和水，够活就行。别挑嘴，也别想着要别的。”
“第三，晚上必须安静。不许吵、不许敲门。谁要是敢乱动，砸门或者挖墙……”他猛地抬了抬拳头，冷笑一声，“下场你们自己清楚。”
“规矩就这些，记不住的话，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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