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让我我怎么帮你?”
喻舟舟的指尖紧紧掐住掌心,他停了好久,才轻轻吐出一口气。
“我并不认识你口中的那个…小傻子。”
喻舟舟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不再顺畅,他没想到傅垚会对他说这些话,给了他一份迟来的所谓忏悔。
“更何况,他的死,我毫不知情,我怎么可能帮你…”
“你可以帮我。郁周。”
“你现在不是正跟傅燎意在一起吗?”
“你是怀疑,小傻子的死跟傅先生有关?”
喻舟舟的声音发涩,他踉跄一步,几乎要跌到。
傅垚适时扶住他。
手从他的肩背划过,刚准备说些什么,洗手间的门口就传来了傅燎意的声音。
“舟舟,怎么这么久?”
傅垚神情微变,他压低了声音
“总之,盯紧傅燎意!小傻子死后,宁康集团发生了很多事,而这所有的一切,都同我小叔脱不了干系。柯仓现在被我小叔安排进了宁康工作,你大可以去问他。”
“我这小叔,远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傅垚话落,就迅速松开喻舟舟,状若无事般地倚靠在水池边,抽起香烟。
猩红的烟头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刺目。
傅燎意皱眉踏入洗手间,搂过惊疑不定的喻舟舟。
“他是不是又欺负你了?”
傅燎意摸了摸喻舟舟煞白一片的脸,冰凉凉的,没有温度。
喻舟舟摇摇头。
“我说过很多遍了,你的老婆已经死了,阿垚,请你以后不要再来骚扰舟舟。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我希望你能快点走出来。我已经帮你预约了后天的心理医生,记得去看。”
傅垚笑着,掐灭烟头,任凭烟灰簌簌落在锃亮的皮鞋上,“小叔说得对,我确实该去看看医生了。”
*
傅垚走后,喻舟舟的心思也肉眼可见地一起跟着走了,一顿饭吃下来食不知味的,中间傅燎意跟他说话,他也依旧神情恍惚,心不在焉。
“这座港口是老港,背靠着宁海西岸,三十年前,这里还是一座没有完全开发的渔村,生活在这里的大多是穷人,祖祖辈辈以开货轮或是搬箱卖力气为生,后来,政府把这一块片区划给了宁市,兴修港口,才有了今天这样的发展。”
傅燎意的视线定在窗外,忽然说道。
“我小的时候,就生活在这里。”
喻舟舟猛地抬起眼。
什么意思?
傅燎意不是傅老爷子的儿子吗?傅氏那样的身家,坐拥家族企业,怎么可能会生活在这种贫民窟?
傅燎意单手撑额。
“你绝对想象不到那种生活,带有海腥味的湿霉空气…”
光着脚丫子从湿泞的小巷中穿梭而过的孩童,晒满海鲜干货的路面,还有面店后厨里那令人作呕的泔水桶和油污味。
怎么会想不到。
喻舟舟垂下眼,他小时候,就是生活在港口县镇里的孤儿。
“吃完了吗?”
傅燎意见喻舟舟已经完全不肯动筷子了,就叫服务员取来了他的轮椅。
他今天没有拄拐。
“陪我走走?”
这片港湾已经被开发成了景区,一条笔直的公路延伸近海,周边有不少高档餐厅及酒店,即使并非是旅游旺季,人也依然不少。
喻舟舟推着傅燎意,沿着观景道散步。
五月的海风凉润,裹挟着咸腥味飘来。
一架新的货轮正准备出发,鸣响悠远绵长的汽笛声,几个游客正站在沙滩边举着手机拍照。
“你有心事。”
傅燎意按住轮椅刹车。
“是不是傅垚跟你说了什么?”
“没,我没有!”
喻舟舟慌张低头,不知道怎么跟傅燎意说。
他心乱如麻,想自己前世就是因为柯仓的威胁,偷偷监听过傅燎意,而现在,难道他要再一次因为傅垚的几句忏悔和痛哭,就去防备傅燎意,怀疑傅燎意吗?
可是…可是如果傅燎意真的跟自己的死有关…
喻舟舟不敢再想下去。
傅燎意攥住喻舟舟虚搭在轮椅靠背上的纤细手腕。
喻舟舟踉跄一步,俯身跌进傅燎意的怀抱。
男人双手如墙,环绕住他的脊背,让他无法脱逃。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在港湾大道的拐角小路上,一座矮墙将他们同人群隔开。
可喧闹的人声以及汽笛声还是会夹杂着忽近忽远的海浪声,偶尔传来。
傅燎意抱住喻舟舟,温热的唇在他通红的耳骨上若有似无地轻蹭。
“舟舟,你的身体在抖,你知不知道,你很不擅长撒谎。”
“告诉我,他跟你说了什么?”
“你…你认识柯仓吗?”
喻舟舟被傅燎意抱得有点难受。
他几乎是被按在轮椅的一侧,即使有傅燎意的手掌垫着,脊背还是无可避免地被坚硬的轮椅横杠碾到发疼,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耳垂被傅燎意含住,傅燎意像是在逼供一样,不疾不徐地用舌口口着,惹得怀里的人娇颤不止。
“认识。”
傅燎意听到喻舟舟的问话,声音倏忽冷了下来,动作亦也停止。
“原来傅垚刚才提到了他?傅垚跟你说什么了?”
“他说,他说你跟柯仓关系很好!”
喻舟舟艰难地看向傅燎意。
他还记得,他在重生后第一次给傅燎意打过去的电话时提到了柯仓。
他无法确信柯仓跟傅燎意的关系,明明柯仓并不住在傅燎意家,但如果他们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柯仓前世为什么要让他监听傅燎意?傅燎意又为什么要将柯仓安排进傅家的公司?
偏就这么一点微小的怀疑,在喻舟舟的心中不断生根。
于是,他半是猜测,半是试探地向傅燎意开口。
“傅垚说,柯仓是你的人。”
傅燎意沉默几息。
指尖轻扣在轮椅边缘。
下一刻,却猝不及防地扣住喻舟舟的后脑,深吻下去。
“呜呜…”
一墙之隔外,观景的游客们笑声连连,可喻舟舟什么都听不见了,他闭上眼,承受着傅燎意这个略带怒意的吻,直到舌尖尝到一丝铁锈味,他才反应过来,屈臂想要推开傅燎意。
傅燎意反拧住他的手臂,更粗-暴地缠住他的舌尖吮着,喻舟舟拽着傅燎意的衣襟,几乎快要哭出声,在傅燎意放过他的间隙,用力地眨着湿润的眼睛,委屈地瞪望向傅燎意。
“你回答我!”
“你才是我的人,傻舟舟。”
“至于柯仓…他是我年少时,认识的一个…”
“很特别的人。”
“我们有一段共同的经历,若论及关系,大概是比普通的朋友要好上一点,但也只是朋友。”
“柯仓是柯家的私生子,柯家上下并不待见他,他在柯氏公司的处境十分艰难。”
“所以,我就想帮一帮他,安排他去了宁康集团工作。”
“就,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傅燎意按住喻舟舟的脖颈让他低头,随后用舌尖舔去那被亲到微微发肿的唇瓣上残留的血丝。
喻舟舟这回没有反抗了。
而是很乖巧地张开嘴迎合起男人,可这个被压在轮椅边侧的姿-势实在太过于难受,所以,最后不知怎的,喻舟舟跪在了傅燎意的身侧。
他抱住傅燎意的腿,仰头同傅燎意接吻。
“舟舟。”
双唇分开之际,傅燎意并没有扶起喻舟舟,而是顺手揉起他的发丝,像摸一只心爱的小狗。
细长的指尖绕过柔软的发旋,“这里景色不错,帮我拍一张照片。”
“啊?”
喻舟舟不解。
傅燎意向来不喜拍照,偶尔动态里出现的几张照片也是参加学术会议时被拍下来的,而生活照则从未出现过,说起来,傅燎意唯一的生活照,还是前世在傅垚卧室里看到的那张合照。
“可以吗?”
傅燎意温润问道。
海风掀起他额前碎发,让男人看起来斯文而温和。
喻舟舟扶住傅燎意的轮椅站了起来,接过傅燎意的手机。
“好。”
取景框里的男人好看到惊人,白衬衫被海风吹到微微鼓起,未扣好的领口露出好看的锁骨以及若隐若现的胸肌,但美中不足的是,无论喻舟舟怎么找角度,傅燎意的轮椅依然会入镜,好像在不断提醒着,他其实是有残疾的。
“拍好了。”
喻舟舟低下头,才发现自己的鞋面被抬起的浪花打湿了。
傅燎意顺着他的视线看到发湿的鞋面。
“坐过来。”
傅燎意揽住他的腰,指着自己的腿。
轮椅发出细微声响,喻舟舟僵着身子坐到傅燎意腿上。
傅燎意拿出纸巾,帮喻舟舟擦干净鞋面,忽然捏住他发烫的耳垂轻揉着,“还在想柯仓的事?”
“没有了。”
“这样,舟舟,你来真正成为我的人,好不好?”
傅燎意嗓音低哑,犹如火一样,烧在喻舟舟跳动剧烈的胸腔。
“我,我还没有准备好…我现在…还,还不想上-床。”
“舟舟不喜欢我吗?”
傅燎意低笑,热气喷洒在喻舟舟敏-感的脖颈,他看着喻舟舟难耐地缩着脖子,笑意更深。“舟舟每次接吻都有反应,我还以为舟舟,你是喜欢我的。”
“我,我没有不喜欢,只是,只是太快了,我…我不知道…”
“好好好,那就等你准备好。”
傅燎意的唇堵了上去。
“我等你。”
“等舟舟…自己愿意来做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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