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鸥都这么大了,做事情有自己的把握。没必要闹得这么难看。”
她很精明,没有把话题扯到许应沉身上,话里话外都是息事宁人的态度,反而越发叫人觉得许应沉心里有鬼了。
宋南鸥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许应沉是他带回来的人,这女人一席话把两人推到了风尖浪潮上,再开口解释显得越描越黑。
想到许应沉刚才那番话,他深深呼了一口气,转头牵起许应沉的手,在他耳边柔声询问着:
“你拿了她的东西?”
许应沉似乎是没见过这种阵势,被吓着般把自己大半个身体藏在宋南鸥身后,闻言摇了摇头。
宋南鸥见状点了点头:
“好,我相信你。”
他转头直视自己父亲的目光,不再让他把威压施展在自己爱人身上:
“应沉说他没有拿,我相信他,你们去搜吧。”
宋父被自己儿子今天难得的好脾气吸引了注意力,抬头打量他片刻,随后朝楼上的阿姨微微颔首。
“我今年二十岁了,别的朋友像我这个年纪已经开始被家里人带着做事,爸,我想进你公司。”
宋南鸥也没有闲着,听完许应沉一席话,他发现自己似乎确实走进了一个误区。
明明父亲就是他身后最有利的条件,纵使他和他关系不好,那又如何?毕竟是宋昌河的亲生儿子,宋家的公司本来就有他的一份,和一个人独自白手起家相比,他的起点比其他人高了太多。
只要忍气吞声,和他父亲低次头就能得到的东西,他凭什么不要?
董玉然闻言,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反应,只是身体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她目光轻轻掠过宋南鸥身后沉默寡言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神色。
宋昌河此时此刻终于抬眼看向自己这个叛逆的儿子。
对方见状,居然罕见的朝他笑了一下,再次语气平淡道:
“我知道我的能力和您心里预想的差很多,您不必给我多么高的职位,我也做不起来,只是我长大了,再过两年就要毕业,总得给自己的未来做准备。”
阿姨从楼上探头,提高声音向楼下之人汇报着自己的成果:
“宋先生,少爷房间里没有找到董小姐的项链。”
宋南鸥闻言,目光并没有转移,依旧看着面前喜怒不形于色的父亲,眼神里带了一丝忧郁:
“和您斗了这么多年,我也累了。爸,我知道妈妈很爱您,她在世时,您想必不会像现在这样累吧,您都多久没有按时下班回过家了?”
宋昌河审视着面前的儿子。这么多年过去,对方早已从不及他膝头高的矮个子长成了面前的高大少年,他眼里明目张胆的挑衅之色被深深隐藏了起来,转变成现在的平和姿态。
“好。”
他笑了起来,脸上终于随着表情变换显露出岁月的痕迹,眼角有几条明显的皱纹,但男人毫不在意:
“这次期末,不要挂科。寒假你来公司实习。”
宋南鸥点点头,没有再说话,实际上这对父子漫长的二十年人生里几乎没有真正真情流露的时候。
“阿姨们现在穿的衣服里找过了吗?真是失礼了。”
董玉然识趣的没有打搅这对父子对话,见两人之间再无可说,她这才突然对着面前下人们柔柔一笑。
“还没有呢,董小姐。”
其中一位见状,弯腰朝女人鞠了一躬,随后朝身后吩咐道:
“上楼进客房,大家互相把身上也看看。”
董玉然闻言,朝面前之人礼貌一笑,眼神若有若无的扫过宋南鸥身后之人,其中要表达的意思不言而喻。
宋南鸥冷冷看着她,声音冰凉:
“你不要做的太过分。上次你撬开我母亲房门,把她遗物扔了一地的账,我还没有和你算。”
浓浓的火药味道在两人之间流转。宋南鸥身后,许应沉看到宋父颇为头疼的皱起了眉,突然捏了捏宋南鸥指节。
“我没事,不要和她闹,叫阿姨查吧。”
他凑在宋南鸥耳边低声道,躲开对面董玉然的审视目光,安抚般把手贴上他的脊背。
“……委屈你了。”
宋南鸥迅速转移了目光,闻言转身抵在许应沉额头,夫夫两人嘀嘀咕咕的交流了一番。
片刻后,许应沉朝他点了点头,朝楼上房间走去。
宋南鸥则跟在他身后,全然忽略了董玉然般,只是目光灼灼的看了眼自己的父亲,低声道:
“您说的我听到了,这次考试不会挂科。”
…………
片刻后,阿姨从房间离开,许应沉坐在床上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其实他身上没有口袋,说是搜身,实际就是他自己张开手,解开衣服叫别人观察了一番。
“你看起来简直像个刚接完客的妓女。”
宋南鸥随意瘫坐在床上,搂着猫看他嗤笑道。
其实他没打算在客厅和那疯女人干起来,他知道许应沉肯定没拿,只是想借这个机会和父亲做个表态罢了。
“过来,”
少年笑着朝男人招招手,唤狗似的。
许应沉被他刚才的调侃弄得很不自在,犹豫片刻,这才慢慢凑近面前这具散发着热量的滚烫躯体。
两人好像都忘了刚才房间里的紧张对峙,宋南鸥见他动作缓慢,不耐揽着后颈把人拖了过来:
“你怕什么啊,我又不会吃了你。”
他勾起唇角,眼中闪烁着恶劣的笑意:
“今天表现不错,送你个礼物。”
随后,许应沉感觉自己颈间一凉。下一秒,泛着细碎冷光的银链轻晃,勾在纤长脖颈上,末端的深红水晶似血泪般,把他苍白肌肤衬得愈发触目惊心。
许应沉瞳孔骤缩。
“你……是你拿了?她的东西。”
他吞咽着唾沫,喉头干哑生涩,那吊坠滑溜溜掉进了衣服里,冰得许应沉浑身一颤。
“是呀。”
宋南鸥泄了力,温和抚摸着怀里的猫,躺在床上叹息般轻声道:
“你看,她并不喜欢你。送你了,你的琥珀很美,虽然这个比较丑,但我听说价钱还算可以。”
看着许应沉手足无措的惶然模样,他笑了起来:
“哦,好像卖不了,这东西是有编号的,很容易会被查出来。如果不是我拿的,我有什么底气叫她查你?你是我的人,你身上出错,那女人肯定恨不得把你撵出去。不是我,不是你,那就只能是她。”
许应沉从脖颈处勾出那条吊坠,凝神细细看着。这是一颗很漂亮的红宝石,只有小拇指甲盖的二分之一大,它和平常街边摊上那种廉价的塑料配饰完全不同。阳光一照,就会焕发出五光十色的瑰丽色泽。
“好漂亮。”
他低声惊叹道。
“没想到许叔叔这么大年纪了,还会看上这种小姑娘才会喜欢的东西。”
宋南鸥见状,凑在他胸前和他一起观察这块美丽的石头。
迷蒙的红色光晕在两人之间无声摇曳,随着许应沉的动作微微摇晃着。
“……因为它看起来真的很贵。”
沉默片刻后,许应沉诚实开口。
毕竟他也只是个普通人罢了,谁会不喜欢贵的东西?更何况要不是沾宋南鸥的光,他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接触到这种比自己命贵的玩意。
宋南鸥闻言再次笑了起来,似乎是被他的诚实取悦到了,
他目光穿过吊坠,自然而然的落到了许应沉胸前因动作而露出的大片肌肤上面。领口已经开得很宽了,偏偏自己不自知,布料半遮半掩,还不如不穿。
“换件衣服穿,你勾引谁呢。”
少年深色指节挑了挑他胸前那块破布,用一种近乎规训的口吻命令道。
他勾过项链,随意扔到了床头柜上面。那名贵而易碎的石料随着动作发出一阵细小的磕碰声音,片刻后像垃圾一样躺在那里不动了。
“喜欢的话,下次去工作室记得带走。那女人看到了估计又得发疯了。还有刚才你说的那个条件,我答应了。”
宋南鸥移开目光,掀起被子把人盖了起来,随后才慢悠悠开口。
“不过一个人情不够,我以后要用你的地方还有很多。至于你之前问的那件东西,我现在还不能完全相信你。等我拿到你承诺的交易品,到时候我们再说。你现在的任务是……”
“做好你的妻子。”
许应沉在被窝里闷声接道。他好不容易从里面扑腾出来,喘息片刻,这才低低出声:
“藏拙,不叫你父亲和董小姐看出来,继续以前的生活。”
妻子?这个字眼在宋南鸥舌尖流连片刻,沉默片刻后,他没发表反对意见,赞同点头:
“嗯,许叔叔真聪明。”
“许家的婚宴,你父亲肯定收到邀请了,你得去。”
许应沉这时突然开口:
“他很忙,你要求代表出席他会同意。我……我也得去。”
说到这里,他突然垂下了头,埋在被子里低声叹着气。
宋南鸥知道他在想什么,见状眼里带了笑意,掌心抚上男人一头乱毛,揉搓着安抚道:
“好了,我带你去,你不用留名字,也不用给礼金。谁说我必须靠我爸了?”
他狡猾的笑了:
“我也收到了邀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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