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听到自己猜测被落实的瞬间,宋南鸥急促喘息着。他目光没有看向许应沉,而是紧盯着周家也,眼中有种风雨欲来的暴烈神色:
“那段视频对你来说很重要吧。如果今天计划失败,你肯定还要留在这里。我既然敢只身一人被你毫无阻碍的带过来,你觉得我会没有后手?如果许应沉死了,我会叫人把你们联合走私的证据交给警察。别说回家了,这辈子你都将在监狱里度过余生。”
周家也眸色浅淡,澄澈瞳孔定定看着他:
“还有一份视频在我手上,那里可不只有我的秘密。宋南鸥,你敢昭告天下,我也会鱼死网破呀。”
说罢,她笑眯眯的看向许应沉:
“我当初还以为你疯了,现在看来,是我低估你了。”
周家也语气调侃,神色轻松得仿佛在谈论今天天气好不好:
“就算知道真相也无所谓吗?看来他被你迷的神魂颠倒,中毒不轻呢。”
“……我不在乎。”
宋南鸥背在身后的指节攥到发抖。他从胸腔中深深呼了一口滚烫热气,直视着周家也看不出情绪的瞳孔:
“你大可以现在就把我父亲公司的丑事昭告天下,我不在乎。你也知道,宋昌河的计划里从来就没有我的份,但你一但失败,面对的将是永无止境的牢狱之灾。”
“……”
周家也定定看着他。突然,她勾唇笑了起来,眼中闪烁着难以言喻的神色:
“那如果你现在就去死呢?我赢了,未来没有你的阻碍,输了,我也有能力让你死的悄无声息。”
少女凑近宋南鸥,纤白指节在他脖颈上比划片刻,微微抬眼看了许应沉一眼:
“把你袖子里的东西给我。”
许应沉一直刚才一言未发。他垂着头,闻言隐在黑暗里的动作顿了顿,极轻的叹了口气。
“我又不傻,许叔。我都走到今天这一步了,您觉得我会放纵身边有任何不确定因素威胁我的安全吗?”
“我答应你,别动他了。”
许应沉停下动作,但是没有把手里的铁片递给周家也。他抬眼笑了,笑得十分温良:
“让我去给你的小玩具放血是吗,没问题。反正这地方我也已经玩够了,说不定听你的死马当活马医,还可能真的回去呢。”
说到这里,他对面色黑沉的宋南鸥眨了眨眼睛,继续道:
“那放开我的手吧?难道你要划开我的脖子,像杀鸡一样放血吗?”
这间屋里除了周家也,就是她面前被绑得十分严实的两个男人。说实话这一幕在外人看来是有些滑稽的,周家也比两人矮了半头,却将他们牢牢控制在方寸之间,仿佛一只吉娃娃震慑住了大型犬,有种荒诞的喜感。
周家也静静打量着许应沉坦荡的脸色。片刻后,她从外面叫了个人进来,是刚才他们见过的刀疤脸。
那男人打量了许应沉片刻,这才转头看向周家也:
“老板,您叫我来有什么指示?”
“给他松绑。”
周家也指指扬眉懒笑的许应沉,权衡片刻后,开口警告道:
“我不止准备了两个人,你们刚才来时也见过了。如果你有任何别的想法,就别怪我不客气。”
说罢,她从男人腰间掏出雪亮长刀,毫不犹豫的走到宋南鸥面前抵住他脖颈。
气氛一时间变得剑拔弩张了起来。许应沉被刀疤脸松绑,他先是活动了下手腕,周家也终究还是不太信任他,很快又叫来几个面色不善的打手盯着他的动作。
“算我欠你的。”
许应沉看看面前这几个五大三粗的爷们,知道自己做不了多少手脚了。他没看宋南鸥,而是面朝眼前的凹槽低声道:
“这么玩,我也不知道会不会不小心玩脱。万一成功了呢……”
说罢,他抬眼看向宋南鸥一笑,眼神很复杂:
“怕我万一死了或者真回去了,先和你说声再见,还有……对不起。”
没管宋南鸥的反应,许应沉没再犹豫。他半蹲到阵法中心,打量那个凹槽片刻,抬起手腕,用自己划锋利的铁片亲手割了下去。
瞬间,周围传来一片十分响亮的抽气声,见血了。
浩哥不安的看着房间中心那个诡异阵法,心里一紧。许应沉腕上被开了条深可见骨的创口,沸血汩汩留下,从凹槽里慢慢充盈着整个图案。
这是在干什么,召唤恶魔?
不是他大惊小怪,实在是面前一幕太过诡异。他跟过很多雇主,大部分是充当守卫的角色,其中有打斗,但从没闹出过人命,也没有像这个小姑娘一样发生这种诡异的事情。
“老板。他……”
他看向刀尖抵着宋南鸥脖颈的妙龄少女,突然就对这个自己抢着接的轻松活计有些后悔了,问出了在场大多数人的心声:
“他会死吗?我们跟着您做事,但从来没想过要闹出人命……”
“没人会死。”
周家也脸上终于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急切打断了男人的欲言又止。
“……你踮着脚不累吗?我现在相信你没有杀王阳浩了。”
一片寂静中,宋南鸥突兀开口道。
所有人都看到了周家也处变不惊的冷静侧颜,以为一切都是她的早有准备,所以才没有过多阻拦。只有宋南鸥知道她紧握刀柄的指节在微微发着抖,这姑娘额上慢慢渗出了细密汗珠,紧紧盯着许应沉愈发苍白的脸色。
周家也没有回答他,在阵法慢慢充盈的间隙里,她这才平稳开口:
“你继母的孩子就算能生下来,你父亲的公司也会是你的。”
少女侧头朝宋南鸥笑了笑,或许是想借此平复自己心里眼睁睁看着生命慢慢流失而升起的激荡:
“那是个死胎,就算生下来对她也没有任何好处。”
她凑在宋南鸥耳边轻不可闻道:
“对不起,我只有这一个机会了。好不容易逃过被指腹为婚的人生,渐渐拥有自己的生活。这一路太难,我不想再走一遍。我不是杀你的幕后主谋,只是将视频的消息当成筹码卖了出去。这里面水太深,凭我现在的年纪,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就只有一个机会。”
阵法中,许应沉微微喘息着。
刚开始血会到处乱流,但片刻后流速就加快了,那个凹槽好像在吸食他的血液。
恍惚中他抬眼,发现宋南鸥看着自己的眼睛有些微微发红。许应沉心里无奈笑了起来,看看,又要哭了,嘴上说着多恨他多讨厌他,实际上心比谁都要软。
“老板……那人好像真的快不行了。”
人群渐渐骚动了起来。刀疤脸犹豫着迈出了第一步,想过去给许应沉处理伤口。
“别动他!”
周家也冷冷低喝。
“操!放开他!”
眼看阵法还差大半,许应沉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慢慢半合上了眼帘。
宋南鸥彻底疯了,他不顾颈侧凉意,剧烈挣扎了起来:
“周家也,你看看他,他快不行了!让我去吧,这个阵法太大,快要吸干他全身的血了!”
宋南鸥声音里几乎带着点乞求了,但很快他又眉目凶戾的低喝了起来:
“你们这群蠢货,想和这个小姑娘一起搭上人命吗!她年纪小不懂事,你们也不懂吗?我手机上有定位,警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再不给他处理伤口,等着因为故意杀人蹲号子吧!”
颈间锐痛传来,宋南鸥隐约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在顺着皮肉纹路缓缓往下淌。他知道伤口已经被划破了,却还要悍不畏死的往上撞:
“我死在你们老板手上,你们所有人都和她脱不了关系。”
“够了!”
眼看人心浮动,已经有几个手快的进去把许应沉从地上扶了起来。周家也骤然松手,匕首掉在水泥地上发出清脆响声。
她快步进了阵法,强行将许应沉的手再次按了上去。这次,周家也毫不犹豫的往自己腕上一划,嘴里低声呢喃着什么,整个阵法开始发起了微光。
“不想死的就出去!”
眼前一幕实在太过于离奇,没人敢想象不听周家也的话会发生什么。
唯有宋南鸥赤红着眼,活生生将被绑住的双手撕扯出了血红印痕。他像没有痛觉一样,就这么以恐怖骇人的巨力从钳制里挣脱了出来。
场外警笛响起的瞬间,阵内两个人同时陷入了昏迷中。
……
春雨贵如油,当嫩芽穿破黑土而出的时候,宋南鸥已经在许应沉床边不眠不休守了两天。
周家也因为治疗及时,没受多少苦,还没醒的时候就被家里人接走了。许应沉则刚刚脱离危险不久,还在观察中。
病房里,宋南鸥坐在床前垂着头,手里攥着自己最熟悉的温凉触感,他已经保持了这个姿势整整一个上午。
突然,手里传来不属于自己的微小动作,宋南鸥骤然抬眼。
嘶哑嗓音突兀响起,带着刚脱离病气的沙哑:
“你……是谁?”
宋南鸥直直盯着自己的爱人,看着他熟悉脸上自然而然流露出的陌生神色,心里竟有股想要落泪的冲动。
许应沉等待片刻,眼看着他自眼尾至面颊渐渐红透,终于憋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好久不见,宋南鸥。”
晨光自窗外缓缓投下,将男人熟悉眉眼勾勒出年轻生动的神态,一如初见。
正文完结!感谢一路上的陪伴,写作的过程中真的是遇到了很多困难,但是也有进步。写的时候有内耗,有自责,甚至对自己不成器的厌弃……,路还长,第一本的一切都在摸索中,所以难免有些幼稚hhh,见谅
总而言之,他们的故事从未结束,我们之间也才刚刚开始。我将十年如一日的热爱笔下每一个角色,写作不会停,五年,十年……希望以后能给喜欢的朋友们带来更加精彩的故事!(本以为会有很多话想说,结果真的达成时发现也没那么激动了呢www
推推下一本,恶役宿敌他恃美行凶,本以为是块草莓小蛋糕,结果发现是魔鬼辣年糕hhh
向伟大的读者大人献上文案:
暴君(受)X人妻(攻)
幼年嚣张肆意 成年毒舌自负的乖戾美人vs看似贤惠顾家(?)实则心机深沉的西装暴徒
新巴比伦3026年,“疯鸦”梁雪意在长久的军团内乱过后,踩着尸山血海上位,成功坐稳了USC的铁王座。
这位史上最年轻的上校,生了一张让星辰失色的秾丽面容,行事却堪称暴戾恣睢。贫民窟爬出的锈带暴君,骨子里刻着桀骜与疯狂。
圆桌会议上,他慵懒倚靠椅背,黑色军装紧裹悍利腰身。听着冗长枯燥的扯皮,梁雪意倏然抬眸,暗红眼眸扫过全场权贵,语气文雅又刻薄至极:
“啧,聒噪。我说——”
“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他做事全凭心意,离经叛道。……譬如上位第一天就将政敌尸体挂上禁战区示众,公开宣称育有一女,想嫁他先当后妈。为挡桃花,转头就娶了个声名狼藉的“落难贵族”当老婆,还是个男的!
人人都道梁雪意是条逮谁咬谁的疯狗,直到这条疯狗在自己的地盘上翻了船。
任务遇袭,重伤昏迷。再睁眼——
曾经高高在上、毒舌自负的铁血执政官,竟变回了17岁那个刚从贫民窟里爬出来,看方垂野百般不顺眼的半熟少年!
这下真是老梁变小梁,上校变大强了。
豪华病房内,梁雪意顶着一头乱毛,瞪着床边抱着奶娃娃、一身温软家居服的男人,漂亮脸上写满“你他妈在逗我”:
“方垂野?!”
他嗓音清亮,炸毛怒吼:
“你他妈脑子被驴踢了?!嫁给我?!还他妈有孩子了?!放你爹的狗屁!”
往日沉静内敛的冷血军官形象当然无存,焕发出独属于17岁的少年生机。他挣扎着想下床,却被不属于自己的沉重义体绊得一个踉跄,狼狈又鲜活。
方垂野稳稳抱着怀中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在众下属怜悯的目光里,神情忧郁得像株经历暴风雨的娇花:
“别闹了,外人看着呢。”
他上前一步,修长手指“体贴”按住梁雪意妄图拔针的手腕,力道柔和却不容挣脱。男人俯身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音低语,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戏谑:
“想睡过提裤子就跑?还真是符合上校您的作风。”
梁雪意:!!!#@%&*!
更窒息的是,病房门口,他那群曾经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单手捅穿离子枪的热血少年,此刻正提着公文包,眼神放空地数着点滴。
阴鸷狠辣的军师副官,小心翼翼扶了扶单边眼镜,对着方垂野恭敬道:“嫂子,您别介意,上校他只是不小心把脑子磕坏了,其他功能应该没什么大事……”
梁雪意看着这群“叛徒”,额角青筋暴跳,杀心从未如此炽烈——
很好。
他倒要看看,这个装模作样、心机深沉的“人妻”方垂野,还有这群“忠心耿耿”的下属,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以及…他这具身体里,那蠢蠢欲动、渴望撕碎一切的恐怖力量,究竟从何而来?
是一个屠龙少年满腔热血,踌躇满志,回头却发现自己身边卧着一堆大傻龙的故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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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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