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车门,陈秘书拿帕子擦了下手心的汗,当车行驶起来陈秘书接到电话,应了两声便挂断。
“知道了,嗯。”
陈秘书放下电话他猛地靠向椅背,企图用深深地呼吸将胸膛中吸入的危险排出,眼中的瞳孔虚焦着。
“老大,你胆子也太大了……”
他一脸劫后余生的模样,靳弛见状嗤笑两声:“这么怕?放心,他们没见过的东西就不敢轻易赌。要是街头拼刀的混混,说不定还会拼命。天台上都是一些有了地位的人,即使再没头脑,有了东西就会惜命的。”
他翘起二郎腿,拿出手机,手机屏幕上是细分到各处的监控屏幕。
陈秘书:“……”他有些崩溃,“老大,可是那些无人机根本没有射击功能!万一被他们发现了怎么办呢?下次你可千万不要这样做了,也太危险了。”
靳弛挑眉,并不在意:“不是弄了一台装装样子么。”他边说话一边不停地点击屏幕,终于找到了想要确认的,他勾着唇停下。
看他毫不在意自己的生死,把危险当成游戏,陈秘书无奈,他叹了口气像是老妈子一样操心:“老大,上次是你说不让保镖跟着很麻烦让我撤了,结果当天就出事,老王他……今日又…要不是有所准备……”
“既然都走到这个位置,就不要再冒险了……再说,嫂子不是找回来了么?”
嫂子?
这个词让他的心的瞬间冷静下来,姜曳冷静的面容突然浮现在眼前让他心脏猛地一紧,靳弛按灭手机。
车窗外灰黑的墙体在反复掠过,上面都是水泥的光秃墙体,上面没有铺设瓷砖。路边偶有警队在巡逻,经过的人勾肩搭背,偶尔回头看向那群警察,眼里尽是戾气…这样的地下区。
他低垂眼睑,食指摩挲了两下手机边缘,自嘲地说:“知道了。”
陈秘书毕竟是个男人没有那么细心,只听到靳弛答应,他就把心放下说起另一件。
“对了老大,上次你让我去查老王最近的通话记录和动线。他每天就是两点一线,接送老大后就直接回家。他老婆的通话我也调查了,都没有任何异样。”
闻言,靳弛一阵侧目,比方才在天台上的惊险还要起伏的情绪,他直起身子带着疑惑的语气:“没有?”
“是啊,没有。老大,怎么突然要查老王,他应该没问题吧?”
没有问题?靳弛惊讶到愣在原地,他摆手,打断陈秘书:“那就不用去UA-18了,直接去市议会。”
赵青龙是这次暴乱的主要策划,今天赵青龙被他警告了会安稳几天,解决了这人只剩下另一个。
“啊?哦…好。”
陈秘书很困惑,为什么靳弛突然不想听了。明明是他说出这几个要调查的方向,但他此刻坐在椅背上,悲伤就像是接了满盆的水要溢出来。
街道两边温暖的灯光余晖擦过靳弛的脸,被他高耸的鼻梁挡住,他的眼神藏在黑暗里,让人看不透其中的情绪。
*
天光渐暗,本来在阴翳背景下的花园,慢慢地融入进暗灰色的画布中,连姹紫嫣红的花都凸显不出光芒。
姜曳捧着咖啡杯坐在阳台上。
她今天本想自己找到安小柔被囚禁的地方,可刚出花园想要探索的时候就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园丁拦下,好不容易看见个地下室正要下去,就被管家拦住。她四处碰壁,自然明白他们应该是得到了靳弛的命令,于是也不挣扎。
心里却不同于在别的世界,她的心很安定,她总觉得靳弛答应她的条件,肯定会做到。她这一天悠闲地待在家里,品茶,赏花,看书,还难得地打开留声机,闲得007都在空中跳起机械舞。
“姜小姐,这么晚了,就不要再喝咖啡了,晚上会睡不着的。我给你端了盘点心,你解解闷吧。”
李妈放下瓷盘,正想将咖啡壶端走,姜曳说:“谢谢李阿姨,你都拿走吧,我也喝够了。”她站起身走下楼梯,大堂的时针指向12点的罗马数字。
她今天看了新闻,知道这两天街上都在暴动,靳弛估计会处理到很晚。低头翻着客厅里书架上整理好的报纸,站在厨房的李妈正在洗咖啡壶,她催促了下:“姜小姐,靳先生他白天来过电话,说今天会很晚才回家,让您早点睡。”
“没事,我等着他,你先去睡吧,不用管我。”
找到想要的报纸,她走向沙发坐下。李妈与姜曳交谈过几次就知道,姜曳是一个说话要求都直接的人,不喜欢和别人有来回的客套,她就没有再劝。
捧着报纸的姜曳认真地阅读起来,左上角的时间是五年前,一个模糊的黑色影像占据报纸的半个页面,上面露出一个模糊的年长背影。
这是当时安警察长死的那天,进入楼里的最后一个影像。当时只有靳弛匆匆来到现场,并且发现了安警察长死亡而报警。
她看得太入神,以至于没发现倚在门口很久的靳弛。他的手臂挂着西装的外套,早已厌烦的倦意从眼尾滑过,见她察觉到了靳弛连忙垂眸,“你……”他自然地换下皮鞋,随后肩膀靠在门框边。
头快顶在门头,一个人堵满门框,他的腿很长,即便是左腿曲起,也是窄腰长腿。
“怎么还没睡?”
李妈洗完咖啡壶出来,她关掉厨房的灯。
“靳先生,我劝过姜小姐了,她实在是想等着先生回来,我也没办法劝她去睡。”她无奈地在围裙上擦拭着水渍,有几分无措。
闻言,靳弛微眨眼睫,他错开眼,“没事。”靳弛微微摇头,轻撇一眼姜曳又收回视线,“你先休息吧李妈。”他的声音很低,充满浓浓的倦意。白天还精神奕奕的背头,此刻散落下来几缕,有些凌乱,但难掩帅气透着股痞帅的劲儿。
暖意的灯光下姜曳穿着一身简单的嫩黄纯色睡衣,她露出白皙的手腕,踩着家用的拖鞋。拖鞋是简单利落的款式,将红彤彤的脚指头和一节白皙小巧的脚踝都展现出来,整个人像是随意能禁锢在笼子里的大小。
她捧着报纸,一只手用喷壶在给龟背竹喷水,听到动静望过来。
听到了李妈说的话姜曳也没有解释。她确实是在等靳弛,这样一副乖巧的模样,就像是在家里等着丈夫晚归的新婚妻子。
没有姜曳自己想得那样酷,而是有几分可爱。
他偷笑道:“你倒是悠闲。”
不像是讥讽,更倾向于羡慕。
姜曳把喷壶放在一边,走在他面前:“因为我在等你,你这么累?”她的杏眼微微睁大,在幽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眷恋和关切。
嫩黄色的睡衣让她整个人柔软的像云朵一样,如果脸埋在她的肩头应该能闻到阳光的味道,能消除今天所有的疲惫和劳累。
“是啊,那能不能可怜一下我,让我先去休息呢?”
他锐利的眼睛抬起,双眼皮的褶皱没得粘连,离得远了些,锋利的眉眼变得幼圆露出几分可怜……总让姜曳觉得他是在无意识地撒娇。
姜曳面色冷淡,方才还含水般关切的杏眼此刻又被眼皮遮住一些,明明是娇俏的五官,却显得格外冷静。
“你答应了我的。”她微微蹙眉,有点讨厌靳弛突然的反悔。
见她冷冽的语气中带着厌恶,靳弛瞳孔微缩,撇过她吐出话语的唇,他深吸口气走了几步把西装抛在沙发上。
“那走吧。”
自从说了这句话,他就一言不发走在姜曳前面。姜曳感受到靳弛身上的低气压,但是她要强,不可能服软。再说,她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无缘无故冲自己发脾气呢?
难道是太累了?可明明是靳弛答应了她的,为什么不能做到?
这样想着,她怒着眉头,愤愤地盯着眼前这人的一双长腿,微微咬着腮帮子。好想把前面这个无缘无故发脾气的人踢一脚让他绊倒,省得走在她前面挡路。
走过花园来到地下室的门口。
姜曳心想,她就知道,安小柔果然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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