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地蝉鸣声里,童谣的绘本《星星与齿轮》终于到了印刷前的最后校对阶段。她抱着厚厚的手稿穿过幼儿园新栽的紫藤花架,发现林哲正在树屋里调试新安装的阅读灯。
“来得正好。”他接过手稿时,指尖沾着些许机油,“印刷厂催着要最终稿。”
童谣盘腿坐在懒人沙发上,看他用建筑师的严谨眼光检查每一页的版面布局。阳光透过圆形窗棂,在他专注的侧脸上投下齿轮形状的光影。当翻到小狐狸参观齿轮工厂的跨页插图时,他的笔尖微微停顿:“这个传动结构需要调整。”
“连绘本里的机械都要符合工程学吗?”童谣笑着递过彩虹铅笔。
“这是基本原则。”他接过笔时,小指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修正齿轮啮合线的动作流畅自然,仿佛这些细节早已在脑海里演练过无数遍。
随着校对深入,童谣渐渐发现蹊跷。绘本里许多场景都藏着只有他们才懂的密码:星空观测台的设计图与树屋如出一辙,小狐狸的背包上别着齿轮徽章,甚至连反派角色都长得像总爱挑刺的教育局考察员。
“你什么时候...”童谣刚开口,树屋的智能窗帘突然自动合拢,投影仪在穹顶洒下星河。林哲假装在研究灯光控制系统,但发红的耳尖出卖了他。
最动人的秘密藏在最后一页。当童谣翻到小狐狸和工程师小熊并肩看流星的画面时,发现背景里的星座连线巧妙组成了“LZ&TY”的缩写。她抬头看向林哲,他正低头调整阅读灯亮度,镜片反射着流转的星图。
“印刷厂说明天是最后期限。”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
童谣用彩虹铅笔在扉页画了朵小小的齿轮花,花瓣数量对应着他们相识的天数。当她把手稿装进文件袋时,发现袋底躺着一枚精致的铜制书签--上面蚀刻着北斗七星与彩虹滑梯的合成图案。
绘本正式出版那天,幼儿园办了场特别的签售会。孩子们穿着角色扮演的服装,小苹果cos成绘本里的小狐狸,抱着手工制作的齿轮望远镜满场跑。当林哲作为“技术顾问”被请上台时,全场响起善意的哄笑。
“林设计师,”主持人故意问,“书里工程师小熊的原型是谁呀?”
林哲推了推眼镜:“所有为儿童创造美好空间的工程师。”
他答得官方,却悄悄调整了话筒角度,让童谣刚刚签名时不小心蹭到的唇印更明显些。签售环节到一半,天空突然下起太阳雨。工作人员忙着收书时,林哲撑开一把印着绘本角色的周边雨伞,伞面明显倾向童谣那边。
雨停后,孩子们在积水处发现彩虹。小柚子指着天空大喊:“和书里最后一页的彩虹一样!”童谣抬头望去,彩虹的弧度确实与绘本封面如出一辙。她转头看向林哲,发现他正在拍彩虹,手机壳是定制的小狐狸图案。
当晚的庆功宴上,园长报来特别版绘本。每本书的扉页都印着树屋的烫金剪影,版权页的技术顾问栏悄悄多了一行小字:“特别感谢我的北斗星”。
童谣在洗手间整理头发时,听见花阿姨和厨房张姐的闲聊:“林设计师今天偷偷买了两百本,说要寄给每个合作过的工地。”
“他助理说连包装纸都要选星空图案的呢!”
回到包厢时,林哲正在教孩子们用吸管折星星。当他折好一颗特别饱满的星星递给童谣时,包厢的星空灯突然变成心跳的频率。醉醺醺的程先生举杯喊话:“下次该出续集《工程师小熊的求婚大作战》了吧?”
童谣红着脸去捂小苹果的耳朵,却听见林哲轻声说:“续集需要男女主角同意。”
月光如水银般倾泻在回家路上,童谣抱着读者送的鲜花,每走几步就掉几片花瓣。林哲默默跟在身后捡拾,最后把花瓣整齐地夹进绘本里。分别时,他递来个U盘:“第二部的资料参考。”
童谣回家打开U盘,里面除了建筑资料,还有个名为“星光日志”的文件夹。最早的文件日期是他们初遇那天,文档里详细记录着每次相遇时她的着装、发言、甚至掉落物品的颜色。最新条目写着:“她发现秘密时的眼睛,比流星雨还亮。”
窗外传来施工声,童谣望见树屋的阅读灯还亮着。灯光在夜空里打出摩斯密码的节奏,翻译过来是绘本里工程师小熊的台词:“最精密的齿轮,也需要星光指引方向。”
她拿起画笔,在便签纸上画下回应:一只小狐狸正在为齿轮带上星星花冠。
爱是理解,是支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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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绘本里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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