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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泽耳之陷:阖

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得通红,路旁的水坑还未干尽,马蹄踏过,溅起的泥泞朝四面散开。

“将军,您快看!”思绪猛地被扯回,侯光抬眼望去,黑烟挟裹着火光直冲天际,那正是大营的方向。将士们心急如焚,他们迫切地看向侯光,血红的披风罩到马尾,不时飘到半空,“将军!请下令!!”

一阵沉默后,侯光侧过脸,许是被远处的霞光衬托,他的眼中泄出一道红光,“你率十名骑兵,绕道去怒沧江边,传我令——即刻炸堤,违令者死!”若是此令一到,不论敌我,都插翅难逃,副将抿了抿嘴,不禁红了眼眶,大声回道:“得令!将军,来世再见!!”下一个岔路口,十一位精骑分道驰开,侯光自始至终没有回头,士兵们也知晓前方将踏上的死路,可他们却毫无怨言,默声跟随着。

“兄弟们!”侯光还是没回头,“随我一同,杀尽津梁贼子!!”

“哦哦----!!!!”

好在宗政商及时放出信号,后面的严伯才率兵支援,不愧是侯光带出的精兵,一下子便控住了局面。援军不日便会抵达怒沧江,此为必经之路,严伯本想靠着半路截杀的越军俘虏瞒天过海,无奈,现在只得拼出人海战术。

“该死的杂种!”千钧一发之际,宗政商躲到了马车下,这才没死于乱箭之下,烟弹在空中绽开,他恶狠狠地瞪向哨塔,闻述手忙脚乱,跌落在地,“我迟早要了你的命!!”

如今动静闹大了,侯光必正朝这里赶,一定要速战速决!可没有投石器和撞木,只靠着手中的刀剑,再多人也不过是以卵击石,看着漫天的箭矢和前仆后继的士兵们,严伯突然忆起,这座小城郭曾是古越贵族为监修陵墓而筑,荒废已久,于是当即下令,一面命士兵们点燃自己,冲到寨门下,一面命弓箭手全力掩护,但凡撕出一条血路,便可得胜!

看着在风中飘扬的黑虎旗,严伯张弓搭箭,目光如炬,“彼可取而代也。”说罢,箭矢“嗖”地飞了出去,直直射穿了旗杆,那面印着庇佑古越图腾的旗终于掉了下去。与此同时,寨门也被烧裂一处,津梁兵如饿死鬼般,踩着烧焦的同伴尸体向前涌去,一时间叫骂声、哀嚎声不绝于耳。终于,大门重重砸下,一古越兵的腿生生被压断,还没来得及喊痛,千足万踏便扑面而来。

“啊啊啊啊啊——”宗政商混着人群冲到门内,他紧紧握着盾的内扣,小心地搜寻着,“我定要亲手杀了你!”

严伯见大门被突破,立即下令屠城,士气正盛时,忽得到后方遭到突袭的消息,是侯光!尽管大势已定,他还是来了。毕竟是多年的对手,严伯交代了几句,便策马亲去赴约。

侯光一马当先,率领八百亲信直冲敌阵,可就算这样,他们还是被团团围住,寸步难行。等严伯赶到时,古越兵已死伤近半,只剩约莫几十个精骑还在殊死搏斗。侯光正一枪挑起两名小兵,喝着甩到身后,那些个袭马的士兵霎时便倒了一片,侯光趁机策马跨跳到另一边,尽管身上已中了数箭,却丝毫没有削减其战力。“咻--”远处忽地飞来支箭,直直插在侯光盔枪上的垂髦处,“侯将军,别来无恙!”严伯将弓扔到一边,抽出鞍旁的牛尾刀,朝宿敌杀来。

见几个津梁小兵死死拖住自己的长枪,侯光索性松手,拔出腰间的兽面剑,一下便削断头上的耻辱,喝马上前迎战。两人杀红了眼,招招搏命,看得周围不由纷纷向后退去。

与此同时,宗政商也终于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他正小心地伏在马厩旁,见势躲避着。渴生的直觉迫使闻述抬起头,正对上那双欣喜的红眸,虽离得不远,好在场面混乱,他赶忙爬向后面的帐中,宗政商生怕猎物逃了,不顾一切地朝前冲去。刚掀开帷帐,左膝处便传来一阵剧痛,宗政商低头一看,闻述涕泗横流,手中死死握着一根铁棒。

“你个狗娘养的!”严伯顿了下,难以置信地松了下手,咬牙骂了一声后,加大了手上的力气。

缠斗中,严伯与侯光互相打掉了兵器,纷纷跨下马来,厮打了几十个回合,尽管两人都已过不惑,但侯光还是长了几岁,加之身上的箭伤,不免稍稍逊了下风,眼看严伯已死死扼住脖颈,侯光逃脱无能,挣扎之际,将事先收在护腕内的那支津梁断箭插入严伯的颞处。

听着对方歇斯底里的咒骂,侯光揪住严伯的衣领,凑到他耳边,“好一个调虎离山,不过......”弥留之际,侯光松开手,笑道:“以为就你会用吗?”

看着那上扬的嘴角,严伯吐了口气,强站起身,晕眩中,他似感到脚下传来隐隐震动,侯光的遗言仍在耳边回荡,众人也被远处的隆隆声吸引,慌乱之际,严伯喃喃道:“对呀,他们抓来的男丁......攻城时怎么没见到?”

“呃、唔!”闻述双臂交叉护在头部,宗政商跪压在上,拳拳挥向对方的死门,见其逐渐失去意识,宗政商便趁空去够被打到一旁的盾牌,急得忘了腿伤,用力一蹬,登时冷汗直冒,可就在这时,外面忽地开始鬼哭狼嚎起来,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闻述已然昏死过去,宗政商吞吐着气息,强行恢复了点体力,拖着断腿朝外走去。

外面的人全都乱了套,奔走哀号着,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怖之物。宗政商抬起头,洪水如千万猛兽成群呼啸着从远处奔泻而下,丝毫没有躲避的机会!

“哼!你他、”还没等骂完,浊黄的江水便裹挟着上游的树木房屋,还有几具村民的尸体,齐齐刷平了这座孤城。

“救!救命啊啊啊啊啊!!!”

“杀了你们这群反贼!全都杀光!!”

“!!!!!!”

北阴捏了捏眉间,似是忆起了不好的东西。看着普济吃力地盘坐好,颤抖着开始结印,他便明白,这次召唤的意图,自始至终,都是一样的。

“酆都北阴帝听召,献吾之身,祭吾之魂,祈汝应约。以人祀天,大道之陋,理当废黜!”

............

奇怪的是,这次北阴并没有打断,他只是无言地看着普济,眼中由初次的不屑到如今的无奈。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普济将灵魂注入到北阴体内,安心闭上了眼。

要让天庭废掉人牲的条例,还不如打上妙严宫,坐上天尊的位子来的痛快。北阴暗笑一声,背手踱到年厚生的尸体旁,一挥袖将其收了进去,好像还能感到些许余温。

“哼~你是真不管我死活啊,明知道像这种强行献祭,要是被上面的知道了,我若不履诺,必遭天谴。”

“......”年厚生盘坐在一片黑暗中,沉默不语。

“可真要遂了你的愿,中天定会引九百九十九道天雷来劈我,怎么想都是我亏啊~”

“此次是形势所迫!”终于,“我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不求你即刻实现,但是,我要你一直背负下去!因为总有一天,你会、”说着说着,年厚生不知怎的哑了声,脑中突然涌入悚人的哀嚎,难受得他趴跪在地干呕起来,一团黑雾在周身游走着。

“谁说我不能实现了?”年厚生青筋凸起,缓缓抬起头,目光正对上从黑雾里摄出的两道森森红光,“你要的,不就是这些吗?”

还没来得及反应,一股强烈的灼烧感从掌心袭来,年厚生顺势低头看去,身下的津梁岛冒着滚滚浓烟,通天的火光照亮了无尽的黑夜。一条火蛇在乱窜的人群中游走着,所经之地都被烈焰吞噬,妇人惊叫着拍打裙摆的火,慌乱间碰倒了路边一颗“焦木”。

“不......不!快住手!!”年厚生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痛苦地哀求着,他虽不满化了的做法,可祸不及平民,想起刚才北阴的那声冷笑,原来他早就想好了!“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火光中依稀出现一个身影,年厚生不由顿了下,然而就是这转瞬的犹豫,北阴便控住了他的心神。化了为抵挡这熊熊烈火,耗了不少内力,当看到年厚生衣着华丽,神色坦然地站在自己面前时,他便已明白了七八分。

“也对,再怎么说,你也只是凡尘里的孩童罢了......”哂然一笑后,化了便自戕而亡了。看着化了的尸身坠入火海,一滴血泪无声地从右眶滑落。

“哈哈!你没跟他说鬼界的规矩啊?!”两声狞笑传来,年厚生的嘴角显地上扬,脸也开始扭曲起来,北阴抬手划掉泪痕,想来化了认定普济是来复仇的,与其被折磨至死,不如给自己个痛快,“个孬货,好歹与我厮杀一场,就算死在我手下,起码能混个鬼修的位子,啧啧啧......真是自作孽啊!”

人声退去,徒留洵火吞噬万物的滋滋声。北阴惬意地行走在焦尸间,忽然听到轻微的呻吟,不远处的男子已奄奄垂绝,全身没有一块好皮,他拼尽最后的力气,也只在地上留下浅浅的抠印,眸光缓缓暗淡,漆黑的瞳孔里映出一张乖戾的面孔。

“对,记住这张脸!永生永世,都给我好好记着!!”

津梁岛被屠尽一事传遍四海,两日后便直达天听,九极派谷雨和庚辰前去调查,接令后他们兵分两路,一面去鬼界了解详情,一面则前往四界混沌之接——渡渊。

“天尊这是何意?他明明知晓是北阴屠了津梁岛,却还让庚辰去渡渊,难道......”中天像是明白了什么,猛地站起身,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陆离,“是冲着陋室去的?!”

陆离饮尽杯中的酒,品了两咂,“嗯”地回道。

回水涯,本是四界混沌之所,里面聚集了各路妖魔鬼怪,无法无天,曾是令仙界头疼的地方,自剑仙左丘霞叛逃至此,改名渡渊,四御便奉命清缴此地,但他却联手怪界的绸缪,布下繁琐的结界,让天兵吃了不少闭门羹,而且据报,就在八仙归位之际,渡渊来了名谋士,他建议左丘霞镇压祸乱者,收整编队,不多久便汇成了一支战力非凡的队伍,陋室之名,就此大噪。

见对方翩然世外的样子,中天索性夺过案上的酒壶,一副不说就不还的架势,陆离笑道:“看来是我这朝关太过干燥,把真君的火都给勾出来了哈~”

“其实我开始也不解,但若真如你所说,那天尊除了探陋室的底,还有一个目的。”说着,陆离指尖沾了杯中的酒,在桌上写下一个字。

“验?”中天不明所以,陆离接着解释道:“不错,他是为了考验八仙,甚至是整个六界。查出北阴是迟早的事,关键就在于之后呢?是秉公办理如实上报,还是谋划着一齐将真相捂下?而且刚出此事,天界就有意去渡渊和鬼界排查,又是意欲何为呢?”听罢,中天来回踱了几步,如今仙君安守本分,众生循规蹈矩,册封八仙的典仪不过百年,期间除了帝玄入世,六界也未起大的波澜,他想不通,天尊撇开四御乃至其他不用,偏要八仙趟这浑水,究竟想要干什么!

“摆在我们面前的无非两条路~”陆离起身,无声无息地拿回中天手中的酒壶,依次给杯里斟酒,“以谷雨的性子,她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但也会第一时间找我或是她师父商讨事宜,往后无疑是我跟拂溪的选择......”

“前任怪佬?”中天没想到还有拂溪的事,愈发看不清其中的门道了,陆离微微皱眉,话锋一转,问道:“我听闻那位剑仙之前与太阴真君不少往来,庚辰此次前往恐会生乱,你可曾派人暗中跟着?”

中天“嗯?”了一声,随后像是察觉到了什么,颔首消去。

一缕鸦青混着白烟袭来,陆离起身正衣,作揖恭请道:“在下有失远迎,望请勿怪。”清风掠过心堂,拂溪抽出揣袖的双手,忙笑着赔礼:“唉!原是我不请自来,也怪你的酒太香,老远就把我引了过来,哈哈。”

陆离了然,转身换了一副新茶具,叹了口气:“可是天尊他老人家偏不赏咱这份闲情逸致啊!”

“那你是怎么想的,少东家?”拂溪虽是嘴上打趣,但承妖主的情,他已经默默将陆离奉为八仙之首,“此事无论结局如何,北阴擅自应祈,已是僭越。之前人族上奉谷雨,已惹天庭诸多不满,那小鬼虽暗地里收了不少人牲,但从不插手凡事,可这次是整座津梁岛,几百万条人命,断不是靠你我之力能捂下的!”

陆离颔首,要说堂堂仙君不堪凡躯之力,被迫屠岛,真真太过荒谬。

“我听闻献祭的是位少年法师,能召出鬼首,看来道行匪浅,心智也定然深阻。”拂溪念念有词,语气异常坚定,“他定是不满天道,这才召集津梁人,勾结鬼族欲行归同之举,所以北阴才!”

拂溪越说越情切,像是亲眼所见似的,“可照北阴的性子、”还没等陆离开口打断,他又眼眸一亮,道:“祭魂!我们定要在谷雨之前得到那位法师的祭魂,或封印或湮灭,总之不能让其落到天庭手中。”

陆离抿了口茶,若有所思。

中天刚回到天庭,便私下传召了一人。

齐仁初到渡渊,就遇到一场大雾,庚辰的气息到此便消散了。约莫腾云游荡了两三个时辰,齐仁才模模糊糊看到远处有座宫宇,遁到殿前,才看清了门匾上的三个大字:

“东启殿。”字迹方正朴拙却不失秀丽之气。

不知主人在不在,齐仁刚准备叩门,身后便传来熟悉的声音:“如今北阴暂被禁足,鬼界怕是闹得人仰马翻了,仙君竟还有功夫来监视我。”齐仁轻笑一声,庚辰眉头微蹙,自忖道若无渊中之人牵引,无论是谁,都将会困死在这片迷雾中,左丘霞那个老东西显然是察觉到了自己,却又闭门不见,正愁无路,可没成想却跟着齐仁进到里面。

他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让庚辰君操心了~”齐仁转过身,解释道:“只是现在已有人在收拾残局了,我还是暂时避嫌的好,而且......看来我也没帮倒忙啊。”顺着齐仁的视线,庚辰朝后上方看去,左丘霞正面色凝重地看着不远处的两人。

冥界。四方鬼帝联合十二阎罗,在谷雨的号令下,正紧罗密布地安置百万死魂,忽而一小鬼跌撞着跑进艮岳宫前,说是前去阳间追收阴魂的鬼使不慎惹出了乱子。

“什么?”殿中的小判们怔恐地抬头,后又在谷雨的示意下继续整理案牍,思忖片刻,她唤来乌伦勒与曾文,将实情如实告知,道:“此时断不能再出什么乱子!这般,我跟北阴前去查看,一来我与他都是仙体,在凡间行动方便些,二来由我亲自看着北阴,东南二帝便可腾出手处理这边的事务。”两位鬼帝早就忙得焦头烂额,巴不得撇开这烫手山芋,不由连连点头。

“你们莫要乱了阵脚,若有棘难之事,待我回来再细细商讨。”留下这句后,谷雨便提着北阴消失在众鬼面前。

卸下手链与眼纱,西沉的红日耀出昏光,北阴这才发现,他和谷雨正齐齐站在悬崖边上,“怎么,要从这儿开始追查?”还未等侧过身,谷雨便一脚踹了过来,待北阴在半空中反应过来,对方已重重朝胸口锤来,无奈,他只得叉腕护住。肆意飘散的头发遮住了视线,看不清她的眼睛。

“嘭”地一声巨响,北阴身后砸出个大坑,闷咳了两下,他这才看清那斑斓的双眸深处透出的寒光,记得上次谷雨这么生气,还是因为自己跟陆离开了个“小玩笑”。

“在我拔掉你舌头前,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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