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少季不愧是和安寒纠缠数年的陈少季,并没有被从天而降的大饼砸昏了头。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实在有必要确认一下,安寒对他怀抱着什么样的情绪。
然而安寒闻言只是顿了一瞬,原本攀附着他的那只手若有似无地划过陈少季的心口。
她还未脱离情遇,有些迷茫地反问道:“你不愿意吗?”
到此刻,陈少季几乎可以确定,安寒就是在勾引自己。
她不否认、不承诺、还不负责。
但可恨的是,陈少季真的被勾引到了。
安寒没有动,她的眼睛闪烁着,里面像是盛着一片汪洋。
陈少季的手环过安寒的身体,垫在她的后背和客厅灯光的开关之间。
他们沉默地僵持着。
一秒、两秒、三秒……
寂静的空气在他们之间流转,曾经相爱的恋人在时过境迁之后静静地对峙着。
还爱着的人总是吃亏。
在安寒那双逐渐变得清亮的瞳孔里,陈少季长舒了一口气,他终于认命。
男人按住开关的手落下。
“咔哒”一声,安寒眼前的世界重新陷入黑暗。
当他的吻再次涌来的时候,安寒听到陈少季喃喃说道。
“我投降。”
……
安寒知道,她成功了。
———
陈少季在某些特定的场景里实在是个禽兽。
别误会,安寒没有说他平时不是禽兽的意思。
可是眼下陈少季的手掌紧握着她的脖子,用大拇指顶住她的下巴,将她的下唇不容置喙地抬起,慢条斯理地吮着,待她含不住清亮的液体的时候再假装柔情地吻去。
他像是游刃有余准备将她拆吃入腹的美食家。
真是可恶。
安寒快要喘不过气来。
陈少季的另一只手托着她的腰,慢慢地又移至肩头,勾住那根已经滑落的细带,一点一点地勾紧,最终用细带箍出她身上滑润的肌肤。
他的唇向下。
她脆弱的脖子好像一掐就断,陈少季不免留恋地轻蹭,然后在她敏感地耳后落下一个个细密的吻,看着她控制不住地扬起头颅。
安寒的耳朵小小的,但有一块圆润的耳珠,被含住的时候她整个人会控制不住地颤抖,如果陈少季更过分地舔咬的话,能看到安寒眼角溢出的泪花。
看啊,她在他的掌中。
陈少季的眼中晦暗一片。
他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楚地感知到,他爱她。
不仅如此,他也要她爱他。
细带和衣物挤压出肌肤的形状,灼热的呼吸碰撞着锁骨,呼吸间都是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
淡淡的、萦绕不去的、荔枝玫瑰的香水味。
陈少季就是个极为孟浪的人,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东西。
可他偏偏又很熟知绅士礼貌的那一套,所以他很是得体又道貌岸然地问着他的姑娘。
“我可以亲亲它吗宝宝?”
安寒忍住眼角的泪花:“说不可以你就不……”
陈少季没什么耐心地打断她,他修长的手指拨弄了一下安寒的肩带,回答道:“当然不哦。”
他用那副哄孩子的语气,却说出让人想抽他的话:“所以我只是随口问问。”
安寒几乎要昏死过去。
她的腿软了一下,又马上被一只手拎起架在腰间。
安寒扭了一下被举起的双手,挣扎未果后,她终于受不住地带了一点哭腔。
“陈少季你别…”
陈少季抬起头,松开了安寒的双手,将有些瘫软的她抱入怀中。
他将脸埋在安寒的脖颈,低低地笑着、似乎是在嘲笑她的无能。
然后恬不知耻又理直气壮地说道:“安寒……三年——”
他将她打横抱起:“这是利息。”
——
安寒的这一觉睡得很沉。
梦境光怪陆离,像是有一团火死死地将她压住,然后四面八方传来某个听起来就该被人大卸八块的声音。
什么“我可以亲亲它吗宝宝”,什么“宝宝你看起来好喜欢”……
安寒在梦中恨不得把那个声音揪出来拳打脚踢一顿扔出她的梦。
但是事实是她虽然没有设定闹钟,但还是在生物钟到来的八点半准时睁开了眼。
比清醒或困倦更先来到的是手臂的酥麻。
侧着睡的安寒因为滚在一个人的怀中压到了自己的左手。
她小心翼翼地将手抽出来,缓解着手臂的肌肉,却不免吵到将她整个人牢牢锁在怀中的陈少季。
然而陈少季闭着眼,往常和她差不多时间醒来的陈少季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安寒微微仰起头,在寂静的清晨百无聊赖地打量着陈少季。
两分钟后,安寒得出结论。
天杀的他一点也没变。
甚至随着时间的流逝,陈家那张祖传的娃娃脸上的最后一丝稚气褪去,留下被时光精心雕琢过的棱角。
此刻他安静地闭着眼、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和昨夜那个喜欢dirty talk的形象完全反差。
想起昨夜濒临窒息的快感,安寒想要抽出头下的枕头捂死面前这个距离几公分的男人。
大概是察觉到安寒的神游天外,陈少季动了动,将她的头按到自己的脖颈处,被子里热乎乎的一片。
这个姿势将安寒整个人纳进他的身体,像个蚕蛹一样包裹起来,十分有安全感。
在陈少季满怀侵略性的气息中,安寒奇迹般地睡了个回笼觉。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安寒在被子里舒服得滚了滚,才发现身边的人已经离开。
她从头到脚将自己又洗了一遍,收拾好自己,换了一身居家服,走出了卧室。
陈少季不知道从哪摸出了一件安寒oversize的卫衣长裤套在身上,登堂入室地靠在安寒家的厨房里看手机。
安寒走过去,早已听到她动静的陈少季提前了倒好了热水,贴心地放在料理台上。
安寒一口气喝完:“在看什么?”
陈少季将手机放下:“在看你家的烤箱使用教程。”
本想给寿星烤一块生日蛋糕的陈少季有些无奈地问道:“可是你家的烤箱早上睡得比你还死……你是不是从来没用过?”
安寒将水杯放下,并未否认:“那应该是坏了。”
陈少季哼笑了一声,宣判道:“那显然是坏了。”
他身后的锅里升腾起热气,陈少季转过身,将面条扔进锅里。
没过一会儿,一碗漂亮的阳春面被放在安寒的面前。
陈少季用筷子拨弄了一下碗中的荷包蛋,给它调整了一个完美的位置。
“做不出蛋糕了,长寿面总是要吃的。”
他说。
陈少季总是有办法让安寒看到生活的样子。
这三年来安寒没有好好休息过一天,在繁忙的通告间隙,每当她推开陈少季家的门,她总会撞见他的生活。
他有一呼百应的歌迷,有星星无条件的信任,有将生活打理得很好的能力。
她羡慕他。
也嫉妒他。
安寒知道。
安寒从陈少季手中接过筷子,轻轻戳破荷包蛋的蛋黄,金黄的流心和鲜美的汤底混合,安寒挑起面条送入口中。
“很好吃,谢谢。”
她说。
而陈少季显然不领情,他闻言嗤笑了一声:“你再跟我客气试试呢?”
昨夜翻滚的**和汹涌的浪潮之后,说声“谢谢”确实很见外。
安寒垂着眼睛,没有回答,一口一口地将长寿面吃完。
吃完早餐的安寒将晚上回剧组要用的行李收拾好,放在玄关处等着经纪人来取走,然后换了一身黑色的羽绒服出门。
她没化妆,戴上了口罩。
陈少季也收拾好:“去哪我送你?”
他很善解人意地问:“要不要一起去接星星放学?”
安寒却没有心动,她摇摇头:“我有点事要出去。”
话音未落、她补充道:“我自己去。”
——
离开上海前的最后一个行程,安寒前往了墓园。
安寒的母亲叫做杨文,一个很朴实寡淡的名字,她曾是一所中学的音乐老师。
她留给安寒的一切,像她存在过的痕迹一样日渐模糊。
母亲的墓碑前已经有了一束百合,照片也被人擦拭干净。
安寒将一束矢车菊放在母亲的墓碑前,然后还是掏出手帕将已经被人擦拭过的照片又摩挲了一遍。
母亲的样貌逐渐清晰。
安寒将手绢收起,然后将头靠在母亲的墓碑前,像是靠着母亲的怀抱。
可是母亲的怀抱再也不温暖,只有秋冬日里刺骨的凉意。
想念母亲的日子总是难熬,想念母亲的日子里总会流泪,但是见到母亲之后,却并不会想哭。
许久之后,安寒站起身。
她伸手将两束花并排摆好。
风中有落叶飘下。
安寒看着母亲的遗容,轻声地说道。
“妈妈,我要做一件坏事。”
但是。
“但我不是一个坏孩子。”
如果。
“等你带我走的那天,能不能不要责怪我?”
又一片树叶落下。
这世间再无人回答。
安寒转身,一步一步走出了墓园。
墓园门口一公里,有一家很偏远的咖啡店。
每次推开门,那里都静悄悄的。
但是每一次,都会有一个姑娘,在那里等着她。
那个姑娘自相识以来,从未缺席过任何一个安寒的生日。
不论她在地球上的任何一个角落,都会在这一天赶到安寒的身边。
或是陪着她来看母亲,或是替安寒在母亲的墓碑前放一束百合。
本章错别字为口口预防。
从中午十二点改到夜里十二点。
阿季啊,被锁六次了,果然还是太孟浪了。
桃子桃子桃子我们桃子回来喽。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