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家。
二楼,门外。
“孙小姐,你看起来有些慌张,是有什么心里事吗?”
那名叫做季休的管家突然出现在孙芊芊的身后,他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孙芊芊吃惊的回过头,看到是那位自进门便死死盯着自己的管家后,有些不客气的说道:“这是我的私事,不劳季管家操心!”
“哦?”季休挑眉,显然听出眼前这位女士言语中的恼火。
但他也不在意,而是慢慢靠近……
“你想……干嘛!”孙芊芊龇牙。
看着眼前的“小野猫”,季休微微一笑。这倒是他的真实情感,而不是一贯的逢场作戏。
“孙小姐,我奉老爷的命令,在这里保证新娘子的安全,并不会做伤害你们俩的事情,所以希望你不要对我的行为产生抗拒,希望理解。”季休很谦逊的说道。
“哼!”
孙芊芊不好意思说什么,只能用自己的举动来表示对这种监控行为的抗拒。
凭什么监视我们呀?
孙芊芊此刻很气愤。
她打开门,气冲冲的走进去。
砰——
那扇门发出巨大的声响。
季休微微挑眉,却没有说什么,而是转过身,像门卫一样守在门外。
屋内。
梳妆台前。
一身洁白婚衣的祝闻夕惊讶地看着怒气冲冲的沈芊芊,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如此的怒火,莫非刚才有什么事情惹得这位大小姐生气了吗?
“咋了,生气了?”祝闻夕问。
“算了,不说了,今天是个好日子,不说这些烦人的事情……”孙芊芊不捉痕迹的将心中的怒火压制下来。
“怎么说……今天的新娘子,待会你可要上台了哦!”孙芊芊蹲下来,将头枕在祝闻夕的肩膀上。
“渍渍!”
“咋了?”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有啊,天地良心!”孙芊芊举手。
“如实招来!”祝闻夕双指捏着孙芊芊的腰,就要掐下去。
“啊啊啊!”孙芊芊尖叫,痛得她眼泪都快掉出来。
门外,季休眉头一皱。
“祝小姐……?”季休敲门,正准备进去。
“季管家,只是发现了只蟑螂而已,女人嘛,总是怕这些小玩意儿,刚才的尖叫声惊扰到你,实在不好意思!”祝闻夕的脑袋从门缝里探出来,面色古怪的看着季休。
而季休始终低着头,不敢将目光放在这位未来“河家太太”的脸上。
他似乎不敢在眼神上逾越这个美丽女人。
就在祝闻夕想将门关上的时候,忽的,她又说了一句很莫名其妙的话语。
“季管家,你有看到花坛上面的燕子吗?”
“回禀祝小姐,燕子已经飞了,不用影响稍后的婚礼。”
“可能季管家不知道,我这人最害怕的就是燕子,想着以后可能永远都住在这里,一时间有些担惊受怕。不知道能否麻烦季管家派人去将燕子的老巢找出来,然后用火通通毁灭掉。”
“这……”季休明显犹豫。
祝闻夕宛然一笑,吐着舌头,“要是季管家觉得困难的话……就算了吧!”
季休抬头,第一次用正面看向祝闻夕,他的声音突然从沙哑变为幽冷,“用火烧的话可能太残忍了,我会让人去将其抓起来、然后放到别的地方去……”
“如此、甚好!”祝闻夕慢慢的将头缩回去。
屋内。
孙芊芊一脸迷惑的看着闺蜜的脸,她根本就不理解两人交谈的对话。
“那个……你们刚刚在说什么东西啊?什么燕子啥的,我怎么没看到?”孙芊芊挠了挠头发。
“打住!我说你看到了,你就看到了。”
“啊?”
“别啊了,等下你在房间里就行了,我等婚礼仪式结束后再来找你。”
“为什么?我不应该在你旁边的吗?”
“没有为什么,我怕你到时候害怕得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我偷偷告诉你,河池的尸体——其实就在花坛中央……”祝闻夕捂住自己的嘴,偷偷的告诉孙芊芊。
“啊?真的?”孙芊芊瞪大眼睛,根本不敢相信。
“千真万确,不然我告诉你干嘛,这可是刚刚季管家告诉我的。”
“好吧!不过你一个人真的能行?”
其实孙芊芊想问——你不怕吗,但仔细一下,自己的好姐妹可能真的不怕,要知道对方可是能徒手抓蟑螂的猛女。
“放心,可以的。”
说完,祝闻夕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月亮开始在天边勾勒出弯弯的线条。
“相信几分钟后月亮就会完全出来了吧!”祝闻夕想着。
门外恰逢其时的响起敲门声。
只听见季休的声音远远传来——“祝小姐,该出发了……”
“好的,我马上来。”祝闻夕答道。
“我走了,你一人在这里小心点,稍后若是听到什么或是看到什么,都不要过于惊慌,更不要随意跑动,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听着闺蜜语重心长的一大段话,孙芊芊一头雾水。
她只是呆呆地点头,表示自己听进去。
至于有没有听懂,那是另外一回事了……
哒——
祝闻夕打开门,在季休的带领下,向着外面的花园走去。
门口,一排又一排的侍女恭恭敬敬的弯下腰,朗声说道——夫人好!
“起!”祝闻夕没有半点露怯,而是一脸轻巧的走过去。
而在前方正前方一个肥硕的中年男人正杵着拐杖,一脸微笑的看着向他走去的祝闻夕。
“来了呀?”河鸿的脸笑开了花。
“是的,我来了!”不知道是谁在说话,却看见头顶上好几盏提供光源的照明灯忽的一闪。
而众人的身后,那座精心保养过的旧城堡也似乎遭遇到某种不详,竟然神奇般的失去所有光亮。
从亮到黑——转身即逝。
在众人惊讶的叫喊声中,灯光骤然熄灭。
“啊……!”
“啊!”
一连串的叫喊声夹杂着细微的沉闷声,现场顿时陷入混乱。
此时能听得到——只有某一个人的声音,那人大声招呼着人们不要慌张,赶紧去屋内拿剩下的照明灯。
慌乱中的人们只能遵循着所谓的声音,疯狂的涌进那座暂时没有人把守的城堡。
……
而其中,距离此地还有几公里外的地方。
一车又一车身份不明的人员正在向着这里赶来。
他们头上戴着特制的鸭舌帽,身着黑色便衣,唯一能够清晰表明他们身份的,唯有胸口处的一头剑齿虎。
狰狞恐怖的虎头,象征着王的气息,仿佛能给这件衣服带来源源不断的力量。
“老爷,前方河家的城堡忽然失去所有光亮,可能是遭遇到某种特殊情况。”车内,电子通讯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
“叶哥,再快点,我怕有人想要图谋不轨!”清冷的嗓音出现在车内,通过电子通讯发送给最前头的那辆车。
叶天柒得到指令后,疯狂踩着脚下的油门,丝毫不在意是否会对车辆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各单位注意!全力加快前进速度,不要在乎车辆,我要确保在五分钟之内到达目的地!”
叶天柒满眼桀骜,他舔了下舌头,迫不及待的想要施展一下他调教多年的手下。
“剑齿虎,是时候向世人展示一下我们的力量了。”叶天柒在心中发出一道怒吼。
……
还是那处阳台。
还是那张宽大的椅子,只不过却没有人坐在那椅子上面。
晚风格外的萧瑟,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
河鸿不由得发出这般感叹。
“风好大——
……呀!”他甚至还未来得及说出最后一个语气词,便可瞧见半空中喷出一道红色的、血腥的液体。
肥胖的身躯倒瘫在地上,未曾留下任何痕迹。
那道在脖子上的伤口是那么的细小,以至于除了刚才那道红色液体外,并没有其他血液流出来。
而这一切的缘故,都来自于一种只有在黑市才会出现的神秘药水,俗名“灭火”。
一款止血效果极强的药水,但在黑市上,人们往往往用它来涂抹在利器上,为的——就是用对当下的这种局面。
苏七的身形终于显现出来,他收起手中的寒光。
那是一把刀尖附带小勾的匕首。
刀刃光滑无比,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匕首很小很小,却却没有人能够说出它的锋利……
那些品尝过的人,都没有说出口的机会。
“啪!啪!啪!”
掌声响起,就在苏七的身后。
遭了!被人发现了。
怎么办?是逃、还是……
虽然想不通自己在什么时候被别人跟上的,但事到如今,既然被人瞧见了,那也只能……
苏七一改脸上僵硬的表情,努力让自己的脸上浮现出微笑。
不管占据多么大的优势,都必须让敌人对你放松警惕——这是作为一名刺客的先要条件。
“哎呀!怎么有人倒了?”苏七似乎这才意识到地上没有动静的河鸿,他假装疑惑,就要靠近向他走来的那个身影。
虽然苏七看不清楚那个身影的面貌,但仅凭他精通的本领猜测——这是一个曾经修炼过武术的男人,从手臂上微微隆起的青筋便可推断这一点。
但或许是多年来未曾重新捡起曾经的武术,苏七能明显的感觉到男人整个人气血的微弱。
“是吗?”男人似笑非笑,像是没有注意到苏七掌心中一闪而过的寒光,径直向对方走去。
来了,再走三步,就是小爷取你命的那一刻!
苏七屏住气,这口气他打算等完成之后再释放。
“一步,两步……”苏七欣喜若狂。
同时他表面假装惊讶,看着地上的河鸿,眼中透露着着急。
“三……”苏七正要出手。
却没有预料到男人突然停住脚步,将抬起的腿重新收回去,向苏七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
“你就是……刺……客?”
“你……你,你谁呀!”苏七完全看清楚眼前的男人,却没有任何的印象。
当然这只是一句让对方放松警惕的话。
他试图向男人靠近。
手中的匕首虽然兼具杀伤力与隐蔽性,但它却有很大的限制——那便是距离。
而现在苏七最需要的,就是靠近和眼前男人的距离。
他心中牢记着老头子说的话——刺客,永远都是率先出手的那一个。
苏七现在唯一的想法,便是用手掌下的那把匕首,在男人的脖子上留下一个属于自己的痕迹。
“呵呵!”
不料眼前的男人似乎看穿苏七的预谋,他竟然将手握拳,冲着苏七的门面,直冲冲打来。
“草!”
苏七只得朝一旁躲闪过去,虽然他可以用手中的匕首来抵抗男人的拳头,但那样就会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出来,他需要的是一击毙命,而不是仅仅让对方受伤。
男人的拳头被苏七灵巧躲开,但男人拳头所携带的拳风却撩开苏七脸上的面罩。
“妈了个巴子的,小爷今日都要让你好好尝尝什么叫折磨!”
苏七愤怒起身,就要与男人拼命。
然而一个侍者出现在他们中间,瞬间让苏七停下前进步伐,努力压下心中怒火。
侍者直接将头上那顶帽子脱下来,露出一个标志性的寸头,竟然是谢城!
“小将军,让我过去,我一定要让这个男人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苏七对着谢城说道。
不料谢城却没有理会他,反倒是挪动脚步,面向那个男人。
“季休天,好久不见!”谢城的言语中弥漫着一股缅怀的意味。
“小将军,在下已经改名为季休,没有后面的‘天’字了……”
原来男人竟然是河家的季管家——季休。
他竟然与白兰地家族的人认识,况且据两人的交谈,关系还很不一般。
“啊?你就是那个从家族消失多年的季休天,竟然是你?”苏七听着谢城的话,突然明白了什么。
“正是在下!”季休朝着谢城微微弯腰,像是在表达尊敬。
做完这些,他掠过谢城身边,向着地上那具倒下的尸体走去。
“蜘蛛知道吗?”谢城正准备带着苏七离开,突然想起什么,回头问道。
“知道,正是她通知在下前来的。”季休声音变得浑厚起来,这与他一贯的沙哑不同。
谢城点了点头,又开始变回那幅严肃的表情。
“你……唉,算了,我自己通知她吧!”谢城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有些犹豫。
季休没有回话,而是蹲下来,将手放在河鸿的尸体上,不知道在摸索些什么。
苏七有些意外的看着季休的动作,不明白对方到底想做什么?
原先在谢城还没出现之前,他还误以为对方想要为河鸿报仇呢?
毕竟对方眼中似乎蕴藏着对河鸿这个老主顾的感情,不像是作假的。
“既然如此,这里就交给你处理!苏七,我们走!”谢城冷静开口道。
身后的苏七跟随着谢城的脚步一起走去,独独留下季休和一具尸体。
晚风好像更冷了些……
连一向不惧寒冷的季休也抖了抖脖子。
——就在季休将那枚象征着河家家主地位的黑宝石戒指放入口袋后。
楼下,一盏又一盏的照明灯再次重新绽放出一束又一束夺人的光。
亮光再次战胜黑暗,又重新收复刚刚丢失的阵地。
“老爷,抱歉了,虽然很感激你这么多年来对我的信任,但……”
“不过放心,这间老宅,我会一直帮你守护的。”
说完,季休从怀中取出一盏小油灯。
不大,一只手足以握住;同样,也能藏与怀中。
他开始扭动油芯,将里面的液体从河鸿的后背倒进去,防止液体溅落到地上。
不见任何的操作,只见他抱起河鸿的身体,奋力朝外丢去。
风儿轻轻吹,瞬时间,火光四溢。
花园中的人们已经所剩无几,他们都躲在老宅里,除了几个正在摆弄着照明灯的侍者。
而在侍者的视线里,他们只看到一个燃烧着的东西突然从高楼下坠。
砰的一声,瞬间点燃花草,火焰顺着草木的延续,向他们飞快袭来……
“啥东西烧起来了?”
“快跑,现在哪有时间去追究这个,再不跑小命都没了!”
“也是,这火看起来不像一般的火!”
“快跑!”
惊恐的侍者们面对着愈演愈烈的火势,只能无可奈何的四散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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