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瑀喝醉酒不吵不闹，只是把头埋在膝盖里，再抬起来，抿着嘴。
“小瑀，穿上鞋，回屋子里。”
陆觉把拖鞋放到她的凳子下，等着她把腿放下来自己穿上。
“嗯。”
她答应的好好的，就是不肯挪动半分。
“客厅很凉，你又喝了冷酒，小心着凉。”
陆觉蹲在一旁，慢慢抚摸女孩的鬓发。
苏瑀眼神迷离，能看得清眼前的人是谁。
“哦。”
那也不动弹。
对于苏瑀这种突如其来的“叛逆”，陆觉没有什么强硬的措施来逼她就范。
“为什么不想下来？”
他循循善诱，不信这个晚上她能一直待在上面。
苏瑀扭过头，用手比划:
“脱衣服跳个舞我就下来嘛。”
陆觉手中的动作一僵:
“宝宝，知道我是谁吗？”
他知道苏瑀有刷短视频的习惯，看各种帅哥美女……包括擦边男。
苏瑀忽然盯着他的眼睛，晕晕的，看不清。
她凭着感觉胡乱地在他的眼角落下一吻，语气恳求:
“阿觉，跳个嘛。”
陆觉没有生气，在他认为，给自己爱人跳擦边舞是一件很爽的事。
最起码以后她想起这个舞蹈，第一想到的人是他。
他情愿每天晚上脱掉上衣跳舞哄她睡觉。
“行，精神精神，小醉鬼，不要让我白跳。”
不知道是夜晚会放大人类的情绪还是因为其他，苏瑀总觉得陆觉变得有些……怪怪的，像男妖精一样。
陆觉的睡衣只有顶端的扣子没有系上，他修长的手指解扣子的速度很快，没有几秒钟便全部解开。
苏瑀不自觉抬起脑袋——
男人精壮的身体脱下睡衣便全部显露出来，块块分明的腹肌，完美的身材曲线，还有肩膀和腰身的比例都无可挑剔。
月光落在他身上，仿佛成了一尊古希腊神明的雕塑，充满着线条美。
陆觉随手将睡衣扔在一边，将苏瑀的手机拿出来，然后解锁。
她的手机密码很简单，是她的生日。
原来是他的生日。
点开抖音，找到苏瑀点过赞的视频:
设置倒计时，陆觉没有离远，而是尽量近一些，又不会碰到她的距离。
【O-Olha o bico do fuzil
Tu nunca prestou aten??o
Vai toma toma toma
Vai toma rajad?o】
是某音热搜上的“刀马刀马”。
陆觉看一遍就能学会，他的动作标准，该用力时用力，点跨的那几秒简直让苏瑀看直眼。
顶肩，顶胯，流畅到根本让人挑不出毛病，更何况他是在光着上半身的情况下跳的。
陆觉没有那种“老实人豁出去了”的羞愧。
他眼里只有比过某音擦边男的决心。
只要他跳的够好，那她的全部视线就都是自己的。
苏瑀脑袋里没有其他多余的想法，现在她能看到的，只有陆觉那因舞动而微微颤抖的……
一舞毕，陆觉没有穿上衣服。
他低头亲吻苏瑀的额头，双臂虚搭在她的肩上:
“宝宝，回房间里好不好？我抱你。”
苏瑀很明显是被哄好了，抱着他的胸口不撒手。
陆觉顺势弯腰将人横抱过来，拿上手机，一路平稳抱回她的房间。
苏瑀被他放到床上，陆觉想拉被子，发现苏瑀还没有松手。
“小乖，松一下手，给你盖被子。”
一个晚上，苏瑀的昵称多了好几个。
陆觉的耐心像是用不尽，换着方法哄她。
“嗯，你更暖和。”
苏瑀喝醉时说的话才是她最真实的内心话。
“我也知道自己很暖和，但是我也要回房间睡。”
他试图让她的手松一点，奈何苏瑀这时候的力气大的很，丝毫不肯退让。
她往旁边拱一拱，空出一个身位:
“睡这里。”
“这不好。”
“好。”
有句话说，不能和醉鬼讲道理。
陆觉只能侧着躺下来，拍拍她的后背。
苏瑀挨着他，一只手直接抱着他的胸口。
她又说了一些漂亮话，都是来夸赞陆觉的。
陆觉很受用，但仍不忘记哄她睡觉。
十几分钟后，女孩的呼吸逐渐平稳，抓着他身上的手也松了力气。
陆觉坐起来，为她盖好被子，然后轻吻她的额头:
“晚安，睡个好觉，我的乖女孩。”
他转身离去，关上门回到自己房间。
在这次之前，他和苏瑀的进展，只差结婚。
每次都差最后一步，他就能如愿以偿。
陆觉知道什么能哄她开心，知道怎么亲她会很舒服，在她面前，他就是一个忠诚的服务者。
但现在，他还不能越过界限，更不能在她意识模糊的条件下乘人之危，和她一起睡。
——
苏瑀睡到十点左右。
对于昨天醉酒的记忆，她记得差不多。
全程下来陆觉没有黑脸，真是万幸。
苏瑀蹑手蹑脚地推开门，穿着拖鞋下楼。
早上陆觉有个会，不知道开没开完。
“醒了？牙膏挤好了，去洗漱吧。”
陆觉穿着围裙，端上一碗红薯粥。
“你开完会了？”
“嗯，所以回来立刻给你做早饭，猜到你不会起的很早。”
陆觉毫不芥蒂，依然为她服务。
苏瑀忸怩着来到洗浴室洗漱。
看着自己凌乱的头发，她心有些死了。
用水打湿简单整理下，还算看得过去。
苏瑀洗漱好，来到餐桌前坐下。
陆觉摘下围裙，坐到她对面。
“那个……”
苏瑀很想道歉，话说到嘴边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如果是昨天你喝醉了的事，我很抱歉，以后那种酒不会再出现。”
陆觉一早就让人处理了那些酒。
“啊？”
苏瑀还想喝。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没看清楚，而且还对你提了一些过分的要求。”
真不敢想象一个集团的总裁居然会给自己的女朋友跳舞，而且还是那种不太入流的。
陆觉眸色平常，为她剥着茶叶蛋的壳:
“不用感觉愧疚，做能让你开心的事，我也会跟着开心。”
他真的太好了。
好到苏瑀怀疑自己是不是真实的。
这是她第一次对陆觉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陆觉，你真的太完美了，你好到我都会怀疑我做的是不是不够，不够喜欢你，也会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你的伪装，害怕这是你一时的爱护……”
有人说爱能让人有恃无恐。
陆觉没在苏瑀身上看到过。
每一次追求她的过程，都是他摸爬滚打摸出来的。
她是一个高敏感的女孩，不仅会怀疑别人，也会怀疑自己。
还有一些不配得感在作祟。
陆觉将茶叶蛋一分为二，放到她手边的空盘子里:
“我够好不是因为我有多完美，而是你有多爱我，我在此之前并没有什么经验，不要怀疑自己，可以怀疑我，我说过，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呢。”
他不在意她是否怀疑自己，更准确来说，他们之前也经历过网络上所说的“恨海情天”。
苏瑀讶于陆觉不怪自己怀疑他。
她咬一口茶叶蛋——好吃。
剩下的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陆觉喝一口水，手指在桌面上画圈:
“今天晚上要不要看我跳舞？脱上衣的那种也可以。”
平地起惊雷。
陆觉一本正经地说出这句话，苏瑀听到差点被茶叶蛋噎住。
“你认真的吗？”
苏瑀又想起昨天陆觉跳刀马时的身姿，该说不说，赢过所有人。
“很认真，让你开心的事我都会去做。”
他甚至对此乐此不疲。
“哈哈，那算了，有机会吧，清醒的状态下看了我可能睡不着。”
看完睡觉梦里都是大奶。
“那可惜了。”
这种手段看来不能常用。
下午陆觉还要去公司处理一些文件，苏瑀下午没有事，他想带着苏瑀一起去公司。
“我的办公室在最高层，那里除了我的任助理外，任何人未经允许不能随意进入，要和我去公司吗？”
苏瑀还没进过这么高级的公司，她还没有完全进入社会，所以对一切都很好奇。
“会不会不太方便？”
理智在告诉她，不应该给陆觉添乱。
“不会，就当未来老板娘来视察自家公司。”
陆觉用纸巾擦干净手，半倚在凳子边。
“咳咳……”
苏瑀发现陆觉说的话真的是，越来越不正经了。
“那个，我就跟在你后面，你当我不存在就行。”
成功说服苏瑀和他一起去公司，陆觉心情明显好上许多。
想到要去公司不好穿太幼稚的衣服，苏瑀向陆觉发出邀请:
“帮我搭一套衣服好不好？”
陆觉起身，随手将纸团扔进垃圾桶:
“荣幸之至。”
陆觉在她来A市之前，已经备好了很多件衣服，这是苏瑀偶然翻了衣柜才发现的。
她目前只穿自己带过来的衣服，还没有动衣柜里的。
打开衣柜，苏瑀站在一边，看陆觉如何搭配。
他从顶格拿下来一顶白色赫本风蝴蝶结帽子，苏瑀接过来放到床边。
内搭是一件紧身米黄色衬衣，外面是一件粉色斗篷大衣，下身是蕾丝边的长裙。
“可以试一试，不喜欢的话再换。”
其实房子里有一处面积不算小的衣帽间，只不过还没有装修好，陆觉想让苏瑀把它变成自己喜欢的风格。
“那我试试，不好看也不要说出来。”
苏瑀抱着衣服躲进厕所里，陆觉得到她的允许，可以坐他的床。
昨天在这张床上，她想要他吻自己。
陆觉摸着她睡过的枕头。
她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模样有多可爱，那些在她口中的瑕疵，陆觉一点都看不见。
厕所的门被她缓缓推开，苏瑀戴着帽子先探出头，然后身子跟着钻出来——
眼前的少女十分娇俏，不施粉黛却胜过一抹春，尤其是粉色的斗篷和帽子搭配在一起，优雅又不失活泼。
“这对耳钉和这套很搭。”
陆觉不知道又从哪里变出来一对珍珠耳钉，硕大圆满，苏瑀简直不能挪开眼睛。
她对闪亮宝石的兴趣比不上对珍珠的喜爱。
“澳白，对吗？”
陆觉一边为她戴上一边夸赞:
“眼力不错。”
戴好后苏瑀跑到化妆镜前仔细看了好一会，越看越满意。
又从化妆箱里抽出一只裸色系口红，涂到唇中心，然后用手指晕开。
全程陆觉一直在注视着她，没有丝毫的不耐心。
打扮的差不多了，苏瑀看陆觉替她带上背包，脑中忽然涌起一个想法。
在门口换鞋时，苏瑀不方便弯腰，所以陆觉让她坐在凳子上，他换好后再给她换。
陆觉单膝下蹲，找到白色马丁靴，确认里面有鞋垫，然后给她套上，系好鞋带。
两只都穿上，他刚想扶着门站起来——
苏瑀忽然用双手抱住他的肩，止住他下一步的动作，在他有些茫然的眸光中，她的唇贴向他的唇，陆觉闻到少女身上的馨香和口红带着的香粉味，然后一触即离。
“陆总裁，走吧。”
她率先不好意思起来，走在最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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