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沉很少梦遗，早上的正常现象会有，这是人的正常生理现象。他不以为意，反正过一会就会下去。
但是这次不太一样。
他在梦里感觉很热，不是那种生理上的热。
他和一个人贴着，毫无阻拦地贴着。
梦里的那个人他看不清，他不知疲倦地在那个人身上蹭着。
触感和安闲意一样。
褚沉一惊，醒了。
然后他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他昨天借来安慰自己的安闲意的手，此时被他夹在腿间。
安闲意没醒。
褚沉耳尖红得能滴血。
他小心把安闲意的手拿出来，然后把被子往下掀了点，这个被子高度对他来说在锁骨的位置，但是由于这个姿势，安闲意的鼻子都快被被子盖住了。
褚沉心狂跳不止，假装镇静地进了浴室，没先给自己换裤子，先用毛巾沾了热水给安闲意擦手。
为什么会这样？
褚沉还记得把闹钟关了，不然就要让安闲意看见自己这副奇怪的样子。
以往两个人一起睡，褚沉早上醒来有时候也会有反应，但是，但是不是这样的。
他觉得有时候东西变了。
以至于他现在不敢面对安闲意。
褚沉逃一般出了家门，走前没忘记给安闲意落在沙发上的手机充电，还给他定了个闹钟。
安闲意被闹钟吵醒的时候，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因为这一次睡的有点久。
他关了闹钟，褚沉已经不在了，不过根据被窝的温度判断，褚沉应该没走太久。
他和褚沉一般都是一起起床，然后褚沉健身，他去做早餐，早餐做好一起吃了，就可以一起出门。
安闲意确认了，褚沉就是把他的时间往后挪了。
安闲意气愤地给褚沉打电话。
褚沉大概也心虚了，走了以后才想到，他都是载安闲意一起上下班的，他先走了安闲意应该怎么办？
他坐在驾驶座，内心交战了三分钟，一想到他做了什么梦，拿安闲意的手干了什么——虽然不是直接接触。
他还是羞愤地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安闲意。
褚沉开车去了公司。
到了公司没多久，阿兰刚给他泡好咖啡端进来，安闲意的电话就打来了。
“你太过分了。”安闲意控诉，“你为什么不叫我起床？”
褚沉很快认了错：“对不起。”
也不知道是因为早上把安闲意落在家里这件事还是因为什么别的。
安闲意等了一会，褚沉却不往下解释。
好像前几天那个患得患失的人不是他。
“你到底怎么了？”安闲意只好继续问，“你再不好好说，我就不理你了。”
这句话果然有用。
褚沉没想好的理由在这一瞬间编好了：“我看你太累了，就没有叫你。”
补救措施也早就想好了：“我给你点了早餐外卖，等你快吃完的时候给我发信息，我给你打车，好不好？”
安闲意很大声地说：“不好！”
但是也没有挂电话。
“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褚沉又说了很多话，连阿兰没离开办公室都没发现。
阿兰借着有文件要递交的由头，光明正大地站在办公室偷听。
刺激，太刺激了。
她实在没想到褚沉和安闲意相处是这样的。
起码褚沉在公司就不会这么好说话，即便他确实有过一些判断错误——这是极少的情况，也只是很平静地承认错误，然后应该怎么补救。
这里可以说是哄了，还是没有底线的哄。
总之到了褚沉点的外卖到了，安闲意发觉自己有点过分了。
因为一个小问题就这样耽误时间。
可是他还是想不明白，褚沉的行为太割裂了。
不够坦诚，还是有事瞒着他。
“我去吃早餐了，等你回来我们再说。”安闲意说，“褚沉，你肯定有事瞒着我。”
褚沉不敢承认，这太肮脏了。
几乎一想起来，他的脸就泛红。
经过这件事，那些什么担心安闲意会消失的念头马上就消失了，褚沉根本不敢面对安闲意。
这次出差，也算是给褚沉一个找到原因的机会。
安闲意忘记了褚沉要出差，晚上还打电话问褚沉好不好回家吃晚饭。
“我现在在机场。”褚沉低声说，“要出差三天。”
安闲意想起来了。
他白天故意没有跟褚沉说店里的进度，打算晚上说开以后再跟褚沉分享。
却忘记了，褚沉晚上不回家。
“我忘记了。”安闲意说，“那你注意安全，到那边大概是什么时候啊？”
“晚上十一点。你一个人在家记得锁门，有事就打我电话。”
人真的是很奇怪的生物，明明褚沉在接到这通电话之前想到安闲意都是还是羞耻到不想见的，现在一听见安闲意的声音又开始愤恨起为什么要出差来了。
“我知道了。”安闲意闷闷的，“让你早上不叫我，现在我们要三天以后才能见面了。”
褚沉叹了口气：“是。”
安闲意把白天攒的话都跟褚沉说了，直到要登机了。
“等我到了以后给你发信息。”褚沉不舍地挂了电话。
安闲意没有心情做饭，点了外卖。
褚沉在忙工作的这三天，也在想他在面对安闲意出现的奇怪状态。
但是没有头绪。
他没有什么朋友能让他开口说这种事，想来想去，褚沉想到了姜医生。
不过线上还是很难描述当时的情感和状况，于是和姜医生约了12月3号的见面。
姜医生当然没问题，鼓励他心里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和自己说。
她应付完这个客人，然后跟客人背后的家属简单提了一下这件事。
何女士有一段时间没收到褚沉的电话了，听见这个消息还以为褚沉最近发生什么事了，主动去问也不会问出什么。
于是她又一次打算冒昧一下，就像那次她看见了有脆弱一面的褚沉那样。
那时候她以为她见到自己儿子不一样的一面，能够拉近两人的距离了，褚沉可以试着跟她说一些事情。
可是她还是什么也没等到。
这次她想再试试。
母亲还是比所谓的心理医生要好吧？
在褚沉出差的第三天，也就是褚沉回来的前一天晚上，何女士上门拜访了。
那时候是晚上八点多，安闲意在跟着教程织围巾。
这是他看见蛋糕店旁边花店的姐姐在织，有点好奇。
姐姐说是给对象圣诞节的礼物。
对象什么的不知道，不过安闲意觉得可以给褚沉织一条。
怪有意思的。
姐姐看他感兴趣，就给了他一些多余的线，还给他发了教程。
安闲意学的很快，听见门铃声的时候已经编到了一半。
不过他觉得这个长度不够，颜色也是浅蓝色，和褚沉日常的衣服颜色不搭，打算明天去问那个姐姐在哪里买的。
安闲意第一反应是不是褚沉又给自己点什么外卖忘记告诉他了。
他从门上的显示屏看见外面站着的一个女士，手上挎了一只包，不像是送外卖的。
“你好，请问你找谁呀？”安闲意大声问。
何女士愣了一下，这声音不像褚沉。
她抬头看了眼门牌号确认：“这不是褚沉家吗？你是谁？”
“是褚沉家。”安闲意说，“你是他什么人呀？”
何女士底气足了点；“我是他的妈妈。”
安闲意赶紧把门打开：“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您请进。”
何女士看见了这个声音的主人，很有青春活力的少年，很讨喜。
然而让她惊讶的不是这个，他穿着家居服在褚沉家。
这对褚沉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褚沉绝对不会允许朋友在他家过夜，即便是林柯，褚沉也只会礼貌地把他送去酒店。
“褚沉呢？”何女士看安闲意很熟练地找出一次性拖鞋，觉得事情越发诡异起来。
“啊，他出差了，明天就回来了。”安闲意回答，“您要进来坐坐吗？”
何女士有心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就答应了。
进入客厅，沙发上是一堆毛线，电视放着武林外传，墙上挂着照片。
上次褚沉说要一起去拍写真，但是那时候安闲意还在商场的蛋糕店工作，周末很忙。
后面又忙着给自己的蛋糕店装修，也就搁浅了。
现在家里挂的是路人女生给两个人拍的，放在之前像素安闲意的旁边。
何女士盯着那个合照看了一会，觉得整个世界的魔怔了。
她想到她儿子斩钉截铁地说他不是gay，没想到还是找了个男的。
她倒也不是不开放的人，只是太突然了，褚沉也不和她说。
安闲意倒完牛奶看见何女士在看照片，主动说：“这是别人给我们抓拍的，我们觉得很好看，就洗出来了。”
何女士坐在沙发上，有些怔怔的：“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从褚沉开始玩游戏的时间开始算的话.......
安闲意：“快半年了。”
何女士更加恍惚，竟然都这么久了。
“你什么时候住进来的？”
“快两个月了。”
何女士算了一下时间，不就是国庆看见褚沉不对劲的时候吗？
原来真是约了人一起过节，结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应该是和好了，然后同居。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家住哪里？做什么工作的？家里人呢？有没有什么兄弟姐妹.......”
安闲意被这一连串的问题问住了，有些头晕眼花：“伯母，等我一下.......”
好了就是擦了一下[黄心][黄心][黄心]褚沉要开窍了，也该吃药了[药丸][药丸][药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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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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