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南国惊蛰与暗影浮动
“向阳电子元件厂”的牌子在潮湿的南国空气中显得有几分单薄。厂区内机器单调的嗡鸣掩盖不住资金链紧绷的喘息。魏国栋(魏无忌)眉头紧锁,看着桌上寥寥几张订单和几乎见底的账本。重生者的先知优势在严酷的现实面前,显得杯水车薪。政策的风向确实在变暖,但春寒料峭,他们这株幼苗随时可能夭折。
技术室内,油灯昏黄。沈林(沈墨)伏在案前,烟盒纸上密密麻麻的公式如同纠缠的藤蔓,但核心处已豁然开朗。他放下笔,长舒一口气,眼中燃烧着疲惫却无比明亮的火焰:“成了!无忌!动态内嵌非线性反馈参数!结合青铜涡旋的自稳定特性和多重尺度法,收敛性问题……彻底解决了!”
他激动地将几张关键推导页推向魏无忌。纸上,一个以“Ω_eff (t, x)”为核心的全新参数框架清晰呈现,它不再是常数,而是流场局部涡量和应变率的函数,自适应地调节着摄动展开的基准,完美驯服了那桀骜的非线性猛兽。
魏无忌扫过那些天书般的符号,虽不能尽懂,但沈墨眼中那久违的、属于真理的光芒让他瞬间明白——跨越理论鸿沟的关键一步,终于踏出!这不仅是沈清源遗志的告慰,更是未来那翱翔九天的引擎,点燃了第一簇理论火苗!
“好!”魏无忌重重一拍桌子,眼中精光爆射,“下一步,我们需要验证!需要数据!需要把它从纸面变成能转起来的东西!” 兴奋之后是更深的紧迫感,“但现在,厂里这点钱,连像样的实验设备都买不起一颗螺丝钉。”
就在这时,负责采购的老刘(一个本地招的、老实巴交的工人)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脸上带着一丝不寻常的紧张:“魏厂长!外面……外面来了个港商!开着小汽车来的!说要找厂长谈大生意!”
**港商?** 魏无忌和沈墨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疑。他们这个小破厂,名不见经传,怎么会引来港商?
“请他去……呃,去我那‘办公室’。”魏无忌迅速镇定下来。他的“办公室”不过是厂房角落用三合板隔出的小间,一张破桌子两把旧椅子。
来人身穿剪裁合体的米色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戴着金丝眼镜,三十多岁,气质儒雅中透着商人的精明。他递上烫金名片:**周慕云,慕云国际贸易公司总经理**。
“魏厂长,久仰大名。”周慕云普通话略带粤语口音,笑容温和,眼神却锐利地扫过简陋的办公室和陈旧厂房,“鄙人公司主营电子元器件进出口,对贵厂的产品质量早有耳闻。尤其是你们那批定制的高精度电阻,稳定性远超内地同类产品,很感兴趣。”
魏无忌心中一凛!那批高精度电阻是沈墨偷偷改进了几个关键工艺参数做的试验品,数量极少,只供给过两家关系极熟的小客户试水。这港商消息如此灵通?
“周先生过奖了,”魏无忌不动声色,“小厂刚起步,混口饭吃。不知周先生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周慕云优雅地扶了扶眼镜,“是合作。鄙人愿意提供一笔可观的订单预付款,独家包销贵厂未来一年的全部高精度电阻和电容产品。价格,好商量。” 他报出了一个让老刘差点惊呼出声的天价!
天上掉馅饼?魏无忌的警惕心瞬间提到最高。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尤其是在翠花那封致命的图画信刚刚送达的敏感时刻!
“条件呢?”魏无忌直接问道。
“魏厂长爽快。”周慕云笑容不变,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条件很简单。第一,我需要贵厂那位……沈技术员的详细工艺改进记录。第二,我希望沈技术员能抽空,去我们在特区新建的研发中心‘交流指导’一段时间。当然,报酬绝对丰厚。”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目标直指沈墨!直指他背后可能存在的“技术秘密”!
**第二节:图穷匕见与旧鬼登门**
办公室内气氛瞬间降至冰点。魏无忌脸上最后一丝客套消失,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沈墨放在桌下的手悄然握紧。
“周先生,”魏无忌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却带着千钧压力,“沈工是我们厂的技术核心,他的工作记录属于厂里最高机密,恕难提供。至于去特区交流……厂里现在离不开他。您的好意,心领了。”
周慕云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针:“魏厂长,识时务者为俊杰。内地现在机会是多,但风险也大。特别是……技术来源不清不楚的话。” 他意有所指地顿了顿,“我们慕云国际在港澳和海外都有深厚根基,能提供最好的保护和最广阔的平台。何必守着这么个小厂,担惊受怕呢?”
**裸的威胁和利诱!
“周先生,”魏无忌站起身,做出送客的姿态,“向阳厂虽小,但根正苗红,技术都是工人师傅们一点点摸索出来的,经得起查。沈工哪儿也不去。您的生意,我们高攀不起。老刘,送客!”
周慕云脸色彻底阴沉下来,他深深看了魏无忌一眼,又瞥了一眼旁边沉默的沈墨,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好,很好。魏厂长,希望你不要后悔。生意不成仁义在,后会有期。” 他整了整西装,转身离去,皮鞋敲击水泥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厂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危机暂时逼退,但阴云更浓。
“无忌,他……”沈墨担忧地看着魏无忌。
“境外势力的触角,比我们想的伸得还快。”魏无忌眼神凝重,“看来‘三石’那边,和外面已经勾连上了。这个周慕云,就是冲你来的。” 他拿出翠花那幅画,“三石……姓磊?还是地名?必须尽快搞清楚!否则我们在明,他们在暗,防不胜防!”
就在两人心情沉重之际,厂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和怒骂声!
“魏国栋!给老子滚出来!别以为躲到南方老子就找不到你!”
一个尖利、怨毒、带着浓重北方口音的声音刺破厂区的宁静!
王红兵?!
魏无忌和沈墨脸色骤变!冲出“办公室”,只见厂门口,风尘仆仆、一脸戾气的王红兵,正带着两个流里流气的当地混混,推搡着阻拦他们的老刘!
“王红兵!”魏无忌一声断喝,如同惊雷!
王红兵猛地回头,看到魏无忌和沈墨,眼中爆发出刻骨的仇恨和扭曲的快意:“哈哈哈!魏无忌!沈墨!果然是你俩狗杂种!老子就知道你们没死!赵主任的仇,老子今天就要替他报!”
他指着魏无忌,对那两个混混吼道:“就是他!还有那个痨病鬼!给我打!往死里打!出了事有磊爷兜着!”
**“磊爷”** !翠花画中的“三石”!
图穷匕见!旧日的恶鬼,带着北方的阴影和新靠山的名号,终于追到了南方!
**第三节:雷霆手段与釜底抽薪**
两个混混狞笑着,抽出藏在身后的钢管,就要扑上来!
“我看谁敢动!”魏无忌非但不退,反而向前一步,气势如同出鞘的利刃!重生霸总的威压混合着野狐岭生死搏杀淬炼出的煞气,瞬间笼罩全场!竟让那两个混混动作一滞!
“王红兵!”魏无忌的声音如同寒冰,字字诛心,“赵大庆在□□塘草菅人命,在鬼见愁破坏国家文物(李教授提过),死有余辜!你这条丧家之犬,不思悔改,还敢跑到这里来撒野?你口中的‘磊爷’,就是你的新主子?他知不知道你手上沾着多少矿工的血?!”
王红兵被魏无忌的气势和话语噎得脸色发青,恼羞成怒:“放屁!老子是革命干部!磊爷是……是你能打听的?!给我上!废了他!”
混混再次扑上!
魏无忌眼神一厉!他等的就是对方先动手!只见他身体如同鬼魅般一侧,避开砸来的钢管,右手快如闪电,精准地叼住对方手腕,猛地一拧!
“咔嚓!”令人牙酸的骨裂声伴随着混混凄厉的惨叫!
同时,魏无忌左脚如鞭,狠狠扫在另一个混混的膝弯!
“噗通!”那人惨叫着跪倒在地!
电光火石间,两个混混瞬间失去战斗力!
王红兵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
“想跑?”魏无忌如同猎豹般追上,一脚踹在王红兵后腰!
王红兵惨叫着扑倒在地,啃了一嘴泥!
魏无忌一脚踩在王红兵背上,如同山岳般沉重,俯视着他,声音冰冷刺骨:“说!‘磊爷’是谁?他在哪?怎么找到我们的?翠花怎么样了?!”
“我……我不知道!别打我!是磊爷!是磊三爷!石磊!”王红兵吓得屁滚尿流,竹筒倒豆子般交代,“他是我们县革委会副主任石大山的本家侄子!在省里都有关系!赵主任……赵大庆以前就是给他跑腿的!你们在野狐岭闹出那么大动静,公安都去了!磊爷……石磊他神通广大,不知道怎么就查到你们可能跑南方来了……派了很多人找……正好那个港商周老板也在打听……两边消息一对……”
“翠花呢?!”魏无忌脚下用力,王红兵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翠……翠花?那个村姑?她……她给赵主任家送菜时,好像偷听到了什么……想跑……被……被磊爷的人抓走了……关……关在石家在三石村的祠堂地窖里……说……说要处理掉……”王红兵涕泪横流。
翠花被抓!危在旦夕!
一股怒火直冲魏无忌头顶!翠花是因为给他们送药、送信才遭此大难!
“石磊……周慕云……”魏无忌眼中翻涌着暴戾的杀机,但被他强行压下。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
他松开脚,对闻声赶来的几个工人(都是本地招的,还算可靠)下令:“把他们三个捆结实了!堵上嘴!关进后面废料库!看好了!” 他必须封锁消息!
“无忌!翠花她……”沈墨脸色惨白,眼中满是焦急和愧疚。
“我知道。”魏无忌眼神冰冷如铁,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石磊和周慕云已经勾结,王红兵被抓,他们很快就会知道我们在这里!厂子不能待了!翠花必须救!”
一个极其大胆、近乎疯狂的计划在他脑海中迅速成型——**釜底抽薪,围魏救赵!**
**第四节:金蝉脱壳与孤注一掷**
深夜,“向阳电子元件厂”陷入一片死寂。
魏无忌和沈墨在昏暗的油灯下快速收拾着最重要的东西:沈清源的笔记、关键公式手稿、以及厂里仅存的一点现金和沈墨偷偷制作的几块高精度电路板样品。
“听着,”魏无忌语速极快,眼神决绝,“石磊和周慕云的目标是你和你的技术。厂子他们想要,但更要你的命!我们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翠花也救不了!”
“我跟你去救翠花!”沈墨毫不犹豫。
“不!”魏无忌斩钉截铁,“你去目标太大!而且,你有更重要的任务!” 他拿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地址和一个人名,“去省城,找这个人——**苏振华**!他是我前世……呃,是我以前在北方黑市时偶然救过的一个老工程师!他因为成分问题被下放到省机械厂扫厕所,但技术眼光极毒!最重要的是,他欠我一条命!而且,他有门路能接触到一些淘汰的军工实验设备!”
“找到他,把我们的困境和你的理论突破告诉他!他会帮你!你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把理论变成初步的实验数据!哪怕是最简陋的模拟风洞实验也行!有了数据,我们才有翻盘的筹码!否则,就算救出翠花,我们也逃不过石磊和周慕云的追杀!”
沈墨看着纸条,又看看魏无忌,明白这是唯一的生路。他重重点头,将纸条紧紧攥在手心:“你放心!我一定做到!”
魏无忌将一个小布包塞给沈墨:“这里面是钱和样品。省着用。我们分头走!你立刻动身,走小路去镇上坐最早一班去省城的车!我处理完厂里的事,就去三石村!”
“你怎么去?太危险了!”沈墨担忧道。
“我有办法。”魏无忌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别忘了,我是怎么从赵大庆和老黑手里活下来的。而且……石磊不是喜欢玩阴的吗?我就陪他玩把大的!”
他走到关押王红兵的废料库。王红兵被捆得像粽子,嘴里塞着破布,看到魏无忌,眼中充满恐惧。
魏无忌扯掉他嘴里的布,冷冷道:“想活命吗?”
王红兵拼命点头。
“给石磊打电话。就说……你找到我们了,我们害怕,想投降,想用沈墨手里的‘重要技术资料’换条活路。约他……明天下午,在**三石村后山的老槐树**下单独□□。记住,强调必须他一个人来!否则就鱼死网破!”
“你……你想干什么?”王红兵吓得直哆嗦。
“引蛇出洞。”魏无忌的声音如同寒冰,“照我说的做,你或许能活。不然……”他手中寒光一闪,一把锋利的电工刀抵在王红兵脖子上。
王红兵魂飞魄散:“我打!我打!我照做!”
**第五节:夜袭祠堂与风起三石**
凌晨时分,一辆破旧的、没有挂牌的农用三轮车,在夜色掩护下,悄无声息地驶近笼罩在黑暗中的三石村。开车的是老刘,他有个远房亲戚就在邻村。
魏无忌换上了一身深色旧工装,脸上抹了煤灰,如同幽灵般跳下车,融入村落的阴影中。凭借着前世特种训练(极限求生课程)的底子和重生后磨砺出的敏锐,他如同狸猫般避开零星的路灯和狗吠,朝着村中最高大、最阴森的建筑——石家祠堂摸去。
祠堂大门紧闭,但旁边一个小侧门虚掩着。门口阴影里,隐约有个人影在打盹——是看守!
魏无忌屏住呼吸,从侧面矮墙翻入祠堂后院。后院静悄悄的,只有角落一个不起眼的、盖着厚重木板的方形地窖入口!
他悄悄靠近,听到地窖里传来细微的、压抑的啜泣声——是翠花!
魏无忌心中一痛,正要掀开木板,祠堂正堂方向突然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是守夜的人换班!
他立刻缩回阴影中。
“……磊爷说了,天亮就把这晦气的娘们处理了,沉塘!”
“可惜了,长得还挺水灵……”
“少废话!磊爷交代的事也敢嚼舌头?看好地窖口!”
脚步声停在正堂门口。魏无忌心念电转,不能硬闯!他目光扫过祠堂角落堆放的杂物,看到几桶似乎是用来刷漆的桐油……
一个大胆的计划瞬间成型!
几分钟后,祠堂正堂旁边的杂物堆,突然冒出滚滚浓烟!紧接着,火苗窜起!
“着火了!快救火!”守夜人的惊呼划破夜空!
祠堂内瞬间乱成一团!看守地窖的两人也被惊动,一人跑向正堂救火,一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守在地窖口,但明显分心看向起火处!
机会!
魏无忌如同鬼魅般从阴影中扑出!一记精准的手刀砍在那看守后颈!看守哼都没哼就软倒在地!
他迅速掀开地窖木板,跳了下去!
地窖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霉味。翠花被捆着手脚,蜷缩在角落,脸上满是泪痕和惊恐。看到跳下来的黑影,她吓得浑身发抖。
“翠花!是我!魏无忌!”魏无忌压低声音。
翠花猛地抬头,看清来人,泪水瞬间决堤:“魏……魏大哥!真的是你!我……”
“别说话!快走!”魏无忌迅速割开她身上的绳子,拉着她爬上地窖。
祠堂前院救火的人声鼎沸,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没人注意到后院角落的动静。
魏无忌拉着翠花,沿着来时的路线,飞快地翻出祠堂矮墙,朝着村外接应的三轮车方向狂奔!
“站住!”突然,一声厉喝从身后响起!几道手电光柱扫了过来!是石磊留在村里的几个心腹打手!他们显然没去救火,而是被后院异动吸引!
“快跑!”魏无忌将翠花往前一推,自己猛地转身,抽出藏在腰间的短铁棍(从厂里带的),迎向追兵!
“砰!砰!”棍棒交击!魏无忌如同疯虎,凭借悍勇和技巧,瞬间放倒两人!但对方人多,他被死死缠住!
“魏大哥!”翠花看着魏无忌陷入重围,急得眼泪直流,却不敢停下脚步。
就在这时,村外突然响起刺耳的警笛声!红蓝警灯的光芒划破夜空,迅速逼近!
石磊的打手们顿时慌了神!
“妈的!条子怎么来了?快撤!”领头的打手骂了一声,顾不上魏无忌,带着剩下的人仓皇逃窜。
魏无忌一愣,随即看到一辆熟悉的、破旧的三轮车冲了过来,开车的老刘旁边,竟然坐着气喘吁吁、一脸焦急的沈墨!
“无忌!快上车!”沈墨大喊!
魏无忌立刻拉起吓傻的翠花,跳上三轮车。老刘猛踩油门,三轮车冒着黑烟,在警车赶到之前,一头扎进茫茫夜色之中!
“你怎么回来了?!”魏无忌看着沈墨,又惊又怒。
“我……我担心你!”沈墨脸色苍白,但眼神坚定,“我走到半路,越想越怕……正好看到有公安的车往这边来,好像是查别的案子……我就让老刘掉头,想着也许能接应你……没想到……” 他看向惊魂未定的翠花,眼中充满愧疚,“翠花姐,对不起,连累你了……”
翠花摇摇头,泪水无声滑落,紧紧抓着沈墨的手,仿佛抓住了唯一的依靠。
三轮车在崎岖的乡间小路上颠簸。魏无忌回头望去,三石村方向火光渐熄,警灯闪烁。他知道,石磊和周慕云绝不会善罢甘休。王红兵这个诱饵也废了。
“沈墨,苏工那边……”
“联系上了!”沈墨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他答应帮忙!他说……省机械厂后面有个废弃的防空洞,以前是备用的战备车间,里面……有台老式的、还能勉强运转的**低速回流风洞**!虽然破旧,但做基础验证……足够了!”
风洞!即使是低速、老旧的,也是验证流体理论的圣殿!
魏无忌的眼睛瞬间亮了!如同在漫长的黑夜中,看到了启明星!
“好!”魏无忌的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去省城!去防空洞!翠花,你跟我们一起走!石磊和周慕云,还有那个石磊背后的‘磊爷’……他们想要我们的命,想要我们的技术?那就看看,是他们的刀快,还是我们的……**方舟**,先飞起来!”
三轮车咆哮着,载着劫后余生的三人,载着点燃的科技火种,冲破黎明前的最后黑暗,朝着省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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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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