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事情发展比他预料的还顺利，他在司天家住了一礼拜。
第一天合情合理，影帝估计是顾及他满身伤、也没说要他走，甚至还贴心地给他拿了个毯子，方便他坐在沙发上看电影。电影是司天挑的、10年的《大地惊雷》，司天是科恩兄弟的头号迷弟，随便抽一部程远都能倒着背出剧情。
碳水招困、药劲也上来，程远在此起彼伏的枪声中昏昏欲睡。司天说了句什么、没得到回应，转过头那人已经歪在抱枕上睡着了。程远坐在靠边儿的沙发上，和他隔着能躺一个人的距离。
他犹豫着要不要把人抱起来，结果一靠近对方就醒了、着急忙慌地道歉，说不好意思。
“没事。上楼睡吧。”
程远点点头，两人前后脚进卧室、他才明白影帝下午上楼是换床单。
“谢谢，麻烦你了。”
他困的不行，脑子抽着、道了句莫名其妙的谢。影帝挑了挑眉，终究没说什么。
满身的伤让程总空有余心，司天怕他尴尬、去旁边浴室洗漱。等程远收拾完递过来一个外卖袋，打开一看、是件真丝睡衣。
但是他妈的，
是件吊带睡裙。
他头顶问号叹号问影帝，影帝已经转身走到床边要躺下了。语气倒是很平静：
“凑合穿吧，没别的卖。放心，我没那么禽兽。”
程远一想也是，谁他妈没事大半夜的买正经睡衣、有就不错了。况且这玩意儿摸起来确实比身上这件亲肤……他头顶冒热气地换上了，都不敢看眼镜子、逃也似的下楼，去找那管药膏。他有意放慢速度涂，希望回去的时候那人已经睡着了。
天不遂人愿。
他刚溜进门灯啪一下就开了，影帝想起什么、半靠在床上，问他：
“你背上还要不要涂？”
……
程远确实沉默了很久。还保持着背趴的姿势，呼吸艰难。他在黑暗里静静平复着体内乱窜的邪火，等**逐渐平息后才悄悄翻了个身，朝左边伸手、直到感受到对方的温度才停下。
司天的呼吸已经很均匀了。
“晚安。”
他说，手收了回来、覆在唇上。
至于睡醒两人怎么又抱到了一起，影帝认为是生物纠缠的本能。晨光熹微之际、四目相对之时、半梦半醒之间最能助长旖旎妄念、所以当程远抬头要亲他时他也刚好低头、加深了这个说不清是谁主动的吻。
……
那团憋闷酸涩在身体里爆开，程远尝到漫上舌尖的苦、动得更快。
他当然不信，没关系的。
当眼泪不宜出场的时候，总有其他□□可供以宣泄。
他也确实没说错。程远不怎么禁欲，在刚想通那几天甚至是疯狂的。在坡国的酒店待了一整周没出门不算、还去了趟荷兰，在阿姆斯特丹淅淅沥沥的雨夜里、他应该喝了挺多酒，看什么都是模糊不清的一团。人影和光影一样朦胧，他随便握住一只或粗糙或光滑的手、靠向一个或宽阔或柔软的胸膛，他和分不清性别的男男女女拥抱接吻、分享同一支烟或同一张床。
但他不记得他们任何一个的名字、不记得任何一张脸，事后想起时对方模糊成一道熟悉的轮廓，他只记得自己在情动之时叫出来的那两个字、他叫每一个人“天哥”
他不会相信的，但没关系。
……
程远在密集的流水下长出一口气，片刻前被抛上高空砰砰直跳的心脏稳稳坠落。踏实是最厚重的安全感，消弭失重带来的失落。
不是情事。他证明了。没有错。
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游戏。
啊，
那、也算得上是……某种、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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