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诚在一个很高档的饭店包了两桌,请朋友们吃饭喝酒,今儿他太高兴了,每个人挨个敬一杯可没少喝,最后醉得两个眼睛都看不清。
白年生还好,别人敬他的酒顾诚都替他喝了,他说那酒度数高,喝了烧胃。
大家在饭店包间里闹闹腾腾的,喝酒聊天玩游戏,结束的时候都大半夜了。
在饭店门口看朋友们陆续上车离开,白年生原本想邀请张柯去家里住的,因为张柯大老远跑过来就是专门喝他们的喜酒,白年生很感谢他。
但他俩这新婚的当口,张柯才不好意思住他们家里,最后他跟辉哥一块走了,他们之前在一块上班,都认识。
人都走完了,就剩下白永军,他也喝大了,拉着顾诚喋喋不休,全都是醉话,一句“你要对年生好”,他重复了不下上百遍。
白永军揽着顾诚的肩膀说个没完没了,顾诚要不是也醉了吧唧的,早不搭理他了。
最后白年生看不下去,把他俩分开,他帮白永军叫了个代驾,又给代驾小哥转了两百块钱,让他看着人平安到家。
深秋的夜晚很冷,白年生裹紧了大衣,他扶着顾诚在路边走,刚才耳朵边很热闹,现在一下子清净下来了。
顾诚醉得很厉害,白年生能感觉到他身上很难受,他喝太多了。
白年生扶着他到一个石墩子上坐下,现在不能打车,他怕顾诚吐,他给顾诚解开领子那块的扣子,想让他吹吹凉风,顾诚攥着他的手腕不松,就好像怕他跑了似的,嘴里一直在叫老婆,叫得委屈巴巴的。
他叫一声白年生就应一声。
顾诚头抵着白年生的肩膀,缓了一会,突然对着天大喊:“妈!你小儿子结婚了,你看到了吗?”
然后顾诚就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反正是在他老婆面前,不丢人。
“顾诚,”白年生心里也可难受了,他揉着顾诚的后脑勺,温柔地哄着他。
喝醉酒后的顾诚很脆弱,再加上身边只有他老婆一个人,心理防线都塌了一片废墟,平时挺强硬的一个男人哭得太可怜了。
他是那种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流泪的人,他的眼泪很值钱,他把脸埋在白年生怀里,环住他的腰,抽泣着,断断续续地说:“我有时候真后悔没早点认识你……我害怕给你的太少……”
他说这种话,白年生是真忍不住,眼泪哗哗往下淌:“顾诚,你给我的任何人都给不了,咱别说这种话了好不好,我跟你好好过日子。”
“我要是能早点认识你该多好,”顾诚还在说,低声呢喃:“你是全天下最大的宝贝,你是我一个人的宝贝……我怎么这么喜欢你呢?”
白年生破涕为笑,夜里很冷,他和顾诚紧紧抱在一起就暖和了,他抬头看着夜空,轻声说:“顾诚,和你在一起之后,我真的觉得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我有你就够了,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
冷风吹着,顾诚酒醒了不少,心里也顺畅了,他叫了一声:“老婆?”
白年生:“哎。”
顾诚脑袋在他怀里蹭来蹭去,把眼泪全蹭到了白年生衣服上,他问:“我是不是太肉麻了啊?”
白年生憋着笑嗯了声:“有点,傻了吧唧的。”
顾诚把凉乎乎的手伸他衣服里,挠他痒:“来!让老公欺负欺负。”
“啊!”白年生站起来跑了,顾诚从后面追上来抱住他,一口一口亲他脸上,白年生躲着说:“顾诚你还是肉麻一点吧,我喜欢你肉麻。”
家里一地的彩带,瓜子壳,饮料瓶,虽然人都散了,但还那股热闹的气氛还在,看到大红的喜字,白年生的心还澎湃着。
新婚的第一晚,他们洗好澡搂着睡觉,睡到第二天下午起床,白年生做饭,顾诚打扫卫生,墙上的喜字他没撕,想就这样一直留着。
白年生切了点干菜,下了两碗挂面,厨房的油烟机在响,顾诚拿了个小音响过来,放在冰箱上边,放了一首刀郎的情人。
白年生想给开心煎两片里脊肉吃,在煮一碗西兰花,正切着菜呢,顾诚从身后抱住他,在他耳朵边唱:“你是我的情人,像玫瑰花一样的男人,用你那火火的嘴唇,让我在午夜里无尽的**……”
餐桌上,两碗简单而美味的面条,是家的味道,这种生活平淡而美好。
吃过饭白年生窝在沙发上看电视,顾诚洗好碗后又去卫生间洗衣服,开心不知道跑哪去了,白年生叫了它两声,半天没见着影,按照平时应该屁颠屁颠跑过来的。
白年生没管,家里门关着,开心不会跑出去的,应该在某个犄角旮旯玩。
家里暖气开着,白年生躺在沙发上裹着毯子昏昏欲睡,顾诚站在卫生间门口叫了他一声:“老婆?”
他睁开眼睛,看见开心朝他走过来,嘴里衔着一支玫瑰花。
“哎哟!”白年生看见这一幕心都化了,他把花从开心嘴里接过来:“谢谢开心,太爱你了。”
开心咧着个大嘴爬上沙发,它体积太大了,压在白年生身上让人喘不上气。
“不行不行,”白年生推它根本推不动:“顾诚赶紧把你儿子弄下去,压死我了。”
顾诚边过来边说风凉话:“现在咱们开心在你的投喂□□重直线飙升。”
白年生这回是真实地感受到了,他瞪眼睛,看着开心说:“减肥!”
顾诚把开心抱下去,凶它:“以后不许压你妈,你妈只有我能压!”
沙发很大,顾诚躺在白年生身后,躺好了手就往着他裤子里伸:“它之前还会打滚呢,你现在让它翻一个。”
白年生调整了一下姿势,闭上了眼睛:“我有时间带它去公园跑步,行了吧。”
开心趴在地毯上,顾诚说了好几遍让它到一边去,它都没动,它那个表情好像不知道为啥要让它走,它趴着又不碍事。
顾诚急眼了,直接从沙发上跨下来把它赶到阳台,然后把窗帘子一拉。
白年生不解:“你干嘛?”
顾诚边走边脱衣服,急不可耐:“和他妈运动一会。”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顾诚的课很紧,他忙着上课、修学分以及导师安排的一些活动,这周他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一个课题上,他需要时间学习,需要时间看文献,需要时间思考方向。
他有了家,下一步就要琢磨两个人的未来。
顾诚之前一个人住的时候卧室就是书房,现在他担心在卧室里学习会打扰到白年生休息,于是就在隔壁收拾出一间书房,卧室的书架和书桌留给白年生用。
白年生也希望学习的时候他俩分开,不然老是控制不住看对方,一对视上就想笑。
白年生有一部分时间和精力花在了开心身上,陪开心出去玩,给开心做好吃的,因为开心的性格比较活泼好动,是妥妥的熊孩子,所以每天必须要带它出去溜一溜。
虽然开心有很多坏毛病,比如翻垃圾桶,咬拖鞋,把饭吃得到处都是,但丝毫不影响白年生对它的爱,几乎每天早上白年生睁开眼睛都会看到开心在他床头等他起床。
白年生在开心身上收获了很多快乐,没养过狗的人是不会懂这种心情。
在家歇了段时间,白年生也开启了他的求职之旅,但不太顺利,大公司的面试很严格,他有些硬性要求达不到,有一家还挺合适的,就是太远了,打车要一个多小时,万一哪天堵车他肯定迟到,想想还是算了。
还有一次他去面试,那个男主管看他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男主管夸他年轻,说他好看之类的,还在交简历的时候碰了一下他的手,反正不是什么正经人,回去之后他直接把那人删了。
他找的还是本职工作,他有财务基础,虽然他学历不高,但找一个差不多的他就满足了,他不缺钱花,他只是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有一天晚上他给顾诚讲他有一笔钱,那是纪荣爷爷去世之前给他的,让他买房子用。
顾诚当时说:“你自己放好就行。”
工作慢慢找肯定能找到,最后是在一家税务师事务所,实习期工资不高,转正之后也就那样,主要是离家近,他每天骑着他的小电瓶车去,不管怎么样先干着再说。
入职第一天,刚吃过中午饭,杜维突然发微信联系了他,问他现在还好吗?
杜维是前公司的同事,这勾起了一些不美好的回忆,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他歇斯底里,痛不欲生的一天。
那时他遍体鳞伤,被顾诚抱着从创艺楼上下来,很多同事都看到了,那件事情一定是公司的重磅八卦,私底下也一定都七嘴八舌讨论过了。
当他买了新手机,找回微信后,首先删除了纪荣,在公司玩得好的除了杜维就是苗姐,但他们两个没有发任何消息来,白年生就知道他在他们眼里是令人唾弃的人。
他不用想就知道,他是关系户的消息,他和他们纪总那些见不得人的丑事也都被传的五花八门,然后在略加渲染,他善良斯文的形象就被撕了个粉碎。
不过,他不在乎,他为什么要在乎呢?他只在乎他爱着的人。
他和杜维是发消息聊天的,总共没聊多长时间,杜维说他已经从创艺离职两个月了。
创艺不行了,股东纷纷撤股,艺人纷纷解约,员工纷纷跑路,总之,创艺现在就是一个空壳子,纪总也好几个月不见人影,听人说是病了,还有传闻说是被纪云山关了起来。
杜维说这些的本意是想让白年生知道创艺危在旦夕,他们做财务的,心里很清楚像创艺这样的上市公司的倒台会给纪家带来多少巨额损失,他是想让白年生能把一些事放下。
白年生最后只回他一个嗯,现在想起纪荣,他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趁着周末难得有休息时间,顾诚和白年生一块去医院做了个体检,从头到脚里里外外都查了一遍,这其中有一个极其羞耻的项目,白年生很抗拒,他不想他那地方被除了顾诚以外的人看到。
为了健康着想,顾诚哄了他半天,说给医生看没事的,白年生那里被弄过很多回了,顾诚也怕出什么事,查一查他安心。
顾诚在诊室门口坐着等,过一会白年生红着脸出来,看见顾诚他直接走了,也没叫他。
“哎?”顾诚拎着包追上去,搂着他问:“医生怎么说?”
白年生摸了下自己的脸,大冷的天,他紧张得出了一身汗,他用一脸无法言说的表情看着顾诚说:“丢死人了。”
他这么一说,顾诚更担心了:“怎么了?”
医生经验老道,说话不拐弯抹角,有些话白年生都不好意思重复:“医生说要让你男朋友克制一点,要做好安全措施,那地方……”他声音更小了:“不能老是那样弄。”
“会的会的,”顾诚点头答应:“男朋友肯定克制,家里多备点套,还有呢?”
白年生捋了下汗湿的头发,人来人往的过道,他俩靠边走:“没了,其他都挺正常的。”
“没事就好,”顾诚松了口气,牵着他的手慢慢走,也不管别人看见了会怎么想,他俩婚都结了自然不在意这些:“老婆,以后还是要定期体检,这是为了健康,不丢人。”
白年生嗯了声,觉得有道理,他也攥紧了顾诚的手,很多场合下他们都会像这样十指相扣:“可能下次就不尴尬了。”
顾诚看了眼表,下午五点多了:“出去吃好吃的?”
一说到吃的白年生来劲了,他突然想起来:“今天是冬至哎,我们回家包饺子吧,在炒几个你爱吃的菜。”
“其实我很想吃槐花馅的,”顾诚说,他第一次吃槐花馅饺子就是白年生给他做的,他吃第一口感觉有怪味,后来吃习惯了觉得很好吃。
“现在这天上哪给你弄槐花啊,”到了室外,天阴沉沉的,感觉想下雨,白年生问:“香菇猪肉吧,行不行?”
“好嘞,”转个弯往停车场走,顾诚看两边没人,快速在白年生脸上啵了一口。
白年生早就习惯了他这样没大没小,轻快地说:“对了,一会到家提醒我拿快递,开心的狗粮到了。”
他俩就这么边走边说,都是一些日常琐事,白年生不经意间回头看了一眼,门诊部门口的人行色匆匆,只一眼他也没看到什么。
他歪在顾诚身上继续说:“快递有点多,我最近买了好多东西,给开心买了零食口水巾,马上天冷了,给你买了棉袜子和保暖内裤,又买了洗衣液,牙膏,还有两条情侣围巾,我又给自己买了一件毛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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