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孝瑾感受到了一股针对她明显的敌意,但她也清楚如果只是女孩子间谁输谁赢争斗的小把戏,那位庄董是不会劳动这么多董事到这里开会的。
即便是想为他的孙女出气,也不必挑这种到处都是录音和摄像的地方。
“时间长短自然由您决定,只是不知道我今天的工作是否可以算作加班。”冉孝瑾只是一句半开玩笑的话,瞬间缓和了在场的氛围。
明明最讨厌别人浪费时间的她实则在心里冷笑着,一群老帮菜,她还熬不过他们么,只要他们不走,她也不走就是了。
庄辕其实也在暗自审视着她,这个小女孩短短几句话之间有理有度不卑不亢,甚至应付得游刃有余,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已经相当不简单了。
但这不可能影响他的审问。
“你做过财务,所以利用职位之便,涵盖其他支出,还鼓动其他部门享用财务便利,笼络他人,有这回事么?”
冉孝瑾马上挑眉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正色道,“这太荒谬了,您是在哪里听说的?可否请那人当面与我对峙?我不愿受人污蔑,相信您也不会只听信一面之词。如果那人不在场,或是不方便的话,有录像或者其他真实可靠的证明么?”
她这番回答滴水不漏。
“也就是说你不承认了。”
“这种血口喷人毫无根据的话,我当然否认,但更重要的是我希望找到那人,肃清谣言的源头,以便让同事之间更加团结,公司发展更加良好。”
“那我就再说清楚一点,那个部门是生产部,既然让你来到这,你应该知道不会没有证据。”
冉孝瑾道,“既然您有证据,不如当着所有董事的面,拿出来让大家看看。”
董事们果然把目光一齐看向了他,因为冉孝瑾这种镇定自若,一点也不像弄虚作假,更不像心里有鬼,那么他们就更好奇那份证据了。
“那好,你不承认,我就只能拿出来。”
冉孝瑾盯着他从文件袋里取出一张纸,只不过她的距离有些远看不清楚上面的字。
她主动道,“我可以看看么?”
许董秘得到庄辕的首肯,递送给冉孝瑾。
冉孝瑾拿到手上一眼就看出不是她给庞宇俊的那个财务证明,她心里松了一口气,不是如释重负,而是庆幸她找到一个不会轻易出卖合作伙伴的家伙。
冉孝瑾把那份“证据”还了回去,还当着所有人的面一一指出了上面的纰漏,“假的。”
庄辕自己心里也明白那绝对不是铁证,不然他就不会把她叫到这里来质询,试图利用气场来压迫她逼她就范,而不是直接把她送进警局。
如果能的话,他早就把她关进了监狱,而不是给她机会让她在这里还能分辩。
其实他们想要的只是逼她亲口认罪吧,所以其实也不需要什么证据,只需要攻破她的心理防线,她自会被吓到承担一切。
庄辕发觉,冉孝瑾似乎早就看出了他们的打算。
他也立刻明白只是这种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根本解决不了她,要拿就拿最硬的东西。
如果再不拿的话别说他和庄欣,连其他董事都会觉得无趣了。
“我之所以请大家都过来,是因为一件大事,有人盗窃公司资金进行私自买卖投资,数额巨大,因此必须立刻重视起来,另外,在邓总回来之前,给邓总一个交代。”
邓嘉瑜去了b市出差,已经有一个多星期了,不然她也不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偷偷找投资商,凭邓嘉瑜对她严防死守的程度,恐怕早就发现了。
但她没想到,即便邓嘉瑜没在,她还是被董事会这帮家伙们发现了,当然,肯定少不了庄欣的参与。
凭庄欣对自己的恨意,是有可能专门调查她的行踪,从而发现她在暗地里与投资商交易的。
那这一切就说得通了。
“有人盗窃公司资金进行私自买卖投资,抱歉,您说的是我么?”把他的话原封不动重复了一遍,冉孝瑾惊讶道。
“难不成还有别人。”庄辕不怒自威地盯着她,指望她露出马脚却是不可能的。
“那可不好说,毕竟这里在场这么多人。”
有个脾气暴躁的股东早已不耐烦,听了这话拍了一下桌子,“你是指被请来开会的我们么?!”
冉孝瑾耸肩无奈一笑,“可我也是无辜的啊,您不会因为我的地位不如各位董事,就必须要背这个黑锅吧。”
他果然火冒三丈,“你再说一遍,替谁背黑锅?!”
这时候只有少数几个人看出了冉孝瑾是故意激怒他们,强化纠纷从而升级事态,可即便他们也不知道她为何这么做。
得罪董事会,看起来是毫不划算的。
眼看事态锐利,气氛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冉孝瑾才不慌不忙地开口道,“我当然没有,我只是希望大家所有人都不要替别人给背黑锅,如果真有偷窃公司财产的人,那么务必将他绳之以法,庄董您觉得呢?”
“您既然有证据,为什么还不拿出来,否则任凭大家争吵也毫无意义啊。”
那几位股东全都把目光投向了庄辕,确实,如果真的有证据就拿出来给大家看啊,不然眼看着他们跟一个小辈吵的脸红脖子粗,还不肯拿出来,也太不地道了。
庄辕不得不掏出了所有的证据,厚厚一沓,足有几十上百页,其中不少是拍摄的照片,还有各个当事人的证词证言,可谓铁证如山,她再要辩驳已是不可能的了。
跟刚才那个小儿科证据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连冉孝瑾都有些惊讶,庄欣的办事能力居然提升了这么高,收集的东西详细而细致,逻辑清晰,条理分明。
庄辕看到她惊诧的表情,自以为已经完全掌握了局面,其他股东们也都在不停翻阅,很快就看完了那些资料。
那些人几乎都是人精,在港城商界生存了这么多年,自然熟知各个有名的投资商,冉孝瑾和一个两个一同出入也许还能算作偶然,可她三番四次与那些人相约,还挑在工作外的时间地点,连拍摄时间都清晰可见,绝对不容她诋毁,这下她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庄辕冷冷地道,“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是我要问您,您还有什么话可说?”冉孝瑾微微一笑,姿态轻松得仿佛像在海滨沙滩度假。
这下所有股东都顿住,完全看不透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你有什么理由和这些投资商打交道,向他们签订协议借钱?我已经调查了你的工作,绝对没有跟那些人沟通的业务,你用不着撒谎,也根本骗不了我。”
“我当然骗不了您,我也不会骗您,从始至终我就是真诚的,所以我可以告诉您,我的工作确实没有相关的业务,也没有必须与他们沟通的工作。您又是为何不信我呢?”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庄欣冷笑一声。
“那就请你带棺材来给我看看好了。”冉孝瑾上学时都不跟她是一个段位,这个时候要是想压制她根本不在话下。
庄欣想要获得资源,都需要作为会长的冉孝瑾推举,可她偏偏以为那本来就是自己应得的。
她应得的东西要靠别人推荐才能得到,如果得不到,她有没有想过那或许不是她应得的,或者她还不配得到呢,这个很简单的道理她都不懂,冉孝瑾根本没有和她解释一句的必要。
“你……!”庄欣又被她堵的说不出话。
可她偏偏又无法当着这么多长辈的面冲着冉孝瑾各种脏话破口大骂,所以只能忍耐。
“小欣,你来说吧。”庄辕特地给了他孙女这个机会。
跟冉孝瑾这种小辈斗赢了也毫不体面,可万一输了,那就可谓是颜面扫地。
显然庄辕明白这个道理,但庄欣并不明白,她以为伯公胜券在握所以才叫自己说出来。
“你以董事长财务之便盗窃公司财产,在邓总回来之前怕事情败露,所以私下勾结几个投资商索取资金用于填补窟窿,辜负邓总信任,简直罪大恶极!”
冉孝瑾差点笑出声,但为了照顾庄欣小姐的体面,她没有笑出来,但是忍不住轻轻发出了一个鼻音,“嗯……”
庄欣立刻喜上眉梢,“你承认了?!”
“承认什么?”冉孝瑾弯着嘴角,“庄小姐的想象力可真丰富,盗窃公司财产,把这么大的罪名交给我,不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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