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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还魂

“三部生神,八景已明,吾今召汝,返神还灵,一如律令……”

法坛之上,槁骨腐肉的干瘪尸体在肉眼可见般弹性充盈,生长出新鲜血肉。

“......天蓬符命,追摄魂仪,阳不拘魂,阴不制魄……”

仿佛有两团棉絮从耳朵里取出,所听到的声音从虚无缥缈逐渐字正腔圆、音调铿锵,就是有点不甚动听,跟喉咙里卡了口痰似的:

“......三魂速至,七魄急临,从无入有,分明还形——急急如律令!”

‘令’字宛若一把巨锤,携着千钧分量砸向心口,余波震开眼皮,陌生的世界就这么撞了进来,并以‘惶惑’当见面礼:

我是谁?

我在哪?

现在几点了?

随之又是新一阵的恐慌,我想不起自己是谁,不知道身在何处,下意识地想伸手寻摸一圈儿能够知晓今夕何夕的物件儿,却连动一动手指尖儿的力气都没有。

空间无归属,时间断了线,我仿佛被塞进一个空壳,茫然地打量未知。

隐约听见有人互相推搡,说些什么:

“你去?”

“你去吧!我怕万一……”

“有那道士在,哪有什么万一?我们一起!”

随即就有杂乱脚步声向我靠近,在我眼前怼上来好几张‘怕我死了’的脸,围着我的脑袋瓜子绕成一圈,其中一个圆脸的兄台反复确认我是睁着眼的,方才激动地别过头去知会远处道:

“醒啦醒啦,少爷醒啦!”

“......”

少爷叫我?我叫少爷?

不能吧,大清都亡了一百多年了!

嗯?大清是啥?

诸多疑惑盘踞心头,我动了动嘴唇,刚想开口问上一问,远处那卡了痰的声音却再一次响起:

“魂兮归来,延生度厄——”

下一瞬,从四面八方同时传来嘈嘈切切,颂咒之音:

“延生度厄,役使神灵,益算消灾,度籍我名,散祸扶衰,曲映我形,洞监书符,与神符并,占御七元,役使八冥,上专守神,下保魂精,同天长明,普地无倾,急急如律令……”

我被‘音潮’所包围、吞没、淹溺,惊觉无形音符竟显化成墨色字迹,遍布我全身游走又猛地朝心口飞速汇集,心脏蓦地发起绞痛,疼的我刹那间便喘不上来气,脸色憋通红:

“额......啊......”

不想那位圆脸的兄台瞧见了,竟也没说给我叫个大夫:

“少爷你坚持住,一会儿就过去了啊!”

“......”

还他么一会儿?

就品这架势,一会儿我可能真过去了!

可兄台非但听不到我腹诽之言,还倏地跪地作祷告之状,连同其他几位一起跟声和道:

“延生度厄,役使神灵,益算消灾,度籍我名……”

“额......啊......”

我抑制不住地痛楚呻吟,仿佛被万蚁噬心,仿佛被穿针引线,仿佛被利刃凌迟,总之这一刻我他么想死——

“陆斩缘你给我听着!”

突如其来的怒喝声打断我之念想,灵台深处显现出一张消瘦凹瘪的脸:

“你的命是为师违背清规戒律,与太岁真君作交易才换来的,我知你看不到,便说于你听,此刻你周遭足足跪了你陆家满门三千余口,每人以百日寿元作抵,献数千人牲为祭,这才在生死簿上为你添笔十年,现双方谈妥、契约缔结,你若寻死便属毁约,届时你陆家满门上下皆要为此付出代价,后果不堪设想,所以,”

他语气忽然放软,言辞恳切:“就当为师求你,别死好吗?”

“好,”

我感到浓厚的悲抑涌上心头,相对比连绞痛都要逊色三分:

“我、不、死,师父。”

一晃半月飞逝,迎夏别春。

这些天儿都挺好,阳光明媚的,唯独我的身子骨不好,不好到起不了床、下不了炕,朔望日还闹了两回心绞痛。

若不是因我这病需要静养,闲杂人等不宜来扰,怕就不止‘昔年’‘椿龄’‘松寿’‘冬禧’‘昭愿’‘从欢’等侍从婢女十几位,来照料我的身心健康了。

此外,人参,茯苓,玄参,丹参,桔梗等滋阴清热,养血安神的补药也杂草似得堆了‘神佑’一整院,还有金珠玉器,琉璃玛瑙不胜其数,皆是各院叔伯婶娘送来给我将养身子,预贺痊愈的。

是以,我所居住的‘神佑’,一呼一吸不是药香,便是铜臭,置身其中都要被腌入味了。

卧病期间无所事事,圆脸兄昔年儿怕我无聊,便搜罗来各种闲书杂本,什么《子不语》、《聊斋志异》、《祖坟冒青烟》等诸如此类,每天不重样的倾情讲绎,硬是灌了我一耳朵的鬼怪故事。

我本人对最后一本尤为亲切,听得津津有味,就差嗑瓜子了。

兴最浓处,是昔年儿比着书里面的人物,惟妙惟肖道:

“......‘那行,准许你今天自由活动,将你这些鸡零狗碎的行李收拾整当,但是!一定要小声些,不要扰民!’

听到此话,陆子邪缓缓地回过头,他这次故意没带墨镜,柔和的月光盈进眼眸,缀满了星辰熠熠生辉,他想这一定好看极了。

果不其然,白柳灰瞬间愣在原地,做鬼迷日眼状,跟被勾了魂儿似得。

这反应极其取悦陆子邪,他嘴角扯起一丝邪惑的笑,逗弄他道:‘我偏不’。”

“......???”

病卧塌上惊坐起,锐评此处‘扯犊子’!

随即紧捂心口,一阵儿好咳:

“咳、咳、咳咳咳咳......”

“少爷!?”

“少爷!?”

“少爷!?”

担忧声此起彼伏,昔年儿因离得最近,连忙过来搀扶住我,轻轻拍抚后背:

“这么激动做什么,可别再抻到了!”

我摆了摆手,忍着咳道:

“咳咳,不、不妨事,起猛了。”

于是接下来,松一口气的声音不约而同,奔走相告:

“少爷能起身啦!”

“少爷能起身啦!”

“快去知会大帅!”

我习惯成自然,不予理会,并让昔年儿坐回去接着往下说,可昔年儿却摇了摇头,扫我兴道:

“没有啦,此书就写到这儿。”

“规矩呢?咳、咳咳,道上的规矩呢?连载的书你也拿出来给我看?”

说到这我话语倏顿,八卦地挑了下眉:“不过书里这二位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咋觉着不正常捏?”

“少~爷,”

昔年儿一脸无语,随后够身理了理枕头,妥善照顾我躺下:“最近怎么总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神神叨叨的呢?”

“......”

我更无语,您老哥天天给我讲鬼神,还怪我神叨?

这边刚躺好,转眼扫见小丫头冬禧儿侧跪于我床头不远,手腕上挂着一密封冰盒,拿走旧的冰块放里,取出新的冰块换上。

这是她每隔半个时辰便要走一遍的流程,冰块的多少还会跟随气温升降而酌量增减,另有从欢儿、昭愿儿两个手拿丝扇,对着冰块也不嫌酸的一扇就是一整天。

起初我还怕麻烦的劝她们‘歇会儿,别扇了’,但她们却用‘分内之事,不能让少爷热着’回绝于我,尽职得嘞。

三人察觉到我的目光,纷纷回望过来冲我莞尔一笑,我也回之一笑,然后就看见她们一撸袖子向我展示其健美麒麟臂。

“......”

咳、咳咳,笑容消失。

那就还剩下一些没露面的,猜测不是在外面翻晒草药,就是在膳房研究食谱,可即便这样,我一有点儿‘风吹草动’,都能让他们停下手中事,关切地望向我,造就成刚刚那个阵仗。

如此‘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骄奢淫逸,我占了仨’的高品质生活,我......我凭啥啊?

遂转了转眼珠,朝昔年儿勾了勾手指头:

“昔年儿,无关紧要的咱先撂一边儿,给我讲一讲当下之事呗。”

昔年儿不愧是能讲书的,声情并茂了一下午,总算让我知道陆家是怎么来的,而我又是怎么差点儿没的了,呜呜。

简单总结,大致如下:

袁老时代的结束,标志着军阀争权夺利、天下大乱的开始,从此便进入了各系军阀混战的多事之秋,而陆家祖父陆迷身为土匪头子靠剿匪扬名,摇身一变竟也成了一方军阀,割据兴京府、海龙府、长白府一带,自封‘绿林陆家军’,威名显赫,资藉豪富。

“咳咳,”

我抵着嘴唇轻咳了两声,也不敢太大幅度,怕再牵扯到心口:“资藉豪富,怎么如今这世道,当土匪的都这么有‘钱’途的吗?”

昔年自然听出我话里的一语双关,半边眉眼弯出个笑,轻描淡写道:“慈不掌兵、义不理财,乱世枭雄,理当如此。”

话虽然说的干净漂亮,但想来埋汰的亦不可或缺。

“仅靠烧杀抢夺,”

我微微敛目,直视昔年儿:“不足以养活万千军马吧?”

这么一看才注意到,昔年儿笑着的半张脸其实是有两道疤的,从额头横叉眉毛、越过左眼抵至鼻梁,只是因为这道疤过于浅淡,不特别看还误以为是被猫挠了。

“少爷聪慧,”

昔年儿脸上笑意愈浓,眼缝之处两疤交汇,像贼:“可谁让咱家地界得天独厚,就是墓多呢?”

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儿,哼出了个疑惑单音:

“哈?”

所以是在奸淫掳掠,横征暴敛之上,还挖坑刨土,掘人祖坟来着,缺大德了!

心理作用,我只觉房间气温骤降八度,用来观赏金珠玛瑙也沾了腐土气息,怪渗人的:

“咳、咳咳,突然有点冷。”

昔年儿很看重我的‘衣食冷暖’,忙挥手示意从欢儿、昭愿儿退下,并交代二人将门窗关好,天儿要黑了。

我知这是昔年儿后面还有话,便不吭不响地等着,果然听得他一声叹息,唬得我一愣一愣的:

“也不是没遭报应,都说这玄学之事不可尽信,又不能不信,早在少爷出生之前,咱陆家新生子嗣就没有一个活的过舞象之年,外面都说是咱陆家杀孽深厚,业障堆集,不积阴德,祸及子孙,这话传到咱家大帅耳朵根儿——”

“怎么说?”

我不免紧张,又觉荒唐:“大帅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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