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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黑污血

刹那,一道光如蛟龙。

近在咫尺的鬼扇被破空而来的长鞭缚锁。

幽光之下,贺年好发丝微乱气喘吁吁,从乐擎枝背后的黑暗中缓缓走出。

安命眯眼一瞧,先是恍惚,随后了然,无奈苦笑道:“你也是。”

安命陡然握起五指,鬼扇振翅般抖动。

贺年好的长鞭不敌其力,被挣脱开,他方才破开结界都费上老大劲,知道这绝对是个难缠至极的家伙。

鬼扇嗡鸣,倒飞回台,落回架上。

安命紧盯步上前的贺年好,冷声:“…你们可是地府来人?”

贺年好却言简意赅:“交出来。”

“交出什么?”

“还能是什么。”

“凭什么?”安命嗤笑。

贺年好皱皱眉头,语句略显生硬:“凭…你擅动阴阳,残害生灵,布设邪阵……罪业滔天!若乖乖交出扇子……”

贺年好顿了顿,续言:“便捉,呃,酌情减轻你的罪行,免去几分炼魂之苦。”

安命听下,缄口不言气息紧绷,不敢贸然行动——他方才心知贺年好来头,难敌其手,虽有鬼扇在手,但若开打,也得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自身难保。

“烦死人了!”贺年好见安命不动作亦不言语,心头一阵恼,囔囔,“我好不容易想出来这么多词!”

贺年好也知鬼扇威力,如动真格,将牵连方圆数里的无辜百姓,他更不愿轻举妄动,只手持长鞭,步步向前:“你说,你拿扇子做什么?!”

安命冷面不答。

一步之遥,贺年好停步,瞪人咬字:“那,谁在背后指使你的?!”

安命依旧沉默。

双方僵持,唯余死寂。

“咳,咳……”突然!乐擎枝咳嗽几声。

贺年好倏地回头看去,即见乐擎枝猛咳出一大口粘稠的墨色液体,松开倚剑的双手,渐渐垂下头去,直直倒地。

安命单是望着他俩,不作声色。

*

这家伙比扇子重要得多,也比扇子重得多。

贺年好顾不得扇子了,没有继续纠缠下去。安命怕出事,任他背起乐擎枝,任他俩从被撕裂的结界一角离去。

外头近要入夜,电闪雷鸣,大雨织天,山路湿滑泥泞。

贺年好倾力背着比他高一头的人奔离寺庙,小路上,觉得这人越背越沉,支撑不住的同时又感觉不妙,迅速把冒黑气还流黑污的乐擎枝卸下,从袖里摸来一瓷罐,掏出一颗丹,着急忙慌地塞进他嘴里。

“张嘴!!咽!快咽啊!别栽我这啊!!”

乐擎枝似乎给他唤醒,雨滴打在脸上,迷迷糊糊地抽搐眉头,奈何体内痛得使尽浑身解数也不上力气,只好含在嘴里。

丹药起效极快,他身上缭绕的黑气顿收敛下来,随后彻底晕过去,不省人事。

雨水冲刷不掉黑污,二人所过之处,留下墨痕与泥水。湿漉漉的贺年好半拖半抱着浑身黑污的乐擎枝,刚到客栈门口,迎面一辆马车,率先他半步停下,拦住大门。

“娘的……”贺年好差点闷头撞上,嫌恶地绕过去。

当他跌跌撞撞跨进客栈大堂——

“乐擎枝?”

一声疑惑从背后传来,贺年好闻言顿步扭头。

同他对视的是齐遐,恰好了却公务,踏下马车,直撞见贺年好正费力搀扶一滩浑身浸透诡异黑水的人摇进客栈。几乎没有犹豫,大步流星抢上前。

“怎么回事?!”齐遐不由分说地将人接过来打横抱起,入手冰凉阴冷,黑污蹭上满怀。

怀中人紧闭双眼,气息微弱。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跟他说地府的纯化,跟他说乐擎枝去闯了邪庙跟人干架?贺年好来不及编出套说辞,只好原地挠头。

齐遐看乐擎枝这副模样,抱其人疾步上楼,脚踢房门,小心翼翼将乐擎枝放去榻上,贺年好脑轱辘转起火想出说辞,跟了上来,正要进门解释说是厉鬼上身——

“砰——!”齐遐一脚踢关上门,他的脑袋团团乱麻。

贺年好抽抽嘴角。

不过须臾,门又打开,还没等贺年好反应过来,齐遐已经跑下去打来盆水,拧条湿毛巾。

门再次摔上,隔离开贺年好。

房间内,齐遐头颅阵阵刺痛,跪在榻边,先是轻柔擦拭乐擎枝脸上、颈上。

“文文?”还轻声唤他。

乐擎枝自是没应。他身上这些黑污同血液大相径庭,它比血更粘稠,虽说同样从皮肉中涌出,却没有鲜血的热烫,反倒是冰冰凉,十分离奇。

这是什么?这是都是什么东西?

心慌意乱间,轻轻剥开与皮肤相粘黏的破碎衣衫,原本青色的荷花纹身变成黑色,纤弱的四肢与躯体上,是一道道狰狞刀口,血肉开绽,犹可见骨。

依旧呼呼冒着黑液。

齐遐擦拭得愈发急,愈发用力,仿佛这样就能盖住这番恐怖景象,可是那些东西,擦去一片后又迅速从伤口甚至毛孔中弥漫出来。

乐擎枝同身下被褥融化成一滩粘稠墨色,那些诡异污渍怎么擦都擦不完。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齐遐颤抖身躯,手扶床沿站起。

眼前这一切好似不像真的……莫不是自己又犯心疾了?莫不是自己又如往昔般,陷入一场该死的缠身噩梦?

他眼神空洞,死死盯着乐擎枝苍白如纸的脸。

恍惚间回到幼时,灵堂素缟,父亲棺椁前的香火味钻进鼻来,当时齐遐瞧他的最后一眼,也是这样苍白,寂静。他记不清后来事如何,闪烁间,浮现出像黑墨一样的人面。

千千万万。

各种各样的人,映在脑海中,最后拉扯成一团,扭曲成血泥,像鬼一样嚎哭。

齐遐头昏脑涨,视线迷离,用力眨眨眼,随后抬起手臂,狠狠咬下!

痛感清晰,舌尖泛有一丝铁锈味。

乐擎枝的脸依旧苍白,呈在他面前,如同待焚之尸。

不是…梦。不是。

额角渗出冷汗,伴着泪珠滚落,滴在乐擎枝锁骨。

齐遐呆住了,眼睛黑沉得要洞穿眼前人。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已是一盏茶,床榻上的人极其轻微地动了动,乐擎枝翕动眼睫,细若蚊呐:“…我头痛……”

“文文!”齐遐终于被这声音拉回来,急切蹲下,贴到他面前,“头痛,头痛?”

“不行,哥,好疼……”

他说话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痛极了。脑浆迸裂,好像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内脏错位般疼,被骨头车马碾碎。

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痛。

他甚至没有力气哭喊,只是泪水不断往外涌混着发丝间未擦净的黑污,在苍白的脸上肆意横流。

太不真实了。齐遐边擦边想,最后,有个念头油然而生,他坚信不疑的事情轰然崩塌……

或许……真的存在不能用常理描述之事?

乐擎枝……莫不是中了邪?!

齐遐倏尔转身出门,一把抓住贺年好手臂,抓住一根平时他绝不会信任的稻草,声音嘶哑,从未如此失态。

“你是道士吧?!快来看看他!他到……到底怎么了!”

泪水夹杂汗水,混着流不尽的黑污,活像是被泼了一身墨,整个房间尽是阴凉气息,安安静静,只余乐擎枝的细微抽气。

贺年好望着齐遐担忧的眼神,平静道:“……中邪了。”继而又掏出一颗丹,准备喂给乐擎枝。

齐遐却拦住其手,问:“这是什么?”

贺年好不耐烦地抽回手,瞪上一眼,满脸写着“说了你也不知道”,然后掰开乐擎枝唇齿塞进去。

二人静默,守上一刻,乐擎枝伴着药效,身体停止流液,再次沉沉睡下。

贺年好一脚把齐遐赶出去,反锁紧门,从袖中掏出一个水壶,拨开盖,往乐擎枝那些可怖的刀伤上怼。

“还好…还好临走前打了一瓶……”贺年好喃喃。

壶里装的是地府的静水,对于非人的仙鬼而言,恢复灵体是独一份,只要魂魄完好且安定,浸浸静水,不出半柱香,便能立刻得到完美无瑕的皮囊。

-

半夜,外边不打雷了,雨渐小,淅淅沥沥打在屋檐。

房内,一灯如豆。

齐遐给他擦完身子,换完衣物被褥,便坐在一旁守着,手里攥着贺年好给的瓷瓶,里面是最后一颗丹药。

“……齐遐?”乐擎枝悠悠转醒。

“嗯?”

“齐……”乐擎枝近乎无力言语。

“是不是疼。”

“嗯……”

乐擎枝果不其然又是被痛醒的,慌乱之中想要抓住什么浮木,尖锐的指甲却把齐遐手臂上挠出道道血痕。

齐遐这会儿头脑清明,先是将那颗丹喂与他。

乐擎枝含服完,并未睡着,嘴唇还在动,想要说些什么。

齐遐看懂他唇语,问:“水?你很渴,很想喝水?”

乐擎枝闷哼,齐遐会意,倒来一杯温水,将他小心扶坐起来,试图喂水。然而乐擎枝虚弱至极,吞咽困难,清水入口一阵呛咳。

齐遐看他的痛苦模样,含上一口水,抵开他唇齿,一点点地渡过去。来回几次,喝下第四口后,乐擎枝抵不过药性,昏睡过去。

后半夜,乐擎枝再次醒来,终于没再喊疼,只是身体软绵绵靠在齐遐怀里。

突然,他把头伸出床榻,剧烈咳嗽起来,随即吐出大口红得发黑的血液,身上的青莲纹身也恢复其本色,亮起青色荧光。

似乎…彻底好了。

*

『地府众官员议论纷纷。

……

“如此,是否太过残忍?他从未犯过滔天大罪,恶小亦无。”

祂打个哈欠:“……哎哟,本座知道,本座明白,本座未尝不担心小家伙,未尝不可怜小家伙,可是呀,既是‘祭品’,必要‘纯净’,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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