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冬，德军南方集团军群残部和“F”集团军群一部分，共计19万人，在布达佩斯的外围建立了以坚固堡垒为核心的防御体系。
12月21日，苏军包围圈封闭前几天，统帅部装甲师师长帕佩少将命令师参谋部准备前往巴拉顿湖，在那里负责指挥一个战斗群，这些提前撤出的部队很幸运，逃过了即将到来的灭顶之灾。
维尔茨也在其中，他目前的上级是参谋长林德瑙上校，约瑟夫·霍特的党卫军第九山地军则在布达城外和城中布防。
前一天两人爆发了激烈争吵，起因是约瑟夫带头殴打和枪毙布达佩斯城中的“赤色份子”，维尔茨认为这些人只是无辜市民，箭十字军在城中的胡作非为赖不到德军头上，他们怕的是俄国人，现在需要团结当地人共同抗敌。
“已经是第六个圣诞节，这里注定要成为地狱。”晚上，两人心平气和坐在一起吃饭，约瑟夫边感叹，边往切开两半的长面包上抹着黄油：“而且没有酒，烟倒是不少。”
“你想喝醉吗？”维尔茨问，适时点上一根烟。
“你肯定觉得，”约瑟夫答非所问：“我变了，但你也变了，不是吗，人都会变，但对元首对国家的忠诚不能变。”
“他不等于德国，虽然某些人失败了，这场战争也赢不了，困兽之斗。”
“这话说出去，你会被枪毙。”约瑟夫从腰间抽出手枪，朝他瞄准，过会儿笑道：“别紧张，枪膛里没子弹。”
“苏联人有可能圣诞夜发动进攻，他们的圣诞节在一月份。”维尔茨不在意这种威胁，认识多年，此人一向色厉内荏。
“你愿意和我一起死吗？”约瑟夫用餐巾擦了擦嘴，将其扔到一边，状似平静道。
“不愿意，听着，你比我消极，这样不行，打起精神来。”
“为了元首，我愿意去死，反正我了无牵挂。”
“你父母呢？”
“我父亲是个缩头乌龟，一战时的逃兵，他运气好没被揪出来，母亲？我和你提过她吗？她和个犹太人跑了，抛弃了我们。”
维尔茨无言以对，约瑟夫从没提起过他家人，原来如此。
“指挥官拒绝投降，已经把苏军派来的特使射杀，没有退路，是要死战到底了，在那之前，布达和佩斯加一起大约有10万犹太人，我给比特里希少将提了建议，让他们换上德军的衣服，挡在最前面。”
维尔茨依旧没说话，约瑟夫已经疯了，这个时候，没必要去激怒一个疯子，参谋部决定在圣诞节前撤离，也就是说，至少暂时避开了包围圈。
“你能想象苏联人攻进来，占领这里的一切，会发生什么吗？元首说了，如果让苏军攻入柏林，德国人全都不配活着。”
“真是疯了。”这次维尔茨没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
约瑟夫只顾自说自话：“就算战至最后一人，布达佩斯也要守住，否则就真完了，这是最后的阵地，要不惜一切代价。”
天寒地冻，又在飘雪，头一回维尔茨不想过白色圣诞，‘地狱里的圣诞节’，这是避无可避马上就会成真的现实，他害怕去面对，又逃无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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