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宿醉,次日早晨醒来时,头痛欲裂。
打量周围的环境,可以确定这是市中心知名情侣餐厅天空树旗下的五星级酒店,初又知映低头扯了扯自己身上干净的睡衣,品着口中的薄荷牙膏味,思考是哪位天使照顾了他。
卧室门被推开,冷淡的琴酒穿着整齐走到他床前。
“醒了?”他的口吻仿佛只是来确认初又知映是否活着,毫无关切地说:“下午要去米兰。”
Boss在工作方面一向要求严苛,在这之前初又知映还疑惑他上次因失误而导致交易失败为何没被责罚,现在才了悟不过是延迟而已。
流畅地切换到社畜模式,让初又知映像人机一样从最短路线走进盥洗室,和杵在原地的琴酒擦肩而过。
将酒店的一次性牙刷塞进嘴里,趁还口齿清晰时,初又知映问:“就我们仨去吗?”
他说的第三人是后勤组里几乎被琴酒默认为私人助理的伏特加。
然而琴酒闻言讶异道:“你怎么知道?难道是你开口向Boss申请带五条去的?”
情况貌似有些复杂。
尚未完全清醒的酒鬼思绪转了个大圈,最后落在诡异的侧重点上:昨晚琴酒不光给他换衣服,还帮他刷了牙,怎么看怎么暧昧啊!
他脸颊泛起红晕,刷牙的动作也不自觉停了,白色的泡沫从唇角慢慢滴落。
透过镜子,琴酒将他失神的模样收入眼底,不禁联想起六小时前的场景。
他有些粗鲁地钳住初又知映的下巴,逼迫对方张开嘴容纳进进出出的异物,直到混有口水的液体从嘴边流出。
抽出的时候他还意犹未尽地用舌尖勾了勾,还有底下没完没了起立的部位,一度叫琴酒怀疑初又知映在装睡。
所以他坏心眼地抬脚踩了踩小知映,它的主人小幅度地抖了抖,索取般地抬手抱住琴酒的腰,脸埋在腹肌末端上。
这种恶劣的玩弄,初又知映本人并不知情,他只是短暂地走了一下神,思考关于春梦对象在现实中却体贴照顾他,而做出那样荒诞的梦是否应该抱有愧疚。
心思各异的两人就这么默契地把关于五条悟的话题抛在脑后,直到他们去公司拎了行李箱到车上,才关注起该去哪里接第三个人。
“我不开车。”琴酒如是说,使得伏特加不在这一前提条件下的大环境充满严峻。
然而五条悟人不在办公室,也不接电话,和琴酒白兰地一样会把公司当家甚至带随身行李到工位的概率基本为零。
驾驶能力不怎么样的初又知映打算硬着头皮上:“我来开吧,他应该在家,现在出发刚好来得及。”
保时捷跑车被沉默的琴酒交到知映手里,在表演了几次起步三点头的隐藏节目后,车主忍无可忍地请他下车,不情愿地坐进驾驶位。
琴酒这才发觉初又知映没有开导航,“你去过他家?”
“当然,酒局之后去过几次。”初又知映理所当然,轻车熟路地给他指明方向,“直行,下个路口右转。”
看来他和五条悟关系很好,琴酒想,或许他们之间做过的事,在换个对象过后依旧不耽误。
身体里冲上一股火,说不清是否因为欲,琴酒自认为其他的可能性很小,却依旧骄纵地一脚踩下油门,赶在黄灯跳转前直线冲过路口。
“哎呀,走过了。”身侧传来知映懊恼的声线,竟然听不出责怪,还忙着给琴酒找理由:“是我提醒得太晚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琴酒故意捉弄。
捉弄人的家伙静了两秒,严苛地说:“我没有义务去包容一个犯错的下属。”
换言之,上班时间没有接到出差通知,还在光天化日下玩失踪,是五条悟的过失。
初又知映把他的话听了进去,足足一分钟过后,他才重新开口,第一次说出琴酒不爱听的话。
“可是上次我无故爽约耽误了去米兰的第一次谈判,你没有开除我。”
初又知映特意没有用询问句要求答案,毕竟他只是简简单单想离个职,不想琴酒憎恨他追着他杀。
所以尽量把十恶不赦的罪过说得很无辜。
不知是不是这强烈的个人情愫影响了琴酒的判断,他烦躁地用指尖敲了又敲方向盘,最后拙劣地选择用沉默粉饰一切。
在琴酒看来,这是给初又知映留的颜面,为他一心想爬上司的床唯独忘记了保护好尊严,琴酒只好降下少许怜悯,因为他们现在已然同级。
人情世故和关我屁事在琴酒脑子里打架,前者略胜一筹。
见他不语,初又知映也没胆子再追问。
从对方入职到如今已有七年,换言之,他们两个工作狂的朝夕相处也步入第八年。
连最亲近的情侣都有七年之痒,更何况他们本来关系就不好。
不知道琴酒怎么想,初又知映是这样。
没人会喜欢一个突然空降还抢走自己升职机会的坏性格同事,哪怕他们有过一点交情。
琴酒开车很快,窗外的画面不知何时从繁华都市切换到郊区绿景,初又知映定定地望着,思绪不自觉飞远。
‘琴酒’的代号本来是给知映准备的,甚至出会议前一晚同事们还为他开了庆祝会议,他的唇角没下来过一丝,像只骄傲的小猫,直到那张令他爱恨交加的脸出现在会议。
“这位是特招进来的新同事,从今天起,他接手‘琴酒’的职责,分管化研策划销售三组,直系下属……”
初又知映刚冷下脸不久,突然接触到Boss玩味的目光,又不得不笑颜以对。
紧接着听到对方不留情面地宣布:“就你吧,初又知映。”
半场开香槟的行径当选公司本年度第一笑话,初又知映被群嘲,连带着在琴酒面前也抬不起头。
没人知道他究竟为什么不离职,同时,也没有人知道他早就拟好了离职申请,却没有正式提交。
他有些愣怔,自嘲地笑了笑,没想到相同的事情居然发生了两次,还出奇地相似。
七年前,琴酒抢走本该属于他的一切,偏偏在他为转交工作而加班到趴在桌上小憩时,为他披上了外套。
七年后,琴酒总算表现出想和他发展不正当关系的倾向,他却再也不是那个勇敢的人了,对方又用几句美言换来了他们的名字并列而排。
一丁点好处就能叫初又知映起死回生。
或许他不得不承认,他和公司里数不尽的狂热CP粉一样,期待着有朝一日能大喊出:琴白是真的!
“喂,等着我下去开车门接你吗,公主?”
不耐烦的声线打断他的回忆,初又知映短暂地进入没脑子状态,点头,“好啊。”
琴酒又表现出他不爱看的无语脸,知映哼了一声,自己走下车还拿了两人的行李箱,往安检口走。
对方不紧不慢地追上来,从他的手中抢走一个箱子,是初又知映的。
腿长了不起啊?
他腹诽着,来到人群末端排队,这时,前面那位同样腿长的墨镜帅哥转过身,开朗地和初又知映打招呼。
“嗨!知映。”五条悟身上穿了件黑色长款大衣,上面明显的干洗痕迹叫两人第一时间认出了它原本的主人。
察觉到他们的视线变化,五条悟可怜巴巴地对知映说:“今天早上起晚了,又被实习生赶着去修理实验室仪器,没找到合适的外套。”
这是化研组的工作,初又知映起得晚并未发现,是五条悟代劳,看在这点上他就无法责怪对方。
至于琴酒。
五条悟说完,又明知故问:“我穿这个,不会有人生气吧?”
贱嗖嗖的,初又知映评价道。
拿不准五条悟招惹琴酒的理由,但初又知映觉得琴酒不会承认他俩之间的过往,不会认领那件衣服,谈何生气?
正当初又知映打算照旧无事发生继续维持现状时,身后的恶鬼倏而低下头,双手搭在他的肩上,轻声低语。
“你这个小偷。”
这句熟悉的台词又把初又知映拉进那场旖旎的春梦当中,在五条悟好奇的注视下,身后那双手似乎又在无形中摸遍全身。
“你……”
他的脸迅速涨红起来,且不是病态的模样,犹如一只瞬间熟透的苹果,任君采撷。
“你怎么了?知映前辈。”五条悟关切地问,“哪里不舒服吗?”
初又知映死死咬着下唇,狡辩地说着:“没什么。”
琴酒看出他的逃避,微不可察地上前半步,腿根碰到挺翘的臀部,全身过电般的微颤,初又知映鬼使神差地用气声说:“憋久了容易做春梦。”
有人满意有人惊讶。
五条悟没往琴白的私情上联系,手指在大衣挺括的面料上摩挲,初又知映警惕地瞧了一眼琴酒,见这家伙神色自若,还侥幸起他什么都没听见。
很快,队伍排到他们。
三位男士被分配到临近的位置同时进行安检,初又知映脱下西装外套,露出里面暗红色的衬衫,是难得日常的秀场款,腰线被细长的腰带勾勒出来,莫名的色气。
他站上检查台前,瞥向琴酒的方向。
男人雕鸷般的双眸一丝不错地盯着他,似乎初又知映是什么美味的猎物。
慌张地挪开视线,在外人的摆弄下检查身上的物品,连可容物的项链都被多看了几眼。
通过安检,初又知映站在不远处等待两人,发现五条悟正快速地对工作人员说些什么,并指向传送带。
上前,对方沮丧地说:“我的大衣不见了。”
……稍微动动脚趾头就能知道是谁的手笔。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第 4 章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