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很快乐。
相当快乐。
大概任何一个有大家长宠爱的孩子都是如此,被宠到无法无天,在大家长圈定的势力范围内横着走,只是他的笑在涩泽葵耳中相当刺耳。
少女一点点的抽回刀刃,锋锐的长刀被青年轻巧的握住,甚至无法留下任何伤痕,她直视着灿若骄阳的金瞳,轻轻地皱了下眉。
“……你是谁?”
出乎意料的,涩泽葵并不认识他。
她试图回忆,可精神中留存的记忆并没有这个人,而某位作者笔下,太宰治也并未有檀姓好友。
无赖派少一人,是共识。
“檀一雄?”
涩泽葵不确定的提出疑问,不存在于剧情之中的人出现了。但是一想无论是涩泽家还是相交的三岛氏川端氏,都是并未出现过的。是世界的自动补全,还是……什么无可探知的原因?
说到底是以现实的文豪为基础的二创,世界以现实状况来补全人物,好像也并不是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檀君。”太宰治不满的靠近对方,幽幽地问:“你们认识啊?”
的确认识。
被称为檀君的青年平静的想。
在很多年前的横滨,女孩漫无目的的行走在河堤之上,他们碰到的时候,涩泽葵懵懵懂懂,刚刚“降临”此世。
……大概是降临,又或者是复苏。
情况很复杂,没办法准确的概括出来。
从那个时候,涩泽武就是他的合作对象,他通知了满横滨找人的男人,带着涩泽葵来到了刚刚开通不久的横滨大桥。
“是不是很壮观。”檀一雄拢着袖子,宽大的袖口中放着一本手记,被青年苍白的指尖抓在手心。他安静的看着桥上的景色,这个时候的港口黑手党还未建起那五座大楼,摩天轮也并未出现,视野里还有些空荡。
女孩浑浑噩噩的看着大海,被狂奔过来的男人一把抱住。
涩泽武喘着气,丢掉了所有的礼仪,他死死地盯着女孩,眼中卷起惊涛骇浪。
男人按着女孩的头,把她按在自己怀中。
“……是你对不对,你回来了对不对。”
“我的孩子……我的血脉至亲,你终于……重新回到了这个世界。”
“涩泽先生。”檀一雄对陷入狂喜之中的男人提醒道:“要好好对她呀。”
失去过一次,大概会更加珍惜。
“——”女孩张口,生涩的喊出一个称呼。
“不。”涩泽武否定了它,“叫爸爸,我是你父亲,我的女儿,我的孩子。”
他摸着她的长发,惊喜到落泪。
“葵,我的葵,你终于回来了。”
继龙彦之后,葵也回到了他们身边。
“我会收养她。”男人对檀一雄承诺,“她是我的女儿,名为葵。我给她名字,给她身份,给她一个存在于此的锚点。”②
“我要带她离开。”
檀一雄安安静静的看着持刀的少女,对方已经长大,早已忘记当初发生过的事情。
也好。
“要做一个交易吗?”他发出提议,“帮我把太宰送回去。”
太宰治:???
等下!他还是不是檀君最爱的宰了?!
“檀君!”
“太宰。”他摸摸对方柔软的发,“你有事没交代完。”
檀一雄平静的对他说,“是以什么样的方式或名义存在于你身边的呢?”
“那个东西,KP还是系统?”
一本正经的说出了相当恐怖的话。
太宰治和涩泽葵的脸色同时大变。
塞尔瓦莎悄无声息,而KP也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
太宰治艰难的消化檀一雄的言语,脑海却只剩一片混乱。
哪里不太对。
哪里都不对。
“你为什么会知道……?”涩泽葵握紧手中的刀,因惊疑咬紧牙关。
无论是哪个宰,在现在的时间线上,檀一雄都不可能认识对方,还有KP这种克系的东西,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可能有。
檀一雄相当平静的说出了另一句恐怖的话。
“我曾经短暂的持有过「书」。”
太宰治:“持有……”
涩泽葵:“……书?”
涩泽葵:“……你为什么那么震惊。”
她顿了一下,问太宰治,“你不是有书吗?”
太宰治:?做什么凭空污蔑人,他哪里有书了?
涩泽葵再次震惊,“身为首领宰你竟然没有书?”
气抖冷,首领宰就一定有书吗?这什么奇奇怪怪的刻板印象?
“我可以给予我能给予的一切庇护。”檀一雄对涩泽葵许诺,“在横滨,我将庇护你与你的兄长。”③
涩泽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心动了。
如果注定无法更改未来,她又因为某些原因无法打成愿望的话,这是一个很好的筹码。
“我应该怎么做?”涩泽葵客气的问。
檀一雄平静的——
让开了身体。
“请。”
被露出来的太宰治:???
我真的不是你最爱的宰了吗???
……
【if线】
□□年轻的首领在桌子上醒来。
他的精神无比混乱,灵魂带着撕裂一般的剧痛。记忆在迅速回笼,整个大脑仿佛要爆炸一般。
[回来了……天啊你竟然回来了。]
他动了动手指,指尖下是两张文件,他模糊的看到上面的文字,那是两张死亡报告。
中原中也,殉职。
织田作之助,殉职。
[你的san在狂掉啊啊啊啊啊——]
【滋——正在检测环境。】
【系统正在重启。】
办公室的门被打开,少女微长的发被扎了起来,一身利落的西装。她在看到青年痛苦的伏在桌案上时面露惊疑。
“太宰先生!”
芥川银几乎是扑过来,秘书无从下手,眼睁睁看着首领唇边溢出鲜血。
太宰治觉得好痛。
全身上下都在痛,从喉咙一直到脏器,痛的他破防。
【重启成功,系统WB231518124,竭诚为您服务。】
【正在检测灵魂状态。】
[呜呜呜呜你还好吗?太宰君,你快死了啊啊啊啊啊啊——]
好吵。
他混乱的想,眼前一阵晕眩,前几天还是七八岁孩子的小银出落的亭亭玉立,在给他当秘书。
太宰治对于那个破副本最后的记忆就是涩泽葵捅他的那一刀。
檀君!他的檀君!就那样平静的看着这一切。
太宰治再次破防。
【生命体征正在衰落,正在开启新的存档。】
【读档中。】
搞什么。
芥川银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字,给医疗部打电话。她握着桌子上的一只空瓶,用力之大几乎要将它扭曲。
可他已经听不到了。太宰治隐隐约约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可脑子里两个非人之物吵得他头疼欲裂。
[有没有好一点,呜呜呜都叫你不要分裂灵魂了你不听,人为精分好痛的。]
他呕出一口血溅在桌面上,模糊了死亡报告上的名姓。
想起来了。
因为某些原因分裂了自己的灵魂,回到了过去。
却忘记了一切。
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要回去。
KP坑他不轻,可如果不封住记忆,他大概会被立刻发现。
太宰治浑浑噩噩的掐着时间,推出来那段时间里大概会发生的事情,很突兀的想起了一个人。
津岛和子。
他的姐姐,他在津岛家唯一的支撑,他再回到过去的时候,想要挽救的,那位少女。
他绝望的意识到自己无法做些什么,那位少女依然会如曾经发生过的过去一样,在他面前被津岛家谋害致死。
太宰治的视线彻底陷入黑暗。
【读档成功,新档开启。】
【当前读档次数:27。】
……
涩泽葵归刀入鞘。
她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太对,正常状态下的檀一雄会轻易任由她伤害太宰治吗?
“他快撑不下去了。”
檀一雄温和的解释。
“再死撑下去,他残缺的灵魂会碎掉的。”
涩泽葵轻轻歪头,“是吗?”
“檀君。”她暂且这么称呼对方,“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又为何现在才来。”
啊……
这点解释起来相当麻烦。
檀一雄是收到了一封来自未知地点的信件之后动身到来此地的。
他不知道所谓的未来,也不知道首领宰武侦宰的区别,他在意的只是太宰治这个人而已。
这个时间点的确很微妙。
“你说你曾短暂的持有过书。”涩泽葵一步一步走近,“那现在呢?书,还在你手里吗?”
已经不在了。
檀一雄没有隐瞒,他相当诚实的给她答复,“我不知道它现在在哪里。”
“已经走了很多年,大概是在躲避什么存在。”
书相当狼狈的到达了横滨,请求他的庇护,又悄无声息的离去。
它的存留与否,檀一雄都不太在意。在他漫长的生命中,这不会是一个插曲。
“那么。”涩泽葵继续问,“书,它是活着的吗?”
活物。
涩泽家也曾经持有过书。
涩泽葵旁敲侧击,从细枝末节得出了这个结论,只是涩泽家的人都很排斥这个东西,想方设法摆脱它的存在和影响,最终成功的“丢弃”了它。
涩泽葵其实并不太明白父母的做法。
书这种东西,是人梦寐以求的宝物,它可以实现人的愿望,只要书写自己想要的,都可以化为现实。
为什么那么排斥呢?
她不明白,想不通。
拥有书可以拥有许多东西,甚至可以给龙彦一具健康的身体,想要躲避未来的剧情杀也不过是几个字的问题。
“宝物易招致贪婪,也容易引起祸端。”
檀一雄温和的道:“它……应当是活着的吧。”
他们曾经交流过,虽然书遮遮掩掩,但他还是得到了很多信息。
“书丧失了权限。”
他对涩泽葵说,“失去了书的职权,仅剩下名号。”
“唯余一具空壳。”
下章大概就到了宴会,唉,一点点政/斗副本,托腮。
①横滨大桥1989年开通,现在是1996,涩泽12岁,往前推。涩泽七岁前的记忆四舍五入等于没有。
摩天轮1999年的。
理一理时间线。
②给名字和身份就可以弄一个锚点,乱步要拉镜离开副本也会给镜这些。
不要小看涩泽夫妇,这也是俩狠人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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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宴之支度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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