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旭醒的很早，趴在床上看着窗帘缝隙中漏出的一点白光，又将脑袋埋在了枕头中。
昨天晚上
言旭关上门，秦冥坐在吧台边摇晃酒杯，看上去兴致颇高。
“怎么？认识那个服务生？”他问，
言旭点点头，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将手中的东西随意丢在桌上。上头还带着那人的一点温度，这个时候真是刺眼的很。
秦冥盯着他看了许久，他被盯的有些不自在，反问：“看我干嘛？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这句话令对面的人哈哈大笑，无论是床/////伴还是正经男女朋友，那些人在他面前话少的可怜，有的人即使身在同一个圈子，也鲜少用这种不耐烦的口气跟他说话。那天意外与言旭有了交集，游戏心态令两个人能够今天坐在这个套房内共享同一瓶酒。酒的前菜是一场有点冷的亲吻，他很喜欢，他想言旭应该也觉得还不赖。在这个人面前，秦冥有了前所未有的顺从，好像下意识去讨好他。
言旭不知道这个笑面虎心中有那么多小九九，在酒精的作用之下他的脑袋有些混沌。
他站起身来，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清冷：“继续吗？”
被点名的秦冥耸耸肩，道：“随你。”
然后言旭斯条慢理地把衣服又一件一件穿上，秦冥口中的“随你”他就真的随心所欲，言旭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此时确确实实没有了兴致，只想回家好好睡一觉，让自己的脑袋醒醒神。
两个人都收拾完毕，就在言旭要出门的时候，秦冥从身后拉住他的手，很紧。
“我可以追你吗？小言总。”
言旭动作的手停了下来，挂上一个客套的笑容，道：“怎么秦总，事儿办不成，这是唱哪一出？您都让我有些接不上话了。”
“我是认真的。”
言旭：“你追谁是你的自由。”
两个人都笑了。
依旧是小陈来接的他，车内气氛沉闷，言旭双手抱在胸前闭目养神。小陈跟在言旭后面见惯了大场面，加上这么多年的相处，他开口：“言总......”
言旭依旧闭着眼睛：“你是少有的喊我‘言总’而不是‘小言总’的。”
“我不喜欢‘小言总’这个称呼。”
车开到地库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言旭揉了揉发胀的额角，准备解开安全带下车。
忽然，车身猛的一震！巨大的惯性差点让他撞在前座上，一瞬间头晕目眩。
突如其来的刹车令车内的两人都是一惊，忍着耳鸣，言旭开口：“怎么了小陈？”
小陈的声音有些慌张，连忙转过身道歉：“对不起言总！前面突然冲出来一个人所以......”
“人？”
还没等小陈开口，就听见前挡风玻璃被猛拍了几下，一张狰狞的脸正对着他们。驾驶位的小陈险些被吓晕过去，但很快反应过来，立刻打开工具箱取出防身武器。
“言总，您在车里不要动，交给我。”
言旭沉默良久，他的视线久久落在那张人鬼难分的脸上，良久，沉声：“不用了小陈，你回去吧，这里我能处理。”
小陈还想说些什么，看到他阴沉的脸还是按照吩咐离开了。
地库静寂极了，灯光穿过车窗浅浅描摹言旭的轮廓，他的眼中风平浪静，彷佛车外站着的是一个无关痛痒的过路人。那人见没有反应，先是暴跳如雷，恨不得拳拳挥在车内的人的脸上，巨大的撞击声很快引来的安保，将他团团围住。安保见言旭没什么反应，也只是略微控制，以备对方做出什么离谱的举动。
被按着的人朝着言旭的方向撕心裂肺嚎叫，仿佛能穿透整个地下空间。他整个人伏在地上，慢慢蜷缩，身体剧烈抖动，泪水浸湿了大半衣领。
“这......”安保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看上去像是神经病的男人到底是做什么的，只能向车内的言旭投去求救的目光。他招来的人，还是得他自己去解决。
“言旭......你没有心......你个乌龟王八蛋！”那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手指紧紧抠着地面，留下一道道划痕。
“你闹够了没有？”声音从头顶传来，无悲无喜，言旭叹息一声，伸手想要拉人。
“啪”！！！
伸到半空的手被狠狠打掉，安保们尴尬地站在两人之间，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言先生，这......”
言旭站了一会儿，头痛欲裂，摆摆手，视线没有一秒钟在那人身上停留。
“我不认识他，赶紧拉走，我要回家了。”得到指令，安保们上前就要拉开那个疯子。
“言旭！！！！”
那人爬着来到言旭的身边，紧紧抱着他的大腿，涕泪横流，他的声音嘶哑难听：“言旭......阿旭......言总，你看看我啊，我因为你变成了这副鬼样子！你怎么能这么无情！”
安保一听就知这是二人恩怨，在言旭的眼神示意下迅速撤离回到自己的岗位。
偌大的地库只剩下了他们二人，言旭不为所动，依旧看着面前人的“表演”。面前的人名叫李博明，去年刚刚毕业，言旭的前男友，恋爱时长4年。
言旭这才发现，这人与他印象中的李博明的形象大相径庭。这个李博明面目狰狞，声音嘶哑，浑身透着死气，全然不像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他自认算是一个合格的前男友，恋爱期间，每月大笔的零花钱，把他塞到上市公司实习，还为他在校外买了个小公寓，房产证上写着李博明的名字。
李博明喜欢运动，尤其是篮球，他每每出国出差，便一定会带回来球星签名的周边，他们第一次上//////床的第二天是李博明20岁生日，在他醒来的那一秒便看见投影幕布上自己最喜欢的球星为他录制的生日祝福视频......
“博明，是你要分手的，分手费你要了多少我给了多少。”言旭陈述事实，“我从来不吃回头草，这句话我在很久以前就告诉你了，你知道的。”
他没有看地上人明显不对劲的双腿，以及摔落在一旁的拐杖，继续道：“那么，现在的你是在干什么？”
言旭的声音平稳，在不熟悉他的人听来甚至算得上是温柔。而在李博明听来，字字句句都如尖刀，把人千刀万剐了都不为过。
言旭叹气，慢慢蹲下来，斯条慢理地说到：“博明，我给你两分钟，立刻从我面前消失。”
“你？？！！”李博明双唇颤抖，想要躲避他的目光，他依旧紧紧抓着言旭的大腿不肯松手，慌乱之下，他的手开始乱摸，神情迷离。
“阿旭，你一定还是喜欢我的是吧？我知道的，你喜欢这样，喜欢看着我雌服在你脚下......你看啊，我做到了言旭，我做到了啊言旭......”他一边说一边哭，仰着头，跪服在他的面前。身上的衣物一件一件褪去，露出大片皮肤。
言旭的瞳孔紧缩。
——李博明的身上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有几处甚至因为动作幅度过大刚刚结痂又裂开渗血。
“阿旭，带我回家好不好？”李博明几乎是哀求，“秦总那个老东西根本不把我当人看，你看看我，我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求你了，带我回家吧，我什么都能做。”
他举起四根手指，费力撑起上半身，发誓：“我会好好听话的，我再也不违背你的意思了.....”
“够了！！！！”听到他提及那个人，言旭几乎要吐出来。
就在李博明以为自己终于打动这位前金主时，言旭的声音里的温度降到冰点，不寒而栗。
“你如今的情况，是你自己选择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几近残忍。
李博明愣在原地，瞪大双眼，不敢相信往日里那个处处疼爱自己的言旭竟然对自己如此无情。他的嘴角抽搐，脸上谄媚的神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嘲讽。
“言旭，你不过是另一个我......你以为我不知道？秦总都和我说了，你当年.......”
“你想说，我将来的下场和你一样是吗？”
言旭俯下身，用指尖挑起怪物的下巴，一字一顿地说到：“小朋友，你是不是忘记了，人啊，生来就是不平等的。你的所有都是我给你的，从一开始你就不应该把我和你划上等号。”
“你！！！！”李博明的脸扭曲在了一起，愤怒到了极点。
言旭不再搭理他，转身就要离开。
“去死吧你！！！！”
他不知何时从怀中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用尽全部力气朝着言旭的方向扑去。
“小心！！！！”刹那间，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疾呼！言旭动作躲避的动作一顿，难以置信地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竟然是闻玄礼？？？？？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听到了多少？言旭来不及细想，只见面前的两人扭打成一团，被李博明握在手中的匕首“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听到动静的安保们立刻又围了上来，言旭立刻坐下决断：“快把两个人都赶出去。”
“言旭！”
现场一片混乱，安保们好不容易将两个人分开。闻玄礼和李博明都破了像，嘴角擦出鲜血。李博明被架着，拼命挣脱，他的脸上衣服上都已经破败不堪，腿脚几近残废的他终于支撑不住，瘫倒在地。
闻玄礼喘着粗气，胸膛起伏。
李博明眼中失去了光，仍旧往言旭的方向爬。他的手掌擦破，在地面上留下长长的血痕。所有人静静站在原地，不忍悄然升上心头。
言旭不愿意陪他这样无止境的纠缠下去。
“回去吧，博明，今天的事情我不计较，回去吧，外面要下雨了。”雷声轰鸣，大雨将至。
李博明的小腿因为常年训练，一下雨便疼的难以忍受。
“你怎么能不爱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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