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乔亦提到想去学校逛一下的原始契机，还得追溯到应时月在握手会上遇到的那个意料外的粉丝。
那天晚上回宿舍后，顺理成章地，应时月向乔亦打听了那个粉丝和旧签名的事，并顺利问到了前一年夏天、在他们重新相遇之前的一系列故事。
话题顺着发展下去，最终又说回了两人的本科时代。
如今已经不再是聊“分离的日子”需要小心翼翼的时候了——他们早晚会对曾经错过的四年坦然提起，只不过这份坦然到来的时间比应时月曾经预料地还要早。
毕竟放在一年之前，他也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此刻这样的关系转变。
但总之，顺着本科时代的话题再往下说，话题就又转向了“逛校园”。
于是在确认好接下来一段时间的行程安排后，两人的计划顺理成章地定了下来。
实际上，距离应时月上一次进学校大门，已经过去一年零三个月了。
他自认为作为大学生的自己再平平无奇不过、比起作为偶像的自己前几年里得到的“无趣”评价更加无趣，因此对于这个学校也没有什么额外的感情或怀念。
上半年校庆那会，列表里不少在本地的本科同学都发了回去见老师同学、以及过校庆的照片。宿舍群里有人问大家回不回，应时月以“两天都有公演”为理由推掉了——虽然这也是事实。
“说得好像没有公演你就会回去一样。”对此乔亦点评说，“贺景然周六没公演，但他不也没回去。”
“你说得对，”应时月张了张嘴，顿了两秒钟，最后笑起来承认道，“不过……”
不过事到如今，重新走在校园里，回头看看自己不够完整也不够彩色的本科四年，好像莫名还是有一点点怀念的……这种情绪不算太多，但也确确实实存在。
21.
刚骑车进学校大门，两人就遇上了以“来都来了肯定要在食堂吃顿晚饭，但你们都没有学生卡看起来只能用我的卡了”为理由前来“热情接待”他们的祁心忱。
“你们最近不是特别忙吗？”面对意料之外的来客和送上门的、也确实需要的学生卡，乔亦问，“怎么你今天还有空待在学校。”
Dreams解散在即。虽然由于连续塌房，这个团现在已经是分崩离析的状态了，但成员们有合约在身，对于没有出现原则性错误、还能在娱乐圈继续活动的几个人来说，“解散”的流程还是需要走完的。
应时月前两天还看顾洛知发朋友圈，说最近在忙着筹划并不会全员到齐的解散专和解散演唱会，而祁心忱在这条朋友圈下点了个赞，发了个生气的表情，又发了个叹气的表情——也不知道这条朋友圈的可见范围有哪些人。
“很忙吗……哦，你们说准备解散的事，”祁心忱歪了歪头，然后笑了起来，“别的人都不来呀，人均日理万机，虽然不知道在理什么，但总不能我和知知两个人排练吧？”
“啊，”应时月听到这话，小声叹了口气说，“辛苦你们了。”
“还好还好，不是很辛苦，”不过祁心忱看起来倒是心情很好，反而是说，“不要对限定团这种东西太真情实感，只要把这整件事都当个乐子看就好了。”
心态真好啊，置身其中居然还能这么想，应时月在心中感慨——但这感慨还没来得及说出来，祁心忱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又笑着开口道：“好了好了，那我就说到这里，接下来不打扰你们了，走之前把学生卡放在我们院馆前台就好，祝学长和小亦哥哥玩得开心呀。”
如此说着，祁心忱就骑上自行车，又对着两人招招手致意。
应时月看着他骑车远去的背影，偏了偏头，和乔亦一起往前走了几步，这才停顿了两秒开口：“怎么感觉他说话怪怪的呢，像是在暗示自己知道我们的事一样。”
“……感觉是因为，”乔亦听到这话就开始笑，笑到应时月觉得有些不明所以，才停下来说，“你心虚了，所以听什么都觉得奇怪。”
“我没有心虚，”应时月当即义正词严道，“你不要污蔑我。”
“好吧，”乔亦歪过头看着他，眨了眨眼，然后很自然而然地承认道，“那就是我心虚了——我也感觉他好像看出来了什么，但是说起来，搞艺术的人敏锐一点也很合理吧？”
应时月垂了垂眼。
22.
实际上，总选那天，两人就不怎么正经地讨论过，什么时候将他们在谈恋爱这件事告诉周围的朋友们。
彼此间的心照不宣是一回事，主动说又是另一回事——这个消息很重要，所以至少在他们所身处的小圈子内部，直截了当的坦白是有意义的，对此应时月和乔亦都认同。
只是话是这么说，总选后的这两周里，几乎所有人都很繁忙。
但如果只是在某一天、在食堂聚众吃午饭的时候轻飘飘地来一句“对了，还有件事，我们现在在谈恋爱”——且不论会不会被周围其他不应该听到的小后辈听到，至少应时月都能猜到有些人的反应。
整体说来，在能知道这件事的所有人中，除了唐言之外，其他人的反应整体可以归类为两种：一种是心中一大堆弹幕飘过、但依旧要模仿这种轻描淡写的语气，表达“我早就知道了你们怎么这会才说”这样的意思；另一种则是兴致勃勃地开始追问细节和八卦。
“但是就算找个很正经的场合给他们说，”对此，乔亦做出评价道，“也会被追问细节和八卦的。”
“倒也是。”应时月叹了口气，又问，“我们要不要先统一话术呀？”
当时乔亦一听就笑了起来，笑过之后反问他“你想统一什么话术”——应时月思考了半天，最后也笑了起来，说“那就随便说吧”。
23.
而稍晚一些，两人一同骑车前行在应时月还算熟悉的校园里，看着身边年轻的同学们来来往往时，这件事又被重新说了起来。
应时月回过头，看了眼暮色中刚刚与他们擦肩而过的一对小情侣，又转向在十秒钟之前、唐突说了句“你觉得什么时候给他们说合适”的乔亦：“你不会是看到学校里谈恋爱的才突然问这个吧？”
“哪里？”乔亦眨了眨眼，语气中带着点疑惑，“哪里有谈恋爱的——我没注意，刚刚在思考问题，我只是突然想到的。”
“刚刚走过去了好几对。”应时月偏过头看他，思索片刻，觉得乔亦的疑惑好像并不是装的，于是说，接着又回答前一个问题，“我觉得什么时候都可以，今晚都行。”
“今晚还是算了，”乔亦说，“我觉得你之前说得对，还是不应该太随意——过两天请大家吃顿饭吧，感觉如何？”
应时月思考了片刻，而后点点头说“好”，又抬起头看向旁边宿舍楼上的一扇窗户，小声感慨了一句：“我之前的宿舍也有新同学了。”
他们这会才在宿舍区的食堂吃过晚饭，正在骑车前往美院院馆的路上。
实际上，应时月在学校宿舍待的时候并不算太多，有晚课、或者晚上有小组讨论，或者第二天一早有考试的时候，他才不会回Link的宿舍住——但四年下来，这几种情况累计起来次数也不算少。
此刻天色还只略微昏暗，宿舍楼的灯光尚未亮起，那个房间阳台上这会并没有晾衣服，实际上也看不出有人类居住的痕迹。
应时月又有点感慨，但其实自己都说不好自己在感慨什么，接着他看见乔亦也降速、而后跟随他的目光一同抬头，看向相同的方向：“506A对吧？”
应时月愣了愣：“你还记得啊。”
倒也是，他想，乔亦这么好的记忆力，记得这个再正常不过——那会乔亦学校比他们开学晚，报到第一天的时候，乔亦还陪他一起来学校搬行李。
当时他们系协助报到的志愿者学长学姐在宿舍门口搭了张桌子。
这群人中大概也有熟悉Link的，第二次买了点生活用品上楼时，应时月隐隐约约从他们的谈话声里听到了“一个男团”“美帝cp”这样的字眼——而后他和乔亦对视一眼，匆匆加快速度逃窜上楼，又一起笑了起来。
24.
后来，应时月的偶像身份很快在他们系新生里散布开来，以至于在新生活动的时候被推选去唱歌。
当时他的歌力还没有现在这么强，被通知这件事后，每天都悄悄花时间练习，最后表演才算没有给Link丢人——虽然给Link丢人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过入学活动期结束后，这层身份带来的名气效应又很快偃旗息鼓。
毕竟他只是个剧场偶像，即使刚刚拿了总选第一，也并不是什么大众认知中的“明星”。电子系是个大系，经历过开学那会的新鲜劲后，一个个小圈子逐渐形成，除了科研学业做得最顶尖的几个人外，大家也不再关注那些不在自己圈子里的同学。
再往后就是应时月自认为乏善可陈的四年。
“按照你下午讲的，你记得你们系馆前的两棵树是21年秋天移植过来的、记得每栋院馆在什么位置、进过学校的天文台、刷夜写过大作业、在十三周刷过阳光长跑、还在操场边上喂过小猫见过松鼠，怎么能说你的大学生活乏善可陈呢？”对于这一评判，乔亦做出反驳。
“这些和……”应时月想说“这些和‘不乏善可陈’的评价有什么关系”，但是话出口半句，又停在了嘴边，而后长叹一口气，顿了几秒说，“可能你说得对吧。”
“我说的当然是对的。”乔亦说，语气轻盈而确定，“大学生活要陈述的话，不就是这样吗？”
“……那你呢？”应时月垂了垂眼，心念一动，顺势问了下去。
“我忙着好好读书提前毕业呢。”乔亦笑了出声。
“那我再，”应时月沉默了片刻，抬头望了望天空，也笑了起来，“想一些前几年在学校发生的事情讲给你吧？”
25.
至于告知身边同伴们“在谈恋爱”这件事，乔亦说是“请大家吃顿饭”，实际的操作却是“分别请不同的人吃两顿饭”。
毕竟虽说之前也有先例，但在主动组局的前提下，把贺景然和明宸凑到同一张桌上，对两人来说实在是一个过于无良的操作了。
于是组局变成了两部分，请明宸吃饭，以及明日新声小团体的聚餐。
他们首先问的是明宸，但这人最近又有别的事，只能将时间推到下周，所以先进行的还是小团体的聚会。
乔亦在群里没有明确说什么“请客吃饭”，只发了消息，说这周六晚上三个队都没有公演，不如一起聚个餐如何——消息很快得到了全员响应，吃饭的内容最后依旧是选择了火锅。
不过这回去的已经不再是之前老宿舍对面那一家了。
他们搬到新宿舍也大半年了，在众多成员的努力下，大家对于周边区域的探索已经基本完成，也挖掘到了很多聚会的新去处。
而为了让这件事显得不那么随便，刚坐在桌上，应时月和乔亦就一人一句，说出了这次聚会的主题。
“……所以今天算我们请客，主要目的就是给各位宣布这个消息。”乔亦拍了拍手，用这样的陈述收尾，“大家可以随便点一些贵的。”
“火锅哪有什么贵的。”应时月笑。
“你怎么拆我的台呢？”乔亦戳了戳他，调侃道，“这是态度问题，态度。”
他如此说着，又转向在座的、此刻正在互相对视的、表情各异的剩余四人：“好了好了，不要左顾右盼了，有什么想说的可以说了。”
26.
有些意料之中的是，陆语心对此的第一反应是“我差点以为你们这辈子都不准备亲口说了呢”，而贺景然开口第一句则是问“所以具体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剩下的两位后辈倒是非常如出一辙地鼓掌恭喜，只是唐言看起来真心一点，纪荇和则是调侃的语气，张口就是一个“哦我懂了，今天喊我们来是为了祝你们新婚快乐的对吧”。
“感谢感谢，”乔亦笑了起来，不反驳也不承认，只是跟着一起鼓掌并接下了祝贺，然后说，“具体什么时候的话……”
“我们录节目的时候。”只是他还没说完，陆语心趁着停顿的片刻抢话到，然后歪了歪头反问，“对吧？”
应时月和乔亦对视了一眼，然后双双叹了口气。贺景然一见他们这个反应，估计也明白陆语心说的是对的，只是顿了顿才问：“什么节目？明日新声吗？”
“嗯，之前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说。”应时月深吸一口气，点点头说，“我以为你早知道呢。”
“我从那之前就已经在怀疑了，”贺景然盯着他们两人说，“但是谁能早知道具体的时间点啊？”
“语心哥哥啊。”乔亦说，接着又点评道，“太恐怖了你们这群人，怎么感觉什么都能看穿。”
而陆语心听到这话，只在一边假装很高深莫测地笑着，一句话也不说——直到唐言推了推他的肩膀，小声说了句“快别装了”。
包间里充斥着欢乐的气息。
27.
至于第二周……或者说是前两天和明宸吃饭时，这人听到消息做出第一反应倒是在应时月的预料之外。
“所以月宝，这事一开始是小亦主动说的，”明宸歪着头沉思了一会，然后如此问，“还是你自己看出来的？”
应时月被他这奇怪的问题问得愣了片刻，他偏过头看乔亦此刻正盯着明宸一动不动，于是只能选择自己回答：“……这个的话，我也说不太清楚。”
“哦，”结果听到这种不明所以的答案，明宸却反而露出了了然的笑，“那我就清楚了——原来你之前确实不知道啊。”
应时月也眨眨眼。
他想问“之前”是指哪个之前，又觉得这并不是一个真的需要问的问题，于是他又侧过头看乔亦——这回算是对视上了，但对方的目光中也有点茫然。
“很明显吗？”乔亦接着说，说这话的时候视线已经转向了明宸。
“当然，”明宸说，顿了顿，才又补上后半句，“不明显呀——你先别这个表情，学会辨别情绪是我们专业的基本功呢。”
真的是吗？应时月觉得这人是在胡言乱语，但也并没有出声戳穿，他只说：“那你都不和我说。”
乔亦看了他一眼。
不过在座几个人都知道，应时月这句话本身也只是开玩笑说的。明宸听完就笑了起来，然后说：“毕竟这不是我应该干涉的事情嘛。”
应时月觉得这说辞有些耳熟。
很快他就又想起来，前不久明宸大半夜约他和乔亦出去吃火锅那次，乔亦就说过类似的话。
“喂。”而此时此刻，乔亦显然也记得这事，于是他说，“怎么总觉得你在阴阳我呢。”
“那没有，我怎么会阴阳小亦哥哥，”明宸笑得更开心了，“我只是实话实说呀。”
28.
应时月将越飘越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不知不觉间，之前的那张白纸上已经写了很多内容——有些是能在公演上念的、有些是不能直接念、但他想用书面的形式写给乔亦看的。
只是他的思绪在不同的瞬间中跳来跳去，写出来的文字也显得有些过于散漫而毫无逻辑关联，东一句西一句的。这些内容显然还需要进行二次整合，手上这张是不能用的了，干脆就被他用来当做规划全文的草稿纸。
实际上，应时月觉得自己每次念信的风格都很“流水账”。虽然cp粉不这么觉得，但是在他的视角看来，其实大多数时候，念信就是将他和乔亦在过去一年里经历的所有故事回望一遍，将他在想什么、他们在做什么进行抽象化的提炼。
而此时此刻，看着写在纸上的各种文字，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写生日信的风格好像也并没有变。
变的只是他们每一年经历的、全新的故事。
只是从“亲爱的乔亦”，到目前写的这些内容之间，他总觉得还缺了点什么。
一点能用来过渡的、能自然而然引入到这些话题中的、有意义的内容。
——我之前一般用什么引入呢？应时月如此问着自己。
好像一般是“不知不觉又是一年”或者“去年你生日的时候”……这样风格的开头。
应时月还记得去年乔亦生日。
那时候他们还处于某种“僵持”的状态。乔亦去蛋糕店自己做了小蛋糕，应时月去市中心的商场买了一只小狗玩偶，卡着零点唱了生日歌。
蛋糕很好吃，小狗玩偶现在也有了名字、每天伴随他们一起睡觉。
应时月一方面觉得这算是他们去年关系的关键性转折点，另一方面又觉得，无论有没有这次生日，他们也依旧会沿着类似的轨迹前行下去——但无论如何，在现在的时间点回过头去看，那确实可以说是一段“不错的回忆”了。
这段故事当然也会被他写进信里。只不过，比起这个，应时月又意识到，大概他有一个更合适的开场白。
29.
“亲爱的乔亦，晚上好。”
应时月站在舞台上，开始念手上的稿子。
这封信最终被他写了很长的篇幅——实际念出来的并不会那么长，那些不适合放在台上说的内容被他做了标记，防止在台上太紧张而顺口说了出来。
但即使如此，它也并不算很短，好在乔亦在策划的时候，本就给这个环节留了足够长的时间。
而此时此刻，在他念信这会，生日公演的主人公就站在他对面。
两人隔着不到一米的距离，乔亦定定地看着他，脸上带着一点点若有若无的笑意。
应时月轻轻吸了一口气，将目光从信纸上抬起来，同乔亦对视了一眼，才又微微低下头，继续去读信纸上的内容。
“其实有一些话，我之前一直没有说过，但你应该一直都很清楚，”应时月垂了垂眼说，“在之前聊过一些问题之后，我很认真地回想了一下，去年重新见到你的那一天，我确实对你有很多不满的地方的，这是一句确定的真话。”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片刻，听见台下传来了有人讨论的声音。
不过应时月听不见那些讨论声说的什么，即使他或许能猜到那些人在想什么。
他只抬起头看着乔亦——乔亦此刻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像是对这样的发言早有预料、又像是听见什么都不会觉得奇怪。
而大概是接收到了来自应时月的目光，乔亦又伸出手，用指尖勾了一下应时月的右手。
应时月眨眨眼，轻轻笑了一声，将信纸腾到了左手上，接着便任由他这么勾着——于是心照不宣地，他们就如此拉着指尖，继续这个念信环节。
30.
“后来我开始思考，我究竟在对什么感到不满，”应时月继续念，“或许是在不满当初的不辞而别，不满这几年的毫无联系，不满你跑回来没有给我提前预告一句。”
他如此说着，抬起头看了一眼乔亦，才又垂眼继续念稿：“但是也有可能是在不满……我不够特殊、不够特别、不够成为你在这件事里的例外、成为你在决定要做任何事的时候可以毫无保留的知情者。”
实际上，一直到字面意义上“写信”的那天，应时月都还犹豫过是否真的要将这些话放在其中。
就他们如今的关系而言，再回过头去说去年九月的事，多少有点“翻无意义的旧账”的嫌疑——毕竟此时此刻，两人并没有什么需要翻旧账计算得失的矛盾，那些当初的负面情绪早就消弭至毫无踪迹了。
但是……应时月总觉得，乔亦多多少少还是会在意、还是会对获取这个答案有心结、还是会想听他亲口说的真话，所以才会在总选前一天那样表达；粉丝、观众、以及那些怀着各自的想法注视着他们的人也会在意，以至于时至今日，这段空缺的四年，依旧是链团与两人相关的讨论中的常客。
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这份答案其实根本就不重要。不过即使它已经不重要了，也依然有被说出来的价值。
那不如就在这样的舞台上开诚布公地说。
他最后如此想着，落笔写下了这段话。
31.
在Link这种地方，“念信”环节除了被调侃为卖腐环节外，本身也是让成员们在公开环境下好好处理情绪的场合。
当然，有很多话是不能在公开场合说的，但与此同时，也有另一些话……反而更适合在公开场合说。
比如这样的、私下说不出口、但适合讲给所有人听的话。
“……不过我后来才意识到，我自己已经足够特殊、也足够例外了，甚至比我想象中更特殊、也更例外，”应时月垂了垂眼，然后抬起头，看着乔亦，“这份情绪也已经不重要了，毕竟我们已经跨过了这些，又一起经历了很多很多我会一直珍惜的故事。”
他如此说着，过掉了上一个话题，又开始讲述他们重逢之后的一幕幕，讲那些名为“很多故事”中的漂亮或是没有那么漂亮、但依旧值得铭记的片段。
讲他们一起搬宿舍，一起排练公演，一起准备外务，一起过年，一起旅游，一起准备政见和总选，一起做的每一件事、走过的每一道轨迹、看过的每一片风景。
以及那些没有在当初、在当下所传递出的跃动的心情。
32.
虽然并没有夸张到像去年乔亦那么长，但这依旧是一个很长的念信环节。
长到足够让应时月一边念，一边在脑海中将这一年多的点点滴滴再度回忆一遍——
“……我很喜欢过去一年里同你一起度过的每一天，喜欢我们一起经历的初雪、一起吹过的寒风，喜欢同你一起看飞鸟掠过海面，一起看台上台下的灯光同频闪动，”到最后，应时月放下手中的信纸，改成用双手握着话筒，目不转睛地看着乔亦，“当然，最喜欢和我一起经历这些故事的你。”
“不知不觉间，回头看，我们好像已经一起走了很远很远的路了，而我们还会一直一起往前走更久，经历更多更多的故事，”他如此说着，偏了偏头，才又说，“这是我认识你的第十个十月了，我们以后还会有很多个十月，很多个一起度过的生日。”
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应时月自己忍不住笑了一声。
——这是信纸中没有的一句话，或者说其实是一句有点奇怪的灵机一动。于是乔亦也跟着笑，又趁着应时月继续说话之前举起话筒，歪了歪脑袋抢先开口。
“这是我唯一的十月。”他如此说，而后对着应时月眨眨眼。
话音落下，台下响起了一阵起哄的声音。应时月偏了偏头，指尖拽了拽乔亦，但还没来得及用手指动作暗示“不要打岔”，就又不由自主地同乔亦对视，接着一起笑了起来。
番外2结束！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38章 第十个十月（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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