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花蛇咬牙骂了一句。
没了右侧的发动机,飞船很快就往引力的方向坠,花蛇还想靠左侧的发动机与天体引力抗衡,可单侧动力根本无法保持飞船平衡,他只能跟着飞船在太空里翻了好几个圈,最后竟是脱离了安全带,被倒扣着甩了出去,最后被惯性摔在飞船的侧壁上。
飞船已然失控,花蛇刚刚摔的也不轻,右腿大约是撞断了,此刻怎么使劲也抬不起来。他只能废力地手脚并用,想要爬到驾驶座前挣扎一番。他挣扎了半天,好不容易离操作面板还有几米,可飞船一个翻身又把他甩了回去,顺便再度磕撞在他右腿上。
花蛇疼地闷哼一声,连爬的力气都快没有了。他额角和后背全是汗,此刻只能看着飞船不断地坠落。
警报器还在不停地响,如同放声啼哭的婴孩,声音震得花蛇双耳轰鸣。他不仅碰断了腿,还磕破了头,此刻血就顺着他的脑门往下留,几乎要遮住他的眼睛。
“靠。”花蛇用力吸了一口气骂道,“什么狗屎运气!老娘一世英名,难道就要葬送在这里?”
想到这里,他又使出浑身的力气不顾疼痛奋力地往前怕,想扶着旁边的栏杆支撑着站起来。可持续不停地颠簸让这一切都变得更加困难,他只能用力维持自己不动。
血水流进他的眼睛里,热**辣。那粘稠的液体本来该是红的,可离视网膜近到这个距离,也变成了黑色。花蛇闻着刺鼻的血腥味,身体不断地脱力。
疲惫感越来越强,他的头越来越痛,最终他实在坚持不住,松开了用力拽着栏杆的手,再度被惯性甩了出去。
他这次似乎砸到了后脑勺,一阵剧痛后,他的意识开始变得不清醒,最终睁不开眼睛。
他心里还有天大的不甘,此刻那意志顽强地抵抗着千斤重的眼皮,最终他还是抗拒不了本能,就此昏了过去。
郑晓武开了一整天飞船算着时间,感觉自己应该开到花蛇周围了,除非花蛇是个没脑子的,胡走一弃,没按一个方向出逃。否则他飞船的能量也差不多该耗尽了,应该就会停在这左右才对。
可郑晓武扫视了周围一圈也没看见飞船的影子,便又往前飞了一会儿,却好巧不巧看见一个“岔道儿”。
这种情况太太空里算是少见,居然有行星带铺就的两条路,若是想避开这些充满危险性的天体,就只能选其中一条走。正当郑晓武举棋不定时,忽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东西。
——一大块合金皮。
他用机械手捕捞过来,还发现铁皮上有一个小小的logo,这正是花蛇飞船上的机器皮!只不过看情况花蛇的飞船应该是受损严重,郑晓武甚至都不知道花蛇还在不在活着。
因为铁皮是在下面那条道,郑晓武便沿着下面那条路往里飞去。他又航行了一阵子,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几颗璀璨的星球进入他的眼帘,他似乎兜转到了一个新的星系。
他还是无法找到花蛇的飞船,但他这一路看见了不少花蛇飞船的碎片,顿时更觉胆战心惊。根据破碎情况,郑晓武判断应该是飞船右翼出了问题,甚至发动机都可能收到了损伤,这绝对会导致花蛇飞船的失衡。
加之花蛇的飞船上没有球形探测仪,他有极大的可能会坠落在附近的某一星球上。可肉眼可见的星球就有大几十个,一个一个找还不知道要找到猴年马月。若是花蛇真出了什么事,按他这个效率,等赶过去也只能给他收尸了。
想到这里,他不免有些着急。他问带过来的望舒道:“现在该怎么办?”
好在向来不灵光的机器人在此刻发挥了点作用,望舒根据各种力分析了一通,给郑晓武锁定了几个星球,大大缩减了他的搜寻范围。郑晓武经过连续十小时以上的驾驶已经非常疲惫,但现在是要紧关头,花蛇存亡未知,那边张玉源还在等他回去,他也不敢有丝毫松懈。
他运气还算好,找到第三个星球上时遥遥就看见了半只破损的飞船。他有些痛惜花蛇一架好好的飞船被这么糟蹋了,不能供他们再使用了,又有些担心花蛇会不会真出什么事——
毕竟飞船似乎是直接坠毁在星球表面,尽管有保护装置,里面人生存的可能性仍然很低。
他穿了太空服,走下飞船,再小心地避开花蛇飞船的残骸,在里面扒拉着活人的痕迹。他直奔驾驶舱,废了好半天力气才打开舱门,所幸驾驶舱里形成了三角支架,还有空间供人活动。
郑晓武走进去一眼就看见了角落里已经陷入昏迷、满头是血的花蛇。他心里一惊,赶忙上前去探花蛇的鼻息。
好在他还能感受到花蛇微弱的喘息,他把花蛇抱起来再放平检测他的伤口。很快他就发现了花蛇受到重击的脑壳,给他喂了几枚止血丸。
他简单包扎了一下花蛇的伤口,翻到花蛇没喝完的矿泉水给他倒进了嘴里。眼看着花蛇开出来的飞船已经破败的不成样子,他只得把花蛇带到自己的飞船上疗伤。
但郑晓武做完一切回到驾驶座上,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他刚刚是跟着花蛇飞船残骸和行星带的指引来的,现在他降落了以后,往回竟然看不到来的时候的行星带了。他看着空空如也的太空疑惑地问望舒道:“我怎么感觉这里现在好像和刚才不太一样?你还记得我是从哪条路过来的吗?”
望舒这才慢悠悠地解答:“郑组长,刚才您穿越了一个微形虫洞才来到这里,现在那个虫洞已经关闭了。”
郑晓武的心猛然就提了起来,他总不能一去不复返吧?张玉源还留在那里呢。
“不过这个虫洞会周期性出现,预计下一次出现是在二十四小时后。”
郑晓武听到这话才舒了一口气,可也没完全放松下来——二十四小时加上他们回去要行驶的时间就要接近三天了,他自己出来用了一天半,整个行程的时间有些太长了。
但他也毫无办法,毕竟他也不能变个虫洞或者自己规划路线回去,只能耐心地等待周期过去。刚好他也几乎二十多个小时没合眼了,现在也该休息一下了。
但他不放心飞船里的情况,驾驶课上老师说了飞船无人看管。所以他拍了拍花蛇的脸,企图把他喊醒。
“喂,花蛇,黄凛冬,你好些了吗?”郑晓武一边摇晃着他一边说,“你晕也该晕了有一会儿了,血也止住了,好点了吗?”
花蛇终于在他的摇晃下慢悠悠地睁了眼,他看见郑晓武来,一下子变得警惕非常,浑身都紧绷了起来,好像非常惊讶。
“这是什么表情?”郑晓武觉得稀奇,“我为了救你可是冒了迷路的风险,你……”
花蛇眼角还有凝固干涸的血,他用力笑,声音沙哑道:“谢……谢谢。”
说完,他就顺着这个姿势晕了过去。
“嗯???”郑晓武又晃了晃花蛇,“你好点了吗?你来看管一会儿飞船?我也快不行了。”
花蛇没理他,只是依旧晕着。
郑晓武只好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强撑着精神继续观察周围动向。终于在他不眠不休四十多小时的时候,花蛇再度醒了。见他一醒,郑晓武马上说:“你来看管一会儿飞船,我真不行了。六小时以后叫醒我,我来轮你的班。”
郑晓武说完就要昏睡过去,他用尽了自己的意志撑着没有倒下,一直到床铺边才退一软“咚”地一下倒在床上睡着了。
花蛇好半天才从现状里反应过来,他轻声笑了笑,走到了昏过去的郑晓武面前。他摸了摸自己已经被包扎好的脑袋和腿——虽然还是很疼,但是他还能勉强拖着腿走,证明里面的骨头还没断。
花蛇喊了郑晓武两声名字,但显然郑晓武已经进入了深度睡眠。见周围没人,也确认郑晓武不会再醒,花蛇就愈发肆无忌惮起来。
他伸手抚摸起了郑晓武的脸庞。在容貌可以制定的今天,手中的这张脸也显得格外英俊。郑晓武的睫毛很长,此刻还在微微颤抖,像一对振翅欲飞的蝴蝶。他的鼻梁笔挺,线条流畅,花蛇抚摸过的时候忍不住多停留了一会儿。
他想起那次在郑晓武腰上写字,少年人的腰部肌肉紧实,腹肌块块分明,手感说不出的美妙。花蛇想着想着就要撩开郑晓武的衣服再看一眼,摸上一模。
可他却被郑晓武无意识地一把攥住了手。郑晓武翻了个身,口中含糊地含着一个名字。花蛇俯身听了半天,听出是“络依”两个字后,有些愤怒地抽回自己的手,却在此时发现郑晓武另一只手里好像在紧紧攥着什么东西。
他用力掰开郑晓武的另一只手,发现里面是一对熟悉的黑色耳钉,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
花蛇此刻心里翻滚出难以言喻的酸涩和愤懑,他无端想起了海福尔,那个花心的人渣,随即又看看眼前的郑晓武,顿觉两人是天壤之别。
同时他难以抑制地升起对秦络依的几分滔天的嫉妒来,那人明明根本不珍惜郑晓武,早期利用他,后面还直接锁了他的记忆把他扔出来……凭什么这样一个人能被郑晓武爱的如此之深?
秦络依有什么好?他不过也是辗转几方、供人利用的棋子。他明明也冷血无情,心狠手辣,和郑晓武相去千里。
郑晓武迷糊之中似乎感受到了旁边人的不满,他再度握紧了手里的耳钉,把它们放到心口旁来。
[让我康康][加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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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上帝之死(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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