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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我们两个不成仙,我只要你

许宣缓过神,看着洞里光秃秃的石壁和石榻,忽然提议:“你们不是会法术吗?把这洞府变变样子,弄得像家里一样,有桌椅床铺,咱们也能好好待几天。”

小青眼睛一亮:“这主意不错!”说着就想动手,却被他接下来的话逗笑了。

“不过……”许宣搓了搓手,有点不好意思地往火堆边挪了挪,“这山里除了你们,没别的妖精吧?我一个凡人,手无缚鸡之力的,万一遇上别的精怪,把我当成点心吃了可怎么办?”

白素贞闻言失笑,伸手替他理了理被冷汗打湿的衣襟:“放心吧,青城山虽有精怪,却多是草木山石修炼而成,性子温和,不会轻易伤人的。再说有我和小青在,谁敢动你?”

“就是啊姐夫,”小青拍着胸脯,一脸得意,“有我在,别说小妖精,就是山神来了,也得给我三分面子!”

许宣看着她自信满满的样子,又看了看白素贞笃定的眼神,心里踏实了不少,却还是忍不住嘀咕:“那可不一定,万一遇上法海那样不讲理的……”

“法海才不敢来这儿。”小青撇撇嘴,“这清风洞是姐姐的地盘,布了结界的,他那点本事,进不来。”

说话间,白素贞指尖轻扬,淡白色的光晕漫过洞壁。原本冰冷的石头瞬间变得温润,石榻上凭空多了柔软的被褥,角落里冒出一张木桌,上面还摆着茶壶茶杯,连洞顶都垂下了像家里那样的灯笼,暖黄的光把整个洞府照得亮堂堂的,竟真有了几分家的模样。

“哇,厉害!”许宣看得眼睛都直了,伸手摸了摸木桌,触感真实得很,“跟变戏法似的。”

“这可比戏法厉害多了。”小青凑过来,给他倒了杯热茶,“尝尝,山里的泉水泡的,甜着呢。”

许宣喝了口茶,果然清冽甘甜。他看着眼前温馨的洞府,又看了看身边的两人,忽然觉得,就算在这山里待上十天半月,好像也不错。

“这样就舒服多了。”他靠在椅背上,松了口气,“咱们就在这儿好好歇着,等过了端午再回去。”

白素贞点点头,眼里带着笑意:“好。”

火堆渐渐弱了下去,灯笼的光晕柔和,洞府里安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许宣看着白素贞和小青脸上渐渐恢复的血色,心里的担忧彻底散去。

管它有没有别的妖精,只要她们在身边,这里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打了个哈欠,忽然觉得有些困了。白素贞见状,轻声道:“去床上歇会儿吧,我守着。”

许宣确实累了,点了点头,走到床边躺下,被褥带着阳光晒过的暖意,竟比家里睡得还舒服。他闭上眼睛前,隐约听到小青跟白素贞小声说:“姐夫刚才吓那样,真是个胆小鬼……”

他想反驳,却眼皮越来越沉,很快就沉沉睡去。

梦里,他好像又飞了起来,身边是白素贞温柔的笑,还有小青咋咋呼呼的声音。山风很轻,月光很暖,没有法海,没有端午劫,只有安稳的时光。

许宣一觉醒来,洞外已透着天光。灯笼不知何时灭了,火堆却还留着余温,白素贞正坐在桌边,借着从洞口漏进来的晨光绣着什么,指尖翻飞,银线在布上勾勒出淡淡的莲花纹。

“醒了?”她抬头看他,眼里带着笑意,“山里的晨光比城里清透,要不要出去走走?”

许宣揉着眼睛坐起来,只觉神清气爽,昨夜的惊吓和疲惫都散了个干净。“好啊。”他趿拉着鞋走到洞口,见小青正蹲在崖边,手里拿着片叶子逗一只羽毛翠绿的小鸟,鸟儿不怕生,蹦蹦跳跳地啄她指尖。

“姐夫醒啦?”小青回头喊他,“快来,这鸟会学舌呢!”

许宣走过去,那小鸟竟扑棱棱飞到他肩上,歪着头瞅他,嘴里还“啾啾”叫着,像是在打招呼。“这山里的生灵倒不怕人。”他笑着抬手,鸟儿便顺势落在他掌心,轻得像团绒毛。

“有姐姐的气息在,它们自然亲近。”小青说着,忽然吹了声口哨,远处林子里竟扑棱棱飞出十几只各色小鸟,围着他们盘旋,叽叽喳喳的热闹得很。

许宣看得惊奇,白素贞走过来,指尖在他掌心的小鸟头顶轻轻一点,那鸟儿竟开口道:“许宣,好人。”

“哎?它会说这个?”许宣又惊又喜。

“是我教的。”白素贞眼底藏着笑,“以前常来这里,就跟它们说说话。”

三人在崖边站了会儿,山风带着草木的清香,远处云雾缭绕,像仙境一般。许宣忽然觉得,这比城里的热闹更让人舒心。

“饿了吧?”白素贞道,“我去弄点吃的,山里有野果,还有泉水煮的粥。”

回到洞府,桌上果然摆着些红的紫的野果,还有一碗清粥,上面撒着几粒松子,清香扑鼻。许宣拿起个野果咬了口,酸甜多汁,比城里买的还好吃。

“小青呢?”他问。

“说是去看看结界,怕有不长眼的闯进来。”白素贞递给他勺子,“让她去吧,正好活动活动。”

许宣喝着粥,看着白素贞安静的侧脸,忽然想起昨夜她施法变洞府的样子,忍不住问:“你们的法术,是不是什么都能变?”

“也不是,”白素贞笑了,“得心里有念想,还得有灵气才行。比如这桌椅,是我心里想着家里的样子,再借山里的灵气化出来的,看着真,其实一碰到强阳气就会散。”她顿了顿,“就像……端午那样的日子,我们的法术也会弱些。”

许宣点点头,没再多问。他知道,有些事不用说得太透,心里明白就好。

正说着,小青回来了,手里还提着只野兔,得意洋洋:“姐夫,中午给你烤野兔吃!”

“你这是……”许宣看着那活蹦乱跳的兔子,有点不忍。

“放心,是山里自己撞晕的,我捡的。”小青眨眨眼,“保证新鲜!”

白素贞无奈地摇摇头:“去吧,别弄得太焦。”

洞里很快升起烟火,小青手脚麻利地处理着野兔,许宣在一旁帮忙添柴,白素贞则坐在桌边,继续绣她的莲花帕。阳光从洞口斜斜照进来,落在三人身上,暖融融的。

许宣看着眼前的景象,忽然觉得,就算一直这样待在山里,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没有法海的纠缠,没有端午的忌惮,只有彼此,和这安稳的时光。

他拿起一个野果,抛给小青:“多加点松子,你不是爱吃吗?”

“好嘞!”小青接住果子,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

烤野兔的香气漫满了洞府,油星子落在火堆里,溅起细碎的火星。许宣帮着翻了翻面,忽然抬头看向白素贞和小青,眼里闪着期待的光:“你们……可以教我法术吗?”

小青正啃着野果,闻言一口果肉差点喷出来:“你?学法术?”她上下打量着他,“姐夫,你连只鸡都不敢杀,学法术干嘛?难道想飞天遁地不成?”

“不是飞天遁地,”许宣认真道,“我是想学好了,以后能保护你们。”他看着两人,语气带着点执拗,“总不能每次都让你们护着我,我也想有点本事,万一再遇到法海那样的,或者别的麻烦,我也能挡一挡。”

白素贞握着绣花针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向他。晨光落在他脸上,映得他眼里的认真格外清晰。她心里一动,却还是轻轻摇了头:“凡人学法术,不是那么容易的。”

“很难吗?”许宣追问,“我不怕难,我可以学。”

“不是难不难的事,”白素贞放下帕子,耐心解释,“法术要借天地灵气,可凡人的身子骨,受不住灵气冲撞,强行学的话,会伤了根基,折损阳寿的。”

小青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点头道:“姐姐说得对。凡人有凡人的活法,学法术是要逆天而行的,划不来。”

许宣脸上的期待淡了些,却没完全放弃:“就没有简单点的?比如……能跑得快点,或者力气大点的?不用飞天遁地也行啊。”

小青被他逗笑了:“那叫强身健体,不叫法术,你每天多练练拳脚就行了。”

白素贞看着他蔫蔫的样子,心里软了软,忽然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小的玉佩,递了过去。玉佩是暖白色的,上面刻着细密的纹路,触手温润:“这个你带着吧。”

“这是?”许宣接过玉佩。

“是我用灵力温养过的,”白素贞道,“不能让你学法术,但若真遇到危险,它能替你挡一下,也算……我护着你了。”

许宣握着玉佩,指尖传来暖暖的温度,心里忽然就亮堂了。他把玉佩小心翼翼地系在腰间,抬头笑道:“好,那我就先带着这个。等我练好了拳脚,说不定以后也能护着你们。”

“行啊,”小青拍了拍他的肩膀,“等回去了,我教你几招,保准让你能打跑三两个小混混。”

“真的?”

“那还有假!”

火堆上的野兔渐渐烤得金黄,油脂滴落,香气更浓了。许宣看着手里的玉佩,又看了看身边说笑的两人,忽然觉得,学不学法术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只要心里想着要护着对方,哪怕只是每天多练会儿拳脚,哪怕只是握着这枚玉佩,也算一种心意。

他拿起烤好的野兔,递了一块给白素贞,又递了一块给小青:“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许宣把烤得油亮的野兔撕成小块,分到石碗里递过去,见白素贞和小青都没动筷子,只是盯着碗里的肉看,不由得有些奇怪:“怎么了?不合胃口?”

小青用指尖戳了戳肉块,小声道:“没……就是不太习惯这么吃。”

白素贞也轻轻摇了摇头,拿起一块肉,却没往嘴里送:“我们以前在山里,若是捕猎,都是一口吞了,省力气。有时候打坐修炼,大半个月不进食也不打紧。”

许宣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她们早已习惯了妖族的生存方式,这般细嚼慢咽地吃熟食,反倒显得拘谨了。他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为了陪他过人间日子,她们其实改了不少习性。

“尝尝嘛,”他拿起一块塞进嘴里,故意嚼得很香,“这烤野兔外焦里嫩的,比生吞有滋味多了。你看这调料,是我从家里带来的,撒了点孜然,香得很。”

小青被他说得动了心,拿起一块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油脂混着调料的香气在嘴里炸开,确实比生肉多了层醇厚的味道,她眼睛一亮,忍不住又咬了一大口:“哎,还真挺好吃!”

白素贞见她吃得香,也试着尝了尝。温热的肉块滑进喉咙,带着烟火气的暖意顺着食道往下走,竟比清冷的灵气更让人觉得踏实。她慢慢咀嚼着,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

“是吧?”许宣笑得得意,“这人间吃食,讲究的就是个‘细品’。你们啊,得多学学,往后才能好好跟我在家过日子。”

“知道了,许大厨。”小青含糊不清地应着,手里的肉块已经见了底,又伸手去拿。

白素贞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又看了看许宣眼里的笑意,忽然觉得,这样一点点学着适应人间的烟火气,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事。

阳光透过洞口照在石桌上,把三人的影子拉得很近。碗里的肉块渐渐少了,笑声却渐渐多了起来。许宣看着她们为一块更焦的肉争来争去,忽然觉得,这清风洞比家里还像个家。

原来所谓的“过日子”,从来不是一方迁就另一方,而是你学着我的样子慢慢吃,我陪着你的性子慢慢过,在烟火气里,把彼此的棱角都磨成最舒服的模样。

他拿起最后一块肉,递到白素贞嘴边:“再吃点。”

白素贞没有躲闪,轻轻咬了过去,眼里映着洞口的天光,亮得像盛了星光。

三人靠在石壁上消食,阳光懒洋洋地洒进来,把洞府烘得暖融融的。许宣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忽然想起什么,好奇地看向小青:“对了,你们以前捕杀猎物,是不是都得勒死没了气才吞下去?”

小青正用树枝逗着那只学舌的小鸟,闻言抬头,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有时候懒得等,活的也能吞啊。”

“活、活吞?”许宣吓了一跳,下意识往白素贞身边挪了挪,“那不得把肠子都搅破了?”

“姐夫你傻呀。”小青笑得前仰后合,“我们是蛇妖,食道能撑很大的,吞下猎物后,会用体内的灵力化掉,哪用得着嚼?”她比划着,“就像这样,‘咕咚’一下,整条就下去了,比你啃骨头方便多了。”

许宣听得目瞪口呆,想象了一下那画面,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那、那多吓人啊。”

白素贞拍了拍他的胳膊,柔声解释:“其实我们很少主动捕猎的,大多时候靠吸收灵气就能过活。只有偶尔灵力不济,才会找些小动物补充些精气,也都会尽量让它们少受些苦。”

“就是就是,”小青收起玩笑的神色,“我们又不是恶鬼,哪能随便杀生。再说了,活吞多腥啊,还是姐夫烤的好吃。”

许宣这才松了口气,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刚才竟真被小青的话唬住了。他看着小青逗鸟的样子,忽然想起初见时总觉得她“凶巴巴”,如今相处久了,才发现这丫头虽嘴上厉害,心肠却软得很。

“那你们化形后,是不是就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了?”他又问。

“也不是不能,”白素贞道,“只是化为人形后,更习惯用人间的方式生活了。就像吃饭,慢慢嚼着,能尝出更多滋味,也更……像个‘人’。”

最后三个字她说得很轻,许宣却听出了几分怅然。他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像不像人没关系,你们就是你们,我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你们。”

白素贞愣了愣,抬头撞进他认真的眼里,心里一暖,轻轻“嗯”了一声。

小青在一旁翻了个白眼,故意拉长了调子:“哎哟,又开始腻歪了,我这只单身蛇可受不了。”

许宣笑着瞪了她一眼,却没松开白素贞的手。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暖得像要化开来。

洞府外的鸟儿还在啾啾叫着,洞里的火堆余温未散。许宣忽然觉得,不管她们以前是怎样捕猎、怎样生活的,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现在——她们愿意为他学着用筷子,愿意陪他吃这人间烟火,而他,也愿意护着她们,不管是人是妖。

他看着白素贞眼角的笑意,忽然觉得,这清风洞的日子,好像比他想象中还要甜。

白素贞说到官人,以前你总是担心我们,那你以后就真的想要平凡的过一生,他说到是啊,无欲无求才是福气。

白素贞听他这么说,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眼里带着几分了然:“原来你心里早就想好了。”

“嗯,”许宣点头,望着洞口外的流云,语气平淡却笃定,“我爹娘走得早,从小就跟着姐姐姐夫过活,没见过什么大富大贵,也不想求那些。在衙门做文书,虽说挣得不多,可安稳,每天抄抄写写,处理些琐碎事,不用勾心斗角。”

他转头看她,眼里带着笑意:“下班回家,能吃到你做的热饭,听小青叽叽喳喳说些趣事,这样就够了。太富了,怕招贼;做大官,怕被卷进是非里,哪有现在踏实。”

“无欲无求才是福气……”白素贞低声重复着这句话,心里忽然有些触动。她修了千年,所求不过是修成正果,可遇到他之后,才明白有些福气,根本不用求,就在柴米油盐里。

小青在一旁听着,撇撇嘴:“姐夫你也太没追求了,要是我,就用法术变一屋子金银,想吃什么有什么,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你呀,”许宣点了点她的额头,“金银多了,心思就乱了。你看那些为了钱财争破头的,哪有一个活得安生?再说了,靠法术变来的,终究不实在。”

他拿起桌上的茶壶,给两人各倒了杯茶:“就像这茶,得自己煮,慢慢品,才有滋味。要是一挥手就变出来,哪能尝出这山间泉水的清甜味?”

小青被他说得哑口无言,捧着茶杯抿了一口,好像确实比凭空变出来的多了点什么。

白素贞看着许宣满足的样子,忽然笑了:“好,那就听你的。往后咱们就守着这平凡日子,你在衙门当差,我在家理事,小青……”她看向小青,“你就乖乖跟着我们,别总想着惹事。”

“知道啦,”小青嘟囔着,“有姐夫在,我哪敢惹事啊。”

许宣被她逗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这才对。”

白素贞的声音很轻,像山间的薄雾,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惶惑:“官人,万一……万一以后你嫌弃我们是妖精,或是对我们厌倦了,会不会……找别的女人?”

许宣正用树枝拨弄着余烬,闻言猛地抬头,眼里满是诧异,随即又染上点哭笑不得的无奈。他放下树枝,走到她面前,蹲下身仰头看着她,语气又认真又带着点气:“我是耳朵有问题,还是眼睛有问题?”

他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你这么漂亮,性子又好,对我更是掏心掏肺的好——家里的事打理得妥妥帖帖,连我自己都忘了的喜好,你都记在心里。”

他又看了眼旁边竖着耳朵听的小青,笑道:“就算不算这些,还有小青这活宝在,每天吵吵闹闹的,日子过得多热闹,我哪有功夫厌倦?”

小青“哼”了一声,却忍不住弯了嘴角:“算你有眼光。”

许宣转回目光,握住白素贞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再说了,我许仙不是那等没良心的人。你为我放弃了修行,小青跟着咱们受了不少委屈,我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

他顿了顿,声音沉了些:“那些凡俗女子,纵是再好,哪有你懂我?哪有你肯为我逆天而行的勇气?”

白素贞的眼眶慢慢红了,心里那点惶惑像被温水泡开的糖,渐渐化了,只剩下甜。她低下头,长发垂落,遮住了泛红的眼角:“我就是……就是怕。”

怕千年修行抵不过人间岁月,怕他某天醒来,忽然觉得人妖殊途是道坎,怕这安稳日子像泡沫,一触就破。

“别怕。”许宣轻轻把她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我这人笨,不会说什么漂亮话,但我心里清楚——遇着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只要你不嫌弃我是个凡人,我就守着你俩,守一辈子。”

洞外的夕阳把天染成了橘红色,霞光透过洞口照进来,在两人身上镀了层暖光。小青别过头,假装看风景,却偷偷用袖子抹了抹眼角。

火堆彻底熄了,洞府里静悄悄的,只有许宣沉稳的心跳声,和白素贞压抑的、带着哭腔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白素贞才抬起头,眼里还带着泪,嘴角却笑了:“那你可得说话算数。”

“算数。”许宣帮她擦去眼泪,笑得坦荡,“我要是反悔,就让小青天天变蟒蛇吓我。”

“一言为定!”小青立刻接话,还故意龇了龇牙。

白素贞被他们逗笑,眼泪却流得更凶了,只是这次,是甜的。

许宣用指腹轻轻擦去她脸颊的泪,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语气却平静得像在说一件寻常事:“你们的寿命比我长太多了,我不过短短几十年,能陪在你们身边的日子,掰着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白素贞的心猛地一揪,像是被什么攥住了,连呼吸都滞涩了几分。她想说“不会的”,却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她活了千年,见惯了生死离别,自然知道凡人的寿命有多短暂。

“我不求别的,”许宣继续说,声音轻轻的,却带着沉甸甸的认真,“就希望等我不在尘世了,你们能顺顺利利修成仙。到时候位列仙班,日子长着呢,别总惦记着我这凡夫俗子,更别太想我。”

小青在一旁听着,刚才还带着笑意的脸瞬间垮了下来,眼圈唰地红了:“姐夫你说什么呢!不许说这种话!”

许宣转头看她,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傻丫头,生老病死本就是常事,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只是提前想想罢了。”他转回头,重新握住白素贞的手,“你们俩啊,性子都太执拗,我怕我走了,你们总念着,反倒耽误了修行。”

白素贞的眼泪又涌了上来,这次她没躲,任由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他手背上,滚烫滚烫的:“我不要成仙,我只要你陪着。”

“说什么傻话。”许宣无奈地叹气,用袖口替她擦泪,“我知道你疼我,但成仙是你们修行千年的心愿,总不能因为我,就断了这条路。”他望着洞口渐渐沉下去的夕阳,“就像这太阳,有升有落才是常道。我陪你们走这一程,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哪能贪心到占满你们往后的岁月。”

他顿了顿,忽然笑了,眼里闪着温柔的光:“再说了,说不定等我到了那边,还能看着你们呢。看着你们驾着云游遍四海,看着你们受天庭封赏,多好。”

白素贞再也忍不住,猛地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肩膀止不住地颤抖:“我不……我不要看什么四海,不要什么封赏,我只要你……”

许宣轻轻拍着她的背,任由她的眼泪浸湿自己的衣襟。小青站在旁边,咬着唇没出声,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砸在地上。

洞府里静得只剩下她的哭声,和洞外渐渐响起的虫鸣。夕阳彻底落下去了,暮色从洞口漫进来,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许宣抱着怀里颤抖的人,心里也泛起酸涩,却还是轻轻说:“听话。就算到时候真的想我了,也别哭,想想咱们现在这样,在这山里烤野兔、说闲话的日子,笑着想,好不好?”

白素贞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好……”

夜色漫进清风洞时,许宣点了盏油灯,昏黄的光晕裹着三人,驱散了些许沉郁。白素贞已止住泪,只是眼眶还红着,低头用树枝在地上划着圈,不说话。小青坐在角落里,手里捏着片枯叶,蔫蔫的没了往日的活泼。

许宣看着她们,忽然起身往洞外走:“我去弄点柴火,夜里凉。”

白素贞抬头看他背影,想说“我去”,却被他回头一个笑堵了回去:“坐着吧,我去就行。”

他走后,洞里静得能听见油灯芯噼啪的轻响。小青忽然开口,声音闷闷的:“姐姐,姐夫说的是真的吗?他真的只能陪我们几十年?”

白素贞指尖一颤,树枝在地上划出道深痕:“凡人皆是如此。”她顿了顿,声音低哑,“可……或许有办法的。”

“什么办法?”小青猛地抬头。

“传闻昆仑山有长生草,能增凡人阳寿……”白素贞话说一半,又摇了头,“太险了,那里有天兵看守,况且逆天改命,必有反噬。”

小青咬着唇:“那我们不修行了,就陪着他,等他……等他走了,我们就守着他的坟,像人间夫妻那样……”

“傻话。”白素贞打断她,眼眶又热了,“他最盼着我们成仙,我们怎能让他失望?”

两人正说着,许宣抱着捆干柴回来了,身上沾着草屑,脸上却带着笑:“山里的柴就是干,一引就着。”他把柴塞进灶膛,火苗“腾”地窜起来,映得他眉眼明亮,“想什么呢?脸都垮着。”

小青别过脸:“没什么。”

白素贞站起身,走到他身边,替他拍掉肩上的草屑:“小心点,别刮着。”

“没事。”许宣握住她的手,往火边带了带,“烤烤火,暖和。”

三人围坐在火堆旁,谁都没再提刚才的话,却都揣着心事。许宣捡了些话题,说衙门里的趣事,说街坊邻居的糗事,说着说着,小青先忍不住笑了,白素贞的嘴角也慢慢松了些。

夜深时,许宣靠着石壁睡着了,呼吸均匀。小青往火堆里添了根柴,轻声道:“姐姐,你说……我们真的能看着他变老吗?”

白素贞望着许宣沉睡的侧脸,他眼下还带着淡淡的青黑,是昨夜没睡好的痕迹。她伸出手,轻轻抚过他的眉眼,指尖冰凉:“能。”

“那等他老了,走不动路了,我就用法术托着他,带他看遍人间的春天。”小青的声音带着点哽咽,却透着执拗,“他不是喜欢清静吗?我们就找个有山有水的地方,盖间小房子,我天天给你们烤野兔。”

白素贞没说话,只是看着许宣的睡颜,眼里渐渐蓄满了温柔。

是啊,还有几十年呢。

足够他们一起看无数个春天,足够她为他缝满一箱的衣衫,足够小青逗得他跳脚无数次。

至于几十年后的事……

到那时,再说吧。

至少此刻,他在身边,火在燃烧,时光很慢,足够她们把这安稳,一点点刻进骨里。

火堆噼啪作响,映着三人相依的身影,洞外的月光悄悄爬进来,落在许宣脸上,像一层温柔的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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