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规模兽潮，在野外都很少见，更别提黑塔周围。
但是，少见不意味着没有。
在过去几十年，黑塔也曾经历过几次大大小小的兽潮，有时候也会被疯狂的野兽撞破围墙，但都挺过来了。
没想到这次……
“还有多少人活着？”陆瑞阳急切地问道，他又突然想起，他们临走的时候，白塔正在评估是否将黑塔并入，“白塔的人会帮他们的吧？”
回答他的是白枫冷静的话语：“很遗憾，评估暂未通过，白塔认为，黑塔并不具备独立生存的能力，内部接纳了太多非战斗人员，空耗资源，是个冗杂庞大的集合体，没有收编价值。”
“尽管如此，在得知这一消息后，我仍然积极申请了救助权限，接纳了十几个哨兵和向导，他们现在正在白塔内养伤，待身体恢复后，将正式加入白塔，成为我们的一员。”
几人有些呆住了，他们能听见白枫的话，但其中的意思有点理解不过来。
“你的意思是，你们觉得黑塔没有利用价值，就不管了？只接受了你们认为有价值的哨兵和向导？”陆瑞阳不知道自己理解的对不对，死死地盯着白枫。
“不是这样的，这是评估的结果，白塔的意志，我们都要接受。”
“我们不接受！”陆瑞辰双眼发红，他不敢相信有人能把冷血无情说得这么清新脱俗。
慕栖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些消息？”
白枫据实回答：“消息在和谈期间陆续发来，我并没有时间看，也是在刚刚做了总结，并传回本部现有情况。”
他接着说：“总部对于我们的成功大加赞赏，已经批准扩充队伍，监狱里被关押的哨兵重新修整后，就可以加入我的团队，这是意外之喜。”
“呵呵。”薛晋冷笑了两声，没说什么。
“你只知道自己的成功，我们的家园却覆灭了！”陆瑞阳实在是忍受不了，喊了出来。
白枫说道：“你们如果将黑塔视为家园，即将加入的白塔又是什么？我只是陈述事实，并不想惹你们不快。”
“你们是哨兵，情绪波动强是正常现象，我会给你们时间消化，回去的路还很长。”
“你现在还觉得我们会跟你回去？”陆瑞辰狠狠的看着他，”不可能了，根本不可能了！你和你的那什么狗屁白塔，都去死吧！”
白枫错愕了一瞬，他似乎没料到陆瑞辰会这样说话。
说完，陆瑞辰没管其他人，自己扭头就走。
陆瑞阳看了慕栖和程昱一眼，见他们没有动作，转头也跟着陆瑞辰走了。
慕栖当然能看出程昱的纠结，只是他知道，这是白塔一贯的办事风格。
回去一路上，程昱都没怎么说话。
慕栖走到他身边，跟他用精神力交流。
【慕栖：你要是想要离开，我跟你一起走。】
【程昱：……】
【慕栖：白塔因制度而存在，这是他们赖以生存的东西，绝不会轻易废止。】
【慕栖：我理解你觉得白塔肯定是个不近人情的地方，其实以我们两个的能力，就算不依附任何组织，也可以在野外生存。】
【程昱：那不是我想要的。】
他终于说话了。
慕栖抓住他的手。
【慕栖：以前，你总说我去哪里，你就去哪里。看来这回，应该是我跟你走了。】
程昱转过身抱住他，力道很大。
慕栖能感受到他的痛苦，无论是从□□上，还是精神上。
【程昱：那不是我想要的！】
【程昱：我想跟大家在一起，就算黑塔没了，就算是那什么白塔，野外太危险，就算我们两个有能力，也还是该有个能够安全休息的地方。】
哨兵之间，很少能亲密无间，他们个个都是独行侠。
程昱说的没错，再强大的哨兵也需要有个安全的避风港，长期面对高危环境，人的精神也会受到影响。
【慕栖：你要是想，我们可以去寻找其他组织，其他像黑塔一样的地方。】
【程昱：不用了，我最近……想了很多。】
慕栖最初听到黑塔情况的时候，惊叹于其中的人性化，后来也渐渐发现很多弊病。
接纳太多非战斗人员，空耗资源，缺乏向导，资源稀缺是常态。
能在这样的状态下运转这么久，还抗下好几次兽潮，黑塔已经支撑得够久。
在这样危险的世界里，唯有白塔这样毫无人情可言，全靠规则运转的组织能够立于不败之地。
这很残忍，但是事实。
跨越海洋，下了舰船，他们转乘白塔的交通工具。
那是一种类似旧时代火车的车厢，可以乘坐多人，只是通过特殊技术燃烧废料浮在空中，被称为空轨。
这种交通工具高效便利，一次最多可以运载百人，需要的资源极少，而且是人们日常生活产生的废料。
空轨运行的道路被提前规划，周遭亮起光屏，可以有效驱赶野生生物。
这里虽然还不是白塔的范围，但白塔的科技已经率先覆盖了。
程昱是第一次乘坐这种东西，很是新奇。
慕栖看他一路上第一次露出笑意，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些，为他讲解道：“这种空轨很适合远距离传送，时速高达500公里。”
“你们的科技真是发达。”程昱说。
“你们”！
听到这个词，慕栖的心里咯噔一下。
虽然人已经坐上了前往白塔的空轨，但他内心深处还是不接受的吧。
空轨上的智能体飘过来——一个悬浮在空中，长着一双机械手臂的球体，前方的两个大眼睛似乎是摄像头。
智能体的声音很温柔：“欢迎乘坐白塔111号空轨，我是空轨上的智能体，你们可以叫我1118，请问乘客需要什么饮品吗？”
“有什么饮品？”慕栖问道。
智能体推荐了几款，并介绍饮品风味，这些比慕栖离开时更丰富了。
慕栖想了想，点了其中一个，转头问程昱：“你喝什么？”
程昱说：“我和你喝一样的。”
不一会儿，两杯饮品上来。
智能体：“两杯饮品已送达，由于您的信用优秀，为您提供先喝后付服务，如果饮品味道不满意可以要求更换哦。”
“还要付钱？怎么支付？”程昱有点不敢下口。
慕栖让他安心：“放心吧，两杯饮品没有多少钱，用我的贡献点支付就行。”
听他这么说，程昱放心地喝了。
这饮品味道不错，就是量太少，几口就没了。
然而——
智能体：“查询您的账户余额为1379300贡献点，但处于封禁状态，无法正常支付，请联系贡献点管理员进行解封。”
智能体：“本次消费饮品价值200贡献点，需在品尝后24小时内支付，否则将会影响您的信用评分，请合理安排尽快支付。”
“这么贵？”程昱觉得自己被套路了。
智能体：“此处远离白塔中心城，物资供应困难，运输和储存成本较高，定价经过物资局批准，属于正常水平。”
慕栖看向白枫，白枫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你离开后账户就被封禁了，不过别担心，等你办理完入塔手续，账户就会解封了。”
只要24小时内支付就可以，应该没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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