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挑细选后，程昱挑了一个为院子修理杂草，报酬500贡献点的工作。
他的精神体本就是藤蔓，可以控制缠绕绞杀杂草，看上去简单便捷，报酬还高。
两人来到任务的目的地，发现这简直是一座庄园。
要知道，白塔寸土寸金，究竟是什么人可以居住这么大的庄园呢？如果是白塔的高层，又哪里需要发布任务找人除草？恐怕提供免费除草服务的人都能从塔东排到塔西。
不过要不了多久，慕栖和程昱就明白了原因。
庄园的主人是个脾气很丑的老哨兵，看上去已经有七八十岁了，全程坐在门廊下看着他们，一直指指点点。
“修剪得太过了！你们到底懂不懂园艺啊？”
“别再用你那烂藤蔓了，都说了多少遍，拿剪子！”
“真是太笨了，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进的白塔？是不是贿赂了什么人？我一定要举报你们！”
程昱一肚子火：“我记得任务上只写了清理杂草，跟园艺有什么关系？而且我们之前不是在一个庄园里学过园艺吗？也算是有经验了，这老头子可真苛刻！”
慕栖无奈道：“要是写明，大概就没人来了。可能是老年人太孤独，想找人说说话吧。”
“那他这态度可不对，这可不是想找人说话的态度，他这是想要干架啊！”
“喂！两个臭小子！我能听见！”老哨兵气愤地把拐杖都扔了出去。
虽然老哨兵年纪大了，可听力依旧敏锐，扔拐杖的力气也不小。
那木质的拐杖直冲两人而来，一片白绢花瓣轻易将其切断，又被藤蔓打开。
老哨兵激动地站了起来：“你们！你不是向导吗？”
慕栖并不想暴露太多，没想到这个老哨兵眼力极好，看出那朵白绢花是出自他。
程昱看出慕栖不愿多谈，直接说道：“行了，你这贡献点我们赚不起，我们不要了，现在就走！”
说完，他拉着慕栖就往外走。
老哨兵急着追，他腿脚不好，又没了拐杖，小跑着踉踉跄跄，好几次差点摔倒。
慕栖还是没忍心，回头扶住他。
“别追了，我们结束任务。”
老哨兵死死抓住慕栖的手臂，看向他的脚腕，似乎明白了什么：“哦，原来是你，又是那个死老头的杰作。”
“什么意思？”
现在换老哨兵不愿透露更多了。
他转身想要回到屋内，被慕栖反手抓住：“你认得我？什么杰作？”
老哨兵犹豫了一下，说道：“进屋子里来吧。”
从被嫌弃的园丁，到庄园的宾客，只需一片小小的白绢花瓣。
进到屋子里，老人慢悠悠地给他们倒了两杯红茶，一改之前的火爆脾气，或许也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在白塔内部，一直有一些激进分子，他们认为人不是生来就是哨兵或者向导，分化是可以进行后天引导的，他们私下进行一些实验，有些甚至是非常残忍的，被改造的人往往存在某种缺陷，就像……他一样。”
老人看向慕栖，答案不言而喻。
其实遇到纪云的时候，他就有所怀疑了，一个人同时既是哨兵又是向导，怎么可能这么普遍，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果不其然，事实的确如此。
回到他们自己的住所，慕栖试图联系白枫，看他知不知道这样的情况。
白枫听到这些事，严肃道：“慕栖，你刚刚回到白塔，一切还没有安定下来，你现在甚至仍然在观察期，还是不要多管闲事，有些事情不是你能接触的。”
慕栖问道：“白枫，你是不是主动接受了基因改造？”
记得之前他说过，他以前是哨兵，现在是向导，慕栖的怀疑不无道理。
通讯器对面沉默了，这几乎等同于默认。
慕栖笑了一声：“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接受的基因改造，你至少还有选择的权利。”
“你真的以为我有选择的权利？”
“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高层。”
仅仅是这两个字，当然不能满足慕栖。
他说：“如果我想要知道他们是谁呢？”
“你知道了有什么用？你想要做什么？”
“至少，我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下去。”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你明天来行政中心顶楼，我和高层的人有一个会议。记住，所有后果自己承担。”
过度的担忧毫无意义，慕栖已经准备好面对一切。
大不了，就是再逃跑一次罢了。
次日，行政中心，顶楼。
会议室来了两个不速之客，正是慕栖和程昱。
令人意外的是，白塔的高层不是严肃的中年男人，也不是德高望重的老人，而是一个年轻的少女。
她看上去最多不过二十岁，甚至感觉年纪更小。
“您怎么称呼？”慕栖问道。
“叫我白。”女孩说道，“这只是代号，我的人生如今也只剩下代号了。”
“本以为我们的第一次会面会是在其他场合，不过这样的相见，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倒是也不错。”女孩脸上有着和白枫一样标准的浅笑，甚至更完美，“许多人会因为我的外表而低估我的能力，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我先提前说明一下，我是在一场意外中发生了基因变异，从那以后容貌就没有任何改变，我的实际年龄是63岁。“
很难令人相信的事实。
不过都已经见过那么多令人不可置信的事情，这个也不算太夸张了。
“我欣赏你的冷静。”白说道，“目前，我是白塔高层的二号人物，可以决定很多事情。”
“白枫跟我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情，以及围绕你所产生的变化，包括你同伴精神体的变异情况，或者说是进化。”
“他不是我的同伴，我们是伴侣。”慕栖纠正道，“只是我们还没有去完成登记，因为我脚腕上这个东西，很多事情都有限制。”
这更像是平淡的控诉。
白很理解：“相关资料我也查询阅读过，认为你的风险性不大。现在，我正式邀请你加入白塔高层，作为特殊成员。”
“特殊成员？什么意思？”
“白塔的高层大部分都是向导，包括我，只有一个哨兵。我们被认为是极端理智的绝对代表，管理整个白塔，但现在，一些暗中势力快要失去控制，塔内开始涌现出更多哨兵和向导的结合体，我们需要内部人的帮助，最好是仇恨他们的人。”
慕栖沉默了片刻：“你怎么知道我仇恨他们？”
白笑了：“这是人类的正常情感，他们不经他人同意擅自对可怜的白鼠进行基因改造，只为实现自己疯狂的妄想，这不正常，也不被允许，任何遭到非法侵犯的人都有权站出来，反对他们。”
慕栖提出：“白枫难道不是更合适的人选吗？他离你们高层更近。”
白回头看了白枫一眼，“他是主动接受基因改造的，不在我们考虑的范围内，事实上，作为背叛者，我们正在考虑将他放逐。”
听到这话，白枫脸上标志性的微笑依然没有消失，就像是白谈论的人根本不是他，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只可惜，最近回归的三号人物不同意。”
三号人物？
最近回归？
结合白刚才所说的“白塔的高层大部分都是向导，包括我，只有一个哨兵”，难道……这个三号人物就是……
白再次问道：“慕栖，你是否愿意成为白塔高层的一员，为白塔的存亡献出一切？”
“献出一切没必要吧？”一直没说话的程昱站出来反对，“追杀他的是你们，让他回来的是你们，在他脚上套个枷锁的是你们，现在要让他成为高层献出一切的还是你们，你们这些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反复无常的？”
“我们只是经过理智思考后做出最佳决定。”白看着慕栖，说道，“我知道，这里不是你的故乡，也不是你最愿意留下的地方，可你在这里度过了一生中大部分的时间，你了解这里的制度，知道白塔是如何运转，如何在天灾下保存人类文明的火种，给予无数人希望。”
“天灾加剧，野外生存变得越来越困难，兽潮增加数十倍，更多如黑塔一样的地方正在覆灭。”
“我不会说这里是你最好的选择，但我可以肯定，白塔将会是人类最后的栖息地。”
“未来，人类将走向何方，基因改造是否真的安全，还是终将崩溃？需要有人与我们一起探索。”
慕栖谨慎地问道：“不是要把我当成实验的小白鼠吧？”
“绝对不是。”白承诺道，“如果你同意，我将立刻解除对你的全部封禁，卸下你脚下的枷锁，给予你更多的权限，你的战场不再是野外，而是白塔内部。”
这一次，慕栖回头看向程昱。
他替他做了很多次决定，现在他想听听他的看法。
“听从你自己的内心吧。”程昱自认为自己不是个善于思考的人，但他始终相信慕栖的选择。
而他也确信，慕栖心中早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我同意。”
白嘴角的笑意加深：“那就欢迎你，白塔的七号人物，给自己取一个代号吧。”
慕栖想了想：“就叫七吧。”
曾经逃离白塔的人重新回归，还跻身高层成了可以制定规则的人。
白塔内部加密通讯，最高机密频段：
02[白]：新人加入了，大家都出来打个招呼吧。
07[七]：大家好，我是七。
04[未知]：欢迎，欢迎。
03[烬]：好手段，我还以为他会再次逃走。
02[白]：多谢夸奖，我向来重视任务。
02[白]：其他人呢？
04[未知]：都在忙，过段时间聚一聚吧。
02[白]：你会出现？
04[未知]：当然不会，我是指你们。
03[烬]：没时间，要出去度蜜月。
04[未知]：结婚了？怎么没邀请我们？
03[烬]：没兴趣和老对头分享喜悦，不希望被打扰。
04[未知]：打扰了……
04[未知]：07最近是不是打算结婚？我听到些风声。
07[七]：是的，是有这个打算，不过我准备先熟悉一下工作。
03[烬]：最好不要拖，这是过来人的忠告。
07[七]：感谢提醒，我们打算明天先去登记伴侣身份，仪式过后补办。
05[日]：我将随礼10000贡献点。
06[月]：请勿哄抬物价。
04[未知]：二位终于不忙了？
05[日]：还在忙，下线了。
06[月]：我也，期待与新人见面。
02[白]：未来还有很多相处时间，一起期待吧，白塔将会越来越好。
02[白]：白塔永存。
04[未知]：白塔永存。
03[烬]：白塔永存。
07[七]：白塔永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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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 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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