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里四个人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程全真能破门而入。反应过来的阮姝气急败坏地拔高音调。
“你这是什么意思?没长手吗不会敲门?”
程全瞥了阮姝一眼,扬起了一个顽劣的笑容。
“小妹妹,哥哥我可没有敲门的习惯。”
见程全故意将自己认成女生,阮姝白皙的脸因为羞恼气得通红,他平时最讨厌被人说女气,这下他完全将程全视作了眼中钉肉中刺。
“你个死流氓,知不知道砸门是破坏公物啊?按圣所管理条例是要受罚的!”
“那按条例论事先罚的也是你们吧,熄灯前刻意锁门孤立队友,破坏部队团结,扩散欺凌之风,你猜,是你们罚得重还是我罚得重?”
“你……”
程全懒得再去搭理阮姝,他悠闲地踱步进来,准备将行李放在靠窗的一张空床上。
说是行李,其实东西也少的可怜,程全有钱一定及时花,18岁了存款才两位数,穷得叮当响。
一双大长腿挡住了他的路,包裹在黑色紧身裤下的腿型流畅修长,引人遐想。可惜,程全此时并没有欣赏美的想法。
“让让。”
长腿的主人纹丝不动,继续挡在路中间,好像完全没有听到程全说话。
程全抬眸看了眼右侧漂亮苍白的少年,与少年一双黑沉沉的眸子对上了。丹凤眼周围泛着微微青黑,让本就苍白的脸显得更加阴郁病气。
程全很清楚这人看他的眼神不像在看活物。
有点意思,程全不动神色地召回了水獭,肥硕的圆球立刻屁颠屁颠地从门口跑到了主人脚边。
水獭伸出尾巴卷起少年的腿,硬生生将腿弯曲了个方向。
程全这才慢悠悠走了过去,也就没有看到苍白的少年和对面床少年眼里闪过的一丝玩味。
将行李放到床上的一瞬间,程全感受到一股波动突然传来,还好水獭反应迅速,它用大尾巴及时甩开了即将飞溅到程全身上的水流。
“啪……”
一阵水波打在程全的床上,浇湿了他的行李和被子。
程全怔愣了一秒,转头和一条缩小版的蓝鲸对上了眼神。它像一座孤岛漂浮在空中,深邃的眼睛有一种能平复人心的魔力。
始作俑者正坐在程全的床对面,美艳逼人的脸上神情冷淡,丝毫没有欺负人的自觉。
程全的火气愣是被下压了几秒,等他反应过来正要发火时,一个少年拿着毛巾递给了他。
“不好意思啊小程,寒年他不是故意的。”
少年长的很漂亮,温润的气质更是让人增加了不少好感,他此时温柔地看着程全,笑弯了一双杏眼。
鬼使神差地,程全接过少年手中的毛巾,难得的没有甩脸色。
见程全沉默着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少年继续开口。
“你好,我叫顾九微,是你的对友,欢迎你加入710部队。”
顾九微朝程全伸出了一只手,莫名地,程全感受到了顾九微眼里一闪而过的期待。
直白又赤忱的好意来得太突然,程全一时半会儿大脑宕机,犹豫着要不要回握。顾九微的手就这样僵在了空中,气氛一时间有些冷却。
其余三个人同时看向程全,表情冷漠不耐,眼里充满了敌意。
程全嗤笑一声,直接越过了顾九微伸出的手,径直走向床铺。
“你是不是有点太嚣张了。”
从程全进入宿舍就不发一言的陆昕阑突然开口说话,语气冰冷低沉,配上一张病弱苍白的脸有些阴森诡谲。
程全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笑弯了一双眼,流露出几分大猫的狡黠。
下一秒,一床铺湿透的被子床单都被砸到了陆昕阑腿上。
“不好意思啊,这次和刚刚都是手滑了。”
程全话音刚落,一头矫健的白狮突然冲了出来,尖锐的爪子直接拍上了水獭圆滚滚的脑袋,一巴掌把它按倒在地。
肥硕的水獭鼓起了一对圆圆的小眼怒瞪着白狮,一条细尾慢慢变长变粗,试图鞭打白狮的屁股,却被白狮眯起眼睛警告。
程全收敛了笑容沉声道:“你什么意思?”
陆昕阑极不自然地勾起一个笑容,语气里是风雨欲来的危险。
“给你上圣所的第一堂课,队友之间要和睦相处。”
水獭摩拳擦掌,白狮跃跃欲试,一场冲突一触即发。
一旁的顾九微突然走到了程全和陆昕阑之间,他身量和程全相仿,刚好遮蔽了程全的视线。顾九微看向陆昕阑,绿眸里的温度冷却了下来。
“昕阑,你冷静一点。”
阮姝听到这话立刻就火了,他跳出来指着程全大声斥责。
“都是你的错,凭什么你一个外人可以直接横叉进我们部队?我们那么多年的团结和默契算什么?更何况,你还是一只从罪城来的低微臭虫。”
710部队的排外情绪很严重,强烈的优越感让他们无法接受一个落魄不堪的混小子队友。
同样的斥责和轻蔑程全从小到大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他习以为常地无视掉宿舍里其余三人的厌恶,收回水獭后自顾自地拿起打湿掉的床单和衣服走去阳台晾晒。
“臭虫又怎样?还不是能进你们部队,你们以为自己很牛逼吗?”
“你……”
阮姝刚想伸手去抓程全的手臂,却被顾九微抬手拦下。
“阮阮,我知道你不开心,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就试着去接受好吗?多一个战友作战的时候还会多一份保障,你说对吗?”
阮姝见顾九微温声相劝也不好过多发作,只得跺脚作罢。一旁的靳寒年将一切收入眼底,冷傲的凤眼里掀起一丝波澜。
阳台上,程全正在摆弄被弄湿的衣物,12年来他过得一直很糙,寥寥几件衣服被胡乱挂在绳索上,未被扭干的水渍因为重力的作用凝聚在衣物底部,一团衣服将倾不倾的样子很是滑稽。
见程全一副生活自理能力为零的模样,顾九微笑着走了过去。
“小程,我帮你晾吧。”顾九微说着就要拿起衣服帮程全重新扭干。
“不用了。”
程全伸手去阻拦,没想到碰上了顾九微的手,细腻温暖的触感传向程全,他顿了顿收回了自己满是茧子的糙手。
察觉到程全的不自然,顾九微勾起了一个温柔的笑容,他的脸颊染上了一点薄红,在夕阳的渲染下艳丽得不可方物。
程全像被烫到了一样收回视线,他假装无事发生,继续笨拙地铺晒衣物。
顾九微见状也不在意,他静静地帮程全摊开衣服,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空气中静得只能听见头顶云海翻滚的声音。
良久,程全突然开口:“你为什么和他们不一样?”
顾九微没有马上回答,他嘴角还留着清浅的笑意,等程全话都冷却了一会才开口说道:“你猜。”
程全一时间有些哑然,他局促地愣在原地,一向嗜血的红眸里流露出几分无措。
顾九微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他逗够了程全后终于肯正经给出回复。
“我为什么和他们不一样吗?我也不知道。”
顾九微说到这停顿了一下,他看向程全轮廓分明的侧脸,似笑非笑地开口。
“也许是因为我们之前在哪里见过吧。”
这回程全更加迷惑了,他敢保证在他前12年的人生中从来没有见过顾九微这个人,他对此一点印象也没有。
程全凶狠的脸上难得流露出几分困惑,像一只炸毛的大猫突然瞪圆了眼睛犯傻充楞。顾九微笑弯了一双杏眼,他善解人意地补充。
“九微,久违,我的名字里带了久违两个字,所以会说以前在哪见过你,逗你玩玩而已,不必当真。我们部队其他队友只是有点抵触新人,相处一段时间就好了,小程你不要介意。”
程全无措的模样被顾九微碧绿的眸子容纳,对方毫无杂质的绿泉里满心满眼都是他,程全莫名心里涌上了一段陌生的情愫。
程全强压下这股陌生的心绪,向顾九微道谢后转头就要离开,顾九微急忙跟上,和程全一起走进了宿舍。
傍晚,程全清醒地躺在床上,他不习惯和别人亲密地待在一个密闭的空间,更何况他床尾靠着陆昕阑,床对面睡着靳寒年,床上是阮姝。四面环虎,他一点睡意也没有,只好闭眼装睡。
黑暗里,三双眼睛同时睁开眼望向程全的方向,眸子里情绪各异,各怀鬼胎。
程全敏锐地察觉到周身细小的精神波动,熟睡的水獭被主人硬生生唤醒潜伏在脑域,准备应对随时开始的突发意外。
熟睡的顾九微对一切都好像无知无觉,他被一层精神屏障所包裹,精神感知被全然屏蔽。
五个人四个心眼,一场冲突即将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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