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本片段:第二章节—初遇
场景:圣德鲁孤儿院——破旧的庭院
时间:午后
人物:
森尾怜(MORIO REN):约25出头,前警察,伪装成充满活力的义工“安洁尔”。衣着朴素但整洁,笑容温暖明亮,眼神深处却藏着鹰隼般的审视。(藤峰有希子饰)
深白(SHIROI):约7~8岁。苍白,瘦弱,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连衣裙,眼神空洞,举止带着一种异常的顺从与死寂。(羽山时江饰)】
庭院一角,深白独自蹲在一丛枯萎的月季旁,小小的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干硬的泥土。她的侧影在强光下几乎透明,带着易碎感。森尾怜带着明媚的笑容,脚步轻快地走近。
森尾怜刻意将声音放得轻柔甜美,自然地蹲下身与深白平视。
“哎呀!终于找到你了!你就是院长说的,那个总喜欢一个人待着的孩子吧?”她的笑容像融化了的蜜糖,“我叫安洁尔,是新来的义工!你呢?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深白缓缓抬起头。她的动作很慢,像生锈的发条玩具。空洞的绿眸对上森尾怜盈满笑意的眼睛。
有那么极其短暂的一瞬,森尾怜仿佛捕捉到那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非孩童的冰冷评估,快得让她以为是错觉。
森尾怜的心脏在胸腔里不易察觉地收紧了一瞬。那孩子的眼神……太干净了,干净得没有一丝孩童应有的好奇、羞怯或警惕,只剩下一种令人不安的、深不见底的虚无。
“深白……”
森尾怜眨眨眼,迅速压下心中的异样感,笑容不变,做出好奇状。
“真是个稀奇的名字呢。”
“…我没有名字,但是大家都叫我深白。”女孩的声音轻飘飘的,几乎没有起伏,像羽毛落地。
——
躲在道具后的诸伏景光,湛蓝的眼睛死死盯着聚光灯下的那个身影——那个穿着陌生白裙、面容苍白如纸的女孩。
那确实是祐羽,每一根发丝、眉眼的弧度都确认无疑。但此刻,她周身散发的气息,却像来自另一个冰冷刺骨的世界。
在他面前的祐羽,会狡黠地眯起绿眸偷笑,会无奈地对着老师叹气,会在包扎伤口时指尖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甚至会在被降谷零追着理论时,跑得像只炸毛却灵动无比的小黑猫,带着鲜活的、属于孩童的生机。
而眼前的“深白”...
她的眼神是空的。像一口废弃多年的枯井,幽深、死寂,一丝光也透不进去。
那缓慢抬头的动作,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滞涩感,仿佛关节里灌满了沉重的铅。那轻飘飘、毫无起伏的声音,像从坟墓里飘出的叹息。
就好像......就好像...那天在长野,躲在黑暗的橱柜里,从狭窄缝隙间看到的——在月光的照耀下,满目死寂地跪坐在地的她。
旁边的降谷零同样屏住了呼吸,紫灰色的瞳孔因震惊而收缩。他下意识地往前探了探身子,似乎想看得更清楚些,想确认那真的是他们认识的宫野祐羽。金发少年脸上惯常的倔强和活力被一种近乎茫然的错愕取代。
片场巨大的灯光阵列散发着灼人的热量,但诸伏景光却感觉如坠冰窟。
他耳边嗡嗡作响,片场的嘈杂人声、导演的指令、设备运行的嗡鸣……都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水,变得模糊不清。唯有“深白”那空洞的声音,异常清晰地切割着他的神经。
她怎么能……变成这样?
这真的是在“演戏”吗?
还是说,这才是在长野黑夜后,折笠祐羽真正的模样?
——
“深白啊,像初冬的第一捧雪,纯洁又美丽。是个好名字哦?”森尾怜试图引导深白产生一点点积极的联想。
“......是吗。”深白视线没有焦点地略过森尾怜灿烂的笑脸,而后重新看向脚下那片了无生气的泥土,“但我不喜欢。”
这五个字,轻飘飘地从那张苍白的小嘴里吐出来,没有赌气,没有委屈,没有任何属于孩童的情绪。
只有一种陈述事实般的、冰冷的漠然。像一块巨石,轰然砸碎了森尾怜精心营造的所有“温馨”气泡。
——
工藤优作以欣赏的心态观看着这出“戏剧”,投向折笠祐羽的目光里又多了几分探究。
——
“啊。”森尾怜僵住了,意识到自己似乎触及了女孩厌恶的事物,她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只发出一个短促而干涩的音节。
她第一次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个叫“深白”的孩子,她的内心世界,绝非用“安洁尔”的笑容和童话就能触及。那是一片被严寒和黑暗彻底冰封的荒原。
深白那只一直拨弄泥土的手,缓缓伸向连衣裙那宽大的侧边口袋。森尾怜身体本能地微微前倾,肌肉绷紧,直到看到她将手从口袋里拿了出来。
她摊开的小小的掌心里,放着一枚小小的,样式老旧的塑料发卡。
粉色的花瓣造型,但颜色已经褪得发白,边缘磨损得厉害,最关键的是……在发卡夹齿连接处的塑料缝隙里,凝固着一小片暗红近黑的,令人极度不安的污渍。
森尾怜的呼吸在那一瞬间彻底停滞,她认得这枚发卡——资料照片里,那个在一个月前离奇失踪,年仅九岁的女孩莉香,头上别着一模一样的发卡。
“好别致的发卡...是谁的啊?”森尾怜竭力保持着声音的轻柔。
深白缓缓看了看远处的塔楼,而后用极轻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是莉香姐姐的......她总是爱笑,声音像小鸟。院长说,她去了...更好的地方。所以,我要把这个,埋起来。”
深白看着表情紧绷的森尾怜,微微歪了歪头,说出口的话带着一种梦呓般的诡异忧郁。
“安洁尔姐姐...你也想去,更好的地方吗?”
森尾怜脸上的伪装彻底冻结,瞳孔因震惊和寒意而放大,身体僵硬得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
整个片场陷入一片死寂,只有设备运行的低沉嗡鸣在灼热的空气中振动。随后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和欢呼,紧绷的拍摄氛围瞬间被轻松和喜悦取代。
“卡——!完美!!”导演从监视器后蹦了起来,激动地几乎破音,“太棒了,就是这个,死亡天使般的纯真,特别是最后那句——嗯?羽山桑?”
折笠祐羽在听到“卡”的一瞬间,整个人像断了线的木偶,无力地半跪了下来,双手撑在冰冷的地板。她急促地喘息着,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鱼,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细微的颤抖。
冷汗浸湿了她额前的碎发,黏在过于苍白的皮肤上,森绿的眼眸里,属于“深白”的冰冷死寂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只剩下劫后余生般的疲惫和一丝未散尽的,令人心悸的茫然。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此时眼中只剩下了那个在地板上痛苦蜷缩的身影,他们不顾被发现的后果,在周围人惊愕的目光中从道具箱后冲了出来。
“祐羽!”两声压抑着惊恐和担忧的呼喊划破了这片空间。
演员,场记,导演,编剧,一时之间都下意识聚到了折笠祐羽身边,而两个孩子则是动作最快的那个。
诸伏景光几乎是扑跪下去,抱住了即将瘫软在地的折笠祐羽,用尽全力将她冰冷颤抖的身躯紧紧抱在怀里。
“妈妈……不要,”女孩不自觉呢喃着,声音破碎得像在梦呓,带着深入骨髓的恐惧和哀求。
诸伏景光能感受到,身体异常的疲惫感。从上次为降谷零解围时他就注意到,他们的共感是不平衡的,他所感受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那么此时,亲身演绎了“深白”,被那与长野一夜如出一撤的绝望和死寂所侵蚀的祐羽,现在又在承受怎样的痛苦。
这场戏中的“深白”,每一个空洞的眼神,每一句冰冷的低语,都像一把生锈的钝刀,反复切割着她早已伤痕累累的灵魂。
她不是在扮演,她是被拖回了那个地狱,被角色……或者说,被她自己深埋的悲伤与黑暗所吞噬、所淹没。
降谷零半跪在旁边,想要伸手触碰,但又怕惊到她,手指悬在半空微微发抖。
“...景光?降谷?你们怎么...”极其微弱、气若游丝的声音从折笠祐羽毫无血色的唇间溢出。
“祐羽,没事了,结束了,我们在这里,不要去想了......”诸伏景光急切地轻声呼唤着,试图将她涣散的意识拉回。
“我...演得怎么样?”折笠祐羽露出一个期待夸奖的孩童般的表情,双眼泛着泪光望着他们,这突兀的,强撑出来的期待表情,比哭泣更令人心碎。
“非常完美...简直就像角色从剧本里走了出来。”降谷零有些干涩地夸奖着,紫灰色的眼中盛满了复杂的情绪,“那根本已经不像在演戏了...”
他的话被景光突然拦住了,诸伏景光严肃地看着降谷零,一字一句,清晰而沉重地道:“零,不要说了,她已经累了。”
折笠祐羽无力地笑了笑,随即化作更深重的疲惫。
她特意使用了瞬间力量增强以求副作用达到最好的虚弱效果。
这样的话,足够真实了吗?
你满意了吗?小说家。
女孩的目光越过人群,直指向外圈独自一人的工藤优作。他脸上有一丝担忧,但更多的是好奇和探究。
至少她引起了他浓厚的兴趣,想必不久后他就会单独找她谈谈了。
【工藤优作 Lv2
诸伏景光Lv7】
就在这时——
“嘣——!!!”
一声巨大而沉闷的爆裂声毫无预兆地炸响!
紧接着,整个庞大摄影棚内所有高悬的、散发着灼热光线的巨大照明灯具,如同被无形巨手瞬间掐灭。
刺目的白光瞬间消失,浓稠得化不开的,绝对的黑暗如同墨汁般瞬间泼洒下来,吞噬了片场的一切。
就在灯灭去的前一刻,折笠祐羽看到了——
鲜明的,“死劫”级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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