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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第 78 章

黎钧留在医院办理出院事宜,临近中午才赶回瀛庭。

他抱着一沓文件,腾不出手来换鞋,站在玄关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佣人前来帮忙。他疑惑地探头望向客厅,空空荡荡竟然没有一个佣人,只有陆霁独自坐在楼梯最下面的一层台阶上,抱着膝盖发呆。

黎钧愕了愕,脑海里浮现出的猜测过于离奇,完全不知从何问起,过了半天才问了句:“姚维呢?”

陆霁闻言抬头,神色如常地回答:“去处理佣人的解雇合同了。”

黎钧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我觉得家里雇的这些人做事不太周到,所以全部辞掉了,违约金我出。”陆霁淡淡说,看起来并没有再多解释的意思,“黎总还有疑问的话,可以打电话问姚助。”

他脸上没什么笑意,和黎钧往日记忆里的陆少截然相反。这大半个月来,两个人联手应对柏家面临的困局,黎钧更是清楚地意识到,眼前的人已不再是记忆里的风流贵少。

无论是雷厉风行的行事作风,一改过去的瞻前顾后,脾气更是和旧时相比,几乎完全变了样。

就像现在,只是短短几小时,他真的把瀛庭全部的佣人辞掉了……不知道该说是效率奇高,还是胆大包天。

而他自作主张换掉瀛庭的所有下人,恐怕也并非只是因为做事不周。

黎钧心下微沉,紧紧盯着他:“你已经知道了,他们都是阿尧派来的人?”

他皱起眉,显然担心事情泄露出去,会对顾尧产生影响:“是姚维告诉你的……还是你自己查出来的?”

“我想知道青梣这半年发生了什么,”陆霁神色平淡,丝毫不在意黎钧隐隐的质问意味,“你们说的话我都不相信,所以用了点手段去查。”

所谓的手段,自然是通过陆家。否则柏家舅甥间的隐密,岂是说查就能查出来。

他轻描淡写一句带过,扶着膝盖站起身,让出楼梯给黎钧,自己卷着一只抱枕,走到落地窗边又坐下来,望着潮湿的庭院发呆。

身后传来脚步声,黎钧换了鞋进来,站在不远处问:“陆少以前不是对家里避之不及,从来不会主动借重陆家的力量么?”

他问的并非这一件事,而是陆霁这大半个月的一切所为。

自从柏家陷入枪击案风波,柏青梣和顾尧都身陷医院,无法取得任何联系。黎钧就算强撑局面,但他毕竟不是柏家人,太多地方受到掣肘。若非陆霁插手,难以想象形势会糟糕到何等地步。

更何况现今陆家的情况比柏家更糟,陆霁终于回国,竟然不是为了挽救陆家,而是把所有心思都耗在柏青梣这里。

陆霁没回头,盘膝坐在地板上,仰脸望着窗外,声音散漫:“那是过去,我现在无所不用其极。”

黎钧看着他的背影,愈来愈觉得陌生,迟疑了一会,不太确定地问:“……为了小梣?”

他实在不敢相信。

耳边响起青年低低的笑声,像是觉得这个问题很荒谬,尾音在空静的厅堂轻轻散开,听起来又像是落寞和悲伤。他没有正面回答,转过头来看了黎钧一眼,嘴角牵了牵,没什么笑意:“待会儿如果青梣问起,黎总别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

“我没有插手枪击案的后续事宜,我也没有能力插手。我烦透了陆家,更不会主动借重它的力量,所以我什么也没有做……记住了吗?”

黎钧抿了抿唇:“我正想和你谈谈这件事。”

“没什么谈的,”

陆霁漠然道,“这是我和他的事,黎总不必干涉太多。他讨厌陆家,那就别让这件事碍他的眼。”

——

黎钧抱着文件走到二楼,站在卧室门前犹豫了一会儿,抬手叩门。

里面传来轻哑的一声:“进来。”

黎钧推门而入,柏青梣靠在床头,转头看向他。他这半年本就病得单薄,生日会受了两枪,更是伶仃不堪。但他的精神明显要比在医院好很多,淡淡开口:“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先生客气了。”黎钧垂了头,没敢直视柏青梣的眼,声音低低用了敬称,不再像往日唤小梣。

他曾是柏青槿身边最得力的属下,柏青槿死后,引导柏青梣逐步接掌BI。后来柏青梣和顾尧出现矛盾,他因为柏青槿的缘故,怜惜顾尧早早丧母,暗暗站在了顾尧那一侧。等到顾尧回国意图夺权,他更是公开支持顾尧,这大半年顾尧的所作所为,几乎都是在他的帮助下。

但这次顾尧闯的祸实在太大了。

柏青梣拿起黎钧带来的文件,一页页翻,眸色越来越沉。翻到后面顾尧的讯问笔录时,他盯着上面的文字,忽然呼吸一乱,侧过头低低咳嗽,怎么也停不下来。

“先生,”黎钧一惊,急忙伸手去扶,“您不舒服的话,改日再看……”

柏青梣按着胸口,喘息低颤,抬头看他一眼:“那还来得及了么?”

他不自觉地将手中那几页纸掐紧,掌心透出的汗把纸页打湿。

黎钧咬着唇,两只手也不由紧攥,恨声道:“都是陆岱川,不然小尧怎么可能和极端组织牵扯到一块儿?”

“自己跑得倒是快,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在小尧身上。现在他潜逃境外,那些证据都是精心设计好的,小尧说也说不清……”

柏青梣出声打断他:“陆岱川跑了?”

他这一问,倒让黎钧愣住了,“陆少没有和您说过?”

柏青梣显然也没有料到,他醒后陆霁天天在耳边聒噪,外面的事一句不提。他神思疲倦,除了问过一次顾尧的伤,从来没有回应过青年一句。

如果陆岱川已经跑了,他不赶紧回去处理陆家的烂摊子,整日守在医院干什么?!

“他嘴里什么时候有句正经的,”他越想越烦躁,气道,“到底怎么回事?”

“应该是生日会当天跑的,借着小尧当他的挡箭牌。”黎钧道,“多半是听说了上面要启动调查,他手里太脏,恐怕会直接关到死……他带走了所有的钱,借助MSJ的渠道,没有任何人察觉他要逃。”

“向您开枪的那个保镖虽然当场抓获,但是口严得很,几次在监狱寻死。被救回来后,倒是安分下来,只说想要见陆少。”

柏青梣皱眉问:“陆霁去了么?”

“陆少……陆少说他最近很忙,”黎钧神色复杂,悄悄看了先生一眼,“没空。”

柏青梣显然没意会到陆霁这句话的内涵,再加上余怒未消,冷笑一声嘲弄道:“我看他明明闲得很。”

他低着头继续看手里的笔录文件,上面都是顾尧交代的始末,他翻了几页,看着这些字句,胸口阵阵闷疼难忍,抿唇放在一边。

黎钧见他看了一半就合起来,心里一颤,以为这次他气极了顾尧,心灰意冷,不愿再理会了,匆忙上前一步:“先生……”

他私下里很少这样称呼,柏青梣抬头看向他,神色中的焦急看得分明。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问:“陆岱川下落不明,死无对证,那在医院的时候,你用了什么办法证明我和枪击案无关?”

黎钧怔了怔,刚要说出陆霁的名字,猛然想起方才青年的话,又险险把字音逼回喉咙里。

柏青梣皱了皱眉:“怎么,说不得么?”

“……不是,”黎钧飞快解释道,“您和小尧不一样,没有直接证据。”

柏青梣没有再问,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指尖摩挲着纸页,眉眼微沉。

卧室一时安静下来,黎钧顿了顿,还是轻声又追问了一句:“小尧那里……”

柏青梣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开口:“安排一下,我去看看他。”

黎钧松了一口气,急忙应下来。他还想说些什么,见柏青梣已经转过头,没有再说话的意思,便不再打扰,悄悄起身离开。

柏青梣没有理会,他侧过头,安静地望着窗外,眸光没什么焦距,落在庭院那只电壁炉上。主卧室的视野很好,他看着黎钧步履匆匆离去,疲倦地阖了阖眼。

顾尧的生父这些年对他不闻不问,往后有黎钧悉心照看,倒也……勉强可以放心。

他默默想着,指腹轻轻拢着腹部的伤,一阵阵的疼磨人得紧。家里不知何故比往日静很多,像是一个人也没有。他没有在意,闭着眼睛养了会神,然后强忍着困乏,伸手拿起黎钧留在床头的文件,继续翻下去。

刚翻了一页,窗外忽然响起机器运作的嗡嗡声,立时打破了瀛庭的宁静。柏青梣蹙起眉,抬头顺着落地窗望下去,愕然地睁大了眼。

声音是割草机发出来的,负责操控的人竟然是陆霁,青年戴着一顶不知道哪里找到的草帽,正专心致志地埋头除草。

柏青梣拿着文件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了颤。

他抬手抵住抽痛不止的额心,在心底接连劝告自己,你现在犯不着再为了他生气,等他闹够了自然就走了……他心平气和地深呼吸了几次,实在忍不住,啪地把文件往旁边一摔,拿起床头的电话,找到陆霁的电话号,拨过去。

响了好几声,没人接,多半是没有带在身上。

柏青梣强压着心头烦躁,又点进微信,在浩如烟海的联系人里找到小鹿头像,点进那个八百年没有联系过的对话框。头像没改,名字也没改,还是从前的“一只青鹿”,他压着火编辑消息:

“你很闲吗?”

想了想,又咬着牙补一句:“家里有人负责除草,杂草只陆少一丛,你滚了就清净了。”

他把电话丢到一旁,等着陆霁三分钟热血散尽,回来看到消息,正好痛快滚蛋。但很显然柏先生这次失策了,他面色阴沉靠在床头等,耳边除草的声音反而愈响愈烈,不但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倒像是越干越起劲儿。

柏青梣忍无可忍地睁开眼,向着窗外望过去,又怔住了。

陆霁干活很麻利,已经清理完很大一片,挽着袖子斗志昂扬。这些天主人不在家,天气又阴湿,负责打理庭院的佣人躲懒,草坪的确有些看不过眼儿。

但柏青梣怎么也想不到,世家锦衣玉食养出来的少爷,竟然真的会除草。

他隐约感觉到,大半年的时间没有见面,陆霁这次回来,较从前变了很多。

然而很可惜,柏先生家大业大,完全不缺一个除草工。

柏青梣眸色沉郁地看了一会儿窗外,抿了抿唇,按着腰腹的伤慢慢起身。他病中虚弱,刚站起身,就觉眼前一阵晕眩,阖眸忍了忍,扶着墙侧一步步走到窗前。

缓过几分力气,伸手推开了窗。

外面的潮冷湿气扑面而来,顺着呼吸钻进肺里,他不得不微弯了腰,一只手撑着窗台,另一只手抵着胸口,低低咳了两声。稍微缓过一些,才再走近几步,指尖扶着窗沿,对着庭院兢兢业业工作的人喊了声:“陆——”

柏青梣嗓子还伤着,声音太低,轻而易举被淹没在割草机的噪音里。他垂头咳了两声,按了按喉咙,心里烦躁更盛,稍微扬高了声音:“陆霁!”

声音还是不甚清楚,好在下面的人像是有所感应,倏地回过头来,然后那双黑漆漆的鹿眸瞬间瞪大了,露出惊恐至极的神色。

柏青梣神色不耐,扶着窗,躁郁道:“你给我——”

“滚上来”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见陆霁猛地惊跳起来,把手里的工具一丢,像只兔子似的蹿进门。柏青梣怔了一怔,心想自己分明连话都没说完,他怎么猜到后半句是什么?

他这边念头刚起,身后骤然传来砰的一声,惊得先生回过头,抬眼刚要骂:“你又发什么疯……”

陆霁冲过来,额上全是汗,满眼惶惧,用力扯住了柏青梣的手腕。

他看起来是想直接把先生拦腰抱住的,好在临时想起腹部的枪伤,险险止住了动作。他力气极大,柏青梣本就站不住,顺着手腕的力道踉跄一步,撞进青年还带着青草气息的怀抱里。

“陆霁!”柏青梣怒不可遏,厉声斥道:“脑子有病就去治,没病就别装疯!”

他气得发颤,要把手腕拽回来,却又被对方拉住。他毫无没有纵容青年的兴致,眼神冷得几乎凝冰,用力掰开陆霁的手,摇摇晃晃退后一步,抵着窗台勉强站稳,怒到极致反而笑出声:“怎么不说话了?你疯什么?被狗咬了,狂犬病?”

熟悉的刻薄声音入耳,陆霁倏地颤了颤,这才抬起头。

他的眼睛是湿的,呆呆看了柏青梣半晌,讷讷地说:“你……你再骂我两句,行吗?”

柏青梣:“……”

柏先生这辈子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请求。这有什么难的,他冷笑一声,正要满足陆霁的心愿,耳边颤颤巍巍的,又响起青年的声音:“你吓死我了,青梣,你真的吓死我了……”

“我看到你……看到你在窗户边……”

他满眼都是惶然,整个人还在止不住的颤,说了一半又下意识止住,生怕后面的话说出来,反而把人提醒了似的。他努力蜷着指尖,看起来真像是吓怕了,很想拉住柏青梣的手确认对方安好,又怕再讨先生嫌,只好用一双眼不住地盯着柏青梣,连眨眼都不敢。

柏青梣沉默了一瞬,看了眼身边的窗,微微蹙眉,荒诞至极地回头看向陆霁:“我在窗户边怎么?”

他面无表情:“你以为我要跳?”

这句话一出,眼看着陆霁又颤了下,显然是猜对了。

柏青梣倏地冷笑了声,多看他一眼都嫌烦,转身欲走,这回衣摆被扯住了。

陆霁的手抖得很厉害,他恨不得把眼前的人整个紧紧抱在怀里,才能平复心里的不安,可现在用尽了勇气,也只敢用两根手指捏住一片衣角。

他根本不敢回想刚刚看到的景象,却又控制不住自己,那一瞬的画面不停在眼前掠过。

二楼大开的窗,那位先生站在窗边,一身宽松的睡衣,绸质衣料昂贵柔软,顺着风微微荡起。他赤脚踩在地毯上,一步步往窗边走,探出半边身子来——

创伤应激反应一旦发展严重,就会出现极端的自毁情绪,这一点Ellis反复提醒过陆霁,他也始终记在心里。

但哪怕老先生不说,他也能隐隐约约察觉出端倪,无论是放任自己的身体情况不管,还是生日会上全然不顾自己挡下那两枪,以及重伤醒来之后,那双沉寂安静的秋水眸。

容不得陆霁不多想。

他嘴唇煞白,极度的恐惧之下,说不出一个字来。柏青梣面无表情,越过他往前走了一步,那片衣料便如丝滑的流水,从指尖逝去了。

陆霁茫然地抬起头,动了动唇,看着柏青梣累极在床边坐下来,伸手拿过旁边零散的文件。

天知道他有多期盼柏青梣能说一句安慰的话。哪怕言辞刻薄,哪怕怒意正盛,骂他笨蛋骂他疯癫,骂他全是一厢情愿的多想……怎么都可以。

——怎么都可以。

然而柏青梣什么也没有说。

他低头慢慢翻着文件,苍白的指尖点在顾尧的讯问笔录上,过了片刻,见陆霁还站在窗户边发呆,神色不耐问了句:“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

他显然清楚陆霁在等什么,但也很显然,他毫无向对方保证什么的意愿。

他们本也不再是会向彼此谈及生死的关系。

“家里用不着你除草,”先生只是淡漠道,“别在我这碍眼,滚出去,叫个人上来。”

陆霁顿了顿,如梦初醒似的,听到柏青梣最后一句话,迟缓地张了张嘴。

他噎了很久,只终于憋出来一句:“家里……只有你和我了。”

好几天没更,所以肥一点!

八月份到考研火热期了,更新频率会下降一些,我我我尽量每次多更些,抱住大家qwq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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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第 7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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