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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上位

元恪的“宠幸”,从来与情爱无关。

那是权力的彰显,是征服的仪式,是帝王用以确认自身绝对主宰的冰冷宣告。每一次,都如同酷刑加身,将我仅存的尊严碾磨成粉。我曾以为那份深入骨髓的屈辱已是极致,直到那冰冷的认知刺破最后的幻象——我不过是他手中用以刺激高皇后的玩意儿。

这认知,本该将我彻底摧毁。

然而,在无边黑暗的尽头,某种更尖锐、更炽烈的东西,如同淬毒的荆棘,从灵魂的灰烬中破土而出。

凭什么?!

凭什么他是执刀者,我便只能做砧上鱼肉?

凭什么他视众生为玩物,肆意拨弄他人命运?

凭什么他赐予的“身份”、“恩宠”、“幸存”,都变成了更深重的枷锁?!

“……总有一天,我要像他宠幸我一样,将男人当成玩物一样宠幸!”

这誓言无声地在我心底炸响,回荡在每一次被碾压撕裂的痛楚中,回荡在高皇后那淬毒目光的凝视下,回荡在“胡仙真”这个虚假名字带来的巨大空洞里。它不再是无助的悲鸣,而是淬炼于地狱之火、冰冷刺骨的复仇宣言!

玩物?很好。

既然他视我做玩物,那我便将这“玩物”的身份,锻造成最锋利的刀刃!他要的是**的满足,我便将这□□的价值发挥到极致,榨取出足以撬动命运的支点!

改变,悄然发生。

当他再次召幸,那双掌控一切的眼眸习惯性地审视着我的麻木与隐忍时,我抬起了眼。不再是空洞的顺从,而是在眼底深处点燃了一簇幽暗的火苗。身体不再僵硬如死物,而是开始以一种生涩却刻意的姿态迎合。指尖划过他龙袍冰冷的纹路,带着一种模仿的、近乎献祭般的柔顺。唇边甚至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恰到好处的弧度,那是属于“胡仙真”的、被精心调教过的妩媚。

元恪的眼中,第一次掠过一丝纯粹的、不掺杂审视算计的惊讶,随即化为更浓的兴趣与征服欲。

无疑,他喜欢这种变化。

这具名为“胡仙真”的美丽躯壳,终于“开窍”了,终于懂得如何“取悦”主人了。这让他掌控一切的虚荣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我的“主动迎合”,在他眼中,不过是彻底臣服的印证,是这“玩物”终于认清自身地位、并试图以谄媚换取生存空间的明证。

他愈发沉迷于这种被我“主动”侍奉的快感。召幸的频率更高,停留的时间更长,赏赐也愈发丰厚。清冷偏僻的宫室渐渐堆满了珍玩锦缎,连内侍监的宦官们,看我的眼神也从过去的漠然谨慎,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毕竟,陛下如此“盛宠”的妃嫔,后宫多年仅此一人,即便是高皇后也无法阻止。

高皇后的脸色,果然一日比一日阴沉。椒房殿传来的瓷器碎裂声,几乎成了后宫清晨的固定乐章。她看我的眼神,不再是单纯的憎恶,更添上了深重的忌惮与一丝……恐惧?她开始动用更隐秘的手段,克扣用度,安插眼线,甚至在宫宴上刻意刁难。

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心中却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扭曲的快意。

我成功了。

成功地用这具皮囊,将自己炼成了元恪手中最趁手的花。也成功地让自己在高皇后心头钉得更深、更痛!每一次元恪对我的“恩宠”,都是对高皇后最响亮的耳光!每一次我顶着皇后怨毒的目光,强作镇定地接受赏赐,都像是无声的宣战:看,你视若生命的权力和尊严,在我这个“玩意儿”面前,也不过如此!

我的“主动”让他沉迷。召幸越来越勤,赏赐越来越厚。我那清冷的宫室堆满了珍宝,连内侍看我的眼神都带上了敬畏。高皇后的椒房殿日日传来瓷器碎裂声,她眼中的恨意几乎要凝成实质。我心中却是一片冰冷的平静,甚至带着扭曲的快意:看,你珍视的一切,在我这个“玩意儿”面前,也要被撕开一道口子!

我知道他的软肋在哪里。那个名为“子贵母死”的旧制,像一道永不愈合的伤疤,刻在他心里——他曾是那冰冷的祖制下失去母亲的皇子。于是,我精心设计:

当他祭奠生母,或皇子生辰这样敏感的时刻,我会哀切地说:“若太后娘娘尚在,见陛下如此英明,不知该多欣慰……” 然后沉默垂泪,引他倾诉那深藏的痛楚。

依偎在他怀里时,我会假做被噩梦惊醒,浑身颤抖:“陛下…妾梦见为他生下麟儿…却被…被拖走处死!” 我要把他的遗憾和我“未来”的恐惧捆绑在一起。

我常常怜爱地看着宫里的孩童,感叹:“稚子何其无辜,若能常伴父母膝下,该多圆满。” 我要在他心里种下“父子天伦”的图景。

终于,我怀上了他的骨肉。这成了我最大的筹码。我不露半分骄矜,只显露出深重的忧惧:“陛下,妾死不足惜…只求您多看顾我们的孩儿…莫让他如您当年…” 我要把他的帝王责任和父亲本能死死绑住!

临盆之际,我紧紧抓住他的手,仿佛那是唯一的浮木,泪如雨下:“能得陛下垂怜,妾此生无憾…只求陛下记得答应过妾,善待我们的孩儿…” 我把自己和未出世的孩子塑造成即将被祖制吞噬的祭品,把他推向必须抉择的边缘。

当高皇后或那些守旧的老臣,哪怕只是流露出一丝要按照旧制行事的苗头,我就惊恐欲绝,让他觉得废除此制刻不容缓——否则就会失去我们。

当他流露出动摇时,我的眼中便盛满仰慕:“陛下此举,乃泽被万世之仁!从此皇子有母护佑,母子天性不再断绝…史书定当铭记陛下圣德!” 我把他的私心,包装成千古圣君的光环。我轻声道:“祖制亦是人所定,陛下乃天子,承天景命,自当革故鼎新…岂能被旧法所缚?” 这话,直击他渴望乾纲独断、皇权至上的心。

他彻底沦陷在我编织的罗网里:沉溺于我的身体,依赖我虚假的“理解”,执着于通过保护我们来弥补他童年的缺憾,更渴望用这桩“仁政”彰显他至高无上的权力。

于是,他力排众议,下诏了——废除“子贵母死”祖制,立我的儿子为储君,许生母亲自抚育。

我看着那份诏书,心中没有半分柔情,只有冰冷的胜利。他以为给了我天大的恩宠,给了我儿子无上的尊荣,给了我一个“慈母”的未来。他不知道,他亲手破除了枷锁,却为我打开了通向权力巅峰的大门。

曾经视我为玩物的帝王,如今成了我棋局中最关键的一枚棋子。他赐予我的“温柔乡”,最终成了锁住他自己的黄金囚笼。

北魏后宫的这片天,终究要因为我胡仙真,彻底变色了。而这才仅仅是开始。

椒房殿的血腥气还未散尽,我的指尖已抚上垂帘听政的御座金凤。

元恪的梓宫停在太极殿,满朝素缟。我抱着年幼的皇帝坐在珠帘之后,听着震耳欲聋的“万岁”声,一滴泪都挤不出来。那个将我当作玩物又亲手将我捧上云端的男人死了,我心中只有一片冰封的湖,湖底沉着淬毒的刀——刀锋直指珠帘外匍匐的高皇后,以及她身后盘踞朝堂数十年的高氏门阀。

“子贵母死”?现在是“母贵子存”的时代了。高氏想用对付元恪生母的老法子对付我?他们漏算了一点:我不是那个束手就戮的旧宫嫔,我是从地狱爬回来索债的鬼!

反杀,必须快、狠、绝!

我借着新帝生母的身份,以“护持幼主”之名,将禁军兵符牢牢攥在手心。高皇后以为还能以“嫡母”身份压我,在元恪灵前公然斥我“狐媚祸主,当殉先帝”。她话音未落,我怀中幼帝突然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啼哭。哭声就是信号!殿外甲胄铿锵,我安插的将领带兵直入,刀刃映着惨白的孝幡。

“皇后悲痛失仪,惊扰圣驾,亵渎先帝灵前!” 我的声音冷得像昆仑山巅的冻雪,穿透满殿死寂,“请皇后暂居永巷静思!”

永巷?那是废妃等死的地方。高氏党羽惊怒欲辩,我袖中抖落一卷早已备好的“先帝密诏”,上面朱砂淋漓地写着高氏外戚“结党营私、图谋不轨”等罪名。铁甲武士如狼似虎扑上,高皇后的凤冠被粗暴扯落,昔日母仪天下的尊容在尘埃中扭曲狰狞。高氏一族的头颅,几日之内便挂满了洛阳城门堞楼。血,染红了新朝的第一个黎明。

朝局初定,我临朝称制。龙椅旁设凤座,群臣奏疏皆呈于我的案头。我以铁腕清洗高氏余党,擢拔寒门心腹;减免赋税换取民心;甚至借天降祥瑞宣告“太后称制,乃天命所归”。反对的声浪?有。但那些“牝鸡司晨”的腐儒谏章,被我轻飘飘丢进熏炉,化作一缕青烟。权力是最好的春药,这至高无上的滋味,比元恪的“宠幸”更让我迷醉千倍万倍。

待到龙椅稳如磐石,深宫的孤寂与一种更深的饥渴却噬咬着我。我需要一个证明——证明我胡仙真早已不是任人狎玩的“胡充华”,而是执掌生杀予夺的帝国主宰!目光,最终落在了清河王元怿身上。他是元恪的异母弟,先帝诸王中最负贤名、最清俊儒雅的一个。朝野皆赞他“皎皎如明月,温润似美玉”。更重要的是,当年他负了我!

某个熏风沉醉的夜晚,我以“商议新帝读书事宜”为名,召元怿入宫。他跪在阶下,身形挺拔如修竹,恭谨有礼却带着疏离。我慢慢走下御阶,染着蔻丹的指尖抬起他线条优美的下颌,迫他直视我眼中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殿下风仪,冠绝宗室。” 我的气息拂过他瞬间僵硬的耳廓,“陛下年幼,哀家常感深宫孤寒。自今日起,殿下便留在哀家宫中‘侍读’吧。” 侍读?宫人们心领神会地垂下头,迅速清空大殿。

元怿的脸上血色尽褪,那双曾映着山河日月的清澈眼眸里,翻涌起震惊、屈辱和……隐忍的怒火。“太后!此乃□□悖礼之举!臣……” 他的话被我冰冷的指尖按回唇间。

“□□?” 我低笑出声,笑声在金碧辉煌的殿堂里回荡,带着残忍的快意,“你当年视我如玩物时,何曾讲过礼法?高氏要我母子性命时,又何曾讲过伦常?” 我盯着他煞白的脸,一字一句如淬毒的针:“记住,你今夜踏进这道门,不是因为你是先帝之弟、贤王元怿,而是因为哀家——是这天下之主!”

侍卫无声地关上沉重的殿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我看着他挺拔的身躯在巨大的羞辱与压力下微微发颤,如同看到当年在龙榻上强忍屈辱的自己。只是如今,执鞭者换成了我!

烛火摇曳,将他抗拒的身影投射在冰冷的宫墙上。我缓步走近,如同当年元恪欣赏我的绝望般,欣赏着眼前这位如玉君子被迫折腰的姿态。

权力是最好的春药,而亵渎最高洁之物,是这春药中最诱人的一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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