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远和沈辰星,面面相觑,明显都被这个爆炸性的消息,震惊了。
“子澄下午还在发布会上在跟滔哥表白,怎么突然就分手了?他还跟我说晚上准备了节目,要好好庆祝?”沈辰星满头问号,飘都得快起雾了。
“你都不知道,我更不知道了。”叶知远今年集团月度例会,一整天都在开会,体育新闻还没捞到空看。
“你给滔哥打电话问一问?”沈辰星推着叶知远的胳膊,让他去打电话。
“我问?”叶知远皱眉,他几乎没跟滔滔聊过什么感情话题。
“你们是发小嘛,说话方便。”苏子澄和徐滔滔的这段恋情,沈辰星几乎是一路看过来的,他太知道子澄有多爱滔哥了,实在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这么断崖式的分手。
面对沈辰星催促的眼神,叶知远只好给徐滔滔发了个语音通话过去,没想到却发不过去,他竟然被徐滔滔给拉黑了。从通讯录打电话去过去,也还是一片拉黑后的忙音。
这下叶知远也有些傻眼,摊开手机给沈辰星看。看吧,不是我不联系,是真的没办法。
沈辰星见状,只好自己发语音通话过去,没想到他也被拉黑了。
苏子澄坐在回S市的高铁上,夜晚的商务座空空荡荡,只有他一个人。
窗外的天色已经黑透,厚厚的云给月亮和星星都遮了个干净,黑压压一片,像是追着他的车厢,朝他压迫过来。
饶是这样,苏子澄看着那些云,一张张都是徐滔滔的脸,嬉笑怒骂都那么生动。
可是,徐滔滔对他的笑是假的,在他面前流下的眼泪是假的,他们所有一切恩爱都是假的。
即使知道一切都是假的,但苏子澄也不得不承认,他现在还不可救药的爱他。爱他头顶的瓦片,他脚下的青砖,爱他触碰过的一切,他的每一句话。
但是他也清楚的知道,他想停下来了,他现在经历的不过是戒断反应,就像列车拉下刹车,也不会马上停下来,而是会滑行一阵。
他现在不过是感情不受控制的滑行,这只是爱的惯性,绝不是他放不下。他是苏子澄,拿起的一切,都放得下。
入夜,苏子澄的两个父亲——林熠和苏诚,已经睡下了,却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开门声吵醒。
“橙子,门那有动静。”林熠趴在苏诚耳边,声音轻的只剩气流。
苏诚安抚的吻了一下林熠的额头,“别怕,咱们小区物业很好,我去看看。”
正要起身,林熠却抓住了他的手,“一起去。”
两个人从卧室走到门口,正撞见苏子澄拽着行李箱,灯也不开,摸黑往里走。
“宝宝,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跑回来了,灯也不开。”林熠按开玄关点灯,去拿子澄的行李,却看见子澄被日光灯晃成一片惨白的脸。那孩子眼皮,鼻尖都通红通红的,这些红色就像堵着无数的委屈,无数宣泄。
林熠盯着他看,越看越心疼,心疼几乎要滴出血来,“宝宝?出什么事了,跟爸爸说?”
苏子澄抬起沉重的眼皮,雪白的结膜上一根根血丝鲜明突出。他看着两个父亲一模一样担忧的神色,嗓子像被塞了一团棉花,堵在那,堵得他什么也说不出口,最终只能干巴巴的说:“爸,我饿了。”
“好好,我这就去给你煮方便面去。”
林熠转身就要去厨房,却被苏诚拦住,“我去吧。”
两个人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林熠说,“让你老爸给你煮,他煮的比我好吃。”
林熠本意是想问问子澄出什么事了,可是这孩子只是默不作声的换上他给准备的睡衣,机械的被他推着去洗手。他也不敢去逼问。
苏子澄低头,看着碗里卧了俩鸡蛋的酸辣牛肉面,热腾腾的蒸气和扑鼻的酸辣味道,激得他眼睛,鼻子一阵酸楚。终于还是绷不住,眼泪一滴一滴砸进面汤里。心里所有的委屈、酸楚,终于随着眼泪倾泻而出。
“怎么还哭上了?”林熠捧着子澄的脸,担心的眉头都挤出了纹路。
子澄这孩子从小就特高兴,见人三分笑,总是乐呵呵,长到20岁,哭过的次数,林熠一只手就能数的出来。
现在,他竟然因为一碗方便面哭了,橙子做的这也不是黯然**面啊。
“爸——”苏子澄抱着林熠的腰,一头扎进他怀里,眼泪滚滚落下,无声痛哭。
“没事宝宝,出什么事都跟爸爸说,天塌不下来。”林熠抚摸着儿子因为打了发胶,根根坚硬的头发,抱紧他。
哪怕子澄已经长到2米这么高,现在他在林熠眼里,也只是一个需要爸爸的小孩。
“我分手了。我和滔滔……分手了。”
林熠和苏诚对视一眼,也很震惊,明明几个月前,滔滔还跟着子澄来过家里,两个人在S市待了好几天,每天黏在一起,感情好得很,怎么说分手就分手了?
看子澄的样子,他根本就分不开啊。
“分手了?要不我去跟滔滔聊聊,说和说和?”林熠印象中滔滔是个很好说话的孩子,他应该会给自己这个面子,至少再给子澄一个挽回的机会。
“别去!你别问他!”苏子澄抹了一把脸,恢复了冷静,“是我提的分手。
这回连林熠和苏诚都震惊了,子澄之前带着滔滔回来住过两次,两个人好得如胶似漆,尤其子澄这孩子,对滔滔别提多热乎了,竟然能主动开口提分手,这简直不可思议!
林熠也不想刨根问底,但还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为什么?”
“不为什么。”子澄嗓子都是哑的,说完就唏哩呼噜的埋头吃面,一刻不停,咕嘟咕嘟连面汤都喝的一干二净,生怕吃慢了就要再次回答面对这个问题。
他不想说分手的原因,他不想承认自己只是一个可怜的替身。
好在林熠和苏诚一贯体谅孩子,孩子不说,他们也没有再追问。
吃完饭,洗好澡,疲倦一股脑的涌出来,苏子澄像扔垃圾一样,把自己扔到床上。
这种被抛弃的巨大的,无形的冲击力,不仅让床垫抖三抖,简直让整个房间也为之震颤。
这一震不要紧,竟然把正对着床的那画,“咯吱咯吱——轰!”给震下来了,相框、玻璃碎了一地,把画纸砸出褶皱,划出痕迹。
这是滔滔给他画的唯一一张速写。
当时,他坐大哥的游艇出海,在船尾,看到了对着大海画画的徐滔滔。
他坐在白色甲板上,对着画板眼神专注,背后是海天连成一片的蓝色,美好得像一幅油画。
苏子澄看着他怔怔出神,连招呼也忘了打就脱口而出,“你在画什么?”
“随便画点速写,海面,云彩什么的。”徐滔滔随意的说。
“你之前说……”苏子澄的脸慢慢胀红了,因为这红,显得还没褪去的婴儿肥都更肥了一些。“你说要回我个礼物,还算数吗?”
“嗯,算数。”
“那、你能给我画个画像吗?”
见徐滔滔没说话,苏子澄有点慌了,“是不是我的要求过分了?那……你可以当我没说过。”
没想到徐滔滔竟然被他的慌乱逗笑了。
“好啊,你坐我对面吧。”
苏子澄没想到他笑起来这么好看,更没想到他能答应自己的“无理要求”,顿时心里美得冒泡,连姿势都不知道怎么摆了。
高三那年,他看着这张速写,努力了一年,才考出668的高分。
可如今,这幅他当成宝贝的速写,也随着这段感情的落幕,“自杀”了。
苏子澄居高临下的看着脚下的一片狼藉,蹲下,伸手想要把那张速写拽出来,再看看。
就像人死了,要进行遗体告别,要瞻仰遗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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