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林枫扣门三声，等着屋内的回应。
郁韶颜站在院子中央，不得不说萧景天是真能演，居然住在一间小木屋里。
木屋四周被竹林包围，很难找到。颇有一种隐士的感觉。
林枫在来得路上还特意向郁韶颜解释过，掌门在此修身养性。
郁韶颜手腕微微发烫，她不动声色握住手腕。
屋内传来萧景天疲倦的声音：“快进来吧。”
林枫领着郁韶颜进到屋里，一张床，一副木桌椅，再无其他。和郁韶颜最开始住的地方一样，如此节俭。
萧景天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撑着头不断按压，满是苦恼。但当郁韶颜进来后，又露出慈善的微笑：“你来了，快坐。”
林枫从侧边离开，顺手关上了门。
考验演技的时候到了，郁韶颜一副怯生生的样子，声音细弱蚊蝇：“掌门。”
萧景天长了一张老实人的脸，还笑着看人，可亲切。郁韶颜觉得他是那种平日里拿着锄头翻地的人，反正不像是修仙的。
“坐啊。”萧景天指指椅子。
郁韶颜赶紧坐到椅子上，萧景天还贴心地给她倒了一杯水。
“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哦，你师兄这次伤得很重，我找你是想问问你那天发生的事。”萧景天扫过郁韶颜，突然像是看到什么一样瞳孔地震：“我瞧你似乎是练气五层了。”
郁韶颜眨眨眼，没说话。她始终低眉顺眼，似乎很害怕萧景天。
“别怕，孩子。”萧景天像一个长辈，拍拍郁韶颜的肩：“我可是你师父，只是这两天无法亲自教导你。你很有天赋。”
说最后这句话时萧景天的声音有一丝颤抖，是因为激动。郁韶颜在心里吐槽：ooc了，老演员能不能敬业点！
“嗯。”郁韶颜努力放松自己，仰头看向萧景天，有些结巴地开口：“那天，我和师兄去后山修炼，后面我睡着了，等醒来之后就看到谢渊师兄昏迷了，然后我就找林枫师兄，但他一直不来，我真的很害怕，后来我也不知道怎么了。”郁韶颜紧张地搓着手，衣服被她捏出褶皱，她眼神飘忽似乎一直在思考。
“那个时候我突然感觉有点渴，就去河边舀水，然后就……突然被拉进了水里，我不会游泳。”说完郁韶颜偷偷观察萧景天的表情。
“渴？”萧景天皱起眉头。
“对，我特别想去喝水。”
萧景天点点头，他起身有一次拍拍郁韶颜的肩膀，安慰道：“和我说话不用那么紧张。”
郁韶颜用衣服擦着手心不存在的汗，微笑看向萧景天，乖巧地嗯了一声。内心深处一个小人疯狂跳舞，她这话还真把人哄住了。
萧景天似乎很满意郁韶颜的状态，他柔声地安慰郁韶颜：“一会儿我会探查你的状态，放心，我只是怕你受伤。”
郁韶颜拽着衣服的手发力，脸上笑容不变，甚至可以说有些敬佩地看向萧景天：“谢谢。”
被发现了怎么办？郁韶颜心脏狂跳，她看着萧景天向她伸手，然后抵在她的额头上。
郁韶颜下意识闭上眼睛，她甚至能听到自己清晰的心跳声。
“咚咚咚。”
急促又慌张，郁韶颜睁开眼看向门口，是林枫在敲门。
“掌门，师兄醒了。”
萧景天一愣，他快步过去开门：“快过去。”
郁韶颜跟着起身，她乖乖站在屋内，谢渊醒了。郁韶颜向前一步，犹豫着开口：“我……我可以去见见师兄吗？我担心他。”
萧景天回头看着郁韶颜：“你师兄刚醒，人太多不行，你还是和林枫先回去吧。”
不行。郁韶颜还是忍住，没有出声反驳。如果谢渊发现了什么，那她就死定了。
其实也没事，郁韶颜突然反应过来什么，萧景天杀人取丹，她没有她怕什么。而且根据小说定律，没有任何人可以发现系统。越想郁韶颜越觉得稳妥，跟着林枫离开。
回去的路上，反倒是林枫一直沉默寡言。他似乎在想什么。
郁韶颜心情好，便关心地去询问林枫：“师兄怎么了？”
“你很担心谢师兄吗？”林枫有些慌乱，他拉开和郁韶颜的距离，没头没尾问了一句。
担心？现在好像是你更担心他吧。郁韶颜狐疑地看着林枫。
“你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吗？”林枫换了话题。
郁韶颜摇摇头，她是真不知道。
“掌门刚要看，你就来说谢师兄醒了。”这样说来郁韶颜其实还是要感谢谢渊，要不是谢渊她就完了。
林枫皱起眉，他思考了一会儿：“还是要看，突然突破其实对你的身体危害很大。这样吧，我们去找程长老，她一定知道。”
这个世界是不打算放过她了吗？
林枫不由分说带着郁韶颜拐了弯，郁韶颜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只能跟在他身后：“师兄，你真是个好人。”
林枫明显身体一僵，他耳朵发烫：“嗯。”
郁韶颜脑子一团浆糊，完全没察觉他这些小表情。
“对了，你以后要叫掌门师父。”林枫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情绪：“知道了吗？”
“好。”郁韶颜应了一声。
她们有一句没一句搭着话，走到四长老程萤的住处。七拐八拐的小路上，淡淡的薄雾挥之不去。越往上走，雾气越浓。
程萤的住处在山顶，一座高塔，可以说是除了主殿外最豪华的住处。
郁韶颜对这个女人是害怕的，原著曾经描述过程萤。
程萤如月光，美丽，朦胧。她时常跪坐在高塔上，观明月，辩古今，知因果。
正是这个女人，预知出祝清瑶是救世主。她有一双眼睛看清一切的眼睛，她坚信因果不可改变，因此她也是萧景天的帮凶。她知道一切，但从未阻止。
只因为不可改变。
程萤也是九大家族最后一人。这样buff叠满的人，郁韶颜想想就打寒颤。程莹不是剑修，要不然她绝对能打过萧景天。
大门遮掩但没有关上，似乎一直等着她们到来。
林枫完全料到了这个状态：“看来程长老已经知道我们要来，你快上去吧。”
“你不去吗？”郁韶颜完全不想上去。
“不，程长老只见要见的人。”
“她不想见你吗？”
林枫被郁韶颜的问题搞得有些无奈：“不是，有求于她的是你，不是我。”
我没想求她啊，这不是你要我来的吗。郁韶颜在心里默默吐槽，但还是给了林枫一个灿烂的笑容：“行，师兄。一会儿见。”
她走进塔内，踏上楼梯。塔内灯火通明，似乎特意为她留的。螺旋状楼梯看得人头晕目眩，郁韶颜爬到顶层，推开门。
一只萤火虫飞到她眼前，她看向房间。程萤跪坐在窗口下一个阵法中央，蜡烛将她围了一圈，月光轻柔地笼罩着她。
程萤抬头看向郁韶颜，暖色灯光衬得到她温柔亲切，尤其那双眼睛，柔情似水。程萤抬起手，那只萤火虫停到她手上。
“你来了。”那声音如清晨露水落入山洞，清脆动人。
似乎是螺旋梯让她眩晕，似乎是楼层太高让她劳累。郁韶颜心脏像是被人攥住一样，疼得难以呼吸。
“我一直在等你。”
郁韶颜嗓子干涩沙哑，她艰难开口却发不出声音，只觉得喉间越发腥甜粘腻。
“郁韶颜。”
郁韶颜整个人跪在地上，她捂住嘴，鲜血顺着指缝流出，滴在地板上。她震惊地看着地板，视线模糊，眼泪融在血里。胸腔起伏，呼吸急促。
痛恨，郁韶颜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的状态。
她在痛恨着这个第一次见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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