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溪源殿,六皇子百日宴。
朱墙红瓦,金漆玉殿,红毡覆阶,满朝文武、内外命妇尽数到场,连久不起身的孝慈太后都歪着病体前来参宴。
明珠点缀,巨大的珊瑚屹立宫殿正中,阳光下,将整个宫殿映照的富丽堂皇。
“瞧瞧这排场,陛下登基以来头一遭吧?”某位侍郎夫人压低声音,眼睛却不住地往殿首瞟。
“可不是?毕竟是目前唯一的皇子。”一旁的诰命夫人轻摇团扇,酸溜溜道,“宸妃娘娘的母族全来了,连她那远在边关的兄长都特许回京,这恩宠,啧啧……”
殿内人声鼎沸,命妇们珠翠满鬓,衣香重影间,尽是低声议论。
殿首,宸妃一袭粉红蹙金绣翟鸟宫装,头戴孔雀衔珠冠,点翠坠鬓,眉眼含笑,顾盼生辉,仪容万千,时不时与一旁的宫女内侍沟通着。
“这似乎不是四妃品阶的礼制服。”一个上年纪的老夫人一眼就看出这件宫服似乎是前朝贵妃封后的礼服。
其他耳目灵通的臣妇于是又交流起来,“据说圣上亲赐,已经特许宸妃按照贵妃品阶的俸禄仪仗,只是未明旨宣告。”
“宸贵妃?这个封号已是顶级恩宠,若再封贵妃,圣上莫不是真有废弃之心。”这话说的极为小心,不过祖制向来都是皇后健在,后宫不可有贵妃,除了前朝的皇后被厌弃,否则本朝没有贵妃的前例。
“嘘!”身旁人连忙扯她袖子,“早朝也有折子递上废后之举,一一被圣上骂回去了,故皇后母家沈族近年已无人出仕,逐渐没落,可见还是有旧情在的。”
“没落?怎么听闻皇后母族近年声名鹊起,在江南一带被学子疯狂追捧,视为清贵望族。”
“你说的是镇海越氏吧,那可是元后的母族,现如今那个是庶出,可搭不上关系。”
人声鼎沸之际,太监传唱:“太后到!陛下到!皇后到!”
人们纷纷退至两侧行礼,宸妃也从首座退下迎接。
周玄颐扶着消瘦的孝慈太后,她面色苍白,发色斑白,两颊的皮肉松垮下垂,在颧骨处形成两道深刻的凹陷,双眼浑浊,颤颤巍巍的,感觉下一秒都能倒在地上,驾鹤西去。
太医已经断言太后活不过这个春天,眼下这个样子已经是苦苦支撑之像。
周玄颐今天也是一席威严的龙袍,他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太后,轻声细语:“母后,只不过是安儿百日,您老人家何必大费周章亲至,等结束,我和清儿带皇儿过来给你请安。”
太后缓缓道:“我能看上一眼就心满意足了……咳咳,我垂垂老矣,以后也看不到你的皇儿茁壮成长……想着为他多增添几分福气就好。”
她是明白自己的身体状况,一边说话一遍喘,皇帝三十的生辰她就没有参加,如今唯一的皇子百日,皇帝给予最盛大的排面,她怎能不来,如今也是客套之话。
官员注视下,皇帝的身躯越发恭敬,“母后折煞了,一定会好起来的……”
太后无力的摆摆手,似乎是没有力气再交谈,也不想跟他再演绎什么母子情深,靠在宸妃准备的软塌上,虚弱的要随行嬷嬷的搀扶才能维持体面。
皇帝也回到首座,他似乎才瞧见身后的沈蕴仪,她一席月白色云锦,暗纹织锦牡丹,霞帔上用暗金线绣着山河凤仪图,若隐若现,圆鬓上只简单簪着一致古朴的白玉凤首簪,端庄而素净,并不是她平时的装扮风格。
“蕴仪,你这身……”皇帝视线凝滞一会才道。
“这身是姐姐之前觐见命妇常穿的,我在整理遗物的时候发现的,今日这样大喜的日子穿上,圣上不怪我穿得简单吧。”
周玄颐很重视这次百日宴,已经提前告知沈蕴仪要身穿凤袍为皇子赐福,不过眼下。
他点了点头:“这身也好,她常穿的,眼光不会差的。”
说着,拉着沈蕴仪的手一起落座,宸妃随后坐于皇帝左手一侧。
天光大晴,逐渐消融积雪,日上正午,宴席也正式开始。
因着当年宸妃早产孩儿,在皇陵遭了罪,皇帝并没有给六皇子举行洗三礼,如今两个月过去,曾经阶下囚的宸妃母家向家已经一跃成为国公重臣,由他们给小皇子补上洗三礼。
洗涤污秽,消灾免难,皇子的外家祝吉,祷神,纳福。
宸妃的母亲抱着襁褓中的婴孩缓缓走进殿中央,在珊瑚之下,有一盆紫檀木雕花浴盆,盆内有褐色温水,盛有槐条艾叶熬煮的福水,寓意延年益寿。
象征性的将福汤浇灌皇子三遍,乳娘赶忙将皇子抱回襁褓,在暖火烤干下,婴孩也乖乖不哭闹。
随后设立了添盆纳福,三公九卿趁此奉上奇珍异宝,被象征各种吉祥富贵的物品和吉祥话充斥。
尔后,仪式结束,群臣纷纷跪地贺喜:“恭贺陛下喜得麟儿!恭贺宸妃娘娘!”
皇帝满意至极,他之前的皇儿都夭折了,如今而立之年,他对安儿报以厚望。
宸妃也难得露出发自内心的笑。
希望她的孩儿能健康平安长大。
沈蕴仪观察二人的神色,眼底冷笑,手指死死握紧才能克制恨意,
过一会,才是今日重点,六皇子抓周。
檀案上,金玉满目。
小皇子被放在桌子中央,乌溜溜的眼睛转了一圈,忽然伸手抓住了那只金葫芦。
“悬壶济世,医者仁心啊!”礼部尚书笑着祝福。
众人连忙附和:“小殿下心系苍生,将来必是仁德之主!”
可话音未落,婴儿突然浑身抽搐,脸色绯红,嘴角溢出白沫。
“安儿!”宸妃尖叫着扑了上前。
满殿哗然,人群中暗流涌动。
“怎么回事?!”
“天啊,小殿下这是怎么了?!”
皇帝勃然变色,厉喝:“封宫!彻查!快宣太医前来!”
人群骚动,命妇们惊慌失措,却无人注意,皇后勾了勾唇角。
内殿,一众太医跪在地上,冷汗浸透官服。
“圣上,小殿下中的是蛹毒和蝶毒,二者都无色无味混入任何物品中都相安无事,如同露珠混入水中,可只有二者相遇,便如烈火烹油般相冲发生致命毒素,立时高热抽搐,最后惊厥而亡。”
床榻上,婴孩也正如太医所说,高热不止,眼珠渐渐泛白了。
太医院令首许之言隔着手套,不停用清水擦拭六皇子身子,宸妃在近处啜泣着,她刚刚触碰过六皇子的手臂已经起了大片红疹,她却毫无察觉,满眼看着孩子。
令首只能用纱帐将母子二人隔开,随后沉静禀告皇帝:“此毒险恶,毒素已入小殿下血脉经络中,手心上毒素最为浓郁,应该是小皇子最后紧握的东西上被涂抹了蝶毒,如今只能要人与之实行换血之法才有一线生机。”
宸妃赶忙道:“换我的,我们母子一体,安儿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许之言却是摇了摇头,“娘娘,你手上已经沾有毒素,不适宜再换血给殿下。”
宸妃才察觉自己的手臂红肿一片。
皇帝:“爱妃可有事?”
“无碍,此毒对新生儿是致命毒素,只因肺腑并未长全,长者遇到此毒只会红疹三日,娘娘休息几日就好,就是眼下小殿下情况危急,这换血者……”
换血在当时并不作为常用治疗手段,除非是下下之策,否则换血者极有可能血竭而亡,还有很大的几率疮疡致残。
周玄颐立刻颁布口谕:“李有德,传旨出去,为小殿下续命者,封邑万亩良田,赏黄金万两,升官加……”
许之言磕头打断:“臣愿意前去,还望几位同僚助我一臂之力,祝殿下娘娘福寿绵长,此后安康。”
他若有若无的看向宸妃的方向,眼神坚决。
皇帝大为赞赏,连声称好,太医院所有御医无不感到敬叹,紧忙开始助一臂之力。
禁军和刑部进展迅速,立马查出毒素来源正是六皇子洗三的汤池和抓周的物品,幕后之人恶毒,将所有物品都抹上毒药,在阳光浸透下,只是形成一层透明的油面,以至于经手那么多人都无人察觉。
手段直指后宫,周玄颐勃然大怒,将臣子命妇放出宫,所有宫妃伺候的宫人一同留下,全部彻查,但凡有可疑之处全部杖毙,还要诛其九族,雷霆手段下,还是有宫人吐出部分真相来。
所以当沈越被押解到正殿中央的时候,她还是有点懵的,她没有资格参加百日宴,索性趁天光晴好,在自己的厢房里窝着小憩,没想到直接被提审抓过来了。
“圣上,我们在搜查宫殿时,在这间厢房搜到了毒药,还有此女行迹可疑,一个人在殿内休息。”
后妃更是议论纷纷:“难怪是她,她跟宸妃长得像,她不杀掉六皇子怎么好上位!”
“真凶就是她!既有动机还有赃物。”
沈蕴仪抿了抿嘴唇,没说话,今日宴会,她早就把自己的心腹支开的干干净净,连同自己,也是寸步不行的守在皇帝身边,没有天衣无缝的局,她早就将毒药藏在刘月房里的妆奁下层,还特意让她今日休沐安置,目的就是一石二鸟,
周玄颐看着堂下的女子,她许是刚睡醒,有些慵懒,青丝只是被简单梳起,没有一点装饰,身上只有单薄的寝衣,勾勒出曼妙的曲线,寒风吹着她鼻尖通红,看起来楚楚可怜。
他沉吟一会,众人等待着他的判决,杖毙还是诛九族。
他却说:“给她加件外衣罢。”
后妃:?
李有德将一件狐裘斗篷披到她身上。
随后,皇帝突然道:“皇后,这是你宫中的婢女,该当如何。”
他此时已经不如之前肃杀果断的气势了,沈蕴仪知道皇帝想保下她。
“杀了吧,宫规森严,臣妾治下不严,以儆效尤。”沈蕴仪轻飘飘道。
周玄颐略有头疼,皇后不会看不出来他的意思,可眼下众妃嫔都在,他不会光明正大的偏颇,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刘月。
“朕记得,宫婢并不是单独一间的,许是同寝之人也有嫌疑……。”
“那便一并都杀了,肃清宫闱!”沈蕴仪不管那么多,直接都干脆一了百了。
此话一出,她身后侍奉的棉夏猛地跪地:“娘娘,奴婢冤枉啊!”
“朕倒不知,一向仁慈的皇后今日这么弑杀,这二人皆是你宫里的婢女,难道皇后就没想解释什么吗?”
周玄颐被屡屡驳了面子,有些不爽,连带着脸色也阴沉可怕,这么多年夫妻,他其实心中隐隐已经知道是谁下的手了,刘月目前对他来说还有大用处,还不能死,还不能因为这拙劣的栽赃手段死。
见皇帝几乎明目张胆的偏颇,沈蕴仪更是出言尖锐。
“正因为出自我宫里,我才要以身作则,与此行有关的一干人等全部杖杀,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心坦荡。”
棉夏直接被吓哭,抖如糠筛。
沈越听了一会争论和嫔妃议论,弄明白了前因后果。
最经典桥段,栽赃,她沉静地看着殿内一众人的反应,最反常的莫过于皇后,她费劲心力将自己弄进后宫,目的是为了分夺宸妃的恩宠,如今她还没有发挥用处,沈蕴仪便已经是句句杀机了。
看样子是把自己推出去顶祸了。
“奴婢冤枉,这两包药并非我所有。”沈越声音清晰,她笔直的跪好,不卑不亢。
一席话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可几位侍卫都亲眼见证从你房间的妆奁翻出这毒物。”一旁的禁卫首领见要对峙,立马回怼。
沈越抬眸,目光不闪不避:"圣上明鉴,若真是奴婢下毒,岂会将毒药藏在妆匣底层,任人轻易搜出?"
"毒药若真要藏,"她继续缓缓道,"该藏于暗格、夹层,或混入脂粉中掩人耳目。可这两包毒药,却是用宫中统一发放的桑皮纸包裹,未做任何遮掩,醒目异常。"
皇后冷笑:“许是你未来得及处理,或是想留作他用。”
"娘娘圣明。"沈越再次叩首,然后转向皇帝,"圣上,奴婢恳请近观证物。"
“准。”
太监将托盘捧至眼前,桑皮纸包近了些,因太医的查验,被打开了小口,可以看出上头的折痕,沈越直接双手捧起这毒物,不惧的放到鼻子下细细嗅了嗅。
周围人被她吓到了,这毒药可是货真价实的。
待定,她斩金截铁道:“两者纸包上皆有龙沉香的味道,奴婢进宫尚浅,身上和房间都未浸染这种香味,请圣上寻一嗅觉灵通之人即可验证。”
得意于她重生之后的体魄,五感皆灵敏于平常。
其他人一片惊讶,这龙沉香特殊,只有帝后两者宫殿中熏染,平常也只有祭天拜祖时熏制,平民百姓王公贵族都不能触碰此等香料,否则视为违逆,既然香味长久不散,可见是长年累月在此香的熏陶下才有的物件。
“再者,折痕诡异,左处总会留下细微的十字纹路,奴婢百思不得其解,可如果换做是左撇子的习惯,这就想通了。”
“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也许是真凶故意伪装。”沈蕴仪再次开口,她怎么就没发现这平时痴傻呆笨的人竟然如此伶牙利嘴。
“奴婢听闻刑部古书记载,取燃烧后的蜡烛烟灰,研磨成粉状,用细毛刷轻扫纸张表面,人手触及过的地方,痕迹尽显,我从未碰过,显示出来的也不可能是我的指印。“
当然,此法有一破解,那就是有心之人触碰过特意扫除痕迹了。
不过她就是和幕后之人赌的就是一个心理博弈,赌嫁祸给她的人没有那么细致。
果然,沈蕴仪内心有些焦急,触碰到这些脏东西的可都是她的心腹,连萝卜带泥,很快就能查到是她下手。
沈越最后总结:“圣上明鉴,奴婢进宫半月不余,宫内毫无根基,家境贫寒,无人脉和钱财使唤溪源殿的宫人为我所用。”
事已至此,她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但是也深知,上位者的一句话就可以轻飘飘一个小宫女决定生死,在来的路上,已经看见过太多宫人的血流长阶,周玄颐的暴戾和猜疑越发深重,不到最后关头,沈越不想用之前的身份去换取虚无缥缈的感情。
沈蕴仪不甘心:“圣上,之前宫人的处置都是疑罪从有,眼下轻巧放过,可有失偏颇啊……再者也要给宸妃一个交代。”
众目睽睽下,周玄颐感到为难,换刚刚,哪里会有这个小宫女辩驳的声音,直接拉下去打死算了,可又是她,皇帝目前还没有得到刘月,此刻让她死去,未免有些不甘心。
正左右为难之际,软塌上一直不出声的孝慈太后突然咳嗽到:“皇帝……咳咳……不如把这两个宫女拨给我吧。”
她指的是跪着的沈越,棉夏二人。
从事发到现在,她一直都在此,没人顾及她,一个空有名头没有实权的太后,除了身边一个同样老态龙钟的老嬷嬷伺候,也没有其他人,不知在寒风中吹了多久,脸色差极了。
皇帝才看向她:“母后,儿子给你拨两个好的吧,你们怎么伺候太后的,竟叫她在寒风中苦等,还不传轿撵抬老人家回去。”
“就这二人吧,我宫里人少,皇后眼里,哪还有我这个老婆子?吩咐的事也是敷衍于我,不如她姐明事理。“太后喘着粗气,声音如同破旧的风箱嘶哑。
内容却如同千钧之顶压下,沈蕴仪连忙跪地请罪:“母后误解!臣妾绝无怠慢之意。”
她也顾不得什么毒药不如长姐了,在众人面前,一顶不孝的帽子扣下来,史书还不得怎么编排呢。
孝慈太后这些年一直深居简出,从未有如此厉声苛责的时候,皇帝也诧异,看着太后接下来说什么,提什么要求。
哪想到她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越过皇后,直面周玄颐,道:“皇帝,我今日就要这两个丫头回我的长寿宫伺候,你可允?”
周玄颐想了想再继续深查下去,这个小丫头也讨不到好,还不如送到长寿宫,他再召唤即可。
“这是自然,都怪皇后关心不够,母后想要什么儿臣都回揽月摘星为您得到。”周玄颐把锅甩给沈蕴仪。
不过明眼人都知道,如果皇帝真的像他话里那样敬重,也不会出现眼下的场景。
轿撵到,太后被老嬷嬷和棉夏恭敬扶上去,沈越跟着身后。
沈蕴仪还有些不死心:“母后,毕竟她二人涉及毒害皇嗣……”
孝慈太后也不惯着她:“那就让她二人在我死后殉葬,你可满意?反正都要死,不如让我这把老骨头也提前死了换宫里一个清净。”
沈蕴仪被吓得磕头告罪。
“按照民间习俗,儿媳伺候婆母,皇后你以后也来长寿宫晨昏定省请安吧。”
“是。”
轿撵行至路上,伺候多年的嬷嬷杏嬷不安的跟孝慈太后低语:“太后娘娘,我们忍了这么多年,何至于今天发难,万一被他们夫妇二人睚眦必报,以后的路可难……。”
“无妨,忍了这么多年了,如今我也快死了,不显露一下余威,怎么给你安排出宫妥善养老。”孝慈太后回忆往昔,她一路从太子妃做到皇后,又从皇后做到太后,一路顺风顺水,唯独亲生的儿子却时运不济,让一个不起眼的庶子当了皇帝,她这些年在宫里苟延残喘,无非是保母子二人的平安,可如今,看着自己消退的生命,只能用尽全力保证身边之人的安好。
另一边,宴席终于是告一段路了,查出的内应全部杖毙,在皇帝的示意下,线索只查到沈越这一层便中断了,不过也够了,今天皇城的血腥气,直逼青天。
胡嬷嬷来到沈蕴仪的身边,手势暗示一切知情者都被死无全尸了,她才稍稍安下心来。
胡嬷嬷也听闻孝慈太后的刁难:“太后怎么会掺和进来?”
“谁知道,许是那老太婆知道我磋磨她宝贝儿子,也想磋磨一下我呢,先不管她,反正也活不长,胡嬷嬷,你使唤两个凌厉的去宸妃和刘月那。”
此计不成她还有一计,她让宫人在宸妃面前散播今日宴席的所见所闻,添油加醋的说道刘月本就是杀害六皇子的凶手,可皇帝见刘月与先后相似不忍痛下杀手,最后轻拿轻放,放过真凶。
沈蕴仪:“这定能叫他们二人离心,再稳重的女子,听到夫君为了别的女人放过杀害儿子的凶手,为母则刚,必有间隙而生。”
可惜她的算盘落空,殿内,宸妃双眼空洞,只是呆呆地看着床榻上进行换血的两人,悲哀担心涌上心头,若能换二人平安,她愿舍去一切。
沈蕴仪还叫一个宫人去刘月那边传信。
沈越刚踏进长寿宫,就被一个贼眉鼠眼发内侍拉去说话。
“娘娘说了,你现在嫌疑未洗,与宸妃娘娘已是死敌,若以后好好忠心为皇后娘娘办事争宠,她许你一个荣华富贵的前途和孩子。”
沈越表示:不稀罕,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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