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话说的好,一场秋雨一场寒。前天下了一场大雨,仿佛一下子就入了秋。
而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次偶遇柏云奚,于是天天穿得干净利索。好看是好看,就是衣服有些薄,前两天降温,害我差点感冒。
在我打着喷嚏给自己灌感冒冲剂的时候,虞霆说我,这几天孔雀开屏什么呢?
孔雀开屏——我捧着药杯心虚——准确的、一针见血的。
虞霆越来越像个妈了,今天出门时让我带个外套。我假装没听见闪身出门,一路小跑溜走了。他后面好像还有一句什么,我没听清,也就没在意。
一年一度的秋季运动会,我在观众席跟着喊加油,浑水摸鱼。
看了一圈找不到柏云奚,倒是我眼睛要看花了。他不一定会来这种场面,我劝解自己,大学老师忙得很,别找了。
我刚看到好多人都带了伞,一看天气预报,傍晚有小雨。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衬衫西裤,不挡风不防水,一阵后悔。
我想起来了!电光火石之间,思路浮现:刚才出门前,虞霆最后一句,是说下午有雨带上伞吧,是吧是吧……
我一脸苍凉地抬头望天:好像有个叫逢宁的,要风度不要温度,结果健康爱情两头空。
乌云和凉风一同涌现,天光阴沉,一如我的心情。
下雨了,没遇到柏云奚,我失望而归。
到了宿舍,路威神经兮兮地过来拉我:“借一步说话呗?”
我还没来得及进屋暖和暖和,就又跟着他来到了宿舍外。
“逢哥,我女朋友想过年拍烟花照,给我发了点模板,你能不能陪我练一下构图之类的……”
我拉了一下手机屏幕刘海,确定了现在是九月,怀疑他脑抽了:“拍过年的烟花照?”
“对对对,你最好看了,能不能给我当一下模特,大恩不言谢!”
我觉得这个提议不太靠谱:“那能一样吗,我……”
“我给你带一个星期的饭!”他打断我。
“行。”
“雨停了,咱们现在就去拍?”路威兴致冲冲。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当即我就被他拉到了一个操场小角落,一顿拍照。
“怎么样!”他展示给我看。
我看了图片,一言难尽。
“你把闪光灯打开,这模板一看就是有补光的。”我理性分析,耐心指导。
“OK。”他虚心听取,快速进步,最后也算是能让我的成片和模板重叠上了。
我心甚慰。难怪他能和女朋友甜甜蜜蜜,这人有东西是真学啊。
反观我自己,对柏云奚的暗恋还前途渺茫,连学的机会都没有。我不禁黯然神伤。
一组图拍完,路威满意地笑了。
我刚才回宿舍忘了加个外套,好冷。
我逢宁什么时候也是舍命陪君子的人了?
冷,但我能装。我若无其事地边走边聊和他一起往回走。
操场白天才办了运动会,热闹非常,晚上或许是因为那场小雨,稀稀拉拉没剩几个人。往外夹道是茂密的绿化带,偶尔立个路灯照明,幽深寂静。
我慢悠悠地走着,转弯后,看到了一个背影。
他站在草坪中的石阶上,挨着路边一步远,半个人拢在路灯的光中,臂弯挂着一把雨伞,正低着头看手机,专注认真,像在等人时打发时间。
凉风吹过,我打了个寒颤,不自觉地颤抖,三分身冷,七分心热。
路威走在我前面,也低头专注认真地看手机,手里噼里啪啦打着字,在跟女朋友汇报自己的摄影学习进度。
我跟着路威往前走,又一个拐角,在确认看不见那人之后,跟路威说:“你先回去吧,我再转转。”
路威愣了一下,打量了一圈四周:“有什么好转的?”
还好转了个弯,又恰好树林掩映,他没注意到那个身影。我半真半假地道:“单身狗要回归大自然,你们有对象的人理解不了。”
路威以为他身上恋爱的酸臭味冒犯到我了,贱笑一声,自己回去了。
我调转步子,小跑着绕了一圈,又回到那个人身边。
然后假装路过偶遇:“老师?”
柏云奚这时候不应该在学校的,但我直觉眼前这个高大笔挺的背影,是属于他的。
“柏老师?”我走近两步,试探着又叫了一声。
那人芝兰玉树,剑眉星目,抬眼间光华斐然,果然是他。
柏云奚微笑着向我打了个招呼,声音明朗:“晚上好。”
“等人呢?”我语气客套,模仿着邻居打招呼。
“嗯。”
我们理应点到为止的,可是在我踌躇着不舍离去时,他又说:“天凉了,你穿这么少,冷不冷?”
仿佛是一个台阶,纵容了我的留恋,哪怕只多说两句话。于是我顺势抱了抱胳膊:“我刚才跑了两步不觉得,现在是有一点冷。”
他把手里的雨伞递给我:“帮我拿一下好吗?”
可以帮个小忙,太好了!我克制着心里的激动,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便宜,一脸善意地接过了雨伞。
然后就看见他脱了外套,靠近我。
“!”
带着体温的风衣外套披到了我身上,隔绝了周围的冷风。他动作轻,外套也不重。可是好像全世界的暖意都压了上来,沉甸甸的,像爱情。
我拿着他递给我的雨伞,不知所措。
他垂着眼看我:“好点了吗?”
我重重点头。
“你要回宿舍吗?”
我迟疑了一下:“对。”
两人离得太近,已经超过了社交距离,可我不愿意后退。而他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低头看了我一会儿,错身走到大路上,回头又看着我:“你住哪个楼?”
那架势竟是要送我回去?我接到暗示,心情明媚,故作不知地回答他:“临湖A栋527。”
“临湖A栋527,”他重复了一遍:“不远,我送送你。”
“真的吗?太好了。”我满脸惊喜地欣然答应。哪怕受宠若惊,我也不舍得拒绝,落后他一步跟着。我喜欢这个角度,可以毫无顾忌地看着他的背影。
沉默着走了一会儿,我又突然想到:“您不是等人吗?”
他在我前头走着,闻言顿了一下,也不回头看我,好声好气地回着:“不一定每次都能等到。”语气中好像有什么微妙的意味,在晚风中渐渐散去。
切,什么人呐,让柏云奚等他还爽约!
我在心里唾弃了一下那个不知名的人,愤愤不平。可是见他似乎不生气,我拿不准他是不甚在意,还是和那人关系深厚。啧!肯定是柏云奚太随和理性宽容,原谅了别人的过失。既然失约,那柏云奚今天跟我走……
正当我暗自较劲,柏云奚突然放慢脚步,等我跟上来,与我并肩走着。
我一时没忍住侧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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