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医院的保安拦在了她的面前,“女士你请冷静一下,有话好好说。”
徐信凌晨四点刚从手术台下来,好不容易回家了躺会儿,结果刚刚要睡着,就接到助理电话说医院出事了。
他紧赶过来,就看到了堵在医院门口的一群人,除了两张熟面孔,剩下的有男有女,大约十多人,都是一副混混姿态。
一见到他,所有人跟猫见了老鼠似的,立马冲上来将他围住。
保安,从医院出来的助理,以及赶到的王湾,原本想将他解救出来,结果全被围住了。
“说个屁!姓徐的!你们医院差点把我儿子治死,你必须负责!!”孟方刚紧跟其老婆后边,听到保安劝话,当即朝对方脸上狠狠吐了一口水。
保安躲闪不及,狼狈不堪。
徐信眼神彻底变冷了,克制怒意,他冷声道:“那你们想让我怎么负责?开个价,十万,还是五十万?”
孟方刚愣了下,似对他列举的数字感到震惊,“五十万?真的假的!?”
明显男人眼里划过一丝意动。
吴秋丽暗中拧了他一把,随后大哭出声地倒在地上,捶地撒泼式的哭闹:“你们医院做错了事,就想要拿钱堵住我们的嘴?是不是我们如果不接受这个条件,你们就直接欺压我们这些无权无势的可怜人……”
孟方刚则是慢了一拍地附和:“没错!当老子稀罕你们的臭钱啊,你们以为拿钱就可以摆平一切吗?我们要在网上曝光你们的恶行!在场的大家都是见证!”
“你们乱说!我们医院身正不怕影子斜,每一场治疗都是走了程序正当的流程的,我这里还有你们当时亲自签下的知情同意书,才接受患者孟腾飞住院治疗的!”
徐信的助理匆忙地从自己带来的文件袋里抽出一张A4纸,她说得非常大声,像围观的所有人展露他们医院有底气的证据。
“对啊,现在治病的,只要是严重点的病都是有手术失败治疗失败的风险的,总不能治不好就全把事情赖在医院头上吧?”
“是这样的没错,人各有命啊,老天爷给你安排的什么时候死就得什么时候死,人哪能战胜得了老天爷。”
“大叔,现在不兴这种迷信**了,从科学角度来说,是因为我们人身上太复杂了,现在的医学手段和技术手段还不能完全治好所有病症,失败是概率问题。”
……
路人的话势又偏向了医院那边。
“老婆怎么办?”孟方刚有点慌,悄悄问。
吴秋丽又揪了一把他的后背,压低声音道:“把那东西抢来撕碎。”
“哦哦,有道理啊。”
孟方刚站起来,猛地冲向拿着那张纸的助理,伸手一夺就一把抢了过来!
“你这人怎么抢东西……诶你怎么能撕了它!”
孟方刚道:“我不仅撕掉,我还一口吞了。”
他将东西撕成几片然后又揉作一团张大嘴巴塞进了嘴里,嚼了几下艰难地将东西给咽下肚。
吴秋丽得意地心想,东西毁了,看他们怎么办。
她扯着嗓子嚎:“这东西分明是不作数!我和孩他爹是乡下人,都不识字,当初是他们哄骗我们签下的,说是要签字才能治病,结果原来是把责任推到我们这对苦命人身上,这种害人的东西就该被撕成破烂吞掉!”
“没错!就该被撕成一片一片的!”
“兄弟们,给老子干他们!”
一个高个大汉忽地大声喊,原本还一直发着那张声讨单的众人立刻就围冲上去。
徐信:“你们敢乱来,我就报警了!”
“等警察来之前,老子先把你这个小白脸庸医的手给打折!”
孟方刚又啐了口痰,眼神阴狠,和带来的兄弟亲戚们一起围攻上去。
“保护徐医生!”助理一边努力拦着,一边慌乱大喊让几个保安都紧紧护着徐信。
场面顿时乱成一团。
徐信的眼镜飞了,砸在地上被人踩扁。
助理的发圈不翼而飞,头发跟梅超风似的乱糟糟。
王湾的西装外套也脏污得不行,好几个带泥手印。
保安们也被猛猛锤了好多下,保安制服被扯散,甚至有的连裤腰带都被撕扯坏了,个个鼻青脸肿,听取哀嚎一片。
一个高大魁梧的寸头男人忽地从包围圈外冲进来,一拳掀翻一人,直接干翻全场。
“哎哟……”
吴秋丽被人推搡了一把,直接又摔到地上,差点把尾椎骨给摔折了。
她看着来人,是陌生面孔,但对方瞧着不好惹,身上气势也很唬人,她仿佛一下子看到了电视剧里那种给罪犯判刑的**官。
“你是谁,多管闲事啊?”
男人眼神凛然不可侵:
“根据我国法律规定,在公共场所起哄闹事,造成秩序严重混乱的,具有较严重的社会危害性影响,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你们几个,是都想进牢里踩缝纫机吗?如果有需要,蓝天律师事务所可以帮你们多争取几年牢饭。”
孟方刚和那群动手的混混们露出迟疑神色,眼里皆划过一丝惧怕。
“老婆,这人好像是个挺有名的律师。”孟方刚语气含了退缩之意,他这辈子哪在现实中见过律师啊,电视剧里这种身份的人动动嘴皮子就能让人判刑更重。
“你怕啥子?就算打官司,我们也有人。”吴秋丽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自己无能的丈夫。
她一脸无惧,语气愤慨激昂:
“好啊,那你就报警抓我们啊,我们这里这么多人,我就不信能把我们大家伙都抓进去,就算坐牢了,等一出来,我们就继续来医院讨公道,把事情发到网上,让全国人都来瞧瞧你们这些人的黑心真面目!”
“可以,要我们提供高清视频吗?”
横空落进来一道冷冽从容的女声。
吴秋丽等人转头看向身后。
只见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悄无声息地停在了他们的身后。
而车前站着一男一女,身材高挑,气质出尘。
两人眼神睥睨,从容淡定地看着这一场闹剧。
尤其是,当目光落在了那对中年夫妻面前时,就跟看小丑似的嘲弄意味。
孟方刚最先沉不住气,“你们他妈的又是谁!”
裴绿萤轻嗤了一声,目光不咸不淡,和话里的意思形成反差,反倒体现了一股阴阳怪气的意味。
“听说这里有可怜人被权势欺压的社会新闻,我就一热心市民,来给你们提供帮助的呀。”
吴秋丽:这哪里像是要站在他们这边的,分明更像是来砸他们场子的!
那人不是说了只是演一出撒泼闹事的戏而已吗,可没有和她事先说清楚,会有这么多人出面来护着这家医院的医生。
区区四十万根本不够,都比不上刚才那医生开的价,等事情结束,她必须要让那人给双倍报酬!
“没你的事别瞎凑热闹,小心老子让人揍你!”孟方刚恶狠狠地亮起拳头,虽然那女的旁边站着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但两人看起来更像是路过的富二代,下车旁观凑热闹。
这种纨绔子弟看着唬人,实际上都是草包,这么高的身高,指不定是从出生就喝着昂贵的奶长大的,不堪一击。
“先别急着赶人啊,你们来闹事的,不就是希望围观的人越多越好,我旁边这位呢,有点小钱,说不定我们一高兴啊,还能给你买个热搜,帮你扩大一下影响力。”
裴绿萤神色悠然,语气听起来就像是真在为人尽心考虑一般。
她的伪装几乎毫无痕迹,不了解她的,很容易就被她面上装出的这一副面孔给骗住了。
蓝枫直几年没见她了,他凑到徐信旁边,小声嘀咕:“她到底是来帮咱的,还是帮对面的?”
徐信:“操,你脚下啊……把我眼镜给踩碎了。”
蓝枫直僵住,默默挪开步子,捡起来,东西已经碎成几碎了,他只好道:“赔你一副行吧,快给我说说裴绿萤和老大咋想的,他们到底在干嘛,而且也不摇人过来,双拳难敌四手啊,更何况这还十几双手呢!”
“你都说了,有策哥跟着在旁边站着,那你还担心啥。”
徐信将碎了的银边眼镜拿过来,发现东西完全没法用了,旁边的助理伸手很自然地将碎眼镜接过去,然后又从包包里掏出一副圆形黑框眼镜,“徐医生,这是我的眼镜,你要不先带这个吧,度数很低,和你差不多的。”
“谢谢。”徐信目光从助理散落的头发一晃而过,将眼镜接过来。
助理腼腆地笑了下,全然不像刚才那样撑着胆给众人解释医院清白的模样。
徐信眸色渐深,陡然被旁边的好兄弟一个大力拍背。
“说得对啊老徐,那我们就看好戏了。”
孟方刚脸色犹疑,拿不准主意,便默默回头看向自家老婆。
吴秋丽神色警惕:“你真的相信我们说的话,还要帮我们?”
“当然了。”裴绿萤从他们当中的一人手中扯过来那张传单,仿若仔细地瞧了一会儿,忽然摇头叹气:
“姐啊,你这上面的内容不行啊。”
“为什么?”吴秋丽被她感觉很真实的情绪给调动了,忍不住下意识地接话问了。
裴绿萤将传单翻了个面,指尖按在薄薄的纸张上,语气是真情实感的:
“你瞧瞧,你瞧瞧这张患者照片,你说你家儿子昏睡不醒,真惨,脸上还黑一块白一块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粉底液没涂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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