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天器？火剪，太空飞船？”蒋元贞有点好奇。
“飞行器设计，还有杭天推进理论这方面的，我高中参加物理竞赛的时候其实考虑过以后学杭空杭天类专业。后来觉得理论性太强有点枯燥怕坚持不了很久，而且脱离大众社会生活有点远就没选，但还是有点感兴趣的。”齐幼麟解释。
“君子不器，能够选择成为形而上的管理者，就不要选择成为钉在特定岗位上的实用工具。之前你没和我提有过这个想法，但你的选择目前看来是更合理的。”
“嗯，不然的话我现在大概还在读博，且毕不了业呢，更别提能到中擎做秘书和爸爸朝夕相处。”
“所以现在是想捡起来，也搞个SpaceX，开商业杭天发射公司？”蒋元贞饶有兴趣，拉齐幼麟在地毯上坐下详谈。
“害，我哪有人家那本事，集团估计连兼职都不允许做，开什么公司。只是相比起其他，这个可能更感兴趣一点，可以利用业务时间了解了解。或者继续学钢琴，还是爸爸更喜欢小提琴。体育运动也不错，爸爸有什么建议？我想充实一下业余生活，下了班我有点无所事事，想找个感兴趣的事干。”
“幼麟，我愿意把能够给你的陪你的时间都给你，我们之间的陪伴是相互的，从不只是爸爸陪着你，同时你也陪伴了爸爸。但是我有需要工作需要应酬的时间，可能不能完全照顾到你的情绪和需要，爸爸所有公事之余的心思都在你身上，你希望爸爸能够更自由一点，我会朝着这个方向努力，你不要难过和自己较劲。”蒋元贞耐心安抚。
“我没有难过和自己较劲，爸爸有正事要做，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家，爸爸已经承担起了家庭的责任照顾我养育我，我很感恩很知足。我不能拖爸爸后腿，所以我在想让自己充实一点，少一些无所事事的依赖，自己打发时间，让爸爸更轻松愉快一些。”齐幼麟探过身去亲了亲蒋元贞。
“爸爸，我现在很满足很快乐，我们之间也很好，我没有不开心或者怪你。想长久要找到两个人都舒适的平衡点，我要和爸爸长长久久，所以要积极改变现状，让自己变得更好。”齐幼麟善解人意。
蒋元贞把齐幼麟压在深下接吻，喘息声填满了房间。
“全家上下里外都做过，唯独这间屋子。”蒋元贞咬着齐幼麟的耳垂，“唯独这里，我觉得里面住着小时候的你，所以不曾染指。”
“我成年了爸爸，屋里只是装着我的成长记忆，可以做……”
“以后不许我在家的时候自己一个人躲在这里独处，睡觉也只有主卧。上班也是一样，我说不说话只是暂时不说题外话各自做事，你必须待在我视线所及的地方。”
“好，我没有躲起来独处……”
“至于业余时间你能干点什么这件事，我告诉你了多看书，书也给你买了，看完了吗，到目前为止给我汇报过一次心得体会吗？”蒋元贞正色了起来。
“……也算粗略看完了几本，就是觉得没有精读，怕体会太浅薄所以还没跟爸爸汇报……”齐幼麟突然被问，有点慌，不汇报没事，汇报蒋元贞不满意不得揍他一顿，谁没事干讨打啊。
“我买给你觉得有必要读的书不好好看，又要买八竿子打不着的闲书是吧？从明天开始，一天一本，把你看完的给我汇报汇报。形式不限，时常十分钟，说不明白怎么样？”蒋元贞凶。
“……爸爸打我。”齐幼麟胆怯。
“起来，回主卧。”蒋元贞提溜着齐幼麟回屋了。
可是不是蒋元贞自己说过，那些书上班时候看，不侵占他的私人时间，他只是想晚上没事干放松的时候看闲书啊，也不行吗？
得，还琢磨什么充实私人空间，蒋元贞是不想时刻待在他的世界里。可是冷不防回头看巡视领地，也绝不允许自己走神溜号，接触他不允许的东西。
他看看杭天能怎么样，把自己发射上去逃离地球？辞职进研究所？简直天方夜谭！
啊，没把书带回来，明天汇报哪本？一点都没准备怎么办？！
蒋元贞突然来这么一出，就为警告和威慑，一早进办公室门就让齐幼麟准备好选一本书汇报，半小时后就给他讲。
隔了假期隔了这么长时间，齐幼麟视线在看过的几本书封面上转过来转过去，根本没有一本是半小时能完全想起来讲了什么，还能概括出有点深度的心得体会的。本以为可以拖到晚上再说，至少还有一天时间准备，现在只给半小时？
“爸爸……”齐幼麟想干脆直接挨顿打算了，要他半小时编出十分钟的汇报内容也够挑战的，还费那心思干嘛，说不说都难逃一劫。
“去准备，别说废话。既然有精力看别的，我相信你白天书应该看得有成效。”蒋元贞把他晾一边去看文件了。
蒋元贞也不打断，就只计时，齐幼麟眼睛一闭挑了本专业相关的先说，结结巴巴倒是把十分钟凑足了，可是蒋元贞黑着脸皱着眉头，他越说越没底越说越紧张，后面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接下来自然是结结实实挨了一顿揍，齐幼麟时刻希望有人敲门打电话，能够拯救他一小会儿，偏偏上午一点别的事没有，一个人没来。
蒋元贞的惩戒倒也不止于惩戒本身，齐幼麟完全接受震慑和教训，蒋元贞又耐心抱着儿子给他讲该怎么汇报。从汇报内容，结构，要达到什么认识深度，用今天这本打了个样。
齐幼麟抹着眼泪抽搭，越听越佩服蒋元贞，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读的，对主要内容脉络和归纳总结的论点记得非常清楚，讲起来条理清晰，齐幼麟觉得听蒋元贞归纳的几句话，比他稀里糊涂看全书都有用。
“爸爸你好厉害，你什么时候读的？”
“研究生写论文的时候。我让你读的这些我都读过，所以你说什么我心里都有底，别想胡说八道抄些废话糊弄过去。”
“那个时候读的现在还记得这么清楚吗？哇爸爸你太厉害了！”齐幼麟敬佩，“你和我差不多一样的大的时候读的，那就是十五年前！天哪，那个时候的事你都记得吗？”
“记住一本书是把它放在学术源流发展脉络上来记的，你不是这么写文献综述的吗？过去这么久一些具体表述我肯定记不清了，有些内容随着时代变迁可能也不再是完全正确的，但是中心思想肯定就那么核心几句不会变。把握住这个你读书才有用，你刚才说了半天，是背内容简介还是读目录？”
“你好厉害！那你这么厉害为什么当时没给我辅导论文？”齐幼麟皱起眉头回忆，“论文的事你根本没管过我，我问你有空的话能不能帮我看一下，你看都没看就说没空！咱俩还是一个方向的，都是经济学，就一本比这书薄得多的论文，可是你说没空！”
“……那个时候我在市里，你忘了吗，那半年忙得我都没什么时间回家看你去应酬，就是加班，连轴转的加班，写材料开会到晚上两三点，你说我有没有空？”蒋元贞有点心虚。
“但是……但是好像独岛组走了你就没再忙了啊，你不是接着就在忙活换工作的事了，那年五一我们还去旅游了？”齐幼麟翻旧账。
“乖宝儿，我不记得当时具体是什么情况，但要是没看那肯定是真的忙，我怎么会骗你敷衍你？而且宝宝一向学习特别好，导师也是顶尖的，我就没太操心。这么说来我倒是真的还没读过你的毕业论文，晚上拿给我，我拜读拜读。”蒋元贞虚怀若谷。
“那倒也不必，我也确实水平有限……”齐幼麟心说你什么水平我什么水平，现在马后炮想起来要看了，除了嫌写的太差再收拾我一顿，能有什么用。
“还是先说眼下吧，按照你的汇报标准，我得再重读一遍，然后好好准备才行，一天一本肯定不行。咱俩压根儿不是一个天分等级的选手，你就包容包容后进，多宽限我几天。”齐幼麟求情。
“这跟天分关系不大，是你没有掌握方法，最主要的还是不重视没有认真看。我每天观察你，大概集中注意力就半小时左右，后面就开始各种小动作，椅子上长钉子了一样坐不住。我说过，看书这事我不会每时每刻督促你，就以汇报为成果检验标准。你不好好看愿意挨打也可以，三天一小打，每周一大打，我有的是力气。”
“……你总观察人家干嘛！”齐幼麟有点不好意思，“我今天才第一次学爸爸的方法嘛，你就宽限几天，求你了！”
“几天？”
“五天。”
“想得美，最多三天。”
“好，那就三天，三天以后我给你汇报下一本。但是你要允许我循序渐进，不能一上来就达到你这样的高度。”
“我说，我本科读管理学的，研究生跨专业才读经济，你可是经济学直博生，怎么就我的高度了，不该是你的高度吗？”
“……好汉不提当年勇，学历出了校门什么都不是，还是要看综合实力和经验积累，爸爸高山仰止，令我钦佩！”
“行了别废话了，去准备吧。”
快下班齐幼麟下去送了趟文件，半天没回来，蒋元贞打电话才把人叫回来。
齐幼麟进门有点偷着乐，嘴角沾着点什么东西，蒋元贞本来没太疑心，干脆拉过来接了个吻。
“偷吃什么了？”
“没有偷吃呀！”
“那嘴里是什么，柠檬味的？”
“嘻嘻，同事给的蛋糕。”齐幼麟开心，“我下去正好有人庆祝生日，我路过人家塞给我一块蛋糕，还挺好吃的，正好有点饿了。”
“我叫你下去送文件，你干什么去了？”蒋元贞声音有点大。
“……我就是送文件啊，路过遇到……”齐幼麟眨巴着大眼睛。
“我说送文件什么时候上来？”
“送完马上上来……”
“那你耽搁了多久？还要我打电话你才回来！我说没说过不许吃别人给的东西？”
“这不是别人给的东西，人家分享蛋糕是分享快乐，我接受是祝福她生日快乐，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馋嘴还找那么多理由！晚上不许吃饭，饿着！还有，再敢耽搁这么久以后你就别下去了！”蒋元贞气。
“为什么！那我就是遇上了，难道我拒绝吗，我说我过敏不能吃蛋糕？你想让我怎么做也得至少合乎情理面子上下得来吧！”齐幼麟恼恨。
“我说不许吃就是不许吃！让你马上上来就要马上上来！又不听话了是不是？”蒋元贞扯住齐幼麟的胳膊。
“在你心里，我几岁啊？”齐幼麟冷静下来，定定看着蒋元贞，“我26了，我在办公楼里能走丢吗，吃别人给的东西能被拐卖吗？你能不能提实际一点的要求，你自己遇上不也得耽搁一会儿给人家祝福一下再走吗？”
“做不到以后就别自己一个人下去，少废话！”蒋元贞撒开齐幼麟，“收拾东西回家！这个班上不明白你就别来了！”
“哼！不来就不来！”齐幼麟气冲冲要出门。
蒋元贞以为齐幼麟闹脾气要摔门而出，眼疾手快抓回来就打。
“爸爸！爸爸别打！”齐幼麟挣了白天才挣开，“……今天已经打过我了，因为这个又要打吗？”
“脾气见长啊，敢跟我甩脸子扭头就走了！行啊，你走，我倒要看看你能去哪！”蒋元贞叉腰怒。
“我去秘书室拿东西锁门！你不是说要回家嘛！你干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齐幼麟气死了。
“……你什么态度？”蒋元贞有一秒松动，又凶，“谁教你这么和我说话的？你再喊！打你怎么了，打过就不能打了吗，不想挨打你别明知故犯啊！你给我安生点儿，乖乖回家，到家我再收拾你！”
齐幼麟气也不敢继续气，缓又实在缓不过来，胸口憋着一股浊气，恨恨收拾东西。
沉默一路，到家蒋元贞去做饭，齐幼麟在客厅徘徊，有点不确定蒋元贞会不会不给他饭吃，有点饿了，饭又很香。
“爸爸对不起……”齐幼麟进厨房抱住蒋元贞，想了半天为了晚饭还是豁出去了，现在自己服软和一会蒋元贞收拾完他服软没什么大区别，还犟可能没饭吃，大丈夫能屈能伸。
“对不起什么？”蒋元贞手上炒菜没停，没回头问。
“我大声说话了态度不好……”齐幼麟别别扭扭。
“没了？”
“……我以后肯定办完事就马上上去，不吃别人给的东西……”齐幼麟那个心不甘情不愿，幸亏是蒋元贞是背对着他，要不指定能看到他迁就嫌弃的表情。
“为了吃饭什么话都能说，吃块蛋糕怎么了，是不是？”蒋元贞面不改色调侃他。
齐幼麟臊得慌，本来就不情不愿，还被蒋元贞冷嘲热讽，松开蒋元贞。
“不演了？”蒋元贞回头看了眼齐幼麟和想象中一样羞愤的表情，“去坐着等吧，马上吃饭了，饿一顿我怕你记我仇呢。”
“爸爸，你亲亲我……”齐幼麟撒娇，要台阶下。
蒋元贞亲了亲齐幼麟，“爸爸永远爱你宝宝，一会再好好亲你。去玩会儿，别往灶台边凑。”
“我也爱你爸爸！”齐幼麟也亲了亲蒋元贞，开心地跑了。
“饿了是不是？快吃吧。尝尝喜不喜欢今天的汤，新菜谱。”蒋元贞摘围裙。
“爸爸我爱你！”齐幼麟凑上来，跟蒋元贞接吻。
“先吃饭，乖。”
“我要和爸爸坐一起。”齐幼麟黏人。
“坐。”蒋元贞还没把旁边的椅子拉过来，齐幼麟一屁股坐他腿上了。
吃完饭蒋元贞备好餐，上楼和齐幼麟温存，他的幼麟是世界上最好的宝宝。
“不行！”齐幼麟推开蒋元贞的头，“我要准备汇报呢，你别打扰我。”
“明天再准备……”
“不行！我今天都挨打了，要好好准备才行。宝贝你要支持我的工作知道吗？我好好工作才能赚钱养家，才能和你更长久，听话。”齐幼麟亲了亲蒋元贞。
“哈哈哈。”听齐幼麟模仿自己的语气，蒋元贞被逗乐了，“你这么辛苦呢，那我帮帮你，需不需要？”
“要！”齐幼麟忙点头，这可是走后门直接买通裁判长啊。
“亲一会儿就帮……”蒋元贞还是把人拐走了。
第二天蒋元贞践行自己的承诺，给齐幼麟讲第二本书。
齐幼麟的智能机在桌上亮了又亮，实在是令人无法忽略，蒋元贞拿起来看，齐幼麟也凑过去看。
他们四个主持人的人选敲定了，原定下午凑齐了排个站位分好主持词就开始背了，但是给他们辅导舞台效果排位次的同事家里有急事请假了，让他们自己按身高两两组队排站位先开始背词。
“自己定吗？行吧。”齐幼麟撇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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