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转头看向另一个还站着的小弟,下一秒,被踹中腹部的小弟横飞出去,将309包厢紧闭的大门撞得大开。
“嘶!!!”看到屋内情形的店主捂着嘴倒吸了一口气。
顾盼的四肢被四条红色的麻绳紧紧拴着,全身**呈大字型平行于地面被吊在半空中。身上旧伤叠新伤,烫伤、烧伤、挤压伤、撞击伤…
顾盼气若游丝,瘦弱的小腿无力地耷拉着,绑在腿窝处的麻绳将他白皙的皮肤磨得稀烂。
见陆机进来,他还尽职尽责地对着陆机扯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大眼睛里的神采渐渐涣散,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滚落;一如两年前站在办公室里的陆士衡:
“哥......我疼......”
陆机的脑子像是一个出了事故的炸药库,理智顷刻间被炸得粉碎。
“陆爷,怎...怎么了?”顺子拎着裤腰走了过来,从陆机绷成直线的嘴角和铁青的脸色来判断,他知道今天要出事了。
陆机用店主递来的手帕擦着手上的血,庆幸今天穿的是黑色的西装:“我的袖扣。”,陆机发出简单明了的指令。
店主忙从兜里掏出袖扣放进陆机伸出的手里,这是陆士衡放学后偷偷打工攒钱买的Tateossian,两个银质的小东西让他忙了整整一个月,黄铜及珍珠贝母的表面刻蚀出两个字母,左边是J,右边是H。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匆忙地穿梭在店内,陆机不紧不慢地把袖扣装回袖口。
要是弄丢了它们,陆士衡又要委屈了。
顾盼被抬上担架前,伸手拽住了陆机的手。陆机犹疑了片刻,还是跟着上了救护车。
病房里已经清理好伤口的顾盼躺在病床上,苍白的像一张被抛弃在瓷砖上的白纸。
“干嘛不早点告诉我他一直在折磨你。”
顾盼低眉浅笑,顾左右而言他:“我还要感谢程总,要不怎么能再次见到陆哥呢。”
“以后再有这种事,你就告诉他们你是我的人。”
闻言,顾盼极罕见地抬起头直视着陆机,眸中泪光闪闪。
陆机俯身轻轻吻掉他眼角的泪珠,语调少见地温柔:“别哭。”
别用这双眼睛哭泣。
对于顾盼开始频繁出现在陆机身边这事,包子首先对他进行了全方位的嘲笑:“嚯,我还以为咱陆爷真脱离了低级趣味,敢情女人缺点玩意儿是吧,怎么样?”他看了看乖乖坐在一边的顾盼,“现在味儿对了?”
陆机要是在乎别人的看法那就不是陆机了,就这么大剌剌带着顾盼出入各种场合,没过两天连陆父陆母都知道这事了。
老两口倒是没多意外,就陆机小时候那个混样,要是长大了突然好好结婚生子事业有成,他们倒会觉得奇怪。
“你喜欢谁,和谁在一起玩我们都没意见。但是你该成家的时候就要成家,懂不懂?上次冷家的小姑娘你怎么再不联系了呢?那是好姑娘,你别犯浑,脑子清楚点。”陆父教育道。
陆机正往嘴里塞沙糖桔:“欸妈,这橘子挺甜,你给我装点,我拎回去给小衡尝尝。”
闻言,陆母指挥着保姆把屋里的几箱沙糖桔都搬到陆机车上去。
“欸!不要那么多!我那放不下!”陆机起身阻止。
“拿去给小衡吃,孩子正长身体呢,跟着你天天也不知道吃的什么垃圾食品。”陆母把他推回沙发上,嘱咐保姆不要听他的。
“啧,我跟你说话呢,听没听到!”陆父怒目。
“诶呀听到了听到了!你和我妈管天管地,现在都管到我床上了。”
这句话提醒了陆父:“你你,你干那破事时躲着点你弟弟,别把他带坏了。”
陆机少见地在一件事情上和陆父意见一致。
他不在乎自己的前程,但挺在乎陆士衡的;李老头说得对,不论以后他在哪个行业,必然都会成就一番事业。要是被自己这点破事影响了,实在可惜。
为了备战运动会,季风开展了紧张的训练计划,每天的大课间都能看到他脱缰的野狗似的在跑道上甩着舌头狂奔。今天也一样,100米开外他的身影看起来活像一只被压扁的大□□,张牙舞爪地向着终点线奔来。
在众人惊异的眼神中,加菲捂着脸准备偷偷离开俨然变成了世界中心的终点线,却被陆士衡一把拎住了衣领,他手拿计时器,面上微笑不变:“你敢。”
下一秒,季风大张着鼻孔冲过了终点线,陆士衡也按下了计时器:“45分,比昨天短了将近一分钟。”
“呼呼呼呼。”季风脸色通红,躺在地上大口喘息。
“何必呢,”加菲蹲下身给他扇了扇风:“再跑你也变不成士衡啊。”
季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勉强抬起手冲着加菲比了个中指。
“你想死是不是!!”加菲立马跳到季风身上,使出一招裸绞。
被勒住脖子的季风更加呼吸不了,双手拼命拍打着地面。陆士衡则笑眯眯地蹲下身,侧头看着翻白眼的季风:“红方选手还能站起来吗?一、二、三……”
经过一个月的苦训,季风已经可以跑进30分,虽然比起体育生还差得远,但已经不至于丢脸了。
在秋高气爽的一天,运动会如期举办,操场上一片欢腾,作为班长兼后勤部主任,陆士衡简直比场上的运动员还辛苦,拉着手推车往返于各个赛点送水,还要接送受伤的同学去医务室,一早上下来别的同学倒还好,陆士衡累的够呛。
正忙碌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身边。
陆士衡眼睛一亮,话立马就密了起来:“哥?!你怎么来了?!你最近忙,而且我也没报项目,就没告诉你运动会的事,你怎么知道我们在开运动会?!”
陆机笑笑:“我不都说过了,想瞒我,等你毛长齐吧。”
加菲好不容易找到陆士衡,一抬眼看到他身边站着的陆机,被双倍美貌暴击的她立马加足马力全速向两人冲来:“陆……”
她脱口而出的呼声下一秒却被蓦地掐熄,士衡的眼神……
她曾无数次看到过他不知为谁失魂落魄的侧脸。
只是…
为什么这样的神情是对着他哥?
陆机首先看到三步开外的加菲,冲她的方向扬了扬下巴,陆士衡这才注意到加菲,转过身时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波澜不惊:“加菲,季风的5000米马上就要开始了,他去起跑线报到了吗?”
加菲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见他问先是大脑空白着‘呃’了两声,接着才猛地想起自己找他的目的,面露焦急:“季风闹肚子了!!一早上都在厕所里!怎么办啊士衡?!马上就要开赛了!”
像是为了证实她的话,广播里传来催促报到的声音:“请参加男子5000米长跑的同学立刻到主席台下报到。”
“怎么办怎么办在催了!!”加菲回头看了看人头攒动的主席团拽住陆士衡的袖子。
“他就是现在出来也跑不了,”陆士衡很快做出决定:“我去吧。”
“那怎么行!你都没有训练过。”加菲拽住他。
“没事。”
然后把校服外套脱下来交到陆机手里:“哥,你不着急吧,可以等我吗?”
“好,我等你。”
中考后那三个月陆士衡每天都会跟着陆机长跑,直到现在,他还保持着每天晨跑的习惯,5公里对他来说实在算不了什么。
他略微拉伸了一下就站在了起跑线上。
长时间的跑步没什么观赏性,但围观的同学却不少,不会有人承认人有时候就是会以他人的痛苦为乐。
所以当陆士衡出现在起跑线时,这场观赏就彻底变了性,围观的女生们纷纷在心中为陆士衡捏起一把汗,而男生们则幸灾乐祸起来。
陆机双手插兜站在观众席最上面一排无人的角落里,阳光从他身后倾泻而下,看起来像是圣彼得大教堂里高高在上的神像,既神圣不可侵犯,又垂眸怜悯着世人。
“各就各位!”
陆士衡看着远处的陆机,近乎虔诚地单膝跪地。
“预备!”裁判伸出黄色的小三角旗,起跑线上的学生纷纷蹬地起身。
我信仰的神明啊,
‘砰!’发令枪响。
我乞求您一直与我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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