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向前走了一步，微微靠近尹玉娇，目光锐利。“若是他说有妖女呢？”
“可真有意思。妖女，怎么个妖女法？”尹玉娇忍不住笑了起来，仿佛听到什么有意思的事。 “天下女子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难道我长得比她们都美就是妖女了？”
不得不承认的尹玉娇有资格说这话。她真的很美，特别是她笑起来时。
无论她是怀着怎么样的情绪在笑，眉目之间都有颠倒众生的魅惑感。
“是不是一试便知。”青年手心中出现一枚拳头大小的石头。“此石名为试灵石。”
说着，青年将手放在石头上。
很快乳白色的石头亮起了绿色的光芒，几秒后那绿色变为了金色。
“只有正道修士才能让这块石头在最初放出绿色的光。”青年解释道。
尹玉娇缓缓靠近，近到青年甚至能够看到她微微跃动的眼睫。她呵气如兰。“李歌奕，你不会是得不到我所以便要随便找个罪名羞辱我吧？”
垂下眼帘不去看她，李歌奕淡淡道。“方圆百里的女修都会测试，并非为难个别人。”
人间界的女修很少，因此这个工作量并不大。
尹玉娇盯着李歌奕看了几秒，随后还是将手覆在试灵石上。
那试灵石不过包子大小，在两人手掌之间便看不见了。远远看去，就好像李歌奕牵着她的手。
试灵石散发出绿色的光，片刻后化为蓝色的光。
李歌奕微微点头，目光在楼里扫视一圈。“还差一个人。”
“家妹只是个凡人。”如寒冰般的冷意顿时浮现在尹玉娇脸上。
李歌奕身后那名弟子又道。“根据我们的预测，周海边上的村子于三天前被屠。以筑基期修士的速度，从周海到玉清镇需花费一天。而你刚好一天前将她带回来。这一切是否太凑巧了？”
李歌奕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你叫什么？”尹玉娇笑了，那笑容如此灿烂，灿烂地让人胆寒。
“弟子赵邬。”赵邬面上毫无惧意，目光直直地看着尹玉娇。
李歌奕暗暗挡住了尹玉娇袭去的威压。“尹道友配合自然就能摆脱嫌疑。”
感受到李歌奕抵挡而来的威压，尹玉娇柳眉一竖。“你莫不是以为我当真怕你不成？”
说着她聚集灵力就要动手。
“姐姐！”林殊忧在楼上伸出个脑袋，出声拦住尹玉娇。
她“哒哒哒”跑下楼去，站在了尹玉娇身边。“既然他们要测就测吧。我们行得端坐得住，不怕某些小人的试探。”
把林殊忧拉到身后，尹玉娇满眼都是担心。“你身上还有伤，怎么能这么快下地。”
林殊忧都没想到半魔的恢复力如此惊人，她醒来时伤已经好了。如果不是尹玉娇提及，她甚至都忘了自己受伤的事。
林殊忧摇摇头。“我没事。比起担心自己的伤，我更担心有人空口白牙污我们两姐妹的清白。”
“你们说是吧？”林殊忧对着一众玉清宗弟子笑了笑。
李歌奕一直在打量林殊忧。
这个少女和尹玉娇的美貌不同，长得只能算清秀，甚至说普通。
沉吟片刻，李歌奕缓缓点头。“若是误会，我愿向两位道歉。”
赵邬顿时急了。“大师兄！”
“道歉？只怕不够。”斜睨了赵邬一样，林殊忧环顾四周，几乎没看到几个人影。“我们今晚的生意被你们毁了，拿什么来赔？”
“那你想要什么？”李歌奕叹了口气。
“五百上品灵石。”林殊忧轻飘飘吐出几个字。
赵邬炸毛了。“你直接去抢吧！”
这凡人根本不知道五百上品灵石是什么概念，他这种内门弟子一个月也才一块中品灵石。就是把天上人间卖了都不值五百上品灵石。
李歌奕摇了摇头，道。“你先测。”
林殊忧将手放在了试灵石上。随绿光而后亮起的是黑白两色。
“光暗双变异灵根。”李歌奕静静地念出结果。
在试灵石绿光后亮起的光芒是测试者的灵根，他是金单灵根显现金色，尹玉娇是水单灵根呈现蓝色。
除了尹玉娇外，在场众人都瞪大了眼睛。这可是双变异灵根。
如今修真天赋一年不如一年，这种天才不说百年，恐修真界千年都没出这么一个。
连玉清宗的弟子都忍不住悄悄讨论起来
“怪不得那么狂，人家估计早就知道自己的天赋。”
“这么特殊的双变异灵根我在书上都没读到过。”
李歌奕重重叹了口气。他在林殊忧那么有底气地说话时，就知道这件事的结果不会如某位长老的意。
某位长老早就看不惯尹玉娇在他所谓的修真圣地建青楼，如今借题发挥，不论尹玉娇两人是不是真正的凶手，他都要让天上人间关门。
他们的确找到了村里的幸存者。
他们是在村中屋子的某个角落找到她的。
是那个被林殊忧夺走菜刀的女人。
在那时她因为害怕很快就离开村子回了娘家。
当她回来看见一地血色时，就疯了。
死死躲在房子的角落，无论别人说什么都只念“妖女”“白色”“救命”这几个词。
“你的提议我需要询问上面的意思。”李歌奕拿出传音器，走到一旁。
他用了灵力，林殊忧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倒是凌宿州在心里蛐林殊忧被她听见了。“被她装了波大的。”
“你到底在我的记忆里都学了些什么？”林殊忧敲了敲脑袋。她知道既然凌宿州用了特殊的方法附着在她的灵魂上，那他一定能看到自己的记忆。
“你不要乱说，我什么都没看。”凌宿州弱弱地反驳。“大不了，我给你看我的记忆。”
“无人想看。”林殊忧礼貌微笑。
李歌奕很快就带着结果回来了。“五百上品灵石可以，但你要加入玉清宗，天上人间必须关门。”
“既然你们肯出五百上品灵石，那么我没理由拒绝。”林殊忧说罢，看了眼尹玉娇。但天上人间是尹玉娇的心血，她无权决定。另外她加入玉清宗这件事，尹玉娇也不一定会同意。
林殊忧是想去玉清宗的。
只因为玉清宗有通向修真界的传送阵。玉清宗十年一届的弟子大比中的第一名有机会向前修真界去玉清宗上属宗门拜师。
要想帮凌宿州重塑肉身，她不借助宗门的资源几乎不可能。
发现林殊忧看着自己，尹玉娇微微一笑。 “可以。”
“天上人间从今天起，不会再开门了。”
林殊忧微微一惊，但也想通了。玉清宗对尹玉娇的动态如此清楚，这里面有多少是因为天上人间里亲密姐妹的背叛恐怕只有尹玉娇知道。
天上人间大多数女子都是尹玉娇救下来的。有些是其他青楼誓死不愿卖身的美貌女子，有些是险些被家人强逼为妾的良家女，也有人从小便被抛弃。
她们每一个尹玉娇都曾悉心教导。
多少心血多少真情，换来的竟是背叛。
尹玉娇声音不大，却能让每个人都清清楚楚地听到。
“每个人我都会给一笔钱，足够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三天后，大家便桥归桥路归路吧。以后出去，大家需得各凭本事了。”
姑娘们都怯怯地伸着头往下看，没明白到底发现了什么。
声音落下，尹玉娇抬眸看了眼李歌奕。
“李歌奕，你们今天这一出戏，为了天上人间吧？”
李歌奕微微错开视线，装作没听到拱手道。“既然尘埃落地，我们也该走了。”
跟着李歌奕离开，赵邬不忘回头对林殊忧道。“师妹记得三天后去宗门外接受试炼。”
这人情绪转换还真是快，刚刚还在针锋相对，现在就连师妹都叫上了。
林殊忧缓缓扣出一个问号。我不是你们宗门买去的人才吗？还要试炼？
玉清宗一众人走后，尹玉娇唤来往常管理事务的未云。
未云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子，一直低着头，看起来没什么存在感。
直到尹玉娇交代完带着林殊忧往外走，未云才抬头，轻唤一声。“娇姐。”
尹玉娇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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