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瑾瑜打量着孟桉玖身边的女生,陌生得很,看来是其他班新转来的。这女生生得确实好看:弯弯柳眉下,一双眼睛清澈得像浸在水里的星子,白哲的皮肤透着粉,小小的嘴唇自带红润,浅浅一笑,脸颊上的酒窝若隐若现,甜得像颗刚剥壳的荔枝。谢瑾瑜心里暗赞:孟桉玖眼光还挺不错。
他没多停留,含糊应了声就往厕所冲,直奔洗手台。拧开水龙头,冰凉的水扑在脸上,激得他打了个哆嗦,瞬间神清气爽。抽了两张纸巾擦脸,镜中的少年脸颊白净,睫毛上还挂着水珠,看着精神得很。
刚转身要走,就听见旁边两个男生在嘀咕周考的事,他脚步一顿,凑过去听墙角。
“这次考试咋办啊?总不能又说我阑尾炎犯了吧?”一个男生愁眉苦脸。
“你阑尾炎都犯八回了,医生来了都要给你鞠躬!”另一个嗤笑。
“诶,我有这次考试的作弊群,你俩进不?”第三人神秘兮兮地晃着手机。
“那必须进啊!”
…………
谢瑾瑜耸耸肩,没当回事——反正他成绩就这样,考多考少都无所谓。没听两句就往教室走,刚到门口,上课铃就响了。
夏云培早就醒了,正低头刷题,笔尖在草稿纸上沙沙作响。
谢瑾瑜本想从后桌桌子上翻进去,免得打扰他,谁知夏云培突然起身让了座,动作自然得像演练过千百遍。谢瑾瑜脚都抬起来了,见状尴尬地收回来,乖乖从过道钻进座位,耳朵尖有点发烫。
趁老师还没来,他拽住夏云培的衣角晃了晃,像只讨食的小狗:“问你个事儿呗。”
夏云培没抬头,手不停在草稿纸上验算:“什么事?”
“你们班老师监考严不严啊?”谢瑾瑜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期待。
夏云培笔尖一顿,抬眼扫他,眼神带着疑惑:“你问这个干嘛?”
谢瑾瑜立刻换上讨好的笑,音调都软了:“哎呀,我成绩你又不是不知道,考多少分对我来说没差。要是不严,我就直接睡大觉了,你就给我这新人透个底呗~”
夏云培本来挺喜欢他撒娇的样子,可越听越不对劲,眉梢挑了挑:“你问这个,就为了睡觉?”
“不然呢?!”谢瑾瑜猛地松开手,一脸“这不是废话”的表情。
夏云培叹了口气,决定稍微夸大点事实:“第一,我们班每次考试俩老师监考,一个守前一个盯后,脾气一个比一个爆。你想睡觉?等着被拎去办公室喝茶吧。”
谢瑾瑜脸上的期待垮了一半,心情值骤降到百分之七十——上课想睡考试他能忍,考试不能睡觉,简直是酷刑。可夏云培还在说,每句话都往他心上扎。
“第二,我们班每两周换一次位子,同桌不变但换组。每周考试,靠门的两竖排得搬到走廊考,现在天热,但保不齐老师突然抽风……”
谢瑾瑜嘴角更垮了,心情值跌去一半,只剩百分之五十。
“第三,我们班考砸了不请家长……”
谢瑾瑜眼睛刚亮起来,就被夏云培接下来的话噎住了:“但每科没达标,卷子抄十遍,老师还会突然抽查,背不出来就翻倍。”
得,是他天真了,天底下哪有掉馅饼的事。谢瑾瑜耷拉着脑袋,心情值直接跌破百分之三十,像株被晒蔫的向日葵。
“最后一个……”
谢瑾瑜咬着牙,还抱有一丝希望。
夏云培看着他憋屈的样子,突然勾唇:“我不告诉你。”
“啊?!”谢瑾瑜反应过来,伸手就要去挠他,却见教室门“吱呀”一声开了。
走进来的老师手里端着个搪瓷水杯,头顶光溜溜的,像顶了个大灯泡。他往讲台上一站,清了清嗓子:“同学们,认识我的就不说了,我姓李,是你们新班主任。有事下课去我办公室找我。”
谢瑾瑜在心里嘀咕:这老头看着挺温和啊,哪有夏云培说的那么暴躁?分明是骗他!
谁知下一秒,李老师突然拍了下讲台,声音陡然拔高:“那个靠窗的!干什么呢?桌子底下藏什么呢?拿上来!”
被点名的男生哆哆嗦嗦走到讲台,把手里的东西一放——好家伙,居然是华为最新款三折叠手机,班里同学眼睛都看直了,不少人偷偷咽口水。
李老师面无表情地把手机塞进公文包:“毕业再来拿,顺便写五千字检讨。”那同学脸都白了,站在原地欲哭无泪。
“这么严?!”谢瑾瑜转头看向夏云培,眼睛瞪得溜圆。
夏云培勾了勾嘴角:“这才刚开始,等着吧,少不了你的。”
“去你的!”谢瑾瑜嘴上怼着,心里却有点发怵。
课上到一半,谢瑾瑜彻底懵了——谁告诉他男老师讲语文这么催眠的?李老师的声音像台老旧的收音机,嗡嗡嗡的,配上窗外的蝉鸣,简直是顶级助眠曲。
他手里的笔“啪嗒”掉在地上,书本上的字开始打转,思维像被糖浆粘住,慢悠悠地转不动。
周围的声音渐渐远了,他眼皮越来越沉,终于抵不住困意,轻轻闭上眼,身体跟着夏日的节奏往下沉,仿佛要跌进一片清凉的梦里。
夏云培正低头做笔记,突然听见“哐当”一声——谢瑾瑜趴在桌上睡着了,嘴里还叼着颗没咬完的紫红葡萄,汁水流到下巴都没察觉。阳光透过窗户,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睫毛像两把小扇子,随着呼吸轻轻颤动,看着安分又柔软。
夏云培失笑,低声喃喃:“不是说认桌吗?现在睡的比谁都香。”
离周考还有三天,来得及补。他伸手捏了捏谢瑾瑜的脸颊,软乎乎的,像捏棉花糖。没反应。他稍一用力,谢瑾瑜“唔”了一声,终于醒了,嘴里的葡萄“啪嗒”掉在地上,滚到了夏云培脚边。
谢瑾瑜一脸起床气,瞪着他像只炸毛的猫:“你干嘛?!”
“别睡了,哪来那么多觉?你是睡美人转世啊?”夏云培捡起草地上的葡萄,丢进桌角的垃圾袋。
谢瑾瑜半边脸被压得通红,带着刚睡醒的迷茫,看着倒挺可爱:“要你管,别打扰我睡觉。”
夏云培挑眉,抛出杀手锏:“没考好,卷子最少抄十遍。”
谢瑾瑜“腾”地从桌上弹起来,困意瞬间跑光,眼睛瞪得像铜铃:“我学!”
可当他瞥见黑板上密密麻麻的板书时,又蔫了:“明天再学吧……”
“我记得有人抄过三十遍,”夏云培慢悠悠地转着笔,“好像就是你们班的?”
“语文好啊!字多!我爱学!”谢瑾瑜立刻拿起笔,那积极劲儿,看得旁边同学都惊了。
一节课下来,谢瑾瑜的笔记本写得满满当当,手都抄麻了,指尖泛着红。
夏云培看着他那副累瘫的样子,突然开口:“以后我帮你复习。三天虽然不够,但至少能让你逃离全校倒数五百名。先定个小目标,450分以上。”
谢瑾瑜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我谢谢你啊……”
本是炎热的下午,天边却突然乌云滚滚,雷声轰隆。没等大家反应过来,雨点就“噼里啪啦”砸在窗户上,起初是丝丝缕缕,很快就连成磅礴水幕,隔着玻璃都能听见“哗啦”的雨声。这雨一下就是两天,从瓢泼大雨到毛毛细雨,整个城市都被泡得湿漉漉的,空气里弥漫着泥土的腥气。
这两天,谢瑾瑜算是被夏云培“盯”上了。夏云培讲题极有耐心,先给他掰碎了讲两遍,再找两道例题让他练,错了就再讲,直到他眼睛一亮说“懂了”才罢休。谢瑾瑜学得也快,有时一点就透,连旁边的徐彦辰都看呆了。
“照你这么学,迟早要赶上我!”徐彦辰凑过来,酸溜溜地说。
谢瑾瑜不信,拽着夏云培的胳膊晃:“徐彦辰平常考多少分啊?”
夏云培看了他两眼,似笑非笑:“你比他聪明多了。”
谢瑾瑜立刻挺胸抬头,冲徐彦辰扬下巴:“听见没?我—比—你—聪—明—!”
徐彦辰不服气:“夏哥,有了新同桌就忘了好兄弟是吧?我好歹全校前八百名以内!”
谢瑾瑜愣住了——八百多名还能当学生会副主席?
夏云培慢悠悠开口,“全校”两个字咬得格外重:“你也知道是以‘全校’排名。”
徐彦辰瞬间闭了嘴,像只被扎破的气球。
谢瑾瑜在旁边偷笑——这学校也真够损的,放着年级排名不用,非要搞全校排名,简直是往学渣心上捅刀子。
“你快去复习吧,别在这儿转悠,当心又被老班罚抄卷子,”夏云培朝徐彦辰挥挥手,“上次那三十多遍还没抄够?”
谢瑾瑜耳朵尖一动,瓜来了!他干脆放下笔,整个人趴在夏云培背上,双手撑着他的肩膀想凑近些,刚碰到就猛地想起他左肩上还有伤,又触电似的撒手,讪讪地直起身:“什么?抄三十多遍的是你啊?!”
徐彦辰倒大方,梗着脖子承认了。谢瑾瑜正笑得欢,夏云培又补了一刀,慢悠悠讲起当年的糗事:“高一那次周考,语文作文题是《不忘来时路》,他三两句就写完了。卷子发下来时,他当场被罚站。下课后我问他写了啥,你猜他说什么?”
谢瑾瑜眼睛瞪得溜圆,等着下文。
“他说:‘我又不是活地图,哪记得住那么多条路?’”
谢瑾瑜“噗嗤”笑出声,笑得直拍桌子,还不忘阴阳怪气地念起前几天看到的情书:“‘去见你的路上~风都是甜的~’”
“行行行!打住!”徐彦辰急得跳脚,“再笑我揍你了!”
谢瑾瑜不怕,往夏云培身后缩了缩:“夏云培是我大哥,有事找他!”
徐彦辰还想闹,却被夏云培一个眼神钉在原地。谢瑾瑜在后面冲他做鬼脸,笑得更欢了。
“夏哥,你偏心!”徐彦辰委屈巴巴地控诉。
夏云培挑眉,语气带了点戏谑:“那你也跟我撒个娇?”
谢瑾瑜瞬间懵了,张着嘴半天没合上。徐彦辰却像被点醒的开关,突然露出一脸姨母笑,看得人头皮发麻:“哦~原来你好这口啊?你姐知道吗?”
他连珠炮似的发问,夏云培听得头大,恨不得把这货扔出教室:“现在走还来得及。”
“好勒!我这就走,不打扰你们小两口……啊不,好同桌了!”徐彦辰挤眉弄眼地溜了,临走前还冲谢瑾瑜抛了个“我懂”的眼神。
谢瑾瑜还没从“撒娇”的冲击中回过神,就被夏云培按回座位:“好好做题,不许想别的。”
他委屈巴巴地应了声“哦”,心里却在哀嚎:我还没看徐彦辰那个大男人撒娇呢!等等……夏云培刚才那句话,怎么听着有点不对劲?他低头戳着笔,脸颊悄悄泛起热意,连草稿纸都被戳出了个小洞。
作者有话说:萄萄知道就好。[害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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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帮你复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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