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窗外偶尔响起几声虫鸣,费力地穿透了浓重的夜色和寂静。
许知寒躺在木板床上陷入沉睡。
他呼吸平稳,双手交叠在腹部,这是一个非常标准的睡眠姿势。
姜崎耐心地等待了一会儿,等确定对方确实沉沉地睡去之后,这才悄悄地动了动指尖。
修长而又有力的手指在他的意志指挥下,灵活地跳动着,如同弹奏一架虚拟的钢琴。
见沉睡的“许知寒”没有任何反应,这让姜崎更加大胆,从指尖开始,接着是整个小臂,以至于上半身...最终他坐了起来。
成功了!
姜崎兴奋地想道,这几天他突发奇想,想趁着对方陷入沉睡的时候,尝试着活动身体。
不过他怕许知寒发现,会造成不必要的恐慌,所以一开始只是从手指开始,然后逐渐大胆。
在许知寒完全放松的情况下,姜崎获得了身体的使用权,他可以闭着眼睛坐起身来,甚至可以下地行走。不过一切的活动必须小心谨慎,否则会惊醒沉睡的宿主。
感受到久违的自由,姜崎缓缓地在屋内走了几步,嘴角勾出了一个笑容。
心中有了一个不成熟的构想,他一定会好好利用这个漏洞,到时候在关键的时刻给对方一个惊喜(惊吓)。
姜崎四处打量了一番,当然这不是用眼睛,而是一种感知力,此刻他双目紧闭,眼睛什么的根本用不上。
屋内陈设十分简单,一张床,两张桌子,几个凳子,然后就是衣柜。
靠窗的桌子上摆着一个铜镜,上面影影绰绰地映照出许知寒的样子。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张脸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原本有些娃娃脸的长相变得锐利了几分,现在的他看起来不像是富人家的少爷,而更像是一个青年剑客。
性格也从热情活泼变得沉默寡言,很显然,经历过巨变让他更显成熟。
姜崎抬了抬手,铜镜中青年右手无名指处逐渐浮现了一处若隐若现的猩红光晕,那是契约的痕迹。
随着他心念一动,那痕迹消退,与此同时姜崎收回了目光。
片刻之后,“许知寒”停下了脚步,回到了床边,然后躺回了床上。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啧,姜崎不满意,他想了想,然后把旁边堆放的被子掀开盖在了身上。
嗯,这样好多了。
一夜无梦。
“唔。”
许知寒是被热醒的,他睁开了眼睛,望着天花板,眼神带着一丝没睡醒的朦胧。
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奇怪的念头,“他昨晚有盖被子吗?”
记不清了...也许时候半夜冷了自己无意识盖上的吧,他想。
窗外传来了鸟叫声,他坐起身来,正欲将被子掀开,突然动作一顿,整个人僵在那里,脸上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窘迫。
姜崎显然注意到了他的异样,带着几分促狭的笑意开口道:“喂,小鬼,看来是长大了啊。”
许知寒刚睡醒,脑袋还有些迷糊,一时没明白姜崎指的是什么。他下意识地顺着对方意有所指的目光方向看了一眼,瞬间,仿佛被什么东西烫到一般,脸颊“腾”地一下红透了。
他猛地扯过被子盖得更严实了些,眼神慌乱地避开姜崎戏谑的注视,嘴唇抿得紧紧的,一股强烈的羞恼感涌了上来。
“......”
一股特别的触感从指尖传来,伴随着姜崎的怒斥,“混蛋,你在干什么啊!不许用右手碰!”
许知寒条件反射性地立马将手缩回,他这下完全清醒了,紧接着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他脸颊通红,耳朵也红了。
“哦哦,抱歉。”
许知寒因为用了自己的右手,而向姜崎道歉。
他胡乱地用被子盖住了自己,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其实姜崎在许知寒的面前鲜少失态,他一只是一种乐子人的心态,旁观着一切,心绪不会明显波动,今天却不同。
他和许知寒签订契约的信物位于右手无名指,所以这副身体右手与姜崎的联系最为密切。
姜崎咬牙切齿,“以后这种事都不能用右手。”
许知寒自知理亏,只是不住地点头。
而且更糟糕的是,他能感觉到,身体似乎更加激动了...
他隐秘地磨蹭了一下,试图缓解这种不适。
不过许知寒可不敢将这事情告诉姜崎,而是明智地选择了沉默。
“等等,也不能用左手。”姜崎补充道,他没有注意对方的小动作。
男人的晨间烦恼是正常的生理现象,通常与当时的性幻想或□□没有直接关系。即使没有性刺激或性冲动,也可能发生。而且若是经常憋着,不纾解出来,很容易对身体造成损害。
所以这种事情他自然能理解。
但是!这不代表对方能用他的手啊!
咳咳,当然也不能完全算姜崎的手。这手的归属权还是个问题,起码不全属于许知寒。
当然了,左手也不行,因为他不想看活春宫。
“那...那我现在怎么办?”
许知寒结结巴巴道,他听了姜崎的话,两只手抓住了被子,手足无措。
姜崎无奈地闭上了眼,指挥道:“你赶紧去冲冷水。”
“噢。”他应了声,慢慢吞吞地从被褥里起身。
片刻后,许知寒整个人缩进了浴桶中。
他不说话。
姜崎也不说话。
感受到身体内的燥热逐渐平息,冰凉的泉水抚慰过他的身体,许知寒逐渐平静下来,脸不红了,但是耳朵还在红。
“...引大人?”他试探性地出声。
“......”
姜崎不耐:“在。”
“刚才的事情,抱歉。”许知寒开口道。
“别再提了。”姜崎扶额。
“嗯。”许知寒点头,犹豫道:“你能闭上眼睛吗?”
“???”
姜崎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心中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一个诡异的猜想,“你想干嘛?”
这不对吧,朋友。闭眼是什么付费情节?
许知寒察觉到对方好像误会了什么,赶忙解释道:“不不不,我只是想穿衣服。”
姜崎恍然大悟,秒答,“行,我闭上了。”
许知寒松了一口气,其实他之前换衣服的时候从来没有提过这样的要求,但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自从早上那尴尬的事情之后,他心里莫名有些变扭。
都是男人,看到身体又如何,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到底在怕些什么啊?又不是黄花大闺女!
他不禁在心里唾弃自己。
青年从浴桶中站起身来,水珠滚落,如玉的身体上还有不少没有愈合的伤口,虽然没有大碍,倒是显得有几分凌虐的美感。
除此之外,这副年轻的躯体十分有力,显出了利落的薄肌线条,却不过分夸张。
姜崎当然没闭眼,他早就看过了,为什么要闭眼?
他的视线不自主地向下——
姜崎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些。
男人之间,最难抗拒的诱惑,莫过于暗自较劲,在方方面面都要与同类一争长短高下,特别是关乎实力与地位的那些无形标尺。
果然还是自己天赋异禀,姜崎满意地得出结论。
小插曲过后,许知寒已经穿戴整齐。
他柔顺的长发高高竖起,青年面冠如玉,俊朗非凡,自有一番风度。因为刚刚沐浴完,所以脸颊发丝还有微微的水蒸气,显得人更加澄净了几分。
在镜中确认无误后,许知寒便抬脚走出了房间。
......
此刻七星宗议事大殿,安静无比。
最中央的座椅上坐着宗主莫天来,下面是四位堂主,分别是东南西北四位。
宋骄坐在莫天来下首的位置,他脊背挺直,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虽然得体,但是熟悉他的人自然能发现他似乎有些紧张。他时不时地往门口望去,内心有些着急。
莫天来身为七星宗的宗主,性情严肃,行事果决,对于他决定的事情,很少有人会在明面上违抗。对于突然出现的某个毛头小子,居然成为了七星宗的少主这件事,众人心中各有思量。
其中有他的心腹,对于他的决定自然是言听计从,别说是莫天来让老堂主的孙子当了少主,就算是让老堂主的父亲当少主,估计也并无异议。
不过老堂主的父亲早已去世了,这又是两说。
还有一波人对于这个决定颇有意见,但是碍于宗主的威严不敢当众下对方面子,至于私下又是如何,那就不知道了。
当然最多的人还是两不沾,既不支持也不反对,保持一种中立看客的态度。若是这宋骄有能力,自然能坐稳脚跟,而若宋骄要是没有能力,就算是他莫天来将人送到宗主的位置又如何?
那也是烂泥扶不上墙。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约定的时间即将到了。
东风堂主抿乐了两口茶,调侃道:“今天大家到的还挺齐。”
他是四位堂主中最为年轻的一位,不过三十多岁的样子,面白无须,穿着淡青色的长衫,手持一把羽扇,不像是江湖人士,倒像是一位教书先生,温润无害。
但是熟悉他的人却不会这么认为,不少人见他面带的笑意的样子,内心狠狠地打了个寒颤。
莫天来淡淡地说道:“不急。”
宋骄本就望眼欲穿,听到东风堂主这么说,他更加着急了,握住座椅的手不自觉地微微用力。
许恒怎么还没来!?
就在宋骄想派人去询问的时候,一道人影出现在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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