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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对不起,情话我只用二进制

宴会厅内,水晶灯折射出璀璨的光晕,将每个人的笑容都镀上一层虚幻的华丽。空气中弥漫着某种名为“上流社会”的独特气息。

顶着“陆太太”头衔的林晚晚,正端着一杯气泡水,面无表情地站在自助餐区长桌旁。她的目光扫过那些精致的、热量却高得令人发指的点心,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给它们做个营养成分分析和升糖指数模型。

距离那场惊世骇俗的婚礼已经过去了一周。那一日,在她提出“附条件承诺”版本后,老牧师直接捂着胸口被扶了下去,婚礼在一种极度混乱和诡异的氛围中草草收场。陆云琛当场拂袖而去,留下她一个人面对满堂宾客或讥讽、或怜悯、或纯粹看热闹的目光。

她不在乎。

比起那些无关紧要的眼神,更让她头疼的是脑子里那个时不时诈尸的系统。

【叮——检测到宿主与男主情感连接度低于阈值!发布紧急升温任务:请在十分钟内,于宴会公开场合,对目标人物陆云琛说出以下台词:“男人,你是我唯一的解药。” 任务奖励:魅力值 1。任务失败:随机性社死体验一次。】

林笑笑端着气泡水的手稳如磐石,内心却翻了个白眼。

“系统,”她在脑内冷静沟通,“首先,‘情感连接度’的量化标准是什么?数据来源和采集频率如何?其次,‘唯一的解药’这个比喻存在严重的逻辑谬误。第一,他不是药,不具备药物的化学成分和药理作用;第二,我也没中毒,不需要解药。该语句属于无效沟通,无法达成任何实质性的‘情感升温’目的。最后,‘随机性社死体验’的定义模糊,违反了我方签署的《临时合作协议》中关于惩罚条款需明确、具体的规定。”

【……】系统沉默了两秒,电子音似乎都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任务指令来源于核心情感数据库,具有最高优先级。请宿主克服困难,创造性完成任务!】

“创造性完成?”林笑笑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程序员的本能让她瞬间进入了“寻找漏洞”模式。

她抬眼,目光如同精准的雷达,瞬间锁定了会场中心那个被众人簇拥着的男人——陆云琛。

他依旧是全场的焦点,一身墨色高定西装,身姿挺拔,矜贵疏离。周围的人都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试图与他攀谈,而他只是偶尔颔首,眼神淡漠,仿佛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

很好,目标确认。

林笑笑放下气泡水,没有像系统期待的那样,扭着腰肢走过去,媚眼如丝地说出那句令人脚趾抠地的台词。

她径直走向了宴会厅一侧,那里摆放着一架供乐队演奏用的三角钢琴。不过此刻,乐队正在休息。

在众人略带诧异的目光中,林笑笑旁若无人地坐在了钢琴凳上。她没有去碰琴键,而是从随身那个与她这身礼服格格不入的、看起来能装下笔记本电脑的大手包里,掏出了一个……小巧的机械键盘?以及一个便携式的、带单色LED屏幕的微型单片机开发板。

她熟练地将键盘连接到开发板上,手指在机械轴上快速敲击起来,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这一幕,比婚礼上的“条款修改”更加诡异。

原本围绕着陆云琛的人群,注意力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过去。窃窃私语声响起。

“陆太太这是在做什么?”

“不知道啊……弹钢琴?不像啊。”

“那是什么东西?键盘?这么小?”

“听说婚礼上就有点……不太正常,看来是真的……”

陆云琛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他深邃的眼眸微眯,锐利的视线落在那个坐在钢琴前,却对着一个奇怪设备专注敲击的女人身上。他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心底那股自从婚礼后就挥之不去的怪异感再次浮现。这个女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林笑笑对周围的议论充耳不闻。她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代码的世界里。她在编写一个简单的程序——将系统要求的那句肉麻台词,先转换成ASCII码,再转换成二进制。

“男人,你是我唯一的解药。”

ASCII码转换……

二进制序列生成……

程序编译……

输出测试……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过一两分钟。

完成了!

她深吸一口气,拿起那个带着LED屏幕的开发板,站起身,在所有好奇、探究、甚至带着几分看好戏的目光注视下,步伐坚定地朝着陆云琛走去。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

她走到陆云琛面前,距离他一步之遥,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冷冽迫人的气场。但她毫无惧色,抬头,迎上他那双冰封般的眼眸。

下一秒,在所有人,包括陆云琛本人,都以为她要说出什么惊人之语时——

林笑笑举起了手中的开发板,按下了运行键。

瞬间,单色的LED屏幕上,开始以稳定的速度,流畅地滚动起一串串由“0”和“1”组成的,天书般的字符!

与此同时,林笑笑面无表情,用一种堪比新闻播报员的平直语调,清晰地、一字不差地,开始“朗诵”屏幕上滚动的二进制代码:

“01001101 01100001 01101110 00101100 00100000 01111001 01101111 01110101 00100000 01100001 01110010 01100101 00100000 01101101 01111001 00100000 01101111 01101110 01101100 01111001 00100000 01100011 01110101 01110010 01100101 00101110”

(对应英文:Man, you are my only cure. 中文:“男人,你是我唯一的解药。”)

整个宴会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脸上的表情凝固在震惊、茫然和极度荒谬的混合之中。

他们听到了什么?0和1?这是在……念经?还是在施展什么神秘的巫术?

有几个自诩懂点技术的人,皱着眉头仔细去听,试图在脑中解码,但二进制流太快太密集,他们只能捕捉到零星片段,更加确认了那确实是计算机语言!

陆云琛身后的首席助理,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极其精干的年轻男人,在最初的错愕之后,脸色猛地一变。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凑近陆云琛,用极低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汇报道:“陆总……她、她念的……是标准的二进制代码!而且,翻译过来……好像……是一句……”

后面的话他没敢说出口,但那句肉麻的台词内容,他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陆云琛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裂痕。不是愤怒,不是厌恶,而是一种纯粹的、超出他理解范围的愕然。

他看着眼前这个女人。

她站得笔直,眼神清澈而专注,仿佛刚刚完成了一项伟大的科学实验,而不是在进行一场本该是暧昧**的对话。她那认真的神态,与屏幕上还在滚动的冰冷代码、与周遭奢华感性的环境,形成了无比强烈的、近乎荒诞的对比。

她到底……是个什么物种?

【叮——检测到任务完成方式……方式……无法界定……逻辑冲突……】脑内,系统的电子音充满了杂音,像是在拼命处理一个远超它运算能力的难题,【判定……判定……任务目标‘公开说出台词’已达成……奖励发放……魅力值 1……】

系统的声音听起来快要崩溃了。

林笑笑在心里满意地点点头。

看,创造性完成任务。她完美地执行了指令“说出台词”,只是换了一种更高效、更精确的编码方式而已。没毛病。

她收起开发板和键盘,重新塞回那个万能大手包里,然后对着依旧处于石化状态的陆云琛,微微颔首,语气平静无波:

“陆先生,信息已传达。祝您用餐愉快。”

说完,她转身,无视身后那足以冻结空气的寂静和无数道能把人戳穿的目光,迈着从容的步伐,再次走向了自助餐区。

嗯,刚才好像看到一款慕斯蛋糕,结构看起来挺稳定的,不知道吃起来怎么样。

她离开后,宴会厅足足安静了十几秒,才轰地一声,爆发出比之前更加热烈的议论声。

“刚才那是什么?电脑病毒演讲吗?”

“陆太太她……是不是这里有点问题?”有人悄悄指了指太阳穴。

“我好像听到了‘cure’这个词的二进制……”

“用二进制说情话?!我的天,这真是我参加过最……特别的宴会!”

陆云琛站在原地,身侧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他看着林笑笑消失在餐区人群中的背影,眼底的冰层之下,第一次翻涌起强烈到无法忽视的探究欲。

这个女人,林晚晚。

他第一次觉得,或许,他从未真正认识过她。

而此刻,正拿起一块慕斯蛋糕准备品尝的林笑笑,脑内再次响起了系统虚弱且带着哭腔的声音:

【宿主……我们……能谈谈吗?关于任务完成标准的……补充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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