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上的信号有些差。
我坐在窗边看了很久,短信始终处在一个转圈的状态——发不出去。
早知道,刚刚在上飞机前发给西索就好了。
现在只能盯着手机屏幕发呆,等得焦头烂额,实在痛苦。
干等着也不是办法,先睡一觉吧。
我靠在窗边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突然听到“轰隆”一声巨响。
我猛地睁开眼朝窗外看去,玻璃外“啪啪哒哒”的雨滴敲击着窗户,冰白的闪电亮光还没来得及收尾,就再次放出刺眼的光芒
——“轰隆隆”。
机舱里传来乘客们的惊呼,广播里是机组人员冷静的声音:
“请大家不要慌,我们现在正在穿过一个雷暴云团……”
乘客们嘈杂的声音正在疑惑“雷暴云团”是什么。
又是一阵亮眼的白光,伴随着巨大的雷鸣,整架飞机产生剧烈的晃动,飞机上的乘客爆发出惊恐的尖叫。
广播还在继续:“预计还有……五分钟……”
突然,广播里传来另一声:“引擎故障了,左侧的引擎故障!”
乘客们的呼吸好像停住了。
广播员故作镇定:“大家不要慌,我们有两个引擎……”
亮眼的白光再次响起,雷鸣声不绝于耳,飞机这次晃得更加恐怖。
我坐在座位上,突然感受到一阵失重。
耳鸣声让我的脑袋嗡嗡地,我趴在玻璃边,窗外忽明忽暗,什么也看不清。
但我感觉飞机似乎在往下俯冲。
“刚刚落雷击中了第二个引擎,现在的飞机正处于向下滑翔的状态,我们已经发出去求救信号了,请大家保持镇静,扣好座椅的安全带,检查降落伞设施是否能正常打开……”
第四道雷再次亮起,这一次在雷声降落之前,首先是“卡嚓”一声。
我朝右前方看去,一只鸟撞上了玻璃,它的喙戳穿了玻璃,玻璃上碎出如蛛网般的裂痕。
“完蛋”。
我的脑子就剩这两个词了。
机上的乘客放声尖叫,有人解开了座位安全带奔向厕所,在窗边乘客恐惧的目光里。
玻璃碎了。
巨大的气流灌入机舱。
行李,物品,餐桌的小夹板,还有站起来的乘客……
全部都被卷出窗外。
机舱在严重变形,从窗户边开始缓缓撕裂一个巨大的口子。
冰凉的风如刀一样割在我的脸上,有手机、饮料瓶被风裹挟朝我砸来,我立刻用“缠”,可阻挡不了那些东西密密麻麻地砸向我,砸向我身旁的人。
我身旁的人已经满脸是血,靠在座位上呼出微弱的呼吸。
机舱的裂口完全撕开,飞机碎成两截,我在机尾那截。
机体残肢360度地旋转着,宛如坐山车般,我的胃里翻涌滚动了半天,把玛奇的蛋炒饭吐了出来。
“卡嚓”。
我抬头看去,头顶的铁板摇摇欲坠。
我加重了头顶的缠。
“嘭”的一下。
脑壳剧痛。
“比飞坦,痛。”
眼前一黑,我失去知觉。
……
好像泡在水里,暖洋洋的,就好像……妈妈的子宫?
“!”
我猛地睁开眼睛,周围碧蓝一片,阳光照耀在头顶。
我躺在飞机的安全座椅上,漂在海中。
四肢和下半身泡在海里,因为夏日的太阳,海水也有些温度。
我转动头颅,周围看不见飞机的残骸,也看不见乘客们的尸体。
我用缠成功从三万米高空坠落中,存活下来了。
但是库洛洛给我的钱包、芬克斯给我的背包,飞坦给我的游戏机……全部没有了。
我身边只有我的座椅,破碎的降落伞。
茫茫大海一望无际,我该怎么出去?
这里是哪?
一阵鸣笛声从身后响起,我划拉着海浪,旋转身体看去,身后出现一艘轮船。
和先前沙漠里的诡异轮船不一样,这艘轮船的甲板上站了许多水手,他们有的正在垂钓,有的站在帆后的木架上,正举着望远镜观望远方。
【解救希望号:船员们会在三天内死去,请救下他们。】
熟悉的绿框跳动在眼前,我仰头看向轮船,正和一名水手对视。
我扯了扯嘴角,想大声呼唤:“救……”
喉咙疼得厉害,里面似乎肿起来了。声音也十分沙哑,小到不靠近根本听不到。
好在那名水手看到了我,并没打算放弃我,他转头朝身旁的人说了些什么,又有人趴在桅杆边缘朝我探头。
他们放下来一个梯绳,划着小橡皮艇朝我驶来。
“你还好吗?”
戴水手帽的中年男人问着,他身旁的年轻水手想要帮我解开安全带,却发现安全带已经卡死了。
两人没多犹豫,连人带椅把我扛进了橡皮艇里,年轻水手举起插着吸管的水瓶递到我干裂的嘴边:
“来喝点。”
我抿了抿嘴角,又疼得舔出了血味。
几口清凉的水进入喉管,每咽一口都感觉喉咙里那坨肉在收缩和摩擦,疼得我眯出了泪花。
“谢……”
“不舒服就先不要说话,”中年男人划着船桨,“看你的座椅,是从飞机上掉下来了吗?”
我点头。
年轻水手:“她看起来伤得很重,待会儿让小酷帮她包扎一下。”
中年男人笑了两声:“炊事班和医疗组的活全交给他一个人干了,这不得让船长给他涨点工资。”
二人笑哈哈地将绳子拴在了我的座椅上,一声口哨,上面的水手合力一拽,将我拉了上去。
有人拿着剪刀,剪断了我的安全带。
“天啊,她头上怎么都是血啊?”
“刚刚老八说,她可能从飞机上掉下来了。”
“什么?掉下来还能活?她命可真硬啊!”
“快去喊小酷,让他别做饭了,带着医疗箱过来处理一下她。”
中年男人是“老八”,那几个水手似乎很听他的话,有两个快步朝船上的小隔间跑去。
那小隔间的房顶有个烟囱,里面正喷出袅袅灰烟,我嗅到了饭菜的香味,那里应该是厨房。
“空难的伤员?”
厨房内传来一道听不清男女的声音,音线有些中性,语气更偏向男生,似乎是变声期的少年。
“酒精,纱布,还要带什么?”是水手的声音。
“全都拿上吧,我先看看她伤得怎么样。”
隔间的房门被打开,从里面走出个一个金发少年。
他围着蓝色的围裙,上半身是白色v领练功服,下半身也是宽松的白色练功裤,脚上穿了一双蓝色的……
老北京布鞋?
他提着药箱朝我走来,蹲在我身前,灰色的瞳孔盯着我:
“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摇了摇头,用食指指了指嗓子。
“你把嘴巴张开。”
小酷从药箱里拿出一根木条,压着我的舌头观察了几秒。
“里面发炎了,吃点消炎药,休息几天就好了。”
我点了点头,撑在地上想要坐起,突然被他拦住。
“别动,你头上有伤。”
小酷举起手掌朝我伸来,感受到他没有恶意,我乖巧地坐在原地。
他撩起我额前的刘海,脸色突然严肃起来:
“好大的口子,得赶紧处理,不然会留疤。”
留疤!?
我瞳孔地震。
刚想伸手去摸摸伤口,被小酷阻止了。
“你别乱动,它泡在海水里,上面全是盐粒。”
我点了点头。
小酷举起镊子,夹了一块酒精棉就朝我额头戳来
——“嘶”。
立刻攥紧了手指。
原先什么感觉都没有,只是感到额头有些麻,现在酒精和盐粒在伤口处跳舞,疼得我龇牙咧嘴,面部扭曲。
小酷又连续夹了几个酒精棉,消毒完后给我涂了些碘伏,又抹了一些白色粉末,最后把绷带缠在了我的脑门上:
“给你涂了消炎药,记住伤口不能碰水,洗澡也只能拿湿毛巾擦一擦。”
我点了点头。
围观许久的水手们围着小酷,啧啧地打趣:
“你小子,这次这么细心啊,之前可不是这样对我们的。”
“女孩子嘛,当然要和我们这些糙汉不一样啊。”
……
我没去听他们的打闹,低头掏出了手机。
打开手机屏幕,万幸还有电,万幸没泡坏!
西索的手机是防水的,这可太好了!
我欣喜地点进联系人,拨通了西索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也无法打通。
一旁的老八放下了嘴里的烟,说:“在海上,手机是没有信号的。”
我失落地看着手机屏幕,果然,一格信号也没有。
“我们的货船五天后就能到码头,到时候你就有信号了,”老八抬头看向小酷,“他也是那个时候下船,你们俩可以结伴同行。”
我愣了愣,点头。
“小酷,小酷!”
老八喊着,被众水手围着的小酷没听到他的声音,刚要转头朝厨房走去。
老八沉了一口气,大声喊道:
“酷拉皮卡——”
要开学了(痛苦面具
给大家回复时,明明是回复了一个人,结果一刷新发现回复到另一个人的评论里了,晋江好崩啊(指指点点
然后有好多人的评论,我还看不到,要到网页才能看到,我真服了(尖叫
晚安啵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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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第一百三十二章【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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