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的脚力加持,只是两个小时,我就看到了城市的轮廓。
“君桑,前面应该是苏特市,在它之后就是罗沙市了!”
酷拉皮卡拍了拍我的肩,
“我们现在有30500戒尼,一顿饭还是吃得起的。”
我难以抑制激动之情,嗷嗷叫着朝标着“苏特市”路牌的城门冲去:
“饭!干饭啦——”
喜悦的心情遣散了之前的疲惫感,酷拉皮卡在城门口熟练地掏出身份证,当对方检查到我的时候,我搬出老一套说辞:
“我,流星街的,懂?”
那人不为动容,看着酷拉皮卡的身份证,眼皮都没抬一下:“我管你是哪条街的,没有身份证不让进城。”
我人都傻了。
我掏出手机,用搜索引擎输入了“流星街”三个字,并把新闻案例放到守门员眼前:
“你看看,这些都是流星街人干的,有没有唤醒你大脑内深层的记忆?。”
那人掏了掏耳朵:“所以呢?”
我看向酷拉皮卡,酷拉皮卡也有点儿懵。
哎,他是真不知道流星街吗?还是只是单纯的油盐不进?
我越来越没底气,声音也虚弱了起来:“就是,因为他们得罪了流星街的人……”
“哦,我听出来了。你这是在威胁我?”
那人语气冷了下来,抬起手冲城门上的狙击手做了个手势。
狙击手将枪口对准了我。
我:“?!”
我惊慌摇头:“不是不是,我是想说流星街的人有仇报仇……”
狙击手给子弹上膛。
我抱头尖叫。
“行了,你先别说了,”酷拉皮卡捂着脸把我扯到身后,对守门员道,“流星街是被世界抛弃的存在,那里的人都没有身份证,她没有居民编号。”
我点头附议,守门员这才正眼看我。
他犹豫了几秒,用座机拨通了电话。
我惴惴不安地看着玻璃窗内的他,他点头哈腰地好像是在和上级汇报工作,最后抬头看了我一眼,作出一副施舍姿态:
“行了,你过去吧。”
感觉这里的守门员,没有之前的守门员友好。
我心情复杂地跟着酷拉皮卡进入城内。
城内安静祥和一片,街道上行人悠哉悠哉,没有惊慌逃难的车辆,就是总是能感到似有若无的窥探视线。
酷拉皮卡问:“我们去哪儿吃?”
我闻言扫视一圈,指向最近的餐馆:“就那儿吧。”
餐馆门口站着老板娘,见我指向她那边,还没等我们俩走近,便快步赶上前来
——“这是我们的招牌菜单,强烈推荐!”
老板娘把菜单递给了酷拉皮卡,脸上堆满了热情的微笑。
酷拉皮卡扫了一眼价格表,神情轻松了许多,小声道:
“还好,这家店应该吃得起,君桑,你看看你想吃什么?”
我凑到酷拉皮卡身旁,他的手指正在翻页,我一眼就相中了图片正中的芝士焗土豆:
“就这个!”
酷拉皮卡很绅士地把菜单递给了我:“你继续挑。”
我又选了一份冰淇淋面包,考虑到酷拉皮卡的钱包,没敢再继续点,把菜单还给了酷拉皮卡。
酷拉皮卡接回了菜单,没有看多久,只勾选一份蔬菜沙拉就要作罢。
“蔬菜沙拉,你够吃吗?”我按住了他的手,“你之前不是饿得走不动路了吗?”
酷拉皮卡无奈地看着我:“我还想留点儿路费。”
我犹豫了片刻,把冰淇凌面包划掉了:“那这个我不点了,你再选一份主食吧。”
“君桑……”
酷拉皮卡愣愣地看着我,沉默了片刻,嘴角慢慢上扬。
“谢谢你。”
最终酷拉皮卡还是帮我点了那份冰淇淋面包,只不过他没有再为难自己吃便宜的蔬菜沙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份特色炒饭。
我们算了一下价格,加起来18000戒尼。
“剩下的钱应该够做路费了吧?”我摸了摸下巴,“要是还不够的话,等我见到西索了,让他给你一点儿。”
酷拉皮卡抽了抽嘴角:“他是自动取款机吗?”
我想了想:“他钱多到用不完。”
店里空荡荡的,除了我们以外没有别的客人。我们没等多久菜就上齐了。
望着热气腾腾的芝士焗土豆,我舔了舔嘴角的口水:“我开动啦——”
淡黄色的芝士拉着丝,奶香醇口;土豆口感绵绵密密的,比在船上的要好吃太多。
冰淇淋面包是把一个方形的面包块切开,在里面抹上了奶油,放了巧克力、香草和草莓三种口味的冰淇淋球,并插了两根巧克力棒。
这对于在流星街天天吃罐头、在船上天天吃面包的我来说,简直是天大的恩赐。
这一顿饭不可谓不幸福。
我感觉我的眼眶都湿润起来了。
酷拉皮卡倒是并没有我这么夸张,他淡定又平静地吃完了特色炒饭,抽出纸巾擦着嘴角,敲了个铃铛,老板娘就带着账单过来了。
优雅,着实优雅!
这小子有点儿库洛洛装逼的风范。
我还在暗自吐槽,老板娘就快速来到了我们桌前。
她笑眯眯地把账单放在了桌子上:“加上服务小费,一共19815布朗尼。”
我:“……”
她刚刚说的是什么?
“布朗尼……是什么?蛋糕吗?”
我摸不着头脑,酷拉皮卡也茫然地摇头:“我也没听说过。”
老板娘轻轻咳嗽了一声:“布朗尼是货币单位。”
“你们市还能有单独使用的货币?”
我震惊了,看向酷拉皮卡,他摇了摇头,小声道:“我也没见过这种情况,我去过的地方用的都是通用货币,没听说过布朗尼。”
“我只知道戒尼啊,老八给咱的货币是戒尼吧?”
我弱弱地问着,酷拉皮卡却皱起了眉。
“他给我的是三万戒尼,船长发给我的工资也是500戒尼。这里的菜单上只标了价格数字,没有标货币单位,所以我们正常的思维都会以为是通用货币。这可能是用来宰客的骗局。”
我难以置信地看向老板娘。
我刚刚还觉得她特别热情好客呢!
原来是骗子吗?
以后还是远离笑眯眯的人吧,看上去越亲和实际上越可怕啊。
或许是听到了我们聊天的内容,老板娘又咳嗽了一声,解释道:“虽然通用货币用得多,但布朗尼是我们本土的货币,还没有完全被戒尼取代,我们这边也有很多人用布朗尼做交易的。”
我抬头看向酷拉皮卡,眼神充满了不信任。
她是不是在骗人啊?
酷拉皮卡无奈地冲我摊了摊肩膀,用眼神示意我淡定,随后看向老板娘:“我们只有戒尼。”
老板娘下有对策,从兜里掏出了小型计算器,“啪嗒啪嗒”地敲打着键盘:
“我帮你们换算一下,布朗尼和戒尼汇率是1:2.7,你们要支付53500.5戒尼。帮你们抹去零头,给53500戒尼就行了。”
53500戒尼!!!
我倒吸一口凉气。
酷拉皮卡也暂停了呼吸。
空气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在老板娘笑眯眯地喊了我们好几声后,酷拉皮卡尴尬地打开背包,掏出一整张30000戒尼的钞票,还有500戒尼的圆形硬币:
“我只有这些。”
老板娘的笑容僵住,再次强颜欢笑地看向我。
我把空荡荡的衣兜展示出来:“别看我,我一分钱都没有。”
老板娘立刻收起了笑容,神情逐渐阴沉:“没有钱,还敢来吃饭?”
酷拉皮卡掰手指头开始计算:“我平常吃一顿饭顶多花1500,就算是景区内,价格撑死到6000,你们的食材并不稀有,也不是多么有名的餐厅…………价格会这么贵,很难不怀疑这是在故意宰客。”
老板娘听着听着,目光不善。
她掏出了手机,随手按了一个键就开始嚷嚷:“喂,警官,这里有两个游客吃饭不付钱,还想诽谤我们餐馆搞诈骗……”
“等等,我们没有不付钱!”
天啊,可别把我们俩关进牢里,我们还要赶路去罗沙市呢!
我连忙兜里掏出手机,翻找着通讯录:“你等一下,我给我爸打电话,让他把钱转到你卡里……”
——“不行!”
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老板娘尖声拒绝。
我和酷拉皮卡愣在原地,震惊又疑惑。
老板娘意识到失态,故作镇定地咳嗽两声:“不支持刷卡。”
“啊?为什么?”
我和酷拉皮卡很是不解。
“就是不支持刷卡,要么付现金,要么去警局……”老板娘上下转悠着眼珠,仔细打量我和酷拉皮卡,“当然,你们也可以通过干活来抵消债务。”
“干活?”
听到不用付钱就可以解决问题,酷拉皮卡眼前一亮。
老板娘指向身后:“会做饭的去后厨做饭,不会做饭的就去刷碗拖地,反正不能让你们俩白吃一顿,不然我就亏大了。”
没见到她有多亏啊,我只感觉她血赚。
我忧心忡忡地拽了拽酷拉皮卡的衣袖,趴在他耳旁小声道:
“要不,我们俩跑吧?反正我跑得快,我背着你,她肯定追不上咱们……”
“不可以。”
酷拉皮卡严肃地打断了我,“如果那样做的话,那我们就和强盗没有什么区别了。”
我懵了:“我……我们也不是没付钱啊,只是没付够而已,况且他们店里的价格本来就高得不太正常。”
“君桑,要跑的话你跑吧,我留下来还债,”酷拉皮卡垂下了头,压低了声音,“我才不要像蜘蛛一样。”
透过金色的发丝,我看到他的眼睛又开始泛着红光,要不是我知道那是火红眼,我都要以为他下一秒要发射雷射光线了。
“酷拉皮卡,我们这不是抢劫。咱们可以先跑,等我和西索见面了,再让西索来结账。”
“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我不想做把别人的世界搅得一团糟,然后毫不负责就跑掉的渣滓。”
“……”
我忧愁地望天。
这家伙怎么一遇上旅团相关的事,就变得这么死倔呢。
我该怎么办呢?
我当然不能丢下他跑路,我还得把他送进罗沙市呢。
“我们要干多久的活?”
我捏紧手中的手机,压抑着憋屈与幽怨,无奈地问着老板娘。
酷拉皮卡抬头看了我一眼,有些惊讶。
我冲他眨了眨眼睛:“我是不会丢下你跑的。”
酷拉皮卡目光怔了怔,红色的眼睛恢复成清澈的蓝色,冲我点了点头。
老板娘拿着计算器“啪嗒啪嗒”了一会儿,最后把数目亮在我们眼前:
“15天。”
我:“……”
我瞪圆了眼睛:“哈?一顿饭要打15天的工?”
“我们这儿的物价就这样,”老板娘满不在乎地搓了搓指甲,冲我勾了勾手指,“把你的手机给我。”
我疑惑地问:“你要干什么?”
老板娘伸手就要抢夺库洛洛的手机,被我侧身避开,她有些不甘心地撇了撇嘴:“不留点儿东西押在我这儿,万一你们跑掉怎么办?我这可是小本生意。”
酷拉皮卡闻言掏出包里的书:“我把这个押在你这里可以吗?”
老板娘满脸不屑:“一本破书又不值钱,你们两个看起来就很穷酸,也就这台手机有点儿价值了。”
我额角凸起了青筋,悄悄看了一眼酷拉皮卡,他眉毛皱得厉害。
虽然很不爽,但我最后还是把手机押在了老板娘那里。
她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在打工结束之前,先放在我这里保管。”说完,把手机揣进兜里,举起手掌拍了拍,从后厨走上来一个戴着黑头巾的男人。
那人身形瘦弱,畏畏缩缩地看了老板娘一眼,冲我们小声道:
“跟我过来吧。”
我和酷拉皮卡跟在他身后走进了厨房。
我以为食物那么好吃,厨房的卫生条件应该会很好,但事实上却是:
苍蝇与飞虫绕着忽明忽灭的电灯打转;水池里堆了几叠如小山般高的盘子;空中飘着一股泔水味,像是放了三天的剩饭与馊了的鱼汤拌在一起散发出的气味。
“呕。”
我捂住鼻子。
开念后灵敏的嗅觉,承受着巨大的攻击。
就连胃酸也开始翻涌滚动,催促着我把之前的食物都吐出来。
我看向酷拉皮卡,他的脸色也青一阵白一阵地变化。
我们两个沉默了好久,直到头巾男人开口询问,凝滞的空气才继续流动。
“你们两个怎么敢来这里吃饭?”头巾男人道,“这座城市出了名的宰客,专门宰对这里不熟悉的外地人。”
“啊?”
我懵了,酷拉皮卡也懵了。
我们俩齐刷刷地看向男人:“你是……?”
身为店员,这样说好吗?
那男人看出了我们的疑惑,尴尬地挠了挠头:“因为我就是被宰过的客人。”
我沉默了许久,对老板娘的操作只想夸一句:6。
“我是两周前来这里的游客,老板娘和这边的警局是一伙的,我被扣下了行李箱和身份证,说我不打满欠下的工时,就不让我走。我试图反抗,结果被关到看守所里拷打,”
男人撸起T恤,露出后背,“你们看,这儿还有淤青呢。”
我惊得目瞪口呆:“有办法向别人求救吗?”
男人扫了一眼窗外,满眼忧郁:“这一片区域都是一伙的,没法求救。他们全是骗子,要是你钱多,他们就骗你的钱,要是你没有钱,他们就骗你帮他们干活。他们会先骗你们在这里待满两周,如果你不小心砸碎了盘子,就拖延你打工的时间。我现在已经拖欠到两个月后了,我只打碎了五个盘子。”
“等等,如果我们不打碎盘子,那我们是不是干满两周就能走了?”
我捏紧了手心,我可以用缠保护盘子,从十米高的地方摔下来都不会碎。
男人摇了摇头,目光怯懦:“之前有人干满了一个月,没有砸碎任何盘子,结果他突然就消失了。”
“消失?”
“嗯,”男人目露恐惧,“不知道是不是被卖掉器官了。
我:“……”
吃一顿饭,要帮人打工,还要被噶腰子。
我扭头看向酷拉皮卡,一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我们逃吧。”
每学期都能看到辅导员发有大学生被诈骗了,感觉大家要么就是被骗钱,要么就是被骗取劳动力,大学生真的好惨。
晚安啵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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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第一百四十七章【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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