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索带着睡眼惺忪的我前往了乡下的树林内,他给我简单概括了几句“绝”的定义后,就伸爪将我往林子里一扔,然后笑嘻嘻道:
“那,就开始吧。”
我揉了揉眼睛,带着无法掩饰的朦胧睡意:“啊?”
西索从兜里掏出了两张扑克牌,两手各夹着一张,他舔了舔唇:“现在,我要追杀你了哦~”
我:“……”
“啊?!”
我惊恐地瞪大了眼珠子。
西索笑弯起眼睛,唇角勾起的弧度也越来越大。
他转手将扑克牌翻了一面,让我看到了纸牌左上角的黑桃10:“现在,给阿桑10秒呢。”
话音刚落,西索便开始倒计时:“10,9……”
与此同时,一股庞大的气从西索体内爆发出来。
这与以往所见到的气不太一样,这一次的气异常兴奋与活跃,就像是压抑了很久终于发泄出来的欲念,有一种报复性的、不讲理的嚣张和肆意。
西索是认真的。
他是真的想要追杀我。
我意识到不妙,绷紧身体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8,7,6……”
西索不紧不慢地迈着优雅又惬意的步伐,高跟鞋“咔哒咔哒”地踩在我面前的土地上,也仿佛踩在了我的心里,令我的心头多了一层快要呼吸不过来的窒息感。
“5,4,3……”
我一把扭过头,跌跌撞撞地往森林深处跑去,将西索低沉且逐渐变态的笑声抛在脑后。
我一路狂奔,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紊乱的步伐令我的行动越来越不稳,仿佛下一秒就要跌倒在地上。
我跑了一会儿后有些呼吸不过来,意识到问题后,连忙调整呼吸的节奏,让呼吸跟得上我奔跑的步伐,这才舒缓了很多。
我迅速回忆起清晨迷迷糊糊间听到的知识点,虽然具体信息的记忆已经模糊了,但我隐约记得“绝”有两个作用
——恢复和隐匿。
我可不敢保证我将会在林子里跑多久,所以我得用“绝”来恢复我的体力,减少体表“气”的流失,让它们留在我的体内,化作精力来支撑我继续跑下去。
“呼呼”——
突然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的风声,我侧过头看去,西索已经出现在我的身后,他在我瞪大的双眼中,抬手将一张扑克牌朝我扔来——
“刷”。
我脖子一痛。
我伸手摸了摸脖颈,看到指尖鲜红的液体,瞪着眼睛回头看向西索:“喂!很痛哎!好危险啊,差一点儿就死掉了啊喂!”
西索将扑克牌用看不见的念拽了回去,他伸出舌尖舔了舔扑克牌,轻轻挑动着一边眉骨:“已经说过是‘追杀’了哦~”
我捂着脖子低声痛骂:“你你你,你脖子也流血了,你快消停点,别在这装逼了。”
西索郁闷地看了我一眼,将手往脖子上一盖,轻薄的假面令他的伤口完好如初,他用手指戳着下巴,很是无奈:“阿桑认真一点嘛,我还想看你竭尽全力的模样呢。”
我也幽怨地看着他:“你讲得太快了,能不能让我练习练习再开始呀,我都还没有刷题你就让我考试了,这很难竭尽全力呀!”
西索可怜兮兮地戳着手指:“可是……‘绝’是最简单的念技了。”
我捂住脸不再看西索卖萌:“我很废的,不要拿我和你这种天才相提并论啊喂!让我自己单独练一会儿,我们晚一点再开始好吗?”
西索用着他金色的眸子幽幽地望了我一眼,对于我的资质心里有数的他,最后只能妥协。
他压抑住那兴奋的“气”,将自己从捕食者调整为饲养员,可嘴角那抹期待又残忍的笑丝毫没有收敛:“太阳落下的那一刻,我会来追杀你的哦~”
我弱弱地伸手提议:“要不再晚几天?感觉还是太快了……”
西索微眯起眼睛拒绝道:“不行哦,太过安逸可是会让阿桑怠惰的呢。”
我流着宽面条泪,可怜巴巴地看着西索。
西索收起了扑克牌,拍了拍我的头:“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哦,阿桑。”
可恶!
我无奈地转身离开西索,往树林的更深处走去。
乡下的森林很安静,空气质量也很好。
我嗅到了潮湿又有一点腥味儿的泥土气息,混合着林间树叶与草木的芳香,这新鲜又清新的味道让我的身体与心灵都得到了放松,只觉得心旷神怡,刚刚还为西索的考核而幽怨的心情顿时舒畅了许多。
其实昨天晚上西索带我赶到这里时,我就很喜欢这片森林了,如果不是当时太累太困、时间也太晚了,不然我肯定会拉着西索出来散散步。
我穿过了一大片翠郁茂密的丛林,跨越了盘缠在地面上的藤蔓,突然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声,我循声跟去,发现了一条小溪,它正顺着山谷往下流淌,汇入远处下方的巨大湖泊。
阳光洒在了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湖面看上去像是洒满了珍贵宝石的绸布,还在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我的肚子咕咕叫了两声,我低头看去,干瘪的小腹还有空荡荡的胃在提醒我:“君桑,吃饭啦!”
我揉了揉肚皮,胃液翻滚嚎叫的声音更大了,像是躺在地上打滚撒娇的熊孩子,丝毫没有脸皮这种东西的存在。
我回头朝来时的路望去,现在如果要回民宿吃饭的话,估计要花上一两个小时,倒不如就近在河里抓条鱼烤来吃,解决我这饥肠辘辘的痛楚。
可是,我该怎么抓鱼呢?
我再次探寻着周围,突然注意到地上断落的树枝,我走过去将它捡起后折断,那参差不齐的尖端还带着长长的木刺——
可以当作简易鱼叉!
可以去抓鱼了!
可以吃饭了!
我扛起“鱼叉”兴奋地冲湖泊冲去,乐呵呵地抬腿脱下鞋就跳入湖中
——沉了个底。
我艰难地顺着岸边的泥壁爬了上来,抹了抹脸上的水渍,幽怨地回头看向那清澈见底的湖面。
原来这水这么深啊?
可恶!
我还以为很浅呢!
我踮起脚尖轻轻踩在河边的石板上,眯起眼睛打量着河里的游鱼,突然瞧见一条肥肥胖胖的小白鱼,我亮起眼睛,举着鱼叉就要朝河里插进去——
“噗”!
鱼叉才划破水面,那条小白鱼就受惊地飞速旋转、跳跃,然后“咻”地一下,跑没影了。
我举着树枝怔在原地,茫然无措。
这鱼怎么游得就跟要起飞了一样?
这该怎么抓啊?
我的肚子又咕咕地叫了起来,我含泪抱住树枝,还在想该怎么办,突然意识到一个严肃的问题——
我不是要练习“绝”的吗?
绝……
等等!
绝!!!
我激动得拍掌大喊:“有了!”
我之前用绝来“恢复”,但“隐匿”我还没有运用到,现在正好可以用绝的隐匿来抓鱼!
我缓缓吐出一口气,重新调整呼吸,将气息的呼出与吸入变到最小程度,直至最后的消失。
三十秒后,我弯着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憋不住啊!
这“隐匿”和屏息有什么区别吗?
使用绝的人是不是潜水都很厉害啊?
都不需要呼吸的吗?!
我有些纠结地从兜里掏出来手机,拨打了西索的电话:“西索,怎么用‘绝’来藏匿呀?我想抓鱼吃。”
西索带着笑意打趣道:“果然没记住呢,是今天起来得太早了吗?刚刚你一直在打瞌睡。”
我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抱歉啊西索,这一次我一定认真听!”
我就迷迷糊糊记得西索教学的前半段了,他说到后半段“隐匿”的时候,我已经睡着了。
这倒不是我故意的,早上起床时西索担心我还没有恢复好,他让我喝了感冒药,残留在我体内的药力令我起床后的两个小时内都十分困倦。
虽然我没有听清“隐匿”,但我“恢复”做得不错呀!
我用“绝”跑步的时候,都感觉不到那么累了,我甚至还跑了几千米!
要知道君桑我啊,是跑八百米都快把自己跑死掉的运动废柴啊!
我一边听着西索在电话里说的知识点和注意事项,一边思考着在内心记了下来:
“收紧并隔绝全身的气和气息,使自己的存在感变得微弱。”
我之前误会了,以为是用鼻子憋气。
实际上憋的不是鼻孔呼吸的气,而是身体精孔向外散发的气,让它们停止从体内流出,并隔断与外界任何气息的联系。
“我知道了!谢谢西索!”
我恍然大悟,急忙就要挂断电话继续练习,又闻西索补充了一句:“顺带一提。在‘绝’的状态下,对念攻击的防御力趋近于零呢。”
我愣了愣。
在使用“绝”时,虽然可以恢复体能和精力,也可以隐藏自己的行踪,但却不能保护自己。
这和在大街上果奔有什么区别啊?
我纠结地蹲在了地上,思考着晚上如何逃脱西索的“追杀”。
西索肯定不会真的杀掉我。
但是他也不会放水的。
我叹了一口气,摸了摸空荡荡的小腹,再次举起鱼叉,凝视着湖面,开始放空自己。
来啊,君桑,想象自己不存在!
就像黑子哲也一样将存在感将到最低!
就像山崎退一样做一个人人都可以忽视的路人甲!
世界上所有的事物都不要注意到我!
让我消失吧!
拜托了!
我缓下了呼吸,静静地看向湖底的鱼群,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我听到了树林间风吹树叶沙沙作响,我感受到了湖面荡漾的水流声,我发觉阳光好像要与我的皮肤结合,我似乎要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了。
我的心跳声在这个安静的世界里,清晰又响亮,显得格外突兀。
还得再小一点呢,至少要小到我听不到的地步……
带着这样的想法,我的心脏跳动的节奏也缓慢了起来,它蹑手蹑脚地在我的胸膛里缓缓张开又慢慢收缩,我几乎要听不见那“砰砰”的声音。
我感受不到我的存在了。
我缓缓地将脚踏入湖岸边,只在湖面惊起了几圈波澜,那些四处逃窜的鱼儿片刻后又绕回了我身边,就像是看不见我一样,偶尔一两条停在我的腿边,咬住了我的腿毛。
那两条太小了,不顶饱。
我将视线转向停在湖面正中间的一条小黄鱼,举起树枝鱼叉,用力地插了进去——
树枝尖锐的碎口穿透鱼腹,一小片猩红的雾在水面蔓延开来。
太棒了,我刚刚的“隐匿”成功了,小黄鱼没有发现我!
我举起鱼叉开心地回到了岸上,正架起地上的枯枝准备烤火,突然感受到一股异样,连忙转头看去,正对上一双向上弯起的金色眼睛。
那瞳孔里的戏谑与野性充满了危险,像极了野生动物。
西索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差点戳到了我的眼珠子,我连忙捂着脸尖叫了一声往后退去,捂着受惊的心脏小声哀嚎:“太吓人了吧!西索!”
西索低声地笑了起来,他双腿倒挂在树干上,看样子刚刚一直在使用“绝”隐匿行踪,并且悄悄观察了我很长一段时间,而我在此之前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这叫什么?
君桑捕鱼,西索在后。
如果他想,他甚至可以拿扑克划开我的脖子,但是他没有这么做。
而且他也不会这么做的。
我举起树枝上的小黄鱼,抬头朝西索看去:“西索吃吗?”
西索从树干上跳了下来,他看了看我手中那可怜兮兮的小黄鱼,觉得有些好笑:“不够吃呢~”
我默默地将树枝收了回来,西索伸爪拍了拍我的头,嘴角又扬起一个大大的弧度:“阿桑抓到的鱼给我吧?”
我愣了愣:“啊?”
西索笑着看向我,连头也没回,夹起一张扑克随手便往身后的湖里扔去——
我目瞪口呆。
湖面上浮上来四五条翻着肚皮的鱼。
西索已经夺走我手中的树枝了,他坐在地上架起火来,朝我招了招手:“阿桑吃我抓的吧~”
我突然有一种……
他在炫耀的感觉。
可恶!
瞧不起谁啊!
就你能抓那么多条是吧!
我忍住骂骂咧咧踏入了湖中,很不争气地捡回了飘在湖面上的几条鱼,然后用树枝将它们串了起来,架在篝火上烤。
鱼烤了很久,见它完全烤熟,甚至有些烤焦了,我才敢将树枝拿回莱,放到嘴边啃。
河里的鱼好像有寄生虫来着,没做熟就吃的话容易感染。
貌似海里的鱼也有寄生虫,只不过海中的鱼身上的寄生虫一般只在肠道内,比较容易被人体排出,但是河里的鱼身上的寄生虫容易进入人脑内,十分危险。
我看向一旁的西索,他啃了几口小黄鱼,貌似是觉得有些难吃,就没再动口了。
我将手中的树枝递了过去,那上面串了四条鱼,我一个人是吃不完的。
西索笑眯眯地接过了树枝,他张开口咬住了其中一条,嚼了几口后又把树枝递了回来:“如此淡而无味,阿桑是怎么吃得下去的呢?”
我想了想回答道:“其实慢慢嚼的话,嚼到后面就像米饭一样,能感到一点点甜,不是完全没有味道。”
西索像是听到了什么震惊的话,他颤了颤瞳孔,微微张着口说不出话来,许久后才伸手拍了拍我的脑袋。
我咀嚼着鱼肉的动作顿了顿,茫然地看着他:“怎么了?”
“没事呢~”西索露出一个奇怪的微笑,“等训练完毕后我带你去吃点好吃的。”
我激动而震惊地看着他:“真的嘛!”
西索再次拍了拍我的头,叹了一口气:“阿桑想吃什么?”
我挠了挠后脑勺:“其实,我吃什么都无所谓啦,只要是西索带我去吃,我什么食物都可以接受的。”
西索又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掌环住了我的肩,拍了拍我的背。
“可怜的阿桑~”
我:“?”
我:“你那同情又怜悯的目光是什么意思?”
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只是想表达我不挑食而已啊!
西索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了呢,阿桑记得练习哦,日落时我会来验收你的学习成果的。”
嘴中咀嚼的动作又是一僵,我瞬间觉得鱼肉也不香了。
看着西索的身影消失在我眼前,我吃得差不多后将篝火踩灭,然后拍了拍手掌,再次向湖泊走去。
既然刚刚捕鱼时发动“绝”来隐匿成功了,那么就这样练习吧。
起码要做到向西索那样,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我身后。
不过……
如果晚上被西索攻击的话,处在“绝”的状态下,我该怎么防御呢?
我坐在湖边陷入了沉思。
哎嘿!大家看明白了没!
关于“绝”!
跟着君桑一起修炼吧!!!
晚安啵啵!
不小心手抖了一下,在23:00前发出来了(尴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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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六十三章【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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