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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红叶山庄

觥筹交错——没有。

歌舞升平——没有。

美酒佳肴——还是没有。

红叶山庄所谓的待客之道就是在石荒一行人全部走进大门以后关门——放狗!

“汪汪——”

“唔汪!汪——”

师生们:……

那是十几条货真价实的狼狗啊!

没牵绳儿的!

有病吧?!

一群天之骄子们惊慌散开,各自找遮掩处,被狗追地嗷嗷叫唤,破口大骂。身上带着武器的房菲和裴渡海护着女孩子们退进了一旁的花圃,利用假山和松柏躲避的同时找机会反击。

女孩子们还顺带拉上了没用的曲幽河。

那场面……要不是发现这群小变态们跑出视线范围时都“不经意”地回了下头,刚刚好看向了石荒站立的地方,石荒或许真信了他们蹩脚的演技。

站立……

嗯……

没错,石荒稳稳当当站在入口处,连衣角都没乱一下。

要不是这群狗冲过来时石荒是第一个反应过来将学子们推开的,指不定这群马蜂窝里长大的天骄们会不会把这当成石先生故意的、指使的、一手安排的……

虽然现在结果也没好到那里去就是了。

毕竟就剩下石荒一个人站在原地了,作为非常醒目的“狗不理”人士,石荒很淡定。倒不如说,在进门前他就察觉到了门后异常的喘气声。

“夫子好气魄。”

管事捻了捻下巴上的胡子,微微含笑着看着石荒,略略拱手称赞。

石荒自信地谦虚了一下:

“尚可。”

“石家主,请——”

院子里学子们四散开去没了踪影,管事的这才上前继续替石荒引路,石荒理了理袖子,面色自然地跟上。身后十来个家丁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的背影,跟着他的步子走着。

正厅宽敞,宽敞到能坐下至少五十个人,但是只有侧边放着的一张香檀木的书案、一只蒲团,和正位上一张巨大的岫玉雕的坐榻。榻上雕龙刻凤,精致、冗杂、又眼花缭乱;旁边搭手是一只方案,案上是一株耀眼的黄金树盆景,陶盆上是虬龙乱结的腊梅;地上铺着样式厚重,花样繁华的羊毛毯。

扫了一眼上座这张颜色乱七八糟,造型也乱七八糟的玉榻,余光瞥见榻下明显高出地面一层的站台,石荒只觉得眼睛生疼。

满满都是一股穷人乍富着急显摆的庸俗感,他现在突然就对这位山庄主人的逼格不抱任何期望了。

还没见面,石荒对这位山庄主人已经先入为主了一个low逼暴发户的印象。

所以听到后面沉重的脚步声时,石荒连头都没回一下,负手而立在厅中看着顶上[以和为贵]的匾额。

至于旁边那张明显就是给他准备的案座……坐下去不得凭白矮了人一头?他才不干呢!

只是看着擦肩而过坐到上坐,看起来一副病痨鬼模样的老女人时,石荒敲着扇骨的手微微顿了一下。

“石家主,石大人,妾身找了你很多年——”

石荒眨了下眼。

这谁?

——

“你确定是这儿?”

鸫一身墨色坐在树上,看着绿树掩映间露出的墨瓦白墙,眼里满满都是不信任。

墨春生顺手扯了根茅草根在嘴里嚼着,闻言靠着树干,两手一抱,说道:

“你爱信不信。”

鸫:……

“不是不愿信,主要是不敢信……”鸫顿了一下后接着道:

“都几十年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墨春生微微一笑,眼里全是讽刺,“怎么不可能?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堂堂皇贵妃,以一己之力搅得东周朝堂不得安宁,君臣离心,相互算计。有如此心计之人怎么可能简简单单,安安分分殉葬?

东周老皇帝把人看得太重了,比家国重多了,可舍不得她跟着去死。”

鸫长着一张眉眼冷淡的娃娃脸,此刻眉心拧得死紧,一只手撑着屁股底下的树,另一只手搭在支起的膝盖上,眼神始终定在不远处的屋舍上。

“但是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会交给一个明显背叛了自己的女人?况且就算找到了,几十年前的布防图,你确定现在还能用?”

墨春生闻言霎时间笑容满面,连声音都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不知道了吧?”

声音一沉,吐出的内容令鸫感觉无言以对的同时还肠胃不适:

“东周重文抑武已久,如今坚守在岗位上的武将都是几十岁的老将,没有物资军饷,没有朝廷支持,想重新布防还需要往朝廷送布防图,得到同意才能干。几十年怎么了?除非东周换了主将,否则这一张几十年前的布防图能用到东周亡国。

你看东周景素上位后插手过边疆布防吗?插手过,他敢动吗?还不是不敢。那些老将连着吃了东周两任先帝的亏,如今仗着资历不服朝廷派遣,阴奉阳违。

景素还不敢动他们,毕竟——后继无人嘛!”

立场摆得明明白白,看热闹看好戏的情绪连坐在另一棵树上的鸫都听得出来。

指尖在膝头敲了敲,道:

“世子莫忘了,你家那位石先生可是景家的肱——骨——之——臣。”

墨春生脸色一拉,“石荒一介白身,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鸫没接话了,只是瞥了一眼,嘴角牵了下,似嘲似叹。

立场……

墨春生攥皱了胳膊上的布纹,嘴里的草根突然甜到苦涩。

他是细作。

他们立场从来是相对的。

十年之约,不光是石荒的十年之约,又何尝不是他的十年之约?

石荒十年里活不得,十年后死不得。

他呢?

他是墨春生,得死。

他是夏取良,得活。

他们都没得选。

当初应下十年之约时,墨春生接过了石荒的命,可十年之后,墨春生……还活着吗?而齐国夏取良,杀不得东周石家家主石荒。

信誓旦旦的承诺,如今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

——

“妾身自我介绍一下,妾身姓月,单名一个蓉字,如今高龄七十有二。”

月蓉?七十二岁?

理解完这句话以后,心里模糊升起一个有些惊骇想念头,石荒面上笑容险些崩裂。上一次听见这个名字……快十年了吧?

他接触过的姓月的不多,就两个,一个了昶宗的皇贵妃,一个就是他如今的学生月临。

但是皇贵妃月蓉,死于四十年前……皇陵殉葬。

指腹在光滑的扇骨上抹过,石荒突然意识到,今日这一出请君入瓮,要请的人……应该不是他。

石荒只是沉吟片刻,含笑拱手问道:

“在下应该称呼夫人为景夫人,还是时夫人?”

上座的老女人嘴角拉出一抹笑来,无不讽刺道:

“真不愧是石家的种。当年你祖父初见妾身,便是这么一句话;后来你爹初见,又是这么一句话;如今到了你,还是这句话!”

这是一个阅历横跨三个时代的女人,石荒莫名从这句话里听出了恨,和怀念。

那个和月蓉皇贵妃同一时代的老人们,都死得差不多了吧?

不过石荒看着对面的人,心里升起不是一星半点的疑问。

“妾身无名无姓,一个野种罢了,石家主爱怎么叫怎么叫吧。”

于是石荒笑纳了,开口问道:

“那么这位贱人,你做这个局图什么呢?”

月蓉:……

月蓉气笑了,“好种!”

石荒微微点头,自信地谦虚了一下,“一般。”

“本来这个地方是给你爹准备的,可惜当初景睿下手太狠,我躺了十多年都没恢复过来,等我安排好这个地方的时候,你爹刚好死了!呵——算他走运。”

拂着扇骨的手停了下来,石荒笑容不变,只是眸色微微沉了下去。

景睿,昶宗的名讳,景徒雅他爹,那个一手算计了他石家满门的狗杂种。

要不是死的早……

眨了下眼,石荒把注意力转回面前这个人身上。等她慢慢回忆,看她脸上时而狰狞时而怀念。唯一能肯定的是,这位不想承认自己“景夫人”的身份,只是“时夫人”这个名头,怕不是也存疑?

当年石家父母的死,死于恐慌的百姓,哪怕背后是天衣无缝的算计,导致石荒想报仇都提不起心力。

如今人都死了快二十年,还有人惦记他们死的太早……

一时之间,石荒不知道该先感概还是象征性地愤怒一下。

“月庄主把石某请来,应该不仅仅是为了怀念过去吧?”

月蓉偏了下头,看向石荒,笑了。

“你不觉得身上哪里不对劲吗?”

身上?石荒首先想到的是蛊,但是据他所知月蓉不是南疆人。其次是毒,后知后觉手上的扇子越发沉重,人也变得困倦,思维变得迟缓。

沉吟片刻后,石荒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屋子。

没有燃香,没有花草,到现在为止他没有闻到过没有任何异味,所以不是嗅觉;他没有吃喝任何东西,所以也不是入口的东西;那就只能是眼睛。

眼睛,看到的东西。

思来想去,石荒把视线再次投向上座那张花里胡哨的玉榻。

“催眠?”

月蓉笑了一声,有点冷,“一点点暗示罢了。”

不只是视觉。

石荒唯一清醒的想法就是,还是听觉,这个老女人的声音,那些奇怪的抑扬顿挫,先前以为是她病入膏肓了上气不接下气导致的,现在看来,这也是其中一点。

视线模糊时石荒听见最后一句话:

“这些东西既然石观云没能用上,那给她儿子用也是一样的。”

石观云,石荒他爹,观云是他爹的字,石荒昏迷前最后一个念头便是:

多少年没听人提起过这个名字了?

知道的人没几个敢提,民间多称呼他爹为石大学士,或者石青天。

“意思就是,这位胆大包天的月蓉皇贵妃,和石观云政见不合,石观云还在朝时,不止一次地抢了御史的活儿弹劾这位皇贵妃,一度被视为心腹大患。”

墨春生的声音飘在清风里,游荡在黑漆漆的通道里。

鸫一手弯刀在手,刀身反射着墨春生手里火把的烈烈火光。

两个人落地无声地走在地道里,用家长里短的语气,谈论着头顶上这座山庄的主人过去的事迹。

“可石观云死了,比老皇帝死得更早。”

鸫冷静地阐述一个事实。

然后脚步一顿,眼神闪了一下,问道:

“如果这个女人不是心甘情愿殉葬,老皇帝也没有让她去死的意思,那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殉葬的名单上?还隐姓埋名消失了几十年?”

墨春生淡淡道:

“因为老皇帝死了,新上任的皇帝是容不下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的。”

鸫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把红叶山庄的消息透露给东周皇帝景素……会怎么样?

“石观云夫妇的死和这个女人有关系吗?”

墨春生突然回头问道。

鸫想了想,摇了摇头道:

“据我所知,没关系。”

墨春生想了想接着走,只是步子慢了下来,“但是如果东周的这位皇贵妃活着,一定会对他们动手对吧?”

“对。”鸫回答地斩钉截铁。

“主上曾亲口所说,月蓉其人心狠手辣,也确实聪明绝顶,如果这个人真的还活着,石家一定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曾经石家名门望族,风头无两,哪怕是文臣也不容小觑,连皇室也避其锋芒。但是东周景氏算计了石家百年,再树大根深的家族也招架不住数位天子的筹谋。

如果月蓉再聪明一点,学会隐忍,愿意和东周皇帝联手,石家不可能出一位石太傅。

最多至石观云这一代,石家就该被满门抄斩。可惜……”

鸫没有说可惜什么,墨春生也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

过去的每一个选择造就了现在,而现在的每一个抉择决定着未来。

石家再被推上权利的顶峰,既是石、景两家的博弈,亦是东周其他世家的妥协,更是新一场算计的开始。

唯一出乎意料的大概是石荒本人的不受控。

石家这位新鲜出炉的少年家主急流勇退,不光保全了岌岌可危的家族,也退了东周朝廷一个猝不及防。

这谁想得到呢?

反正墨春生当初在听说石太傅辞官的消息时直接捏碎了一个茶杯。

这是个鬼才。

一个不受控的疯子。

火把燃烧的声音抓着墨春生的理智,让他稳稳当当走在地道里,向着目的地前进,但是脑子里全是他家小荒爷芝兰玉树的身影和清冷懒散的笑声。

他家小先生现在到哪了?是要去西南道吧?如果跟着官道走的话,现在应该到了……

墨春生突然停了下来,抬头看了一眼,然后眼神恍惚了一下,应该……没那么巧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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